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盯着奴隶，看他们往哪去。”斥候教官点点头。两人耐心地等着，一直到天完全黑尽，奴隶们才干完活，扛着长草叉往回走。

  　　夜幕遮蔽下，穆红裳和斥候教官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差不多有两里地，到了山北麓的一个山坳处。不得不说，戎狄人还挺聪明，找了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来存放粮草，山坳三面都是悬崖，虽然不算高，但十分险峻，入口处火把通明、重兵把守。

  　　“咱们先回去。”斥候教官伸手扯了一把穆红裳：“不能再往前了，有暴露的风险。”

  　　“是！”穆红裳答应道。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对着山坳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阵子。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戎狄人的岗哨回到了山坡上，等到环境安全之后，穆红裳才开口说道：“悬崖似乎不很高，若从悬崖上放火箭或者丢火把，应该能够燃起来。只是单独行动没有太大意义，须得配合主力行动才好。”

  　　“这些都是主帅要考虑的事，咱们要负责的，就是探好往悬崖的安全路线。”斥候教官答道：“到时无论主帅如何部署，我们都得提供最详尽的情报和信息。”

  　　“那我们现在往悬崖？”穆红裳问道。

  　　“不，你们先回去。”斥候教官摇摇头：“我自己去，你们先押着俘虏往回走，兴许能从俘虏嘴里审出些什么。我去探路。”

  　　“您自己小心。”穆红裳点点头答道。斥候教官朝她一笑，迅速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教官走后，穆红裳也没敢多耽搁，她立刻回头去与同伴汇合，两人一起连夜押着戎狄俘虏往回走。

  　　这一路走得不太顺利，戎狄俘虏显然是个不怕死的，看见山崖就想往下跳，穆红裳和同伴为了制住他费了不少力气。幸好有穆碧影帮忙，他们虽然走得慢些，但还是平平安安地将俘虏押回了云沧江南岸。

  　　一过江，穆红裳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长一短两声夜枭鸣叫，这是斥候们的暗号，他们立刻做出了回应，远处来立刻奔来了一群接应的军士。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来的并不是穆征衣骁骑营麾下的骑兵，而是一队枪兵。还没等穆红裳开口，对方就先问道：“你们是燕州斥候？从哪个方向回来的。”

  　　“沧仞山北麓。”穆红裳开口答道。她一说话，对方顿时一愣，接着回头吩咐道：“女的……诶，谁去给都尉传个话，燕州穆校尉回来了。”

  　　走在最后的军士有人答应着迅速跑开，不多久，远处马蹄声响，一个戴着头盔的骑士飞奔而来，到了穆红裳面前之后直接跳下马背，掐着穆红裳的腋下，一把将她给举起来了。

  　　“小妹！你可算回来了！”那人使劲晃了晃穆红裳，似乎双臂都在发抖。

  　　“三哥！”听到他的声音，穆红裳立刻笑开了：“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大哥过来了。”

  　　“大哥在东边。”穆驰衣将穆红裳放在地上，伸手使劲揉了揉小妹的脸：“这一带由我们幽州守军负责，我知道你过河之后，一直在这里等你，就怕错过了。”

  　　“我好着呢。”穆红裳立刻扬扬脖子，一脸得意的模样：“还抓了个俘虏，在那边。”

  　　“行，快走吧。”穆驰衣伸手牵起穆红裳的手：“大伯和我爹都等着你呢。”

  　　“往北边去的斥候还没回来吗？”穆红裳问道。

  　　“还没。”穆驰衣摇摇头：“你们那边怎么样，有发现吗？”

  　　“有。”穆红裳点点头：“走吧，先去找爹爹和三叔。那个俘虏带上，好好审一审。”

  　　穆红裳到中军帐的时候，安国公和穆承信早就等急了。别看安国公下了决心让女儿去当斥候，但穆红裳头一次出门执行任务，他还是很担心的。

  　　看到女儿平安回来，安国公先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很快发现，自家小闺女还真的挺厉害的，这一趟真称得上收获颇丰。

  　　首先，带回来的情报肯定是很有价值的，这算是可预期收益，值得表扬，但算不上惊喜。

  　　让人意外的是那个俘虏。穆承信一眼就认出来了，没想到还是个熟人。竟然是戎狄可汗的长子，有名的戎狄将领，多次领军侵略边境。

  　　“我们家宝贝疙瘩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啊！”安国公和穆承信差点把嘴给乐歪了。

  第727章 戎狄王子

  　　“先审审，”安国公围着狼狈的俘虏溜达了一圈，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省得我闺女白费力气。”

  　　“审过之后也别留在这里了，”穆承信也笑着说道：“直接派人押解进京，戎狄王子，这么重要的人物，咱们北境守军可伺候不起。”

  　　“呸！”那位戎狄王子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接着扭过头去一语不发，一副硬骨头的样子。

  　　“我叫碧影进来。”穆红裳笑着开口：“他怕碧影，让碧影帮爹爹审。”

  　　戎狄王子的脸立刻青了，他倔强的闭上眼，还想要继续硬抗，只是看看他的脸色，能抗多久就不知道了。

  　　“好了。”安国公喜滋滋地朝穆红裳挥手：“这里交给爹爹和三叔，你快走吧，赶紧出发。”

  　　穆红裳点点头，转身出了中军帐。她是没工夫关注爹爹要怎么审戎狄王子的，她还得给主力带路，去云沧江北岸布防。

  　　因为情报精准，这一次戎狄人没能顺利突破大周守军的防线。穆征衣骁骑军堵了新坍塌的谷口，歼灭了不少敌人，而穆驰衣则带着步兵一路翻山，去烧了戎狄人的粮草。

  　　两边行动都很成功，穆驰衣还顺便劫了几百匹军马回来，戎狄人这次想要围攻卫州的计划算是凉透了。

  　　后期军事行动，其实和穆红裳这个斥候关系也不大，她就负责带个路而已，真开战了之后，倒没她什么事了。

  　　不过这次穆红裳立了大功，前期情报是她意外截获的，而后期又误打误撞抓了戎狄王子，这功劳不记显然说不过去。

  　　然而虽然安国公给自家女儿记了功，但却没给她升官。

  　　“当兵还没半年，资历太浅。”安国公这样说道：“这功劳虽然不小，但都是误打误撞。还是得好好磨练，上战场不能总靠运气。这一场胜仗，你是有大功劳的，但也只是这一场仗而已。戎狄人可还没退兵呢，他们还没放弃侵略我们。”

  　　安国公的话是事实，这一场胜利虽然值得庆贺，但这场胜利并不能左右整个战局，大周与戎狄的战争，还在继续。

  　　“小气。”留在燕州呆呆等了穆红裳好几天的谢淑柔是这样评价的：“凭什么不能升官？至少也得给升个都尉，跟穆家少爷们一样才对。”

  　　“谢姐姐！”穆红裳哭笑不得的模样：“哥哥们都打了几年仗了，胜利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军功一点点攒上去才有今天的职位。”

  　　“他们又没抓住戎狄大王子。”谢淑柔撇撇嘴：“戎狄将领一大堆，戎狄可汗的长子可只有一个。等这位大王子被押解进京，皇上一定高兴死了。”

  　　“不知道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会怎么想？”穆红裳说道：“居然和自己的哥哥在咱们大周京城团聚了。”

  　　“我猜是幸灾乐祸。”谢淑柔答道：“又不是一个妈生的。戎狄可汗好几个老婆，他那边的继承人竞争激烈程度，恐怕不比咱们大周差。”

  　　“不知道这位大王子进京，能不能压一压绥靖派的声音。”穆红裳叹了口气。

  　　“瞎操什么心。”谢淑柔踮起脚尖揉了揉穆红裳的脑袋：“援兵和粮草就快到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走走走，你在外面辛苦了几天，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有什么好吃的？”穆红裳立刻笑着问道。

  　　“腊肉炒咸菜，想不想吃？”谢淑柔笑着问道：“本来想找点青菜给你，但是北境旱了这么久，满城里都只有去年的萝卜咸菜。”

  　　“有腊肉！”穆红裳笑得眼睛弯弯：“太好了！”

  　　“我炒的。”谢淑柔挺起胸膛，一脸骄傲的样子：“我厉害吧？这两天我出去逛了逛，燕州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可吃，幸好我带了很多腊肉和腊肠。”

  　　“谢姐姐亲自动手？”穆红裳有些意外。

  　　“那当然。”谢淑柔答道：“你们经略使府的厨子水平真不怎么样，也就是炒个家常菜的本事，我看跟我的厨艺水准也差不多。”

  　　“这里哪里比得上京里。”穆红裳忍着笑答道：“咱们府里的厨子已经算不错了，寻常农家吃得更简单，菜汤加杂粮饼就能打发一餐。谢姐姐的炒腊肉真让人期待，哥哥和爹爹回来了一定也很开心。”

  　　“我来了几日，还都没给国公爷请过安，”谢淑柔答道：“果然是战时，当兵的比谁都忙。对了，这些日子，你还出城吗？要不要给你准备干粮？”

  　　“暂时不用。”穆红裳摇摇头：“爹爹说，我不用回斥候训练营了。眼下我在秦将军手下，若是没有派任务，可以不用出城。我想趁着这些日子，亲自带一带我招来的那些女人，在斥候训练营学到了不少有用的招式。我想……就算以后用不着她们当民兵，学学也总是没错的，好歹可以保护自己。”

  　　“你放心，这几日如燕帮你盯着呢，什么都不耽误。”谢淑柔笑道：“不过月娘是不是也快回来了？之前你说她被斥候教官带着去朔州方向了，怎么也是好几日没回来。”

  　　“若是他们也是步行出城的，那恐怕还得两日才能回来。”穆红裳笑着答道：“谢姐姐想见见月娘？”

  　　“是啊！”谢淑柔难掩好奇地点头：“如燕说她长得很漂亮。有多漂亮，比你大嫂还好看？”

  　　“那倒没有，但是也很漂亮的。”穆红裳笑着答道。

  　　“唉！其实我惦记的也不是这个。”谢淑柔摆摆手：“我就是想着，她是信王派来照顾你的，那厨艺肯定不错。如燕是别指望了，我不会用灶台，让她帮我烧个火都掌握不好火候。”

  　　“噗……”穆红裳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你不会用灶台，居然也做出了炒腊肉。”

  　　“不止。”谢淑柔一脸兴奋地扯住穆红裳往厨房方向走：“我让厨子帮我揉了杂粮面，给你做了玫瑰糖包，就是用信王送给你的糖玫瑰做的。你来尝尝好不好吃。”

  第728章 初雪

  　　穆红裳捧着杂粮糖包，小心地咬了一口，接着笑眯了眼：“好香啊，真好吃。好久都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了。”

  　　“哎呀！”谢淑柔也笑了：“信王若是知道你喜欢这糖玫瑰，一定高兴死了。难为他有心。”

  　　“谢姐姐也尝尝。”穆红裳拿起一颗糖包递给谢淑柔。

  　　“不吃。”谢淑柔一脸大义凛然地拒绝道：“别的我可以吃，就是这糖玫瑰，我一口都不吃。这是信王给你的，我不要。”

  　　听了这句话，穆红裳笑得前仰后合：“哪里有这样多的讲究。”

  　　“该讲究就得讲究。”谢淑柔将脖子一仰：“你们小情侣之间的事儿，咱不掺和。诶对了，红裳，要怎么往朔州和幽州捎东西呀？你大嫂让我带了好多东西，我这两天都分出来了，给国公爷和你大哥的都已经交给经略使府的仆役了，其余的该怎么办？”

  　　“一起交给我大哥就好，”穆红裳答道：“每天都有信兵往来。对了谢姐姐，你就这样跑过来了，想好借口了吗？我怕我爹会问。”

  　　“要什么借口啊。”谢淑柔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就是来陪你的，谁问我都是这句话。”

  　　“但你是信王妃，这样突然跑到北境来，我爹爹肯定会觉得奇怪。”穆红裳答道。

  　　“其他都无所谓，”谢淑柔耸耸肩：“国公爷应该不会特意去向谢家通风报信吧？我身边带的都是信王府的护卫，他应该能想到，我到这里是经过信王同意的，我觉得其他的，国公爷应该不会多问。不过他要是问了……我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可以实说我就直说，因为反正将来他也会知道，信王惦记的其实是他家小闺女。”

  　　“还是别了。”穆红裳脑补了一下安国公知道这件事的结果，立刻吓得一缩脖子：“我爹现在日日操心战局，已经够心烦了。兴许他压根不会多问，眼下他哪有心思关心旁的，日日只惦记京中援军和粮草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也是。”谢淑柔认同地点点头：“眼下北境这形势……唉！算了！别说这些，越说越心烦。走走走，既然往朔州和幽州捎东西很方便，那咱们把腊肉和腊肠分一分，也给你叔叔和哥哥们都带点，北境这么苦……”

  　　“嗯！”穆红裳立刻笑着点点头：“分四份，我五哥独自在丹州。”

  　　“知道的，我听你大嫂说过，”谢淑柔答道：“丹州的压力也不小，听说已经阵亡了好几位守将。”

  　　“是啊！”穆红裳叹了口气：“云沧江断流之后，咱们与戎狄人之间的天险阻隔没有了，整个北境前线的天然防御被破坏了大半，他们因此才能顺通路一直向南，直接打到丹州附近。”

  　　“唉！还不下雨。”提起这个，谢淑柔也忍不住发愁：“今年算是完了，但就这样旱下去，明年也是够呛。”

  　　“是啊！”穆红裳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的天：“我到北境这些日子，从未见过阴云天气，要么晴朗无云，要么就是风沙遮日。”

  　　“红裳，”没见识的谢淑柔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仗打了许久，咱们这边损失严重，戎狄那边应该也一样吧？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咱们这边还有朝廷赈灾，戎狄那边若是各个部族自生自灭，怕是饥荒会很严重，得饿死不少人。但怎么看起来，他们还是兵强马壮的样子，咱们这边反倒总是缺兵缺粮。”

  　　“谢姐姐说的没错。”穆红裳答道：“戎狄那边饥荒严重。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开战劫掠才是活下去最好的办法。他们的粮食都是从咱们这里抢去的。至于兵强马壮……其实也没有，只是戎狄人的确十分擅长骑射，他们的骑兵十分骁勇，咱们这边的盾兵和枪兵想要挡住戎狄骑兵，也只能靠人数取胜。”

  　　好像是这么回事……谢淑柔挠挠头，皱着眉努力回忆以前学过的历史。似乎中原民族和草原部族相争，总是这样的结果，但……似乎也有例外，是哪个朝代来着？

  　　谢淑柔歪着头冥思苦想……

  　　“谢姐姐。”穆红裳轻轻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呀。”

  　　“我就是在想，”谢淑柔微微一怔，接着答道：“戎狄骑兵再骁勇，应该也不是毫无弱点的吧？我记得……唉！算了，等我捋一捋，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谢姐姐总是有许多新奇的想法。”穆红裳笑着说道。

  　　“也就你这样说。”谢淑柔答道：“换了你大嫂……肯定又讽刺我发疯。我呀，之前想给你做一身羽绒服，结果实验不算成功，你大嫂足足嘲笑了我一个月！真是的，好像她多聪明似的。诶，对了，你之前出城很急，我给你做了一身新甲，特别好看，来试试。”

  　　“甲胄还有好看不好看？”穆红裳有些意外：“不是都差不多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谢淑柔一脸兴奋地拽着穆红裳跑：“我给你做的，能是一般的皮甲吗？”

  　　谢淑柔兴冲冲地翻了行李，将她新做的皮甲和红袍子都给翻出来了。她开开心心地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打扮穆红裳，非要强制穆红裳先穿上红袍，再套上皮甲。

  　　“红裳，你可真好看！”谢淑柔一脸赞叹地望着穿戴整齐的穆红裳：“红衣女将军，又帅又美，真是绝了啊！我家红裳果然是满大周最适合穿红色的姑娘！”

  　　穆红裳倒是不在乎好看不好看，她只知道，这身皮甲真的非常好用，轻便，活动方便，看起来也非常结实。

  　　穆红裳并不知道这一身皮甲价值千金，但这份礼物，她是真的非常喜欢。

  　　“我们去院子里。”穆红裳朝谢淑柔笑道：“我穿着甲舞剑给你看。”

  　　“好好好！”谢淑柔立刻一脸期待地点头，两个姑娘手牵手往院子里走，但她们刚刚迈出房门，就停住了脚步。

  　　穆红裳仰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一片雪花飘落下来，直接落到了她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