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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章立秋话还没说完，门内就传来了郑锳的声音，拒绝得极果断，毫无回转余地。
章立秋顿时一愣，接着有些纳罕。看来这谢家小姐，还真的有几分了解他们王爷啊，居然想到了王爷会拒绝见她？奇怪！
不管怎样，章立秋还是决定将答应过的事践行完毕，至少帮谢小姐传个话，因此章立秋顿了顿之后，又开口说道：“王爷，谢小姐有一句话要转告王爷，她说穆大小姐后日就要出征，她今日上门，是为了穆大小姐，还……”
章立秋话还没说完呢，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郑锳站在门口，一双漆黑地眸子直直地盯着章立秋问道：“穆大小姐怎么了？”
第611章 “未婚夫妻”
“呃……”章立秋一时语塞，他老实地摇摇头答道：“王爷恕罪，属下不知穆大小姐怎么了。谢小姐只说，她是为了穆大小姐的事登门求见王爷的。”
“请她去谨身院正厅。”郑锳说着跨出门槛，又转身亲自拉上了门，接着朝着院子的西厢走去，看样子是要换衣裳。
一向淡定自若，自诩见过大世面的信王左长史章立秋，再一次吃惊不已。真是神了！这谢小姐怎么像是比他还了解他们王爷的样子？谢小姐怎么知道，这句话传到之后，王爷会见她？平时也没见过王爷与这位谢小姐有什么交情，这……难不成两人私下里早有往来？怪不得皇上给赐婚了呢！
章立秋转头看了一眼极翎，不出所料，果然在极翎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与好奇，但这是王爷私事，章立秋和极翎谁都不会主动问。不过虽然如此，也不能小觑中年男人的八卦之心。
章立秋打发了一个小内监去花厅传话，然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和极翎站到了一处，等着陪郑锳一齐去谨身院。极翎瞟了章立秋一眼，眼神里的嘲笑十分明显。章立秋一脸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道：“你不也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怎么一样。”极翎立刻一脸正义地拍胸脯：“今儿我当值，自然是王爷走到哪我跟到哪。”
章立秋轻嗤一声，没搭理极翎，都一起共事十几年了，他能不了解极翎这家伙嘛！
“诶，你说，王爷为什么在谨身院见谢小姐啊？”两人在门口等的无聊，极翎凑近章立秋的耳朵，压低声音问道：“这见将来的王妃，怎么去客院啊？”
“不去客院又去哪里？”章立秋一本正经地答道：“谢小姐眼下就是咱们王府的客人。”
“那以后就不是了呀。”极翎小声说道：“人家头一次登门，怎么不得在王府正堂见见，才显得重视？”
“王爷爱在哪见就在哪见，”章立秋白了极翎一眼：“那都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起什么劲啊。”
“咱们王府，这还是头一次来女客。”极翎小声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王爷要娶妻了，咱们娘娘泉下有知，应当也是很开心的。”
“是啊是啊！”章立秋也笑着点点头：“可算是要娶亲了，这回可放心了。”
乐呵呵的章立秋和极翎，很快就知道，他们开心得太早了。
两人跟在郑锳身后，一起去了谨身院，他们到的时候，内监已经引着谢淑柔在谨身院等着了。一看到郑锳进来，谢淑柔先遵着规矩恭恭敬敬地给郑锳行了福礼。
而郑锳，一进门的视线落点却没在谢淑柔身上，而是直直望向了陪着谢淑柔来的芳馨身上。
郑锳这些日子到访过谢家多次，他是见过芳馨的。前些日子，穆红裳陪着先生们在外书房议事，顾仪兰经常打发芳馨到前院去送汤水，因此郑锳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是穆家大少奶奶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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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馨并不知道为何信王一过来就盯着她问大小姐，她又不是大小姐的丫鬟，大小姐好好在家呢，也没啥事。无奈之下，芳馨只好答道：“大小姐在家呢。咱们家大小姐后日就要出征了，因此想在家多陪陪老夫人和夫人。殿下，奴婢是少奶奶的丫鬟，是少奶奶吩咐奴婢陪谢小姐过来的。”
听说穆红裳好好在家没啥事，郑锳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他自觉有些失态，因此转过身，朝谢淑柔行了个礼，开口先道歉，但语气和态度都极为客气疏远。
“谢小姐之前说，有事要找本王？”郑锳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而且事关穆家大小姐？”
“正是。”谢淑柔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极翎和章立秋，试探地问道：“王爷，小女可否与殿下单独谈谈。”
郑锳顿时蹙了蹙眉。他实在不想和谢淑柔单独共处一室，虽然……虽然眼前这女人刚刚被赐婚给他了，理论上两人将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但郑锳对谢淑柔其实挺戒备，他其实都不想见她，如果不是这女人说有事涉及红裳的话，他都不会出来与她会面。
这桩赐婚已然板上钉钉无可更改，后续的事郑锳暂时还没想出好办法来，该怎么处理，因此眼下实在不宜与谢家小姐多做接触，单独会面，那是更不可能的，因此谢淑柔的请求，郑锳不想答应。
“王府长史和侍卫统领，都是本王可信任之人。”郑锳淡淡地答道，态度极礼貌，但却有种骨子里的冷淡疏远。
谢淑柔沉默着犹豫了一阵子。其实就她个人而言，她也不愿意与郑锳单独呆着，她知道郑锳其实很讨厌她，就像她同样也不喜欢郑锳一样，眼下这么多人在眼前，她和郑锳说话都破不自在，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要是单独谈……恐怕郑锳带给她的压迫感会更重。
反正……谢淑柔抬起头看了一眼章立秋和极翎，反正她一开始要求单独谈，也不过是想为郑锳提供点便利而已，她自己是无所谓的。
既然人家不在乎……既然郑锳说这两人是他亲信，那后果郑锳自己负责呗，她跟着瞎操什么心。
“芳馨，”谢淑柔没多争辩什么，只是转头吩咐了芳馨：“你到外面守着，不要叫人靠近。”
第612章 一团乱麻
谢淑柔的吩咐很明确，这是要将芳馨单独支出去。芳馨当然是不在乎的，她又不是谢淑柔的丫鬟，谢小姐与信王有话，避着她才是正常，因此芳馨顺从地出了谨身院正厅，直接站在了院子中间，极翎能看到的位置。
果然不愧是穆家的丫鬟，机灵！极翎看了芳馨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回过头去，和章立秋一齐好奇地望着谢淑柔，等着她开口。
结果谢淑柔开口说了没几句话，就差点惊掉了章立秋和极翎的下巴。
“殿下，”谢淑柔先是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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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殿下您散朝之后，刚刚向穆妹妹求过亲呀。”谢淑柔脸上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您怎么能轻易答应皇上的赐婚呢！”
章立秋和极翎傻眼了。他俩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家王爷，有些搞不清楚眼下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听王妃的意思……王爷散朝后跑去穆家，是去找穆大小姐求亲？这……皇子成婚那是国事，王爷不声不响干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人商量一下吗？
“你是听穆大少奶奶说的？”郑锳盯着谢淑柔，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谢淑柔无视了郑锳的问题，反而又问道：“听说殿下和穆妹妹说，要等她回来？可有此事？”
郑锳没有回答，一双漆黑地瞳仁专注地盯着谢淑柔，他在思考，思考谢淑柔特意跑到这里来说这些话的真实用意。但谢淑柔被他这样一看，不知怎地，总觉得有些脊背发寒。
谢淑柔是真的有点怕郑锳，但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还是勇敢地开口说了下去：“怎地这才一个时辰不过，王爷就变了卦，接受了皇上的赐婚？若是如此，王爷的承诺未免……未免……”
谢淑柔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还是没敢将“轻贱”两字说出口，她浑身僵硬地看着郑锳，十分紧张的样子。而一旁的章立秋和极翎，则一副被惊得回不了神的模样。
眼下又是怎么回事？王爷先是向穆大小姐求了亲，然后一转脸，还没一个时辰就被皇上赐了婚，然后他跑去穆家求亲的事又不幸被未来王妃知道了。
然后……然后未来王妃跑来了，竟然不是来质问王爷为何向他人求亲，而是来为穆大小姐喊冤的？
这关系怎么那么乱呢？章立秋和极翎相互对视一眼，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困惑与茫然。
郑锳倒是依旧沉稳的模样，他盯着谢淑柔，开口问道：“谢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怎能轻易接受皇上的赐婚。”谢淑柔答道：“王爷明明心悦穆妹妹，也承诺过要等她回来，为何突然变卦。我与王爷，原本是毫无感情的陌生人，对于这桩婚事，你我都心不甘情不愿不是吗？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还接受赐婚？”
嘶……章立秋和极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自己当场耳聋。原来未来王妃看不上他们家王爷，不愿意嫁啊！这种事他们一点都不想听见！
但郑锳却看着一脸紧张的谢淑柔，微微挑起了眉。谢淑柔对于这桩婚事，如此抗拒的态度，倒真引起了他的重视。郑锳认真地打量了谢淑柔两眼，接着直接坐到了屋中主位上，然后向谢淑柔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谢小姐请坐。”郑锳说道：“本王亦有几句话想要问问谢小姐。”
谢淑柔看了看郑锳的脸色，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但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坐在了椅子上。一坐下，她就又迫不及待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您应当一点都不想娶我。因此今日这桩赐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王爷为小女解惑。有些话，说开来，对大家都好。”
“既然小姐有此一问，本王不妨直言相告。”郑锳点点头答道：“此事小姐是受了本王的拖累，应当怪本王处事不慎，被父皇瞧出了端倪。”
“端倪……”谢淑柔一开始没琢磨透郑锳这两句话的意思，但等她想明白之后，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皇……皇上知道您喜欢我们红裳了？”
“我们红裳”，这几个字让郑锳听着很不顺耳。但他脸色依旧平静，朝谢淑柔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小姐的确是受了本王的拖累。”
谢淑柔一脸丧地又跌回到椅子上，郑锳这几句话，她完全听明白了，也能理解。当了这么久的谢相小姐，她自然不像是刚穿越来时那样天真，对万事都想当然。
她清楚，穆红裳和郑锳在身份上有多不合适。旁人家的女孩子，想要嫁皇子只怕身份不够高，而穆红裳则恰巧相反，她的身份太高，公爵府大小姐，家中掌握着大周虎符，父兄全都是武将，这样的姑娘，皇上怎么能放心将她娶做儿媳？
她嫁的人若是继承皇位，将来大周将会有手握重兵的外戚。她嫁的人若是没能继承大统，有掌虎符的老丈人在，那不是现成的谋反资本？无论哪一种都有可能成为朝廷的不稳定因素，皇上怎么能容忍。
“怪不得皇上这样匆忙的赐婚了。”谢淑柔神情颓丧地说道。
“父皇其实给了本王选择的权利。”郑锳看了看谢淑柔的脸色，语气平缓地说道：“娶红裳可以，但戎狄退兵后，要缴了穆氏兵权。”
“这怎么行？”谢淑柔蹭一下又站起来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嘛！穆家为国出生入死，皇上怎能如此翻脸不认人。”
“谢小姐也清楚，不能如此得鱼忘笙。”郑锳点点头：“因此本王能走的，也只有一条路了。所以谢小姐，您的确是受了本王的拖累。这是本王欠您的，您若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若是可能，本王会尽力达成小姐的愿望，补偿小姐。”
第613章 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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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呀！兴许可以利用一下下，谢淑柔表面上沉默着，但脑筋已经疯狂转起来了，她要想一想，什么样的要求可以既让郑锳接受，可以帮忙，又能帮助她，帮助他们，摆脱眼前的困境。
由于谨慎，谢淑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郑锳的问题，郑锳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谢淑柔，像是提示似的，又主动开口问道：“谢小姐可有意中人？”
谢淑柔下意识地摇头，但不知怎地，她摇头之后，突然发现郑锳盯着她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微妙，像是带着些许失望，但一闪即逝。
瞧见这个微妙的眼神之后，谢淑柔愣了一下下，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郑锳为何要说刚刚那番话。先提出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又问她有没有意中人，这……这分明是想拿她挡枪使吧？
【创建和谐家园】！这些皇家子女，果然一个赛一个的人精，各个都是皮薄馅大的黑芝麻包，表面上白白的很漂亮，掰开都是黑的。
“殿下，”谢淑柔清了清嗓子，抬眼望着郑锳，力图用眼神传达“老娘心里有数”这个信息，接着才又开口说道：“没有心上人，我也是可以逃婚的。但是殿下，这个后果我承担不起，谢家承担不起。”
“谢小姐误会本王的意思了。”郑锳平静地答道：“办法是人想的，只要小姐与本王好好合作，自然让事情往好的方向走。小姐放心，本王不是莽撞之人，谢相可是选择支持本王的，让你逃婚，拖累谢家，对本王又有什么好处？”
章立秋和极翎一脸惊悚地望着这一对新鲜出炉的未婚夫妻，森森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逃婚这种事，也可以这样和和气气的讨论的吗？未婚夫心有所属这种事，也是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吗？不得不说，这谢家小姐，表面上看着挺好，实际上怕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还有他们王爷，平日里挺正常的，今儿怎么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匪夷所思呢？
章立秋悄悄往门边挪了一步，很有些逃跑的冲动，听到了王爷和未来王妃这样私密的对话，将来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吧？而极翎羡慕地瞥了他一眼。章立秋能跑，但极翎作为侍卫，是怎样都跑不了的。
“只要不拖累谢家，其他小女都可以合作。”谢淑柔完全没注意到章立秋和极翎被雷劈过一样的表情，她正脑洞大开，想到了一堆以前在现代世界言情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节，比如诈死什么的，管他合理不合理，谢淑柔果断打算，都拿出来与郑锳讨论一下。
她又不知道古代人到底有什么本事，郑锳是个王爷，手里掌握的资源肯定比她这个世家大小姐多多了！
谢淑柔鬼鬼祟祟地抬眼看了看郑锳的脸色，心理暗搓搓地想，这家伙就算是为了红裳也会尽力的吧？如果郑锳肯帮忙，那没准相当于半个金手指呢，说不准她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有没有那种药，”谢淑柔壮了壮胆，开口问道：“就，活人吃了像死了，过些日子还能缓过来那种。如果有，小女可以先死一死。”
门旁边的极翎，还有没来得及逃跑的章立秋，都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谢淑柔。章立秋忍不住想，这谢小姐果然脑袋有点问题吧？亦或者是鬼神精怪的话本子看多了，话本子那些瞎掰的故事，她居然也信？有没有那么傻？
但郑锳倒是尚能在谢淑柔缺乏常识的愚蠢问题下保持镇定。他摇摇头答道：“没有。没有这么神奇的药。况且，谢小姐现在死了，对本王也无甚好处。你们谢家又不止你一个女儿，你死了，还有你那些姐妹可以代你嫁进王府。”
“那……”谢淑柔翻着眼皮努力想了想，又开出第二个脑洞：“小女嫁进来之后再死，嫁进来过两日，就说小女亡故，然后找个尸体，打扮打扮，装作是小女发丧。”
听了谢淑柔的这个主意，章立秋恨不得捂脸。他开始有点理解自家王爷，怪不得不愿意娶这女人呢！有谁愿意娶这样傻乎乎，神经兮兮的女人啊？换了谁，谁都不愿意。
“这个道理上倒不是完全不能做到。”郑锳镇定依旧地答道：“不过谢小姐可曾想过，好好的新嫁娘入我信王府，没过几日就亡故了，谢家可会于本王善罢甘休？小姐的父母可会善罢甘休？”
不会。谢淑柔失望地摇头。别人不说，谢大奶奶一定没那么好糊弄。假尸体能够糊弄过亲娘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谢小姐也不必失望。”郑锳看了谢淑柔一眼，开口说道：“容本王再仔细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王爷，小女与您的事，可以容后再说，”谢淑柔突然想起来了正事，她坐直了，一脸认真地盯着郑锳：“眼下先说另一家更重要的事。王爷，穆氏兵权绝对不能被缴，皇上也绝对容不下出身军功世家的儿媳，此事王爷应当一直心知肚明对吗？因此王爷在红裳身旁默默守了这样久，也从未想过表白求亲。穆大少奶奶今日突然告知小女，说王爷向红裳求了亲。我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红裳要出征了，王爷想要留住她，却又没有留她的理由，实在无法可想，这才开口求了亲。”
“这是本王私事，与谢小姐无关。”郑锳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王爷的私事的确与小女无关，”谢淑柔神情极为郑重地答道：“但红裳的事就与小女有关。她是小女最重要的朋友，小女肯为她做任何事，也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
第614章 婚姻这件事
谢淑柔这几句话，郑锳是真的不爱听。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种炫耀。谢淑柔的心情郑锳明白，因为他也一样，也愿意为红裳做任何事，他也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他的小姑娘，但他却没有机会，像是谢淑柔一样，如此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地将这些说出口。今日之前，他只能站在暗处，默默地守着、望着，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注意到他的心思。
因为，一直以来，郑锳都很清楚，一旦他的心思被人发现，他要面对的，就是今日这一切。皇上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掐断他对红裳的所有念想，他甚至连默默守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谢小姐到底想要说什么。”郑锳语气冷凝，虽然神情上没有太大改变，但还是让谢淑柔觉得，他看起来更吓人了。
但虽然如此，谢淑柔也没打算退缩，她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她自己怎样都好办，这桩赐婚对于她的打击，主要来自于红裳那边，还真不是因为郑锳。因为不确定红裳对于郑锳抱有怎样的感情，因此谢淑柔才如此抗拒。
至于她自己……说实话，她对于这个时代的婚姻没有任何期待，她讨厌郑瑾，也不太喜欢郑锳。然而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这时代的其他男人，她也是一个都不想嫁。阶级分明的古代世界，男人和女人的三观都由社会整体塑造，这里的男人，就算再优秀，也不可能完全摆脱封建男权价值观影响，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存在她理想中的婚姻关系的。因此她从不期待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所谓“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