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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后,陪了谢淑柔整整一日的顾仪兰准备回家之前,两人又听到了最新版本的八卦消息。
“小姐您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盈月噘着嘴,一点不高兴“您和仪王明明没什么,怎地就传出仪王和信王因为您,兄弟阋墙的流言呢?奴婢都打听过了,席上明明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但怎地人人都说信王是生着气走的呢?小姐,您可得找个机会和信王爷好好解释解释,可不能还没成亲,就因为外头这些流言蜚语生了嫌隙才好。”
“哈?”谢淑柔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顾仪兰。仪王和信王因为女人兄弟阋墙,这戏码她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啊!不就是那本破的主线剧情嘛!
话说回来,这种被一群男人争抢的“好事”,不应该落在女主大人身上吗?关她屁事啊?她这背的到底是个什么锅啊?男主男配都不喜欢她,怎么还能传出这种八卦流言?
“看【创建和谐家园】吗?”顾仪兰被谢淑柔盯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传的闲话。”
“我只是觉得主角是你才和谐。”谢淑柔挠挠脸答道“毕竟你是京中第一美女。”
“谢淑柔,你又犯什么毛病?”顾仪兰气不打一处来“想坏我名节吗?”
“得了,别嚷嚷了,牌坊精。”谢淑柔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答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对丈夫一心一意的好女人,谁能坏你名节啊,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晃荡了。”
“你以为我喜欢陪着你呢。”顾仪兰站起来就要走,刚迈了一步,却又不放心地回头“你现在是信王的未婚妻了,今后怕是免不了要常进宫的,我可警告你,行事小心些。”
“我知道了。”谢淑柔不耐烦的答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说,我觉得宫里那位不会主动召我进宫的。我又不是李云筝,不是她亲儿媳。”
“闭嘴吧你!”顾仪兰赶忙看了一眼正在屋子一脚忙着收拾东西的盈月。
“别瞎操心了。”谢淑柔站起来推着顾仪兰往外走“走吧走吧,我有分寸。”
顾仪兰懒得搭理谢淑柔,转身离开了。等她走了之后,盈月才靠了过来,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穆少奶奶是为了您好,你可别不耐烦。眼下也就是她还肯当着您的面说这些了。”
“盈月,”谢淑柔转头仔细看了看盈月的脸,笑了“说说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我嫁入信王府?”
“小姐您说什么呢!”盈月瞪大眼睛“奴婢打小就伺候小姐,当然小姐到哪奴婢就到哪。”
“你想好了?”谢淑柔眉毛微微一挑“若是你跟我走,你的身契,肯定是要陪嫁给我的,但你爹娘老子可都在谢府,这一走,可就不能像眼下似的,隔三差五能见到面了。以后你的婚事,也是我说了算,你爹娘说了可不算。”
“跟着小姐呢,奴婢怕什么。”盈月笑着答道“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将来的一切,自然是小姐做主。”
“我知道了,”谢淑柔笑着拍了拍盈月的手“你先将之前王夫人她们带来的礼物拿去母亲房里,看看有没有没上礼单的。叫盈星进来,我要更衣。”
“是。”盈月笑着点点头,拿着东西出去了。
谢淑柔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隔着缝隙望着在院子里说话的盈月和盈星。
第643章 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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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结束,他觉得自己是该好好歇歇。
今日的宴席,果然如他预料一般热闹非凡,郑瑾的出现,他也毫不意外。
郑瑾,当然是来看他的笑话的。他这个弟弟,向来聪明过人,能够同父皇一样,从蛛丝马迹中嗅出他心里的人是谁,郑锳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郑锳明白,之前席上的那杯酒,是郑瑾对他的嘲弄,嘲弄他就算挣扎至此,却也不得不认命。郑瑾在嘲笑他不识时务,但同时也在嘲笑他如此轻易地放弃坚持,妥协地走上了父皇安排好的路。
这样的订婚宴,其实只是表演给谢相与朝臣们看,这一点他清楚,他那个所谓“未婚妻”谢淑柔清楚,父皇清楚,郑瑾应该也是清楚的。所以今日婚宴上,才会如此不露声色地挑衅。
但郑瑾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并没打算轻易妥协,谢淑柔的态度,也让他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本钱,所以今日这出戏,他是心甘情愿地配合谢家来演,只是他没想到,这出戏居然这么热闹而已。
想到今日席间传闻……郑锳忍不住嘴角向上微微一翘。传说中还没娶妻就被带了绿帽子的信王爷,眼下心情其实还不错。
订婚宴就搞出了这么复杂的八卦,这个谢淑柔本事还挺大。有了这些流言蜚语打底,将来就算信王与“信王妃”夫妻不睦,他也能向谢家交代过去了。
郑锳一回府,就直接换了衣服钻进了书房,韩德年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去看看,”郑锳回头朝跟着他的至翎吩咐道:“大皇姐府上的信使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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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信?”郑锳微微一愣:“可是什么重要事?今日大皇姐明明也去了谢府赴宴,若有事,怎地没当面说与本王。”
至翎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答道:“主子不妨先听听公主的口信。”
“你说。”郑锳很随意地点点头,一边拆信,一边坐在了书桌后。
“公主说,要王爷别太为难自己。”至翎答道。
“嗯。”埋头读信的郑锳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至翎说了些什么,他随口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模样。
“公主还说……”至翎瞧见郑锳这幅模样,有些为难地咧了咧嘴,不知道还要不要如实转达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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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韩德年,硬着头皮开口答道:“就算是金笼子也关不住凤头鹰。太过活泼耀眼的姑娘,就不适合在深墙宫苑中过日子,太过强求反倒伤人伤己。王爷不如……不如内什么……”
“不如什么?”郑锳抬起头,望着至翎:“不如好好跟谢家小姐过日子?”
“差……差不多吧?”至翎迅速瞥了韩德年一眼,咧咧嘴,露出一个表情扭曲的“笑容”:“主子,要是没什么事,属下先告退。”
说完至翎也不等郑锳作答,急急忙忙就退出了书房,颇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架势。而在一旁的韩德年则也是一脸尴尬地模样,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低着头翻腾着手边的几份文书。整个屋里最淡定的反倒是郑锳这个当事人,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去看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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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德年个人角度而言,他其实和平阳公主的想法一致,希望郑锳能好好和谢家小姐过日子,最好赶快生个孩子。争储这件事上,子嗣也是本钱。
与先皇相比,皇上的儿子算不上多。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早亡,四皇子虽然早已娶妻,但因为身体原因,到现在也没个孩子,因此皇上到现在,连一个正经孙子都没有呢。
眼下这情形,信王和仪王成亲后,谁能先替皇上生下孙子,无疑显得尤为重要。
皇长孙可是重要的政治资本啊!
因此韩德年觉得平阳公主托嬷嬷带来的那几句话,实在是很有道理。可王爷听了之后这幅八风不动的架势,又让韩德年有些摸不准,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韩德年犹豫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帮着劝一劝呢,结果他刚刚张开嘴,话还没说一句,刚刚落荒而逃的至翎又急匆匆地返回来了。
“主子!云柏有动静了。”至翎语速极快地说道。
韩德年立刻忘了自己之前想说什么,他赶紧站起来一拍手:“好!可算是有动静了!这云柏也是足够有耐心,得了魏皇后的命令之后,居然拖了这么些日子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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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住了。”至翎笑嘻嘻地答道:“押在茶房后头的小厢房,没惊动旁人。”
“去看看。”郑锳站起来,朝外走去,韩德年和至翎急忙跟在他身后,也朝着茶房的方向而去。
郑锳到茶房的时候,极翎、陶平、章立秋已经都到了,云柏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布条,一看到郑锳迈进门槛,云柏立刻挣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郑锳静静地站在云柏面前,看着他满地打滚的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朝极翎点了点头,极翎立刻转身捧了个茶盘子过来,站到了郑锳身旁。茶盘子里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盏,正是郑锳平时常用的那套青瓷茶具。
“云柏,本王记得,你是从本王四岁起开始跟着本王的,到今日,也有将近十八年了吧?”郑锳伸手拿起茶盘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接着端起茶盏,送到了云柏的嘴边:“这么多年,你伺候本王,也算劳苦功高。本王今日就亲自斟一杯茶给你,也算谢过了你这些年的辛苦。”
第644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云柏盯着郑锳手中的茶,眼中透出恐惧,他瑟缩着想要向后躲,可无奈至翎在他身后牢牢地钳制住他,让他压根就无处可逃。
极翎一把拽下了云柏口中的布巾,又帮忙固定住了他的头,云柏吓得杀猪一样大叫起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道:“王爷!王爷!求王爷绕过奴才吧!奴才伺候您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郑锳似乎有些嫌弃云柏脸上的鼻涕眼泪,他端着茶盏微微向后一躲,接着笑了:“云柏,你说这话,本王可就不明白了。这茶明明就是你亲手煮的,本王将你煮的茶赐给你,你怎么却不敢喝呢?”
“王爷,王爷饶命啊!”云柏脸色吓得蜡黄,他张开大嘴哭喊着,五官都皱到了一处:“奴才是被逼的啊!王爷!您就饶过奴才这一次吧!”
“被逼的?”郑锳嘴角一翘:“那好,你说说,是谁逼你向本王下手?你能说出来,本王就饶过你。”
听了郑锳这句话,云柏下意识地开口要答,但他刚张开嘴,却又像是被掐了脖子似的瞪大眼,接着浑身像是筛糠似的不停的抖。是皇后命令他对信王下手,但他怎么敢说?
说了是个死,不说还是死,左右躲不过,那不如闭上嘴省些心。
云柏将眼一闭,脖子一挺,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极翎一看就乐了,他直接捏住了云柏的下巴,接着抽出一把小匕首来,像是挑西瓜似的在云柏脸上左右看了看,接着直接将匕首贴在了云柏面颊上,笑着说道:“主子,属下这两日看见外头卖枇杷的大婶,剥皮速度快得很,属下就想,这枇杷皮大约和人皮是差不多的,属下多练练,兴许也能练出一手剥皮的好手艺呢。”
“可以啊!”郑锳没开口,至翎先笑着点点头:“云柏这么大个人,够你练一阵子。你将这剥皮技术练好了,云柏也算是为咱们主子尽最后一份心力了,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说,你小心些,这皮剥下来之前,可别不小心弄死了。”
云柏吓得魂都快掉了,他一动都不敢动,斜着眼瞪着极翎的刀,裤裆湿了一大片。极翎看了一眼他尿湿的裤裆,笑着说道:“云柏,咱们都一同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了,我你还不了解吗?这么多年的交情,到头来你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我可是很难过的,怎么能让你轻轻松松的死呢?”
云柏还想在抗一抗呢,他虽然吓尿了,但依旧心存侥幸,觉得极翎可能是在吓唬他。但极翎的刀子可不会客气,第一刀已经落在了他的面颊上,仔仔细细地剥下一小条肉皮来。
“我说!我说!我都说!”云柏杀猪一样叫起来:“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
“呵……”郑锳笑了:“云柏,你胆子不小。谋害皇子被抓了现行,居然还要污蔑皇后娘娘。”
“奴才说得都是真的!”云柏嚎啕大哭:“王爷!求您饶过奴才吧!”
“污蔑皇后,饶不饶你,可不是本王说了算。”郑锳嘴角一翘,接着转身就走:“将人送去仪王府,交给仪王处理。”
“便宜他了。”至翎跟在郑锳身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仪王肯定急着灭口,他倒是真得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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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还是先将提前写好的奏疏递上去之后,再将人送去仪王府吧?”韩德年开口说道:“总要先知会皇上一声。”
“本王就不亲自入宫了。”郑锳答道:“让极翎去办。税制改革才是大事,外朝原本就不安稳,父皇肯定不会再让后宫有丑闻传出。这事他必是要帮着魏皇后遮盖的,既然父皇无法处理,见了本王他也只能更加尴尬为难而已。”
“避开也好。”韩德年点点头:“免得让皇上觉得,王爷您是逼皇上处理魏皇后。”
奏疏被极翎带出门,云柏也被尽翎亲自送去了仪王府。一切都如郑锳之前所料,被遮盖得无声无息。
皇上当做无事发生,只是这些日子他没再进后宫,而是每日都宿在御书房,日日都要召见蒋文斌,为了税制改革的事殚精竭虑。
至于魏皇后,听说身子不爽,一直闭门谢客,这些日子很是老实消停,也没召儿女们入宫请安。
一切都很平静,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郑锳与魏皇后撕破脸,以后大约再也不用依着规矩进宫给魏皇后请安了,这个孝顺的面子至少不用再做。
而仪王郑瑾那边,得了消息之后果然暴怒。他不是生气郑锳居然将云柏送到他这里来了,而是愤怒于自己的亲娘居然这样愚蠢。但能怎么办呢?他是魏皇后的亲生儿子,而魏皇后……现在依旧是皇后,依旧是他的最大的政治本钱之一。
郑锳算是给郑瑾出了个大难题。装作不知吧……又恐怕皇上计较。但若是跑到皇上面前去请罪……又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况且这事儿郑瑾是真不知情,难不成他还能跑到皇上面前,将一切都推到自己亲娘头上不成?
若是将一切都推到云柏头上,那就更说不过去了。云柏是信王的贴身内侍,就算是有罪,也应该是信王出来说话才是,关他仪王什么事?
但人,郑瑾也不敢送回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毕竟云柏的确是魏皇后的人,留个人证在郑锳手里总是不好。最终他也只能如郑锳之前所预料一般,迅速在云柏头上安了个偷窃的罪名,赶紧灭了口。
仪王杀了信王的贴身内侍,此事肯定捂不住,郑瑾要怎么和皇上、和朝臣交代那就不是郑锳该管的了。总之,难题他已经丢给了郑瑾,魏皇后的烂摊子,最终还要他儿子亲自来收拾才行。
郑瑾到底有没有就此事到皇上面前请罪说明,郑锳其实也不太关心,因为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不会有任何后续。
第645章 月娘
事情过去了几日,朝中果然无声无息,连郑锳都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开始全力以赴地暗中协助蒋文斌继续清查朝臣们的家产。
第一批的“捐银”已经统计出来,蒋文斌一分没留,全部划拨给了兵部。孙尚书乐得嘴都要歪了,有钱就代表有粮草军械,能养得起新征兵勇和马匹,北境就能再多撑些日子。他立刻上疏给皇上,要求继续紧急征调各州县府兵入北境,再将朝廷新征的兵勇,补入州县受训。
皇上很痛快地批复了孙尚书的奏疏,又将此事交给郑锳去督办。郑锳因此忙得脚不沾地,接连几日都在兵部衙门,恨不得陪着孙尚书一起住在兵部了。
郑锳这样忙碌,朝臣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没人议论计较他对自己的新未婚妻有所冷落,谢相和谢常静不会计较,谢淑柔这个假未婚妻就更不会计较了。
大家相安无事,谁也不理谁,对于谢淑柔来说,日子和谐快乐的很。唯一有些计较的,大约就是操心的亲娘谢大奶奶了,不过她也管不着人家信王,只能坐在屋里白担心而已。
转眼几日过去,郑锳几乎已经将之前云柏的事忘干净了,这一日又是至翎当值,他陪着郑锳出门去兵部时,恰好路过云柏之前住的那条巷子,至翎突然想起,云柏之前那房子,还是郑锳买的呢,因此多嘴问了一句:“主子,云柏这院子空下来了之后,属下一直也没时间处理。这里离咱们府不远,不如先留着吧,说不准今后有用。”
原本也只是芝麻大的小事,至翎随口一问而已,因此郑锳也随口一答:“这样的小事,你看着处理就好,不用过问本王。”
“是。”至翎点点头,顺着话头接着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事情也过去几日了,与云柏有关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属下打算,这几日就安排月娘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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