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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王》-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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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钱能堵上这个窟窿,但钱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啊!”路鸿又将话题拉了回来,“你可是你私人的钱,但这些军队可是县里的,他们应当由县里和郡里付钱,县郡两级没有付够,我也是没有办法是不是?而且你这么办,让我很为难。”

        “叔叔,这些士兵也太苦了些,而且当兵吃粮拿饷,天经地义啊!”高远淡淡地道,他没有明说,路鸿对他一直很好,就如亲侄子一般,克扣士兵军饷的事情,毕竟拿不上台面,说出来也太打路鸿的脸了,这事儿,都心知肚明才行。

        路鸿如何听不明白高远的话,脸顿时沉了下来,“高远啊,你必竟是太年轻,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除了居里关那一队发全饷外,其它两队一向只发半饷,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些大兵也都知道,所以也没有闹事,但现在你闹这一出,我就不好收场了,现在郑晓阳便来找我闹了。”

        “郑晓阳是谁?”

        “郑晓阳是第三队的兵曹,他们今年还只发了四月的饷钱,你那里一下子发了全饷,这事儿哪里是能瞒得住人的,他以为这钱是我拿的,便闹上门来,要我也给他们队发全饷,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路鸿很是不满地道,“郑晓阳来闹的时候,正好霍铸,吴凯两人都在,让他们两人好好地看了我一顿笑话。”

        高远想了想,“叔叔,我觉得,您应当给他们将饷银发齐,不但是今年,以后也得给他们发齐!”

        路鸿啪的一声,重重地一掌击在桌上,“你个小娃娃,懂个屁啊!你可知道我呆在这个位置之上,一年要多少出息才能摆平那些事情吗?不说别的,光是能坐稳这个县尉的位子,就必须上拿多少钱出去你知道吗?不错,我是太守大人的亲兵出身不错,但这算得了什么,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呢,上上下下地打点,光这些,每年都要几百上千惯,你看我过得光鲜,其实也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这其间的为难你哪里知道,要是给他们都发全了饷,那我怎么办,喝西北风去?而且辽西郡十几个县,大家都是这么个干法,我这里要是发了全饷,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你是想让我被群起而攻吗?高远,做官便要先做人,你要是犯了众怒,那在这个位子之上也就干不长了。”

      第31章 别辟蹊径

        看着路鸿愤怒的表情,高远知道,他是真怒了。以前自己见到的都是路鸿对自己悉心照顾,庇护的一面,但看来这一次自己的行为已经戳到了他的痛处,更确切地说,是让他感到无法控制局面了,自己这里发了全饷,那郑晓阳的那一队必然要这样要求,等到居里关的那一队回来,肯定也是一样的干法,他们才不管这钱是自己私人筹集的,还是路县尉发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大家都没有,都这样,虽然穷,也不至于饿死人,但现在陡然有一队本来以前和他一样的人发了财,不免便要眼红了。路鸿要是不答应,军队不免便要不稳,一旦不稳,便会出事,一出事,路鸿这县尉便要做到了头了,正如路鸿所说,张守约麾下人手众多,但县尉就只有十几个,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位子呢!

        但是发给全饷,也是不行的。因为正如路鸿所说,辽西郡有十几个县,扶风县只是共中之一,如果路鸿这么作了,就会成为靶子,也许张太约太守的辽西郡兵也没有发过全薪,路鸿开了这样一个先例,便是张太守也会不开心。张太守不开心,路鸿这县尉也便做到头了。

        也难怪路鸿恼怒,高远这么一干,撬动的是整个辽西郡所有县尉甚至张太守的奶酪。这也就是高远这么做,换了一个人,路鸿早就将人拿下来了。

        想通了这一节,高远的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怎样才能让路鸿答应这件事而且让他也参与进来呢?前一世,高远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他跟着的人还只是有钱,远远算不上有权,虽然说在地下社会中一呼百应,但在国家政权面前,仍然是不堪一击,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轻而易举地便要了自己的命。重活一回,来到了这个时代,高远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比起自己的前世更加残酷,如果想要好好地活着,能够让自己和自己所爱着的人不再受到伤害,那么便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

        路鸿将希望寄托在张太守身上,高远不置可否,张守约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之上,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爬上去的,这样的人,对于恩义看得有多重高远不知道,但高远知道,到了该做出选择,做出交换的时候,张守约只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将路鸿卖了。

        没有实力,便不会有人尊重你。

        但这些想法,高远不会对路鸿说,说了他也不见得明白,自己想出一个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路鸿支持自己呢?

        看着路鸿虎着的脸庞,高远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叔叔,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大兄啊,我要您也跟着我一样做,也是为了大兄啊!”高远站起身来,走到路鸿身后,轻轻地替他【创建和谐家园】着肩膀,小声道。

        “这事儿跟你大兄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武人,你大兄走得是另外一条路,我现在要做的,便是为他提供足够的资金,让他能够安心地跟着李大家学习,等他学成出师,以李大家的名声,必然能替他谋到一个不错的职位,高远啊,我从小待你如亲生,这件事,你须得心里有数啊!”路鸿眯着眼睛,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年发了也就发了,从明天开始,决不允许,就是你拿自己的钱出来倒贴也不行。”

        “叔叔不要生气,您听说详细地给您说道说道!”高远笑道,“上次您跟我说了大兄的事情之后,我回去之后便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正如您所说,李大家名满天下,能入他门下是一种福气,一旦出师,便会成为各国国君们的座上宾,谋个一官半职丝毫不成问题,但是叔叔,您想过没有,您只是一个县尉,在扶风县算是一号人物,但一旦走出去,便是辽西郡郡里,又有几个人认得叔叔您呢?”

        路鸿霍地转头,看着高远,“高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叔叔,我是说,大兄以后应当是在郡里,在蓟城这些地方获得与他学识相配的位子,但是想在这些地方将位子坐稳,坐好,甚至更向上一步,那凭您一个区区县尉,能行吗?”高远转到路鸿的面前,轻声道。

        “你,你是说?”路鸿目光有些狐疑。

        “叔叔,所以我们要趁早打算,为大兄将来打好一个坚实的基础,为他以后的腾飞长出一双坚强的翅膀。而要做到这一切,我们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力量,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们,不敢小瞧大兄。”

        “可这与你给士兵们发饷有什么关系?”路鸿不解。

        “叔叔,您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呢?”高远道:“这个世道,什么最有道理?拳头,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道理,您说是不是?张太守不也是一介平民出身么,为什么他现在能稳稳地坐在辽西郡太守这个位子上,不就是因为他手里有三千兵马吗?还有就是一声令下,您们这些人能随时再为他凑起几千人来吗?”

        “我明白了!”路鸿眼睛里透出一丝慌乱,“可是高远,我只是一个县尉,只有三百人而已。”

        高远嘿嘿笑了起来,“叔叔,三百人如果练好了,以一挡十又能如何?而且您已前不是说过了么,县尉可以统带五百人马,只不过养不起而已,也就是说,我们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再招两百人。那就是五百人,如果您有一支战斗力远超张太守那些郡兵而且对您忠心耿耿的手下,您说说,张太守敢随意撤换您吗?”

        “你说得对!”路鸿亦是军人出身,自然知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张太约太守一介平民,能从贵族把持天下的格局之中闯出一条路来,就是有这样一群敢为他效力的麾下。“但是养兵是要钱的,我们从哪里来钱?”

        “叔叔,您怎么忘了吴县令?”高远笑道。

        “这门酒生意当真有这么大的利润?”路远有些疑惑。

        “叔叔,眼下只在扶风县,利润肯定是不会太多,但也足以让您养活这三百兵,但想要更多,就不行了,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帮助他将生意做大,将整个生意推广到整个辽西郡,这也是我们要将张太守也拉进来的原因啊?生意做得越大,我们赚的钱便越多,赚得钱越多,我们便能养更多的兵,养了更多的兵,便有足够的实力来扩大我们卖酒的区域,到时候张太守尝到了甜头,肯定也会大力支持,便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不说扩展到辽西郡外面去,单一个辽西郡,便足以让我们养活一千兵不成问题,叔叔,说句老实话,我们的兵还真好养活,有吃有穿有点不多的饷钱,他们就很满足了。”高远胸有成竹地道。

        “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我们甚至可以往匈奴人那边,往东胡人那边卖酒,那边比我们这边更冷,这种烈酒能卖得更好。”

        路鸿笑道:“你往番人那儿卖酒,多半连本钱都收不回来,那些人可不讲什么信义的,看中了说不定就抢了你的。”

        “所以我们才要有一支强大的武力,你敢抢我,我就砍了你丫的,然后将你抢光光!”高远目露凶光,手在脖子前面一抹,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看着高远凶狠的神情,路鸿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才认识高远一般。

        “高远,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等本事?”路鸿问道。

        “侄儿哪有什么本事?”高远笑道:“这不是上次您说大兄前程远大,我就在想,怎么才能让大兄的前程更远大一些,大兄前程远大,将来我不是也能跟着沾光不是,我读书不成,只能耍拳舞刀,也就只能从这个上面想想办法了。”

        “有心了!”路鸿拍拍高远的肩膀,“高远,这些年,我真是没有白疼你。”

      第32章 扶风的三角关系

        路鸿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在屋里走来走去,他不得不承认,高远说得是有道理的,这个世道,还真是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的,那些蓟城的【创建和谐家园】显贵们,都是世袭贵族,百年大家,那一个不是有着大块的封地,正是拥有这些富庶的封地,他们才拥有一支强大的家族军队,而强大的武力又保证了他们把持着大燕所有的重要官职,为他们谋取更大的利益,大燕这些贵族势力之大,连国君也要礼让三分,因为国君所拥有的直属中枢的区域,除了大燕国都蓟城所属的天河郡之外,便全都是一些边远的区域,像辽西郡便是。这样的结果便是国君往往还不如有些实力显赫的大贵族们富有,一个英明的国君,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在各个大贵族之中左右逢源,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稳固自己的政权,同时又想法设法想将一些富庶的地方纳为国有。

        路鸿知道,太守张守约一直想将辽西郡变成自己的封地,但因为他是平民出身,不为那些百年贵族大家所接纳,甚至有些瞧不起他,在朝中支持他的人廖廖无几,而辽西郡虽然边远,还与东胡接壤,但好歹也是中央的直属地,所以张守约这些年一直驻守边疆,功劳赫赫,但多方活动,仍然没有成功,这让张守约耿耿于怀。而有封地,则是成为一个贵族的先决条件。

        但张守约虽然没有成为贵族中的一员,但因为他手下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所以贵族不接纳他,却也不敢真把他惹恼了,便一直这样僵持着。

        高远说得对,要想立足,像自己这样的平民,唯一的出路便是拥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往东胡匈奴那边做生意就不要想了!”想到这里,路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要能拉上太守一道,将生意做到整个辽西郡,然后养上一千兵,便足以让太守对我另眼相看,不敢随意动我,甚至要视我为左右臂了。”

        高远笑了笑,“叔叔,一直有一件事我没有搞清楚,霍家到底是做的什么生意,他们怎么与东胡人的关系如此之好,又是什么生意能让他们家如此有钱?”

        路鸿哈哈一笑,“霍家的背后是辽西郡的刺史,而这个刺史姓令狐,当朝的国相也姓令狐,你明白了么?”

        高远恍然大悟,“这么说,霍铸也只不过是国相的一条狗而已。替国相在扶风打理生意而已,只是什么生意,值得让国相也出手呢?”

        “霍铸还攀不上国相,他的后台只是刺史令狐耽,而令狐耽才是国相家的人。国相大人所做的生意,一般人还真做不成。”

        高远皱眉沉思了片刻,“莫非是违禁的一些战略物资?”

        赞赏地看了一眼高远,“你说的不错,高远,霍铸所做的生意,只有两样,一是盐,二是铁。”

        “将盐铁卖给东胡人?东胡人不是我们大燕最大的敌人么?”高远吃了一惊,“这不是资敌么?”

        路鸿笑道:“谁说与敌人就不能做生意了,你刚刚不还是想将酒卖给他们吗?”

        “这是不一样的!”高远摇头道:“我们卖给东胡人的酒,那个价钱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也就只有东胡人的部落首领,贵族长老才能享受,而卖给他们这种酒,我们是可以获得暴利的,而获得的利润,我们又可以用来养兵,打造兵器,弓箭,用来更好地对付东胡人,但盐和铁这些东西就不一样了,这是可以直接让东胡人更强大的。”

        “国相才不会管这些,只要有大钱可赚就行了,难不成东胡人还能打到他的封地去?”路鸿冷笑道。

        “那张太守也不管,还放任这个令狐冲走私盐铁,东胡人强大了,张太守可是直接的受害者!”高远叫了起来。

        “张太守只会控制他们输出的量,而不会禁绝,因为每年张太守也从中获得大笔的利润。”路鸿小声道,“外人不知道这个秘密,而我因为在扶风县当县尉,霍铸很多事情绕不过我去,我这才知道一些内情,你当为什么我每次去郡里,太守都会亲自接见我,你以为是我的面子有多大吗,不是的,是因为我要向太守汇报霍铸他们走出去的货物的量,太守要做到心中有数。”

        高远有些震惊,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叔叔,辽西与东胡接壤的可不止我们一个扶风县,另外几个县也是这样的吗?”

        “不!”路鸿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必竟是上不得台面的,如果让令狐家在朝中的政敌知道了这些事情,必然会对他大加攻击的,为什么选中我们这里而不是距东胡核心区域更近的另外两个县,便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高远,在扶风县,我与霍铸两人算是又要互相帮助,又相互制约的一对儿,而吴县令则是本乡本土的官员,一心只想着发财,根本不管这些事情,这也是他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上头乐得有这样一个官儿在这里,朝廷想派人来替代老吴,都被挡了回去。”

        高远挠了挠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是有些复杂,套用一句现在的话,就是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他还有些消化不了。

        “叔叔,我们的酒其实还是可以往东胡人那里卖的,您想想,要是这酒的利润足够大,太守大人便会上心,到时候我们往那边做生意,如果东胡人真敢强抢,太守大人想必也不答应,而且叔叔,如果太守大人有了足够的银钱,不必再非得依靠令狐家走私盐铁,便能理直气壮地禁绝这种资敌的做法,于我们也更有利啊!”高远道。

        路鸿挥了挥手,“没有人会嫌钱多,太守大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你刚刚所说的,却让我茅塞顿开,的确如此,如果我们叔侄两人手中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将来你大兄不管在哪里当官,腰杆子都会硬,上升的通道也会更加畅通,这事儿,值得我再拼一把,高远,要不是你今天这么给我分析了一番,我这下半辈子就只会想着谋钱发财,为你大兄做一个经济上的后盾,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动了心,我们还可以为你大兄做一个军事上的后盾!”

        “叔叔明鉴!”高远笑道。

        “那就这样吧,你放心大胆地去办,郑晓阳那边,我会告诉他,很快就会发给他们全饷的。”路鸿道。

        “是,叔叔!”

        “今天不要走了,这些天你一直呆在兵营里,连家也没回,想来也是累坏了,你为你大兄如此尽心尽力,我很欣慰,今天让你婶婶亲自下厨做几个菜,咱爷儿俩好好地喝几杯。现在咱们家中可都是你弄出的那种好酒,以前的那些烂泥汤都让我给扔了。”路鸿亲热地拍着高远的手,笑道。

        “一定陪叔叔一醉方休!”

      第33章 月夜叩窗

        从路府出来,已经快要中宵了,这一顿酒,喝了好几个时辰,高远能为路超想得这么远,让路鸿很是动情,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酒虽然喝得慢,但却喝了很多,这酒不比以前的那种低度酒,最终路鸿终于醉倒了。

        张一在路府厨房随便吃了一点,便在门房楼子里一直等着高远,高远出来时,他斜坐在板凳上,靠着墙壁,已是睡得极香,直到高远敲了敲他的脑袋,这才将他惊醒。

        “对不起,少爷,您瞧瞧我,都睡着了!”张一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有些惶恐地道。

        “没关系,让你等得久了!”高远不以为意地道:“走吧,回家,回去好好睡!”

        出了路府,张一牵来马匹。

        “走走吧,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走走正好醒醒酒。”高远笑道,从路府到高家也并不远。

        背着双手,高远慢慢地走着,冷风一吹,酒意也迅速地开始消散,脑子也慢慢地清析了起来,高远知道,今天自己算是过了第一关,在扶风县,如果路鸿不支持自己,自己就什么也做不成了,路鸿甚至不要做别的,只消将他从兵曹这个位子上拿下来就可以了。

        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但如果没有一个给他们发光发亮的舞台,他们最终也会被被现实的风沙掩埋,最终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不会为人所知,更不会为历史所铭记,扶风虽小,兵曹虽小,但却是自己的第一个舞台。

        没有小的舞台,就不会有大的。

        路超是路鸿的软胁,自己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路鸿鼎力支持自己,而且成功地激起了路鸿的雄心。接下来自己必须要开始第二阶段的计划了,在明年开年之后,自己便要开赴居里关,到时候希望自己带去的是一支已经颇具战斗力的军队,而居里关,将是自己的又一个舞台。

        想得出神,高远低着头一路疾走,竟然直接走过了自己的家门,直到张一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十来天没有回家了,一抬头看见自家的门楣,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少爷!”一进屋,竟然发现翠儿也没有睡,看到高远进来,翠儿赶紧迎了上来,“张一说少爷今天会回来,翠儿便烧了热水,炉膛里一直有着火,翠儿这便给少爷端来,少爷好好烫烫脚,舒服舒服,兵营里一帮大老粗,哪会伺候人,少爷可是受苦了。”

        翠儿唠唠叼叼地说着,转身便去给高远端热水,高远不由哑然失笑,在兵营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力更生,可没有让任何人伺候,回到家里,果然是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翠儿的背影,高远突然想起一件事,“翠儿!”他喊道。

        “少爷还有什么事,可是饿了,翠儿去端水,少爷先烫着脚,我去给少爷做宵夜。”

        “不必了!今儿个已经吃喝得够多了,我是说你跟菁儿说过我今天要回来的消息没有?”高远问道。

        “原来是问这个啊,说过了,当然是说过了!”翠儿连连点头,看着高远,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少爷,可是现在这么晚了,菁儿姑娘只怕早已睡了,明天一早再去吧!”她笑嘻嘻地道。

        听着翠儿的话,张一也在一边贼兮兮地笑着,一脸的促狭表情。

        高远挥挥手,道:“你们两个先去睡吧,别管我了,我今晚上喝了太多的酒,现在头还昏昏的,我去院子里转转,醒醒酒,别管我了,别管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向外走去,张一和翠儿先是一阵愕然,随即便偷笑起来。

        “当家的,你说菁儿姑娘还在等着少爷没有?”

        “肯定没有,你都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

        “我说菁儿姑娘肯定还在等着少爷。”

        “肯定没有!”

        “要不打个赌!”

        “打赌就打赌,赌什么?”

        “要是你输了,你就倒一个月尿壶!”

        “行,你若输了就归你倒,就这么说定了,走,咱们悄悄地跟着少爷去看看!”张一兴致勃勃地道。走了两步,忽地站住,看着翠儿,“不对啊,本来就是你倒的,你输了还归你倒,等于你什么也没有输啊!”

        翠儿格格地笑着,“你真笨!”提着裙子,已是小跑着溜了。

        “好你个翠儿,敢戏弄你男人,看我呆会儿怎么收拾你!”张一笑着赶了上去。

        外面月亮很圆,很亮,慢条斯理地从屋里走到院子里,高远慢慢地走向通向隔壁的耳门,脚步却是越来越快,门紧紧地关着,高远伸出手去,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果然没有闩上,一跨过耳门,高远立即便躬下了腰,提着脚,犹如一只猫一般地向前走去,转眼之间,便走到了叶菁儿闺房的窗户边。

        张一和翠儿两人走到耳门边,扶着门帮,将脑袋探了出来,看着站在窗下犹豫着的高远。几次伸手欲敲窗,但又放了下来。

        高远是担心菁儿当真睡着了,自己一敲窗,将她吓着了,可就糟糕了。要是她胆儿小,叫了出来,惊动了叶氏,那可就太尴尬了,自己除了落荒而逃,就无路可走。

        手举起,落下,再举起,又落下,高远犹豫再三,不过十几天没看到叶菁儿,明儿一大早自己又得离开,心中着实有些想念,又有些不甘,心中打定主意,要是敲窗惊了菁儿,自己马上抬腿便跑,过后死不承认就得了,总之不能让叶氏给发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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