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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时还好,眼下朝堂局势微妙,谢相又盯着他手里的权利,崔文举居然还让人抓住辫子参了一本,这实在是让李相颇为恼怒,觉得是温承平和崔文举生事找了麻烦。他忍不住带着几分恼怒地瞪了温承平一眼。
若此时,李相还只是些微恼怒而已,再过片刻,他就不仅仅是恼怒了。因为他看出来了,什么参奏崔文举私开矿山,这就是个不像样的由头,御史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杨行检刚刚参奏完崔文举,皇上还没发表意见,就又有另一个御史中丞冒出来了,同样也是弹劾。
这一次,这位姓沈的御史参奏的不是别人,而是李相的学生,真定府尹赵知良。
沈御史的参奏同样有理有据,这一次,他参奏赵知良欺上瞒下,虚报政绩,贪腐亏空。
一之内,冒出了两个御史,参奏的还都是他这一系的人。李相才不相信这是巧合。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一脸淡定的谢相,怀疑就是这个老家伙搞的鬼。
皇上的脸色当然不太好看。一之内,一下子接到两份弹劾奏章,弹劾的还都是四品以上的地方大员,他脸色能好才奇怪。
他直接叫内侍将弹劾奏疏呈上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才开口道:“都不是事。你们成日间就会歌功颂德,什么在朕治下吏治清明、海清河晏,自己看看!朕就是这样一个太平子,朕的地方大员的就是靠这样欺上瞒下的给朕粉饰太平。”
皇上发了脾气,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都不敢出声,刑部尚书看了谢相一眼,也没有轻举妄动,一时之间整个崇政殿一片安静,最后还是管着敕属堂的顾大学士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皇上,”顾大学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御史是言官,有监察百官、肃正纲纪之责,收到举报自然是要如实参奏的。臣以为御史的弹劾奏章不能作为论罪实据,毕竟只是一家之言,大理寺和刑部还须得立案细查,事情尚未查实之前,怎好论罪。”
这几句话算是到李相心坎上了,皇上雷霆震怒,他不敢随意开口,眼下顾大学士已经打破僵局,李相刚好顺杆爬,建议皇上派人去秦凤路和真定府,查实御史的弹劾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诬告。
李相已经想好了,谢相的儿子就是御史台的侍御史,若是这案子到京里来办,谢相想插手太容易了。
好在崔文举和赵知良都是地方大员,派人下去查也是名正言顺。查案的钦差到霖方,到了崔文举和赵知良自己的地盘上,可转圜的余地自然更大些。
殊不知,谢相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一脸平静地听着李相发言,并不话。李相话音刚落,他微微回头,状似无意地瞟了刑部尚书一眼。
刑部尚书冯鹰立刻请奏皇上,是否可以请仪王和信王亲自出京办理崔文举和赵知良的案子。
第172章 案子
刑部尚书的建议,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的挺完美。仪王和信王初入朝堂,还没有实际承担过任何政务,这两件案子是个挺不错的入手契机。
这两件案子都颇为复杂,牵涉面极广,让王爷们以案子入手熟悉政务,顺便到地方去体察民情,一举两得,真的挺好,皇上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理由可反对。
李相想了想,也觉得让仪王爷亲自去查更好些,至少比从御史台派钦差去查好。今日朝堂上的情形他也看明白了,御史台中,还不知有多少是谢相的人呢!若真是从御史台选人,难保谢相一系不会从中做手脚。
崔文举还好,赵知良可是他的学生,若是赵知良真的出事,他这个当老师的想要完全摘干净是不可能的。
只是刑部也归谢相管,刑部尚书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李相还是有些犯嘀咕,他不知道是不是出自谢相的授意,因此决定看看再。
皇上对于刑部尚书的建议也有些动心,但他并没有随随便便下决定。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垂眸沉吟,显然还是有些犹豫。
谢相抬起眼皮,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李相,开始准备敲边鼓。
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口就出了让人意外的话:“圣上,臣认为让仪王和信王出京办案不妥。两位王爷们皆颖悟绝伦,这毋庸置疑。然而王爷们毕竟还年轻,初入朝堂,还未经手政务,经验上自然欠缺些。臣以为,还是应当将崔文举和赵知良二人羁押进京,交由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三堂会审,王爷们从旁监审更为妥当。”
谢相不这话还好,他一开口,李相更加确定,谢相一脉已经在京中布好了局,就等着皇上下旨将崔文举和赵知良羁押进京候审。
崔文举还好,赵知良可是他亲自安排去真定府任职的,若是让赵知良落在谢相手里,还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李相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如了谢相这个老狐狸的愿。因此谢相话音刚落,李相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崔文举和赵知良是否有罪尚无定论,怎能现在就将缺做罪员羁押?况且,御史所参之事都需在真定府和凤州查实,就算将人羁押回来,皇上还是得派人下去细查。因此臣以为,还是依冯尚书所奏,请两位王爷担了这份责任。正如冯尚书之前所奏,以案子入手让王爷们熟悉……”
“皇上,”李相话还没完,谢相已经急不可待地开了口:“崔文举、赵知良二人之事极为复杂,牵涉及广,臣以为还是应当羁押进京,三堂会审最为稳妥。”
“尚不能确定是否有罪,凭什么羁押?”李相面色微寒:“谢大人在做右相之前,曾做过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也是个老刑名出身,怎会出这样的话,令人不得不怀疑您如此坚持将这二人羁押进京,是否另有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谢相眼一瞪,不甘示弱:“刑部归我管,崔文举和赵知良都是三品地方大员,身上背的事又都不,如此大案,我不过问谁过问?”
“还未过审,问都不问,就凭御史两封尚未查实的弹劾奏疏,谢大人就当着皇上的面铁口直断是大案,”李相冷笑一声:“三十年的老刑名就是这样为官的?若是一直如此,谢大人手下还不知有多少冤狱。在下倒要问问,依照《大周律》,‘典司刑宪不得其法,决狱不明、堪罪有误’该当何罪。”
“李大人这是要问我的罪?”谢相冷笑一声:“若是李大人觉得我决狱不明,那就请李大人上一封弹劾奏疏,请皇上派人将我三十年来在大理寺和刑部办过的案子好好理一理,看看到底有何谬误。”
“二位大人,就事论事,不要斗气。”管着敕属堂的顾大学士立刻开口和稀泥:“眼下就崔文举和赵知良的案子。谢大人得有理,崔文举和赵知良都是三品【创建和谐家园】,对待他们的案子,的确应该慎之又慎,请有经验的刑名官会审是必要的。只是李大人所言也有道理,这二人是地方官,就算眼下将二人停职,送入京城候审,也还是要派人往地方去细查,在地方审也有便利之处。”
谢相憋着气片刻没吭声,看样子是在犹豫要不要给顾大学士面子似的,几秒钟之后才又开口:“即便如此,也应当是在大理寺或者刑部选了有经验的刑名官前往真定府和凤州。皇上,臣不是不相信王爷们。臣是个三十年的老刑名了,旁人不知,臣是清楚的,那些犯官罪员为了脱罪,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王爷们年轻无经验,臣是怕……”
“谢大人嘴上得好听,实际上不还是不相信王爷们的能力?”谢相话还没完,李相就在一旁凉凉地补了一句。
“好了,”皇上摆了摆手,止住了李相和谢相的争执:“朕的儿子们还没有开口,你们倒先闹腾上了。”
“五,六,”皇上扫了一眼信王和仪王,开口道:“你们上朝也已经三个月了,朕原本就打算,最近开始慢慢让你们学着办差。之前朕原本是想在六部找些事让你们慢慢学着办,若有什么不明白,六部尚书、三相并顾大学士,都可以教你们,跟着他们学处理政事,朕也放心。而眼下朕听了冯尚书的话,却也觉得有道理,崔文举和赵知良都是地方官,御史所奏之事又牵涉甚广,从此入手熟悉政务倒也不错。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决定吧,是留在京中在六部领些差事,还是去办案。”
“父皇,”仪王微笑着向皇上微微躬身:“儿臣自幼听父皇教诲,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故以一人治下,不以下奉一人。为君者,自然明德慎罚,以益下。儿臣愿意赴凤州或真定府办案。”
第173章 运气
仪王话说的漂亮,立场也明确,他希望去地方查案。谢相目光微微一闪。他就知道仪王不会错过这样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在六部领些琐碎差事和出京办理地方大员的重案能一样吗?初入朝堂的皇子,若是能将如此复杂的案子办得漂亮,皇上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皇上听了仪王的回答,不置可否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信王。
信王的风格显然挺朴实,他只简单答了一句:“但凭父皇吩咐,儿臣一定尽心竭力。”
短短一句话,意思也是很明了了。无论派他做什么都尽心竭力,至于是出京办案,还是留在京中领六部事务,他无所谓,皇上决定就好。领了差事他尽力去做好就是。
这个务实的态度很显然也很讨皇上喜欢,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就做了决定:“既然小六想要去办案,那小五也去办案吧,刚好两件案子,你们一人领一件,朕再从大理寺选两个有经验的刑名官协助你们。”
皇上金口一开,这就是板上钉钉了,李相顿时松了口气,他瞟了一旁的谢相一眼,发现谢相的脸色有些黑,似乎正在愤然瞪着刑部尚书。而刑部尚书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低着头不敢看谢相的模样。
呵……李相忍不住有些微得意。看来谢相这个老家伙是谨慎过了头啊!虽然提前布局想要会审赵知良,但却不放心冯尚书,没提前跟他通个气,这下可好,冯尚书当着满朝文武提出让皇子出面办案,姓谢的这次可算是白忙一场了。
李相知道眼下他该做的是什么,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力劝仪王去真定府。至于崔文举,落在信王手里大约是落不了好的。不过没关系,捞不出来就算了,反正也只是温承平的妻舅,也牵涉不到他,最重要还是保住赵知良。
对于林相和顾大学士来说,这案子跟他们没关系,因此两不相帮,皇上有问就说两句,皇上不问一语不发,皇子们被派到哪里,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因此林相根本就懒得发表意见,而顾大人则十分认真的推举了几个稳妥的刑名官,作为协助皇子的人选,让皇上定夺。
李相倒是很积极,联合礼部尚书一起,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皇上当场订下了仪王和信王的去处。
谢相表面上脸色黑沉,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看着李相一力促成了信王去凤州,仪王去真定府。
这可真是……大家都很满意的结果啊!
朝中发生的这一切,理论上来说,都跟安国公府的穆家人没关系。穆老夫人和几位穆氏夫人关心的也只是早上递进宫的折子,对她们来说,皇子和朝臣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不耽误北境事务就好。
散朝后不久,穆征衣捎回了消息,说皇上允了补两万匹战马入北境,户部拨款采买一万匹,另外一万匹从秦凤路和靖北路调集。
事情如此顺利,穆家人得到消息之后都很开心,只除了依旧愁眉不展的穆三夫人。
安国公捎来奏疏的时候,同时还捎来了一大叠家信,安国公的信里倒没说什么,只说边关形势严峻,因此原本打算十月底让穆承信请旨回京,看来要推迟,争取年前让穆承信回来过年。
得到消息的穆三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还能接受,她又不是第一天做穆家媳妇,战场形势变化,北境的男人们归期不定是常事,她早就习惯了。
然而穆铁衣给穆红裳捎来的信里说的另一件事,倒让穆三夫人日夜悬心。穆铁衣在信里告诉穆红裳,这些日子边关不宁,戎狄人总想越境抢掠民夫,边关三州的防守压力极大,他和穆驰衣最近很忙。
穆铁衣还说,妹妹捎去的背包很好用,可以负重更多,远距离行军尤其有用。他看了之后自己掏钱买布料,在北境找了个人做了五百个,给他和穆驰衣麾下的军士们一人发了一个。
他还说妹妹的背包像是救命神物,说是他们巡防时遇到了埋伏,一根冷箭直接射到了穆驰衣后背上,当时他都吓出一身冷汗,可穆驰衣背后的背包被冷硬的军粮麦饼塞得满满的,戎狄人这一箭居然没射透,穆驰衣算是靠着妹妹的背包捡回一条命。
他还像是说笑话似的告诉穆红裳,他一向觉得军粮麦饼硬得像石头,之前不敢抱怨,怕别人笑他是娇气的少爷兵。眼下可有了实据,这麦饼连冷箭都能挡得住,可不是比石头还硬?
战场上刀剑无眼,从军已经大半年,见惯了生死的穆铁衣说起这些事云淡风轻。他和穆驰衣两人是真的觉得穆驰衣这次能保住命,都是家中弟妹的护佑。没有那个手工粗劣背包,穆驰衣这一次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哪能这样全须全尾的回营。
只是战场上的穆铁衣和穆驰衣虽然觉得这不算大事,但这一根冷箭加石头麦饼的“笑话”却吓坏了穆驰衣的亲娘穆三夫人。
穆家头一天晚上收到的北境捎来的奏疏和家信,穆三夫人听说了穆驰衣差点送命的消息后,脸立刻青了,她强撑着回了房,对着丈夫和儿子捎回来的家信偷偷哭了一场。
当天晚上,穆三夫人几乎一整晚都没能安睡,她前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乱哄哄,一直在担心战场上的穆驰衣,而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眠,却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做噩梦。
一整夜,她梦到的都是战场上的丈夫和儿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不到五更天,就硬生生地被噩梦吓醒不敢再睡了。天还没亮,穆三夫人就带着丫鬟们去了武英堂,在武英堂给先祖们磕头烧香,希望穆氏先烈能保佑北境的将军们平平安安。
这样熬过一夜,穆三夫人的精神自然差劲得很,上午去向穆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一张脸又青又灰,简直憔悴极了。
第174章 离家
穆三夫人天还没亮就跑去武英堂烧香,全家人当然都知道了。安国公夫人数落了穆红裳,觉得她不该将穆驰衣在战场上遇险的事告诉穆三夫人。
穆老夫人倒是觉得不该瞒着自己的儿媳,在她看来,做母亲的总希望知道孩子的所有消息,无论是好是坏,任何消息都不应该瞒着当娘的。
穆老夫人当然很理解儿媳的心情,她叹着气劝道:“驰衣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的心思也不要太重。他是武将,总要上战场的,你总得习惯。我早说了,做武将的妻子不易,做武将的母亲更难。你要放宽心,别平白把自己熬坏了。”
“母亲,我知道的。”穆三夫人苦笑着点点头:“是我不好,天还没亮就跑去武英堂折腾,惊动了一家子,也让您担心了。”
“我又没怪你,”穆老夫人摇摇头:“烧个香,能换来你心安是好事。”
“母亲说的没错,”一旁的四夫人也十分关心地开口:“不如三嫂也去庙里走走,也去佛祖面前烧个香,求佛祖保佑驰衣平安。”
“说这些做什么,”穆三夫人摇摇头:“咱们家不讲究那些。”
“只是我不讲究那些,”穆老夫人立刻说道:“但之前你们四叔母在世时,也是很信佛的,日日在家里烧香念佛,隔了三五个月还要去庙里住两日吃个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你能安心些,怎样都好。不如你就去庙里走走,也像你们四叔母之前似的,在庙里住两日,做个功德,兴许心情能好些。”
“是啊三弟妹,”安国公夫人也点头:“之前四叔母总是去京城北郊青莲山的净慧寺,她总说大相国寺香火虽旺,却失了清净,诚心礼佛还是要往净慧寺,安安静静的住两日,听师父说法。不如三弟妹也往净慧寺走走,只当散心,我让红裳陪着你在庙里住两日。”
“这是个好主意。”穆老夫人立刻点头:“老三媳妇去散散心也好,也去求个平安符,回头我让人捎去北境给驰衣,你也安心些。让红裳陪着,左右这小丫头成日间在家里也是到处瞎折腾的淘气。”
穆三夫人没考虑太久就点了头。只要她儿子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别说礼佛,就算让她常年吃素也行。
但穆三夫人也清楚,穆家真的没有求神拜佛的传统,穆家烧香一向只烧给武英堂的穆氏先烈将军。婆母和妯娌们提出让她去京郊礼佛,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心情好一些。
她清楚,但却无法拒绝。因为眼下,她的确需要去庙里求求佛,多少寻些心理安慰。
“那就这样定了,”穆老夫人拍板:“明日让征衣告个假,送你们去净慧寺,等过两天我再叫他去接你们。”
陪着三叔母去京郊净慧寺,穆红裳当然十分愿意。一则她的确想要陪陪正在担忧难过的三叔母,二则穆红裳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庙里礼佛呢,连大相国寺她都没去过,更别提京郊净慧寺了。
穆老夫人只拜穆氏先烈,不信神佛,而四太夫人是在穆红裳小姑母嫁去平安州那年去世的,那时候穆红裳还没出生呢,连穆征衣也只有两岁而已,所以这个家里,是真的许久都没有人礼佛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安国公夫人就忙起来了,三弟妹精神不佳,出门礼佛的诸多事项都由安国公夫人张罗。
她立刻派人先出发去净慧寺安排,又开始准备女儿和弟妹在庙里需要用的行李物品。虽然三夫人只是出门两日而已,但安国公夫人样样准备得周到齐全。
忙了一日的安国公夫人到晚间也没能闲下来,好不容易在晚饭时间得些空闲,她又忙着抓着女儿教育,让她在庙里时乖一些,不要乱跑,不许让三叔母担心,也不许惹三叔母心烦。
“不用嘱咐那么仔细,”穆老夫人看见长媳如此小心,忍不住摇头笑起来:“你呀,太操心。红裳这孩子淘气归淘气,但从来都心里有数,哪里用得着你如此不放心。”
“母亲……”安国公夫人低下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瞧见儿媳如此,穆老夫人呵呵笑起来:“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惯着红裳了?你呀,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仔细,心又重。不是我爱说,红裳这一点怕是随了你。小姑娘年纪不大,惯能操心,我看一定都是跟你学的。”
“我才不是,”穆红裳朝祖母笑嘻嘻:“我明明是跟祖母学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穆老夫人轻轻捏了捏孙女红润的脸蛋:“我也没什么好嘱咐你,去寺里好好陪着你三叔母清净两日。”
“知道了,”穆红裳点点头:“祖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劝三叔母放宽心的。”
“母亲担心儿子,你劝也劝不来,”穆老夫人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安国公夫人:“你以为你娘不担心铁衣吗?她也是与你三叔母一样担忧,她这样操心你,事事念叨,未尝不是因为惦记着战场上的铁衣,看又看不见,想担心都够不着,就只能盯着你念叨了。”
“哥哥们会一直平平安安的。”穆红裳笑了,大眼弯弯像月牙一样:“祖母放心,娘亲也放心,我去了庙里也认真给菩萨磕个头,让菩萨保佑爹爹、叔父们还有哥哥们都平安。”
安国公夫人正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呢,就看见穆征衣匆匆由门外走进来。穆红裳一看到哥哥回来了,立刻笑着凑了过去:“大哥!我正盼着你回来呢。祖母派人送了口信给你,你收到了吗?告假了吗?”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穆征衣笑着摸了摸穆红裳的头:“大哥明日一早送你和叔母去庙里,但是过几日不能去接你了。让青衣去接你们好不好?”
“怎么了?”穆老夫人问道:“过两日你有事?”
“我要随仪王爷去真定府。”穆征衣答道:“今日朝中出了些事,听说是真定府府尹和秦凤路安抚使被御史参了,皇上派了仪王和信王去真定府和凤州办案。”
第175章 上香
“宵金卫怎会派你去?”听了穆征衣的话,穆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皇子去查案,一来一回不得几个月?你回京是为了相亲娶妻的,一个在宵金卫挂闲的外任武官,又不是正经的禁卫,这样的差事怎会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