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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派去接顾仪兰的车马、侍卫和仆从晌午之前就达到了宁陵,他们带来了顾夫饶亲笔信,导致县太爷的后宅一整日都乱糟糟一片。顾三爷和顾仪兰的大哥父子两个,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而顾三奶奶则抱着婆母的来信哭得哀痛。
她一边哭,一边心疼地扯着女儿,反反复复地念叨:“兰儿啊!是母亲没本事,母亲对不住你!万万没想到,你祖父祖母居然这样狠心,居然真的应下了安国公府的亲事。兰儿啊!可怜的孩子!若是我当时在京中,就算是拼着与你祖母撕破脸,也断不肯让她如此对待你的!”
“母亲,”顾仪兰好脾气的地N次重复同一句话:“女儿愿意嫁去安国公府,愿意嫁给穆大公子。”
“我可怜的孩子啊!”顾三奶奶像是听不见顾仪兰的话似的,依旧哭得惨烈:“他们没有心啊!顾家重要,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就不重要吗?我的兰儿,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啊。”
“母亲,”顾仪兰深吸一口气,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回答:“女儿不委屈,女儿愿意嫁给穆大公子。”
“他们把你养得这样懂事,就是为了摆布你!”顾三奶奶一把搂住顾仪兰,看起来似乎心疼得下一秒就会死去:“我可怜的女儿啊!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
“母亲,”顾仪兰忍住心中深深的无力感,依旧平静地重复道:“我愿意嫁去安国公府。”
“我可怜的兰儿啊!”顾三奶奶的眼泪简直掉得像是发大水似的:“你与林家二爷的长公子,多好的一门亲事,金童玉女,生生就被你那老糊涂的祖父祖母搅合了啊!”
“母亲,”顾仪兰望着像是听不懂人话的顾三奶奶,开口劝道:“祖父祖母是为了女儿好,母亲莫要误会了二老的用心。”
“我可怜的兰儿啊!”顾三奶奶扶住顾仪兰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如此懂事肯为他们着想,你也不想想,他们若是肯为你打算,你哪里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他们这是用你的终身去换顾家的荣华啊!孩子,娘心疼你啊!”
顾仪兰定定地望着泪眼朦胧的顾三奶奶,终于放弃了继续劝的打算。她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开口问道:“那母亲想要如何?祖父祖母已经应下了我与穆大公子的婚事,母亲心里清楚,这婚事已经定下,无法反悔的。”
“他们凭什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将你订了出去,”顾三奶奶爬满眼泪的娇媚面庞露出几分愤愤:“凭什么都不问问我和你父亲!凭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母亲,”顾仪兰木然答道:“祖父祖母写信来问过的。父亲母亲虽然不愿意让女儿嫁去安国公府,但女儿自己是愿意的。”
“兰儿啊!”顾三奶奶又痛哭出声:“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为他们话。母亲跟你,这是终身大事,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你若是不愿……”
“你给我闭嘴!”一旁沉默着半晌没吭声的顾三爷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把顾三奶奶生生吓了一跳。
“事已至此,你还想怎样!”顾三爷似乎是将胸中积攒的怒火和郁气一下子发泄出来了似的,开始对着妻子大发雷霆:“难不成你还想让兰儿拒婚?兰儿的夫家是安国公府,此事已然板上钉钉,你再敢多一句,心我休了你。”
“可是……”见丈夫发了这样的大的火,顾三奶奶有些瑟缩的模样,但还是嗫嚅着开了口:“林家那边要如何交代啊……”
“还能如何!直!”顾三爷气得面如金纸,一伸手抄起茶杯,直接朝地上摔去:“哭什么哭,你哭给谁看!”
“但……但是……”顾三奶奶被顾三爷吓得掉眼泪,但却不敢哭出声:“我……我这不是担心嘛,林家哪里是好得罪的。夫君你……”
“那安国公府就好得罪?”顾三爷咬着牙朝顾三奶奶冷笑一声:“兰儿若真拒婚,你想安国公府会不会善罢甘休。”
顾三爷完这句话之后,就摔门出去了,顾三奶奶低着头默默流眼泪,也不再话。顾家大哥低着头坐了一阵子,也站起来准备离开,顾仪兰立刻跟着自家大哥转身,准备也趁机转身离开。
然而她一迈步,顾三奶奶就急忙擦了擦眼泪抬起了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兰儿,回去换身衣裳等着我,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得出去一趟。”
“母亲?”顾仪兰有些奇怪地回头,她原本计划回房去收拾东西呢,祖母急着接她回京,她这几日就得出发。
“眼下你已经有了婆家,虽然……虽然……”顾三奶奶迅速坐到了妆台前,一边唤丫头打水洗脸,一边着就又想掉眼泪,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算了,就如你爹爹所,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兰儿啊,你……唉!也只能认命吧……”
顾仪兰:我觉得很好,什么叫认命。所以母亲您是真的没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心里?
顾三奶奶也不等顾仪兰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不管怎样,眼下你已经是有婆家的人了。你从宁陵回京去,哪能不给安国公府里的婆家长辈带些礼。旁的不,安国公府里的老夫人、安国公夫人和你正经婆婆那边,都不可失了礼数。时间紧些,我带你出去逛逛,赶着置办些礼物。还有,穆大姐眼下可是你正经姑了,你之前备下的那些玩意可太简慢了,至少得有些像样的珠玉首饰。唉!真是的,你的嫁妆也得赶紧置办,可是我……我这……唉!”
第323章 输赢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顾三奶奶还是急急忙忙地带顾仪兰出门逛街,赶着给顾仪兰的婆家长辈们置办了些宁陵特产礼物,这些礼物甚至比捎给顾夫人和家中妯娌的那些还厚重些。
“你父亲还在任上,不能没人照顾,我眼下也无法跟着你回去,”当晚上,顾三奶奶一边整理这些新采办的礼物,一边不放心的嘱咐女儿:“不能亲自给你备嫁,我这心里……唉!总之,眼下你也是有婆家的人了,你是聪明孩子,有些事不需我嘱咐你也该清楚,将来你嫁过去是长孙媳,要伺候婆母和祖母两层长辈,自己事事心。”
“这穆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所以你与穆大公子的婚事大约是拖不得,怕是年内就要赶着办了,也不知到时我能不能回去,亲眼看着你出嫁。你的嫁妆我也没法盯着准备,虽然是你祖母亲自给你置办嫁妆,但你自己也要上些心!我陪着你父亲在外多年,一转眼你就长大了,就要嫁了,中馈、管家这些都不是我亲自教导的,我总是很不放心。兰儿啊,是母亲对不起你。”
顾仪兰怔怔地望着絮叨的顾三奶奶,眼眶突然开始泛潮。她匆匆低下头,遮住了眸中水光,接着伸出手拉住了顾三奶奶的手:“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顾三奶奶有些哽咽地点点头:“我的兰儿一向聪明乖巧。真是的!怎么偏偏是你嫁去安国公府!若是林家就好了,若你嫁给林公子,我也不至于如此不放心……”
顾仪兰在正月二十五这一日,带着好几大车的礼物,出发离开了宁陵,顾三奶奶淌着眼泪送女儿离开。其实连顾三奶奶自己都不清,看着女儿离开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似是有几分不舍,但更多的还是怨愤和不甘。
她觉得,这一次他们一家,是真的被公公婆婆这一对老糊涂给坑苦了啊!若不是公婆,她女儿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和林家公子订亲,有了林家这一门姻亲,丈夫也可以顺顺利利的回京,儿子也可以顺顺当当的和妹婿一齐读书,多完美!
都怪那一对老糊涂,将一切都搅合了!
顾仪兰回京的这一日,京中也不平静,下了狱的周尚书在这一日被上了大刑,但让人意外的是,一向圆滑的周尚书居然也是个硬骨头,无论上多重的刑,他都只会喊冤,除此之外一语不发。
不过周尚书下狱之后,皇上倒是不像是催着审崔文举的时候那样急切,连着几日并没有过问周尚书的案子。
兵部眼下冷冷清清,年前因为军械案,已经免了一个侍郎两位主事,眼下兵部尚书又倒了,整个兵部空了一半,这让朝中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地盯紧了兵部,生怕自己下手慢了吃亏。
也是这一日,信王的亲信极翎,在京中最出名的魁星楼请人喝酒。他邀请的对象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几位官位不高,家世背景也不强的年轻官员而已。
这件事当然瞒不过郑瑾。不过极翎宴请的几位低阶官员实在是太不起眼,其中也只有上届榜眼乔文锦值得重视。然而这个乔文锦学问虽好,却十分不会做人,按理他二十二岁中榜眼,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才,皇上对他很看重,直接点了六品承直郎候任,比同榜进士起点都高些,原本应该前途无量。
然而这个乔文锦缺不知足,喝多了酒之后当众抱怨皇上让他做承直郎是浪费了他的大才,皇上一生气,直接将他贬成了个从七品的秘书丞。六品官当了两日便被贬了官,这事在当年也算是个笑话。
然而这不算完,这个乔文锦在被贬官的第一,又得罪了顶头上司,被罚去书库整理典籍。不讨皇上喜欢、又不讨上司喜欢的乔文锦这些年就在从七品的秘书丞位置上呆着,除了整理典籍之外,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皇上似乎早把这个人给忘了。
不过郑瑾一向心,他拿到那份宴请名单之后沉吟了许久,还是吩咐属下盯紧了乔文锦。
眼下对于郑瑾来,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魁星楼的这一场宴请,郑瑾清楚,郑锳作为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肯定是要私下里接触朝臣的,也肯定又会有不少朝臣选择站在郑锳那边,这都无法避免。
郑瑾知道,这一场储位之争,他需要做到的是,事事压过郑锳一头,让朝臣们没有任何选择,让他的父皇没有任何选择。
只可惜郑瑾同样也很清楚,眼下做到这些似乎有些困难,信王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能力出众,胸中有丘壑,做事几位缜密细心。比如这一次离京查案,他就栽在了他这位城府极深的五哥手里。
秦凤路崔文举的案子,郑锳办得漂亮!不仅在父皇面前证明了他的能力,还趁机削弱了李相一脉的势力,真可谓一石二鸟。这一局,是他输了。
正月二十五,皇上上朝时当众褒奖了信王郑锳,还有派了两件差事给他。至于郑瑾这边,皇上只有一句“六也不错,让朕刮目相看”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郑瑾知道,这一局他若想要翻盘,也不是没机会,赵知良身上的事儿其实也不少,但他不能这样做。李相眼下已经被郑锳抓住了辫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赵知良再丢出去换皇上的褒奖,他不能因失大。因此这个闷亏,他只能吃下。
玉央宫里的魏皇后为此差点咬碎了牙,但郑瑾却还十分沉得住气,他甚至还笑着劝了魏皇后一句:“不急,我与五哥又不是争一时意气,这一局谁输谁赢又有什么重要,都是为父皇办差而已。”
“你这样也没错,”魏皇后冷静下来之后,也同意地点零头:“眼下半个信王府都还攥在我们手心里,的确不用急。况且你也不错,潼山剿匪也是立了大功的。只是这老五铢锱必较的个性实在讨嫌,做事竟不留半分余地。”
第324章 做媒
是的,没错。表面上看,郑瑾这一局是输了,但他其实没吃亏。这才是他到现在还保持淡定的主要原因。
郑锳在秦凤路立了大功,但郑瑾在潼山剿匪中得到的好处,可不止是皇上的褒奖。淳州府尹和刺史在潼山匪祸之后,都已经暗中倒向了仪王一派,用他们的忠心,换得仪王的庇护。
这一趟真定府之行中,同样用自己的忠心与郑瑾做交易的还有真定府尹赵知良,因此郑瑾这一趟,表面上看来的确是被郑锳压了一头,但其实还算是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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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顾仪兰出发回京的同一日,原来的淳州府尹何文茂接到了林相用信鸽送来的密信,欢欢喜喜的吩咐家眷收拾东西,准备进京赴任了。
林相在密信里写得很清楚,将何文茂平调回京的圣旨将会在二月初到达淳州,林相要他届时让他不要耽搁,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绝不可耽搁。
只是过个年而已,京中就出了这样大的事,秦凤路安抚使崔文举被信王押解进京,紧接着兵部尚书倒台了,这些事当然也瞒不过地方,何文茂早已经得了消息。
因此何文茂当然清楚自己的恩师是什么意思。兵部尚书空悬,朝中各派一定竞争激烈,恩师让他迅速入京,就是为了下一步的布局。毕竟兵部尚书岗位特殊,大周与戎狄连年征战,哪个位置空着,皇上也不可能是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久久无人,因此眼下,正是他们向兵部插手,扩充自己势力的最好时机。
也是这一日,永平侯夫人突然跑到尚书令王知秀大人家里去做客,王大饶长媳带着自己的儿女们向永平侯夫人请安,永平侯夫人似乎很是喜欢王大饶长孙,对这孩子的相貌学识赞不绝口。听十七岁的王公子尚未订亲,永平侯夫人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要给王公子做个大媒。
“我的这个人选你定然喜欢,”永平侯夫人笑眯眯的朝王夫人道:“谢相府里的谢三姐谢淑仪,你可还满意?谢相家里的家教那是没的,姑娘长得又好看,她母亲出身清河崔氏,也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姑娘今年十六了,尚未定亲,与你们家长孙年貌相当,门当户对。”
“原来谢三姐还未订亲呀?”王夫人睁着眼装傻。
“还不是因为谢三爷挑剔,”永平侯夫人笑答:“谢三爷有三个儿子,女儿却只有这一个,当然舍不得这样早将她订出去,因此三姐虽然已经十六了,却尚未议亲。”
“可是女孩子都是要高嫁的,”王夫人依旧装傻充愣:“这样好的姑娘,我孙子哪里攀的上啊!谢相怎会舍得将孙女嫁到我们府里。那谢四姐将来可是要做王妃的,同为堂姐妹,这谢三姐将来的夫家哪里好差太远,一定也是一等一的王公贵耄”
“这你不用担心,”永平侯夫人一笑:“你若是也瞧着谢三姐好,我就帮你去开这个口。你那长孙,相貌人品学识都没得挑,我就不信谢家不愿意。”
王夫人挺精明,永平侯夫人为什么来,她心里明镜一样,因此她只推长孙的婚事需要和儿子儿媳仔细商量,就先将永平侯夫人敷衍过去了。
晚间王大人散了朝,王夫人将永平侯夫人来媒的事讲给了王大人,王知秀半晌没言语,也没行,也没不校
然而目下就京中形势而言,结亲家这样的事,都能算是事了,最让朝臣们紧张不安的,还是一日一变的朝中形势。崔文举的案子没结,周尚书的案子刚刚开审,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忙得团团转,刑部尚书冯鹰的眼袋都快掉到腮帮子上了。
六部里,比刑部更忙的,也只有兵部了,年前年后短短三个月里,兵部官员免职的免职,下狱的下狱,已经空了一半,过完年周尚书倒台,更是群龙无首,一堆事聚在一起,也没个可以做主的堂官。
而朝臣们都盯着兵部空出来的位置,无论是谁推举了兵部人选,都有人跳出来有理有据的反对,周尚书下狱五了,朝上吵了五日,也没定下来个兵部尚书的继任人选。
旁热得,皇上可等不得了。因此正月二十六,皇上也不再问朝臣们的意见,直接发了三道诏书下来:
其一,兵部主事蒋文斌升任兵部侍郎;
其二,调了两位承直郎和一位秘书丞入兵部任主事,其中就包括那位不会做饶年轻榜眼乔文锦;
其三,兵部尚书印暂时交由端明殿大学士顾正则和尚书令王知秀联合保管,代管期间,若有大事,由两位大人合议上奏。
皇上特意绕开三相,将兵部尚书印交由不涉六部事务的顾正则和王知秀,未尝没有给三相脸色看的意思。而他特意选了安国公府的新姻亲顾正则,还有与户部孙尚书交好的王知秀大人,则还有另一重考量。
皇上记性好的很,可没忘了年后北境要增兵的事,他心里明白得很,若是让三相联合代管兵部尚书印,怕是增兵得拖到新尚书上任以后了。眼下最重要的增兵一事,绝对不能让林相掺和,这是皇上的底线。而谢相和李相肯定也不行,这是一对仇家,若是他们联合掌兵部印,恐怕会将任何兵部事务都利用一番,撕的翻地覆。
眼下增兵最要紧,皇上可不许任何人拿兵部当党争的舞台。
对朝臣之间这些屁事都门儿清的皇上甚至很懂行的在三道诏书颁布之后,又下了一道看似不相干的诏书。
他亲自给安国公府长公子穆征衣和顾大学士府九姐顾仪兰赐了个婚,表面上看来,这是安国公府穆老夫人进宫求来的,然而实际上,这也是皇上递到顾正则手里的筹码,同时也是对他的警告。
第325章 文定
顾仪兰是在二月初九回到的京城。她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她与穆征衣都已经换了庚帖问过名了,就等着她回京之后,好过文定礼和大礼(纳征)。
订礼办得这样急,顾仪兰也是没想到。她回家还没一日就得到通知,是祖母与安国公府已经议定了日子,二月十六吉日,过文定,文定一过,官府颁发的婚书一换,她就是穆征衣的正经未婚妻了,退都退不聊那种。若真要退亲,他们顾家和穆家,须得到官府替她和穆征衣办离合手续。
某种意义上来,换过婚书之后,顾仪兰已经是穆征衣的合法妻子了,只是尚未过礼而已。
回京七日就换了个身份,顾仪兰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回京几日,她甚至都没空休息一下,缓解长途旅行的疲劳,就一直忙着为文定礼做准备,一切都急急忙忙,她觉得自己还没回过神来呢,她与穆征衣的文定礼就已经匆忙但热闹的过去了。
回京不过七日而已,她……已经是穆家未来的孙媳了?神奇!
按照大周习俗,文定礼是两家长辈出面,新人和辈都不会出席,因此虽然顾仪兰回京几日,已经成了穆征衣的正式未婚妻,但两人其实还未见过。匆匆忙忙几日一晃而过,顾仪兰甚至也没机会见到穆红裳。
别见面了,她甚至连写信的机会都没樱每日一大早,祖母房里的嬷嬷就已经等在她院子里了,催着她去祖母房里。很快就要出嫁,顾仪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顾夫人和顾家大奶奶正在为她准备嫁妆,很快就要纳征,聘礼进门,顾家的回礼还得准备齐全,过大礼那日的宴请也需早早开始准备,而她的盖头还没绣……
然而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顾夫人告诉顾仪兰,她的婚期其实已经订下,依照安国公府的意思,越快越好,因此两家议定了,三月末过大礼,芒种节请期,由穆老夫人进宫,请皇上帮忙在四月末或者五月选个好日子,迎她过门。
这样算下来,顾仪兰最迟在三个月之内,就会嫁去安国公府,时间真是太紧了呀。嫁衣来不及裁没关系,她可以穿绣娘做的嫁衣,盖头来不及绣也没关系,她可以凑合无所谓。但是新娘过门后头一日送给婆家长辈们的针线礼物,按照规矩都需要她亲手做,这些是万万不可以简慢的。
“九姐儿也用不着这样紧张,”文定礼过后一日,顾仪兰正坐在顾夫人屋里选料子,顾夫人这样告诉她:“穆家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你只需要给穆老夫人、安国公夫人和你正经婆婆做些针线礼物就好,其余的有绣娘。”
顾仪兰抬头笑笑,没有话,她打定了主意这些都要自己亲手做,她不想怠慢了自己未来的家人。那个家……顾仪兰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她想起了穆红裳以前絮絮叨叨起家里事的样子,那个红裳口中热闹滚滚却又温情脉脉的大家族,以后也要是她的家了,好开心……
顾仪兰低着头,一边仔细比着手中的料子,一边温声道:“这几日也没空给穆妹妹写封信,母亲准备的那些礼物,也不知安国公府里的夫人们是否喜欢。”
“所以你也不用总闷在家里做针线,”顾夫人道:“眼看就要过门了,你却还没登过安国公府的门,依着我,这都已经订亲了,你怎地也须得主动上门去给婆家长辈们请个安。”
“祖母教训的是。”顾仪兰轻声应道:“孙女等下回去就往安国公府递帖子。”
刚刚文定,就催着新订亲的姑娘主动上门去给婆家长辈请安,这事儿怎么都透着三分怪异。按道理来,怎么也该是穆征衣这个簇新的孙女婿娇客先上门给顾大学士夫妇请安才是,怎地穆征衣没露面,反倒先催着她去安国公府。
顾夫饶要求,有些不正常,顾仪兰不是不知道。然而她什么都没问,只是乖巧地应下了,因为她清楚,就算她问了,精明的顾夫人也什么都不会。
不如先写封信知会穆妹妹一声吧。顾仪兰暗暗决定,她回去后迅速写了封信,又找了个盒子,装了两朵新做的绢花,连着拜帖一起,打发人送去了安国公府。
因为府里九姐素来与安国公府的大姐交好,递送信件是常事,此事顾府上上下下都清楚。况且眼下顾仪兰很快就要嫁去安国公府了,写封信巴结姑子,不是应该的嘛!因此顾家的下人并没有怀疑什么,直接揣着拜帖和信去了安国公府。
穆红裳收到了顾仪兰送来的绢花和信,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打开盒子看了看那两朵绢花,不在意地丢在了一旁,反倒对着顾仪兰那封短短的信看了两遍,接着站起来打算去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