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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那边我可说不上话。”顾仪兰叹口气：“红裳被关在朔北将军府这事儿……要不我回去先探探祖母的口风，看看祖母和大伯母是怎么想的。”
“也好。”谢淑柔点点头：“总觉得你家里祖母不是一般人，兴许能理解红裳的想法呢。”
第665章 冬衣
“那可难说。”顾仪兰摇摇头叹道：“红裳是她唯一的孙女啊！”
“诶，先不说这个。”谢淑柔拍了拍胸口：“我问你，红裳信里说了，愿咱们在京中一切顺利。你说她是指谁？除了你和我，有没有信王？”
“干嘛这样问？”顾仪兰奇怪地看了谢淑柔一眼：“信是写给你的，又不是写给旁人的。”
“我自然知道信是写给我的。”谢淑柔眨眨眼：“但给我那封信，前头写得都是北境风俗，还有她一路去北境的事，我倒是挺爱看的。但后头说的关于北境形势的那些事，你说是写给我的吗？”
“难不成你不爱看？”顾仪兰朝谢淑柔翻白眼。
“爱看呀，”谢淑柔立刻点头如捣蒜：“她写什么我都爱看。我只是觉得，她写了那么多，是不是也不光是想给我看？”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仪兰皱起眉：“我妹妹可没有给有未婚妻的男人写信的习惯。”
“那不是假的嘛！”谢淑柔答得倒是理直气壮：“恋人见不到面，相互通信不是正常的嘛！红裳眼下没办法明着给信王寄信，兴许给我的信里，有一部分是写给信王的呢！”
“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顾仪兰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我妹妹又不是你，岂会如此不规矩。”
“行了吧你，装的挺像。”谢淑柔一点都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有本事你拍个胸脯，就说你成亲前从来没给穆大公子写过信？”
“你……”顾仪兰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反驳但却又没词儿。看到她那副理屈词穷的模样，谢淑柔那叫一个得意。
“我心眼好，不难为你。”得了便宜卖乖的谢淑柔摆出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朝顾仪兰招招手：“瞧你那模样，气得像个青蛙。行了行了，别没完没了了，我还有正事跟你说呢。”
“你能有什么正事。”顾仪兰都快炸了：“你就是个疯子，除了说疯话你还能干嘛？”
“这个喽。”谢淑柔一脸淡定地从地上拎起她之前带来的大篮子，往顾仪兰面前一推：“这才是正事。”
谢淑柔掀开了篮子盖，顾仪兰瞬间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篮子里装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布包”，一个个缝着细密的经纬线，说是布包吧，可又没有口，不能装东西，两层布中间不知塞着什么鼓鼓囊囊的，拿到手里倒是轻飘飘。
“这都是什么啊？”顾仪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用来干嘛的？”
“这些是试验品而已，我想看看能不能成功。”谢淑柔将那些小“布包”一个个的递给顾仪兰：“这个是细棉布的做的，这个是竹布的，还有这个……反正都是不同的料子，里面填着鸭绒。”
“你这是……要做絮绒被子？”顾仪兰挑起眉：“干嘛？难不成是要自己做嫁妆被子？你谢家难道还陪嫁不起丝绵被？”
“不是呀，我打算给红裳做斗篷做棉衣。”谢淑柔摇摇头：“北境冬日太冷了，十月初就要入冬，我得提前准备，否则到时候，哪来得及捎冬衣去北境啊！”
“哪里用得着你操心。”顾仪兰将“布包”往篮子里一丢：“我早就开始给小妹做风毛斗篷了。都是穷人家用不起丝绵，才会用羽毛加棉毛做絮绒被子呢！小妹哪里需要受这样的委屈。”
“穷人家絮绒被子和我这个能一样嘛！”谢淑柔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顾仪兰：“风毛斗篷是暖和，絮的厚厚的棉衣棉裤是暖和，但是重啊！你也不想想，谁上战场还穿一身厚重的皮毛大氅？你相公会穿吗？”
“不会。”顾仪兰倒是很实诚的摇摇头：“征衣在北境，常穿的就是普通的棉斗篷。”
“对啊！”谢淑柔点点头：“大毛衣服上战场滚脏了，或是粘上敌人的血污，洗都没法洗。你以为北境能像京里一样，用上好的黄豆面【创建和谐家园】大毛衣裳吗？我就是想给红裳做一身轻便又暖和的衣裳。这个时候我得说说男女有别的事，旁的不说，我可舍不得让她像你相公似的，一身棉斗篷挨过北境的冬日。”
“你打算怎么做？”顾仪兰果然没再啰嗦，谢淑柔的脑洞她是服气的。这人平时虽然真的很像个疯子，但是她的想法是真的很出奇，她做出来的那些吃的用的，都是旁人想不出来的。
“绒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谢淑柔将一包捡好的鸭绒递到顾仪兰手中：“你看，就选毛根下面最软的绒毛，稍微硬一点的毛梗都不要。又硬毛梗会往外钻毛，越钻越薄该不暖和了。这事儿也不需要咱们亲自来做，叫下人们仔仔细细的摘了就好。关键是面料，你帮我看看，我选的这些还是不够细密，总有不够细小的绒毛钻出来。这布不用华丽，瞧着粗糙些也没关系，就要越致密结实越好。”
“这交给我。”顾仪兰立刻点头：“我出嫁时，娘家陪送了布庄，等会儿咱们一起去逛逛，问问掌柜的，有没有比细棉和竹布更致密结实的料子。”
“选好布就可以开始做斗篷和棉衣了。”谢淑柔又捡起篮子里的另一个缝着经纬线的小布包：“你仔细看看，可不是将细绒填进去就算了。要缝上经纬线。”
“这确是为什么？”顾仪兰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试过了。”谢淑柔捏起没有缝经纬线的小布包实际抖了抖：“绒和棉不一样，太轻了，又不结团，穿着穿着会往两边跑，中间该不暖和了。”
“懂了！”擅长做针线的顾仪兰立刻了然点头：“箍成一个个小方格，不让这些鸭绒乱钻。”
“就是这个道理。”谢淑柔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我一说你肯定能明白。斗篷简单些，交给我，这棉衣就拜托你了，这经纬线一定得缝得细密，你别全亲自动手，若是你一个人，家里的绣娘一齐动手好些。若是一个人来做，也不知得缝到那年那月去呢！”
第666章 所谓“棋逢对手”
“这样的事不需要你叮嘱，我会看着办。”顾仪兰立刻点点头站起来：“咱们走吧，去布庄。”
“若是能寻到合适的料子，你多久能做一身棉衣出来呀？”谢淑柔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比普通棉衣麻烦些。”顾仪兰歪着头想了想：“要择绒，要缝致密的经纬线，就算有绣娘帮忙，一件衣裳至少也得两三个月，眼下七月末了……应该能赶得及捎冬衣去北境。”
“尽量快些。”谢淑柔答道：“若是九月能做好就最好，我九月初就嫁了。”
听了谢淑柔这句话，顾仪兰一脸问号地回头去看她：“你是傻了吧？我又不是给你做嫁衣，你什么时候嫁人，和我家小妹的冬衣有关系吗？”
“有啊，”谢淑柔笑笑，语气轻缓地答道：“我初步计划，九月初出阁到信王府，九月中就生病，病上一两个月，趁著称病这段日子，亲自去一趟北境，看看红裳。若是信王肯合作，我速度快些，应当能在北境呆一个月左右，红裳需我做些什么，我就做些什么。但再怎样，我年底前都得‘痊愈’，我虽是假王妃，过年时也须得进宫的，信王就算肯帮我遮掩，我也不能过年都不进宫请安。况且过年我若是不出现，谢家怕是也得起疑心。”
谢淑柔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十分乐观的计划未来的事，然而她身旁的顾仪兰简直都听呆了。她知道谢淑柔有点疯疯癫癫，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疯到这种地步？
新嫁娘王妃进王府就装病，然后偷偷跑去正在打仗的北境，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主意？这谢淑柔还一副信心满满，要将这馊主意执行到底的架势，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
“疯子！”这是顾仪兰唯一能给谢淑柔的评语。然而谢淑柔不仅不在意，反而十分洋洋得意。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等着看吧！肯定没问题。”谢淑柔双手叉腰，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只要信王肯合作，一切都没问题。所以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信王。”
“谢淑柔，我看你是脑子坏了吧？”顾仪兰伸出手指毫不客气的重重戳到了谢淑柔脑门上：“你还想去北境，你要怎么去？你一个风吹就倒的大小姐，可真高看自己。你以为你像我家小妹一样有自保的本事吗？”
“掌握资源就是掌握话语权，懂不懂啊你？”谢淑柔冷哼一声：“没见识的后宅女人！姐教给你，等我嫁了人，谢家陪嫁的那些嫁妆就是我的了，信王没资格动，谢家也管不着，有钱就能解决一大部分问题。还有，我怎么也是个挂著名头的信王妃，去北境看红裳，也是去看信王的心上人，他凭什么不合作？他只要肯合作，兴许我也能动用一部分他的资源。他一个王爷，手底下找出几个人来护送我去北境是什么难事吗？”
“你可真够自信的。”顾仪兰望着谢淑柔，忍不住啧啧称奇：“我真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里头都塞了些什么。你多大的面子，跟信王讲条件？凭什么？凭你是信王妃？你自己都说是假的，人家信王凭什么搭理你那些异想天开的主意？”
“我当然自信！”谢淑柔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谢淑柔在信王眼里当然没啥面子可言，但我家小红裳不一样。红裳在信王眼里的面子可大了去了。所以……”
谢淑柔蹭一下从怀里掏出了穆红裳的信，朝顾仪兰一扬：“我决定了！等回家就将红裳最后两页信送去信王府给信王。甭管以后两人咋样，我只管眼下，我就是要吊着信王。这就是块虚假的大饼，我也要一直吊在信王眼前，让他眼里看不见其他的，就能瞧见我家红裳。他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红裳，一直等下去，为了红裳，他就得什么都肯做才行！”
顾仪兰望着谢淑柔愣了两秒，接着一脸受不了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疯了！真是疯了！跟你这种疯子在一起时间久了，我怕是也开始不正常了！”
“别掩饰了。”谢淑柔撇嘴又坐回了椅子上：“明明就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顾仪兰不搭理她，一转身从之前掌柜的送进来的托盘上随便捡了两件首饰，朝谢淑柔嚷到：“你又坐下干嘛？还不赶紧走！还得去布庄。”
“你拿首饰做什么？这样子也不怎么新鲜。”谢淑柔一边嘀咕着，一边又站了起来。
“给你去北境做路费不行吗？”顾仪兰没好气地答道：“刚刚在人家雅间折腾出那样大的动静，你好意思什么都不买就空手出门吗？”
“唉！真的不是我爱说啊顾仪兰，”谢淑柔背着个手，像是个小老头似的，一步三叹的往外走：“你相公不在家，你是不是寂寞太久了？你这些年真的是越来越像个泼妇了啊！”
“滚你的！”顾仪兰终于忍不住口出恶言，顺便狠狠推了谢淑柔一把。
谢淑柔当然不可能不还手，因此京中最出名的贵女和京中最出名的少奶奶就这样在首饰店的雅间亮起了拳脚，不过幸好这俩人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一路撕打到门口，好歹知道开门前住手，再整理一下仪表，以免被人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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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疯婆子。”顾仪兰一边整理发髻，一边回嘴：“你衣领都是歪的。”
什么叫做戏精，谢淑柔觉得，那就是指顾仪兰啊！雅间大门拉开的一瞬间，这人就跟川剧变脸似的，瞬间挂上一脸温婉笑容，还是那个仪态万方的穆大少奶奶。
再看看她自己……谢淑柔低头扯出自己雪白的小手帕，扭着杨柳小腰往外走。
她好像也不差嘛！谢淑柔得意的想，戏精对戏精，这样说来，她这个恶毒女配，和顾仪兰这个玛丽苏女主，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第667章 半封信
谁都看不出来，顾仪兰和谢淑柔两个姑娘家，关上门居然打了一架，而且是像市井泼妇一样动手的那种。
反正一切靠演，门一打开，谢淑柔和顾仪兰都有本事忍着恶心挽住对方的手臂，亲亲热热的结账出门，去布庄。
她们两个直接去了顾仪兰陪嫁的布庄，两人恨不得将半个布庄的棉布都搬出来了，一边商量一边仔细的选，一直在布庄耗到了晚饭前。
顾仪兰在这里选了十来批布，一半给谢淑柔带走，另一边她让人搬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先用这些，京中眼下也找不到更理想的料子，”顾仪兰送谢淑柔上车时，微微叹了口气：“先凑合凑合。”
“好。”谢淑柔点点头：“反正红裳一件斗篷也是不够穿的，等订货的南方棉布到了，你就直接给我送家去。”
“好，放心吧。”顾仪兰应道：“明日我让我们府里的绣娘去一趟你们府里，学一学鸭绒要摘成什么样才好。”
在这个时代，没有机械，一切都得靠人工，做羽绒服可是个大工程，顾仪兰和谢淑柔回家就都忙起来了。不过就算很忙，谢淑柔也没忘了，将穆红裳的信拆出一半来，送去了信王府。
信王府的门房收到了谢淑柔送来的信还挺奇怪，这信王小两口订亲之后，别说亲亲热热培养感情了，简直是连正常来往都没有。信王殿下成日进进出出的忙公事，除了去过一趟谢府参加订亲宴，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
而那个谢小姐也是怪，定了亲之后无声无息，就跟没这人似的，从来都没在信王府周围出现过，这订亲都个把月了，咋突然想起来信了呢？
不过未来信王妃的信，谁也不敢压着，当然是立刻送去了给郑锳。郑锳接到信的时候，正与韩德年、陶平还有章立秋议事，听说谢淑柔送信过来，郑锳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当着众人的面，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了。
章立秋他们觉得又奇怪又有点开心，看起来信王这是想通了，开始打算踏踏实实跟谢小姐过日子了吧？否则怎地读了谢小姐的信这样高兴，脸上的神情都柔软了几分。
可惜章立秋他们也没开心太久，郑锳读完了信，小心翼翼地将信折起来塞入胸口，接着头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至翎，”郑锳抬头望向门边上的至翎：“月娘出发已经许久了，也该到北境了吧？”
“回主子的话，”至翎立刻答道：“的确已经到了，昨日属下收到了月娘捎来的鸽哨，她已经过了恒安，打听到了穆大小姐在朔州，正打算转道丹州往朔州去。”
“传消息过去，让她直接去燕门关。”郑锳答道：“红裳信中说了，她大约这几日就要出发往燕州。”
啊！章立秋的失望溢于言表，合着这不是谢小姐的信，而是谢小姐转交过来的，穆大小姐的信！怪不得王爷看了这样高兴呢！
谢小姐原来这样贤惠的吗？还没过门呢，就如此大度，还帮着别的女人递信给自己未来的丈夫。真不知道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蒋尚书还没到吗？”郑锳当然瞧见了章立秋失望的表情，他只当没看见，开口又议起了公事。
“怕是得过了申时。”韩德年答道：“主子，皇上说了，税制改革的事，咱们不要多插手，依臣看来，以后还是少召见蒋尚书为妙。”
“嗯。”郑锳点点头：“本王知道。已经七月末了，本王今日叫他来，是想问问中秋劳军的事。北境眼下正打仗，过节自然是不用想了。这时候也不适宜派钦差过去。但朝廷这边没有额外的赏赐，也总不能缺了粮饷吧？”
“此事前几日顾大人倒是提过。”韩德年答道：“但户部这边，还得问问蒋大人。这让朝臣们捐银，他们倒是没太大意见，但户部清查家产这事儿，引起的反弹和议论还是不小，因此到现在，也只清查了三成官员的家产，这三成肯合作的官员，还大多非世家大族出身，所以收上来的银子，也是有限。”
“这是自然。”郑锳点点头：“谁都不傻，户部非要以税额为依据收捐，当然许多人都能觉察出不对。这事不需咱们操心，朝臣们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等着看吧，父皇这几日大约要从皇亲开始动手，依照本王的估算，到了八月中，户部应当日子能好过些。”
“从宗室动手的确容易些，”韩德年点点头：“皇上亲生的皇子公主们都已经捐了，那些亲王郡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合作？”
“幸好此次朔州大捷，堵了礼部尚书的嘴。皇上已经下令再次募兵，”陶平插了一句：“这头一批募集的军士都已经集结在京西参加营训，下月初就出发去北境了。”
“那个没骨头的老东西。”章立秋摇头：“你等着看吧，年前他还会重提议和的事。他家里到现在都没交账簿，谁知他提议和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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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一事，”陶平又说道：“工部尚书上了奏疏，提议在西南泷江流域组织垦荒，皇上将奏疏发到咱们这里了。”
“晚些请工部尚书过来一趟。”郑锳答道：“已经七月末了，这也不是个垦荒的季节，此事可以容后再议。”
“再就是……”韩德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奏疏：“四皇子那边来了信，我们派去利州的人拿到了利州府尹贪腐的证据，是不是现在动手？”
“倒是个好时机，朝廷眼下正缺钱，”章立秋说道：“不过利州府尹以前是林相的人，后来却并未跟着林家倒向李相。若是现在将他拿下，空出的位置，我们也不一定能拿到。”
“现在就动手。”郑锳果断说道：“贪官污吏，难不成本王还要替他捂着？”
第668章 八月飞绒
谢淑柔一封信送去信王府，之后继续没了动静。她忙着呢，天天在家里忙着给穆红裳做羽绒斗篷。
比她更加忙碌的是顾仪兰，顾仪兰大张旗鼓派人去谢家学择鸭绒，当然瞒不过当家的安国公夫人。结果没过多久，整个安国公府都知道了谢淑柔的羽绒服制衣计划。
然后……然后整个安国公府的女眷们，都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制衣行动，就连眼睛已经花了的穆老夫人，也开始天天盯着丫鬟婆子们择羽绒，缝经纬线。
荷叶、菱角、翠柳、翠云，日日都被王嬷嬷带着，坐在穆老夫人的小院子里，给远方的小姐做衣裳，大家都很忙，但心情反倒普遍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