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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小女孩儿已经打开药箱,用一把小剪子剪开了心使的裤腿,又剪开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准备给心使重新上药。
连心使都被她娴熟的手法和动作给惊了一番。
“你看我的年纪,他当然是我的爷爷呀。”
小女孩儿抬头一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给心使上药。
她的动作很轻,心使没有任何不适感。
“爷爷……”
心使闻言,微微一惊。
这个小女孩儿,竟然是洪清的孙女?
心使跟着洪清也有好多年了,一直没听说过洪清成过家。好像洪门里面,许多人都说洪清至今孑然一身,没想到连孙女都有了?
“小妹妹,你真厉害,小小年纪,竟然什么都会。医院里的医生,都没有你包扎得这么好。”
心使终于对她露出了笑容,夸了夸她。
此时小女孩儿已经又重新给心使包扎好伤口了。
“那当然了,这是爷爷教我的。”
小女孩儿被夸奖,显得很开心,得意地说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心使。”心使问道。
“我叫洪子仪,爷爷给取的。”小女孩回道。
“子仪,真好听的名字……”
心使正跟小女孩套近乎,一位头发半黑半白的老者,从别墅二楼走了下来。
他负着双手,走到楼梯时,就已经看到了心使。不过只看到心使一人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银狐呢,百斩呢?”
心使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色一变,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过她的右腿受伤太重,加上撕裂了伤口太久没包扎,顿时疼得心使倒吸一口凉气,又坐了回去。
“姐姐,你不能站着,得好好休息,不然你的腿会废掉的。”小女孩在一旁说道。
“我……我没事……”
心使还想再站起来,脸上冷汗直冒,有了惧怕的神色。
因为那老者,就是洪清,洪门的二当家。
“子仪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洪清负手走下来,淡淡说道,又对小女孩儿道:
“子仪,你先回房去,我跟这位姐姐有事要说。”
小女孩儿‘哦’了一声,提着药箱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不起,洪老大。我们任务失败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能回来。”
心使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不敢看洪清。
洪清闻言,紧皱的眉头竟渐渐舒展,良久,他才说话:
“这么说,银狐和百斩也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
心使连忙回答:“他们应该是已经牺牲了,本来我们已经抓了易风身边的人,来逼迫易风就范,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们……都是死在易风手里。”
心使不敢说得很肯定,她怕银狐和百斩万一没死,被活捉了。自己跟洪清说他们死了,要是洪清最后知道了,那她岂不是有欺瞒的嫌疑。
洪清不喜欢别人对他撒谎。
“又是易风,人字辈的栽在易风手里,你们也栽在了易风手里。这个易风,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洪清坐在心使对面,正襟危坐,一双鹰眼,平静地望着心使。
他的气势和眼神没有咄咄逼人的样子,却让心使同样感受到了压力。
不光是因为洪清的本事,心使自认为自己算是心机极深的人。但在洪清面前,她也只敢称自己为小巫。
心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件一件说给洪清听。
包括他们最后约见易风的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是被心使美化的。她不可能说自己拿百斩和银狐当枪使,自己压根没露面就逃跑了。
说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易风,很邪门。他的年纪只有十七岁,但是他的精神力,远远要比我厉害。我根本无法去思考,为什么我的精神力,对他不起丝毫作用,甚至根本对他造不成一丁点的影响。”
心使对易风的骇然,倒不是装出来的,很真实。
洪清闻言,深吸了口气,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有关易风的事,我会向首领汇报的。”
说着,洪清又望着心使,语气森然地问道:
“现在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话里面,有没有一句话是在骗我?”
这话一出,心使顿时僵在沙发上,心中惶恐不安起来。
“洪老大,您……不相信我吗?”
洪清没有回答她,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淡淡道:
“回答我的问题。”
第170章 一人之下
“回答我的问题。”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务逼迫之类的语气在里面。洪清的脸上也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但正是因为如此,心使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永远都看不透洪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承认的话,无疑是在告诉洪清自己骗了他,还害死了百斩和银狐,自己跑路成了逃兵。
要是洪清知道真相,就不仅是惩罚她那么简单了。
可如果不承认,万一洪清根本就猜出了大概,那她岂不是相当于骗了洪清两次。到时候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了,洪清折磨人的手段,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承认还是不承认?一时间,心使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沉默就代表默认了。
“对不起洪老大,我当了逃兵。当时百斩和银狐本来在面对易风,我是想要去帮他们的,结果我被第五部队的人拦截了下来。”
“他们想活捉我,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被他们追到了码头。”
“好在最后关头我动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才得以逃脱。”
“我知道我不该当逃兵,这很耻辱,但我想活着。在明知是死的情况下,我不想牺牲自己,我还想留着一条命,继续为您效命,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心使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结合当时的情况,临时又编了一个说法来蒙骗洪清。
洪清闻言,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他就这么看着心使,一句话也不说,看得心使后背发毛。
这种感觉,就好像大晚上被一只鬼死死盯着一样,心使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逃兵不可耻,明知是死的情况下还要跑回去,那是军人干的事,我们没有这么伟大。”
良久,洪清终于说话了。
他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是为了活命,不惜出卖自己的队友。这在我们洪门,是绝对的禁忌,也是首领制定的规矩。凡事对同门不择手段的人,要斩断四肢,挂在总部的大门,任人唾弃,你知道吗?”
心使吓得头皮发麻,腿肚子直打颤,她忙不迭地说道:
“心使知道,所以心使从来都不敢对自己的同门使心计,更不敢违反首领的规矩。”
“这次任务失败,我又当了逃兵,心使甘愿受罚,没有二话。”
洪清点点头:
“你没有残害同门最好。”
“至于受罚,就算了,你先在我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吧。任务的事,我去和首领说,他多少会卖我点面子,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有关易风的情报不准确,我们就派你们去华夏,说起来,我们也多少有点责任。”
心使闻言,顿时惊喜不已,如获大赦一般。
她怎么都没想到,洪清居然不跟她计较任务失败的事情。
看来,也是她天字辈第一的这个名头,救了她一命。洪清知道她的能力,所以做了个顺水人情。这样一来,她会感恩,会更加忠心。
“洪老大,您对心使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心使双手抱拳,感激涕零地说道,两滴眼泪竟顺着她脸颊滑落了下来。
“好了,你也累了,任务虽然失败,但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好下去休息,养伤吧。”
洪清点点头,说着,把别墅的管家叫了过来。
管家是个普通人,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黑人。
对于洪清来说,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镖或会功夫的家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世上能杀他的人,少之又少。
“把心使小姐带到另一栋别墅里,医生、保姆、护工,全都派来,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心使小姐把伤养好。”
洪清对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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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使跟着管家临走前,洪清又补充了一句:
“心使,你这次任务失败,多少要给个交代。”
“你天字第一的位置,就让给李判吧,以后天字辈里面,除了我以外,李判是你们老大。”
心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挫败和失落。
她点头道:
“心使明白。”
管家领着她离开这栋别墅后,那小女孩儿又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