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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揉搓着手心烟盒,看着张蓬,心中剧痛,他说的通透我可能做不到。这句话对我来说,过于残忍,假如你的亲人和爱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为你而死,请问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回去买烟,你先去。”我说。
“别去了,昨儿上午在欧阳雄房间里给你顺了一包软中华。”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
我拆开烟点上,走在前头,不想说话,张蓬到也没废话,我们先走到昨晚扔自行车的地方,可惜已经被人顺走了,但我没心情在乎,一辆自行车而已。
我们上山先去了昨晚交手的地方,我在心里祈盼救我们的人不要遇害,张蓬说那人是偷袭,所以应该危险不大,蛇群涌近的时候,他们会各自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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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老嘴太紧
张蓬在草丛里发现了他失手的柴刀,我也看到了断柄的斧头,捡起来装在环保袋里,准备回家再接根木柄。他在草丛里翻找,说是要找昨晚偷袭的暗器,我们找到一些破裂的钢珠,跟上次的玻璃珠差不多大,看来是同一人所为,当归村难道还潜伏着弹珠高手?
接着我们便开始找黄豆之旅,幸好我带了火钳,比较方便操作,他就只能低着头用柴刀在草丛里薅了,
“你说偷袭的人是用弹弓吗?”我问。
“有可能,不过那也是特制弹弓,小孩玩的那种力道不会这么大。”张蓬分析道。
不一会儿我就找到四五颗黄豆,跟正常黄豆没有区别,表面光滑,颜色纯正,我用力捏了下,质地很硬,这不就是平时吃的黄豆吗,有啥精贵的,便塞了一颗到嘴里咬着试试,太他妈硬了。
“你干嘛?”张蓬吼道。
吓得我一抖,黄豆从齿间一滑,弹进我喉咙里,吞了。
“你吃了?”张蓬睁大眼睛问。我眼泪都咽出来了,连忙喝口水,他从我手里拿走剩下的,踢了我一脚,“你个智障,这上面有蛇血的,你找死啊?”
“那咋办?”我说。
“下次我使撒豆成兵时离我远点,别从你**里钻出来。”
“别找了,你使法术收回来啊!”我说。
“收你妹,跟你说多少遍了,阴阳相生,你要是鬼,我分分钟收回来插死你。”他已经跟我解释得不耐烦了,但这些旁门左道,我他妈根本理解不了。“万物有源,本领再高也不是就能随心所欲。”
“那我的源是什么?”我不解。
“你的源在断头崖下,积水潭底。可惜下不去。”
“你相亲积水潭下有破解办法?”我问。
“我不知道,也不忽悠你下去,只是可能性比较大。”
我跟张蓬一边找黄豆,一边侃着,又恢复到和谐的气氛,他的宿命论虽然狠狠打击了我,但他又没害过我,犯不着冲他生气。我们找了一个小时,才找了十粒,还被我吞一粒,不过草地里除了小虫子,没看到蛇,所以张蓬也就放心了,趴在草丛里徒手翻,满头大汗,【创建和谐家园】的尊严何在?
“张蓬,如果你说一切都是宿命,那谁决定我命该如此。”我问。
“我也常问天,可惜天不应。”他回。
“哪有什么天?”
他停下来,坐在草地上,拿起柴刀,指着上面,问道:“你看到什么?”
“树叶?”
“上面。”
“天?”
“你说得不错,没有天,没有地,飞机几千公里高,要是有神仙飞,估计撞死不少,也没有地,从这里打个洞,一直到尽头,你会在地球另外一极。咱们古代的道家早就猜透了,不然你以为天地无极是啥意思?”
我洗耳恭听,反正找黄豆比打架都累,腰酸背痛,听听他的嘴炮也好,休息一下。
“宇宙之间就像一个巨型机器,飞速运转,随机算到你头上,运气不好,你就得认命,你屁也不是,就是沧海一粟,谁他妈在乎你过得爽不爽?”
“现在不是流行逆天改命吗?”我问。
“哈哈哈哈,先容本【创建和谐家园】笑个十分钟。”他只是嘴上说说,一分钟都没坚持到。“你可以努力顽强地活着,与命斗,别他妈动不动就什么逆天改命。断头峡什么时候形成的?因为啥形成的?我看那山气,至少千年以上,没有断头峡,你妈妈可不会掉下去,你怎么改?不如好好想想当前的。”
这家伙连忽悠我的想法都没有,好听的话也不会说,我只好不再跟他聊了,认真找豆子,免得丧气。也许他说得对,王小峰才八岁,那么善良懂事,为了喜欢的小女孩,为救一条落水狗,死得那么凄惨,还是我将他下葬,他妈妈有了新的家庭,要开始新生活,距离又远,只有清明才来上香。
我,又凭什么改变这一切?
四个小时,才找了二十来颗,包子和矿泉水早就消灭完了,又饿又渴。太阳都落山了,我想回家休息,张蓬锤着腰,看了看时间,说再找半小时,不行就算了,不好找。
直到五点半我们才下山,总共找了二十五粒,我还吞了一粒,张蓬一直叽叽歪歪的,耿耿于怀,我准备这几天大便不去茅厕里了,就蹲草地里,拉出来后我也不给他,看到底是不是黄金的,不过从重量上来看,也不像是金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丢锅里炒炒,看香不香就知道了。
但他可能会杀了我。
下山的时候,我看见黄老头杵着拐杖从镇上走回来,他昨儿出去的,到现在才回来,到底是去了哪里。不过这老头子也真是省钱,其实可以从镇上坐摩托车回来啊,这么远,他这老腿估计走了三四个小时。
“去,套话!”张蓬说话的时候,猛地推我一下,我本来就站在滑坡处,就差滚到路边了。
黄老头见我从山上冲下来,没有理我,继续朝村里走去。我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跑上去递给他,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我替他点上火。
“跟你说过,探亲去了。”黄老头说完,咳出一口老浓痰。
这就尴尬了,我都没开始问呢。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何必强求呢,便简单讲了讲昨晚的经过,黄老头叼着烟,眯着老花眼,看了看山头,“看到他的脸没?”
“没看到,他画着小丑的脸,蝙蝠侠看过没?”我问。
“不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以您老的经历,猜猜到底是谁?肯定是我们村的,对山路那么熟悉。”
“这是能随便猜的吗?那可是杀人犯,搞不好还是个死变态,抓到了要枪毙的。”黄老头吼道,他加快步伐,不想跟我多说,只留下一句。“晚上别出门,你们老江家可就你一根独苗。更不要让我惹上麻烦。”
张蓬追上来看着我摇摇头,意思是我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黄老头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他怕惹来杀身之祸罢了。我已经无力跟他吵闹,有时候我挺鄙视他的,他一个二十七八的大龄男青年,找不到女朋友,自称行走江湖若干年,阅历丰富。却总是跟我这个不到十九岁未出远门的农村小子,天天打嘴仗。
他说探险队的几个小伙儿今晚要加餐,请他过去喝酒,本来他想让我去,但是人家不同意。我其实不屑跟那帮孙子为伍,这些家伙自称是来救人的,在查尔斯的带领下,除了烧过一次棺,展示了下攀岩的身手,其他都是在混日子,哪有脸大吃大喝。万一那欧阳青青真的还活着,在积水潭底岂不急死了。
回到家里,天还没黑,身体再累也要把斧头弄好,不然到时候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拿着菜刀上山砍了根檀木树,据说这种木材万古不朽,质地坚硬,城里人用来盘串,我们就弄来做斧头柴刀木柄,但要是碰到那火焰鬼头刀,估计也是白搭。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磨磨斧头,突然觉得没有张蓬叽叽喳喳,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
我本是乱坟岗下独居的人,如今有了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反而还产生落差。果然人就是犯贱,一旦拥有过,就难以舍弃。
越是如此,我越不能碰江楚眉,虽然按照张蓬的说话,我这是【创建和谐家园】而自私的行为,但就算我自私吧。张蓬毕竟还年轻,也许并不是像他吹的那样,洞悉世间大道,说不定江楚眉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呢。这就是我心存的小侥幸。
磨完斧头,我便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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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熊九归来
天没亮就开始拉肚子,但我没去茅厕,而是在附近的草地解决,并没有发现那颗黄豆,我开始有些担心了,要是天天这么拉可就难受了,别是中了蛇毒啊。张蓬七点多就过来了,他鼻子跟狗一样,在草地里四处翻腾,终于找到了那滩新鲜的大便。
“小子,还我黄豆。”张蓬伸出手。
“一颗豆子而已,没看到。”
“那泡屎被你翻了个遍,还没发现?”他不信。
“真没有。”我说。
“你完了,你完了。”张蓬挠着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搞不好那颗豆子早被我消化了。
“声呐船和外国探险队啥时候来?”我问。
“欧阳雄说就这两天吧,他先让人散播无血斩的消息,吓吓村民。”张蓬回道,又拿着树枝捏着鼻子,在那倒腾。
“为啥要散播?村里人已经知道了吧?”
“他准备遣散村民,怕再有人出事镇上会不让他继续行动。他已经做好打算了,实在不行,花个几千万,让全村先出去投奔亲戚或是旅游。”
这欧阳雄还真是大手笔,动不动就一个亿,几千万,毕竟人家是千亿身家的土豪,玩得开。我还想问查尔斯会不会离开,因为外国人来了,他应该就没什么用处。
“别问了,臭死老子了。”张蓬吼道。
张蓬在我木房前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早上拉肚子,的确是拉两次,而且是分了两个不同的地方,都挺隐蔽,但都没逃过他的鼻子,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不得不佩服,就在草地里拿着树棍掏啊掏啊!
远处路上,响起警笛声,我顿时紧张起来,不会孙警官又来找我麻烦了吧?张蓬站起来,揉了揉腰,扔掉手中树枝,走到水管前洗洗手,居然用我洗脸毛巾擦手。
“别怕,熊虎昨晚来找欧阳雄,说他大伯熊九要回来了,还说积水潭的事儿必须要跟熊九商量。”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之前听熊老六给李秃子打电话,就听他说熊九要回来了,叫他去商量什么事之类的。之后连续出了那么多事情,反而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归村已经够乱了,怕是更加不得安宁,若要跟李秃子比恶,这个老色魔应该过之而无不及,他应该死在监狱才对。
真是坏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命。
“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关我屁事,不把豆子给我拉出来,就别跟我说话。”张蓬神经病又犯了。
我们一路小跑到村口,警车晃晃悠悠地从我们跟前经过,孙警官开的车,镇上又没监狱,不知道为啥由派出所民警送回来,估计是熊九年纪大了,县里让镇上去接的吧。
警车停在熊家门口,但没人出来迎接,这倒是不奇怪,那黄老头只是脾气怪点,也没听说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村民们也还算尊敬他,黄玄照样对他呼三喝四的。这熊九恐怕是要遭村里人唾骂的,熊老六能给他好脸色?
当车门打开的时候,我连忙找了一个最好的角落观察,说也奇怪,现在也没人阻止我进村了。
一个光头老家伙从车里出来,动作缓慢而有些吃力,他身高得有一米八了,看上去还挺壮实,穿一件灰色中山服,军绿色劳保鞋,小卖部八块一双,这年头早就没人这么穿了,我看二婶就天天穿着山寨耐克到处逛。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家的房子,好像不认识,他都进去这么多年了,这楼房肯定是他坐牢后新建的。
他又回头看了看四周,特意看了看对面的移动板房,搞不清他是否已经知道欧阳雄的事儿。他虽然满脸皱子,但依然目光如炬,能在监狱里活这么久,肯定不是怂蛋。走路的时候,有点不利索,好像有脚疾。
“又一个硬茬!”张蓬说道。
“熊老六,你家老爷子回来了。”孙警官冲屋里喊道。
“知道了。”熊老六的声音非常冷淡,但依然没有出来。
熊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孙警官,然后点上,孙警官抽也不是,不抽也不行,但人家都给点上了。大前门都是上个世纪流行的香烟了,一般的地方还买不到,劲大呛喉咙,两块五一包。
“谢谢了,放心吧,我自个儿进去。”熊九说,声音苍老浑厚。
“你现在是假释期,必须每个月来镇上报告。”
“我知道,慢走!”
他说话的态度倒是很谦虚。熊虎从里面出来,接过孙警官手上的大蛇皮袋,扶着熊九进去,他虽然是熊九的堂侄子,甚至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态度却比熊老六好很多。
欧阳雄这时候才从房间出来,夹着雪茄,摸着绿扳指,看着熊九进去的背影,面露愁绪,熊老六一直是支持打捞的,熊九就算不支持,他也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阻扰吧。
“回去记得给我拉出来。”张蓬说完就走了。
我懒得理他,刚到家打开门,就看到二婶过来了,这真是十八年来最奇怪的事儿了,她怎么会来我这里,表情十分严肃,精神也不好。
“二婶,你怎么来了?”我问,看在江楚眉的份上,她又刚经历丧夫之痛,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得对她客气点。
“有事跟你说,关于楚眉的。”她说。
“可我最近跟楚眉已经很少联系了。”我说。
“没错,但我希望你能完成最后一击。”二婶说,态度居然十分诚恳。
“啥意思?”
“我要她离开当归村,永远都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