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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大少奶奶也没提前下帖子，马车就直接停在谢府门口了，芳馨跳下马车，拿了顾仪兰的拜帖，找了谢家门房，说是穆大少奶奶来给谢小姐道喜。这可把谢家门房吓了一跳，连忙跑去通传。
谢夫人听到消息之后，也是一愣，她有些纳闷地对自己的儿媳们说：“这穆大少奶奶的耳报神够快的，咱们家里接旨还没半个时辰，怎地就已经跑来贺喜了。”
“嗨！这也算不得奇怪。”谢五奶奶笑道：“这样的好事，哪里用得着半个时辰，依我说，一刻钟都用不了，满京里都知道了。母亲没瞧见，咱们门房都接了好几家的贺喜帖子了。咱们与安国公府也算有些交情，穆大少奶奶在闺中时，与咱们四姐儿又是好友，自然郑重一些，亲自上门道贺。”
“倒是麻烦她走这一趟了，她家里事多，难为她还如此有心。”谢夫人立刻点点头：“赶紧将穆大少奶奶请到我这里。”
“朝中的事，母亲也知道了？”谢五奶奶立刻问道。
“自然，这样大的事，哪能不知，柔儿刚刚还跟我说了要出门，想去安国公府瞧瞧穆大小姐呢。”谢夫人答道。
“唉！也是可怜见的。穆大小姐好好一个女孩子，硬被拱到前头去了，哪有女孩子出征的？”谢三奶奶叹了口气：“穆老夫人也真舍得。”
“皇上亲自下了旨，她舍不得又有什么用。”谢夫人颇为感慨的模样：“这些朝中之事，你们就少议论吧。等会儿，也别当着穆大少奶奶的面提这些。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提了人家心里别扭。”
“母亲放心，咱们知道的。”谢三奶奶立刻答道：“人家好心上门来贺喜，咱们哪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顾仪兰进门，规矩礼仪一丝不错的给谢夫人见了礼，接着又奉上了十分像样的见面礼。这贺喜的姿态十分漂亮，话说得也好听，倒是让谢夫人开心得不得了。
谢夫人叫了贴身丫鬟给顾仪兰引路，去看谢淑柔，等顾仪兰走了之后，她才感叹道：“穆大少奶奶别看年轻，但却气度不凡，人是真漂亮，规矩也好。眼下看来，倒是安国公府得了便宜，这么个好孙媳，竟被穆老夫人得了去。”
“母亲这是羡慕了吧？”谢三奶奶抿嘴笑起来。
“可不是！”谢夫人十分大方地承认：“哪只羡慕，我是嫉妒的很。这么个十全十美的姑娘，娶回来给你们谁做儿媳，你们不愿意？可惜下手晚了，若早知道，我定要和穆家争一争，聘她回来给我做孙媳。”
“那是！谁能不喜欢呢！”已经娶了儿媳的谢三奶奶点头叹道：“这么个姑娘，竟嫁了武将，丈夫一年到头不在家，也真是可惜了的。若是当年嫁了咱们家，只怕孩子都不止一个了。”
第608章 质问
顾仪兰到谢淑柔院子的时候，谢淑柔正急匆匆的出门准备去迎她。顾仪兰一进门，谢淑柔就急巴巴地凑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上你们家去呢。红裳呢？”
“你还问我……”顾仪兰一看到谢淑柔，眉毛就立起来了，但她瞟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又硬生生地将嘴边的话给忍住了。
谢淑柔看了看顾仪兰的神情，心领神会地抬起头，笑着一挽顾仪兰的手臂，一边带着她往房里走，一边说道：“盈星已经备好茶点了，咱们也有好久没见，我有好多贴己话想跟你说呢！”
“嗯。”顾仪兰点点头，也是笑得温柔端庄：“我时间不多，也只能略坐坐。”
“等下我同你一起回去，祖母允了我出门，我要去看看红裳。”谢淑柔跨进门槛，接着回头朝外吩咐道：“你们在外头守着，不许人来打扰，我好不容易可以同兰姐姐说几句体己话。”
院子里的丫鬟微笑着答应，谢夫人的丫鬟也笑眯眯的转身回去了，谢淑柔这才亲手关上了门。她一关门，顾仪兰立刻甩开了她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我问你，赐婚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谢淑柔立刻瞪大眼：“合着你真是为这个来的啊？不是吧？你有这么关心我吗？先别说这个了，红裳怎样了？真……”
“你有什么可让我关心的。”顾仪兰十分嫌弃地推了谢淑柔一把：“我管你是不是被赐婚了呢！要不是信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那我家小妹怎么办？”
“信王？”谢淑柔立刻抓住了重点：“信王怎么了？红裳又怎么了？什么叫红裳怎么办？你给我说清楚。”
“早朝的事你都知道了吧？”顾仪兰一提起这事又开始眼圈泛红，差点当着死对头谢淑柔哭出来：“红裳要出征了。我……”
“知道！”谢淑柔不耐烦地点点头：“所以正打算上你家去看看。”
“早朝以后，信王到我们家来过。”顾仪兰说道：“他不想让红裳走，所以向红裳求亲了，但红裳没答应。”
谢淑柔愣愣地瞪着顾仪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顾仪兰到底说了什么。她一把扯住顾仪兰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问道：“求……求亲？你说郑锳去找红裳表白了额……那那那……红裳都知道了啊？”
“是。”顾仪兰十分烦躁地将谢淑柔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扒拉下去：“原本我还觉得红裳知道了也不错呢，至少她知道有人愿意一心一意等着她。她和我说，决定去北境之后，就再没想过嫁人，她说她……”
顾仪兰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她说她清楚，去了北境就是断了嫁人这条路，她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别人。她才十六岁，怎么能这样想……怎么能……她为难谁了？谁敢嫌弃我家小妹，她那么好……那么好……”
谢淑柔望着痛哭的顾仪兰，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在她自己的观念中，是真的觉得嫁不嫁人没什么大不了。她自己都不想嫁人，穆红裳选择不嫁人，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不可接受。就谢淑柔个人而言，人生很长，丰富多彩，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有当然很好，没有也算不上太大缺憾。
不过谢淑柔也很清楚，不结婚也无所谓只是她个人观念而已。在顾仪兰这样的古代土著女的观念中，婚姻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这社会的整体观念就是这样。这里的人普遍认定女孩子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不嫁人肯定属于重要缺憾。
因此谢淑柔倒也能够理解顾仪兰的担忧和难过。她知道，顾仪兰是真的完全为了穆红裳着想，才会如此焦虑。
“你……你别哭了。”谢淑柔愁得满屋乱转：“你先让我捋一捋，我现在有点懵。内什么……散朝之后，郑锳跑你们家去了，找红裳表白……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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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你给毁了。”顾仪兰知道自己在迁怒，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十分无理取闹，但她情绪压抑许久，十分需要个发泄出口，眼下这些积攒已久的郁愤和伤心，一股脑都冲着倒霉的谢淑柔去了。
“明明……说了要等红裳……说了的……好歹也让小妹有个牵挂……”顾仪兰哭得话都说不清了：“眼下突然冒出个你来。小妹……若是……真的不肯回来怎么办？她才十六岁！”
听了顾仪兰的哭诉，谢淑柔更懵了。郑锳刚刚说完要等红裳，这还没一个时辰，就和她凑成一对，被皇上赐了婚。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若说是渣男放弃承诺，也不可能是这样闪电的速度呀，红裳人还没出京城呢，就变了卦。
“不对，这里头绝对有问题。”谢淑柔急急忙忙往外走：“我要去趟信王府，求见信王，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对不对，还有件事得问清楚……”
谢淑柔急急忙忙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了：“我问你，红裳对信王是什么想法？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对待红裳的事上，我们不能犯任何错误。”
顾仪兰哭得鼻子都红了，她听了谢淑柔的话，懵懵地抬起头，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谢淑柔到底说了什么。
“你听我说，”谢淑柔舔舔嘴唇，努力解释道：“我知道你担心红裳。但你不能为了让红裳回来，随便逮住一个人就当做救命稻草。先说清楚，我觉得条件上来说，郑锳并不是红裳理想的对象。他是皇子，以后可能当皇上，你想让红裳入宫吗？”
这问题顾仪兰很难回答。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是不想让穆红裳嫁进宫，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嫁皇子怎么都比一辈子不嫁守边关强吧？
谢淑柔还是挺了解顾仪兰的，不用顾仪兰开口，她也知道顾仪兰的想法，她盯着顾仪兰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们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红裳，她若要嫁，一定要嫁给她喜欢的人。我问你，红裳对郑锳是什么想法？你问过了吗？”
第609章 拜访
这问题顾仪兰明确问过穆红裳，虽然穆红裳没有回答，但顾仪兰觉得，她可以代替穆红裳答一下。
“你说的没错。”顾仪兰点点头：“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红裳的心思最重要，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问过她，但她没有直接回答。”
“没有回答？”谢淑柔蹙了蹙眉：“这倒是能说明些问题。若是一点都不喜欢，直接摇头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回避。”
“红裳一直觉得她和信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顾仪兰仔细想了想之后答道：“因此她之前应当没有仔细考虑过与信王之间的关系。但若不讲求任何外在条件，让她自由选择夫君，我觉得红裳会愿意嫁给信王。”
“你确定？”谢淑柔又问了一句：“毕竟我之前可从未见红裳对郑锳有任何特殊之处。真要说……她很信任郑锳倒是真的。”
“在任何事上都愿意信任信王，至少证明，红裳与他相处，是轻松自在且放心的。”顾仪兰很快速地答道：“我能看出来，信王的表白，至少她不反感。她不愿让信王等她，也不是因为讨厌信王，而是不想拖耗信王白白等待。正如你所言，我都直接问出口了，若是她对信王毫无感情，态度为何还如此回避。”
“唉！”谢淑柔长叹一声：“帅哥的优势啊！郑锳这人和郑瑾一样，表面看起来简直十全十美。再说，他对红裳也是真的好，这些年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红裳，一路陪着她慢慢长大，红裳对他有好感简直太正常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顾仪兰说着说着，又开始迁怒谢淑柔：“皇上突然给你和信王赐了婚，我家小妹……这下可真算是了无牵挂了……我告诉你谢淑柔，要是红裳真不肯回来了，我……我……”
顾仪兰本来想撂几句狠话，但无奈，她心理清楚，在这件事上，谢淑柔是真的挺无辜的，她也只是迁怒发泄一下而已，太过分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谢淑柔这时候也没工夫跟顾仪兰拌嘴计较，她伸手拍了拍顾仪兰的肩膀，十分潦草不走心地安慰道：“行了行了，别哭了，哭有用的话，我学孟姜女哭倒长城。你先回家等着我，我去趟信王府，先搞清是怎么回事，咱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你自己去吗？”顾仪兰扯了一把谢淑柔的袖子，下意识地就想说这不合规矩。但她还没张开嘴，就又把后半句话给噎了回去。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规矩啊！
“咱们一起出门，去信王府的事，不能让我家里知道。”谢淑柔朝顾仪兰摆摆手。
“你坐我的车。”顾仪兰果断说道：“让盈月和盈星乘你家马车跟在后面，我们绕路，在玄武大街街角的成衣铺停下，就说你去铺子里给红裳挑几双靴子。我让芳馨陪你去信王府，别让你家里丫鬟陪。”
“好。”谢淑柔点点头：“到时候我从铺子后门走，红裳后日就出征了，你肯定很忙，你若是等不得，就先走，让我家马车在铺子门口等我。”
两人商定后，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谢淑柔陪着顾仪兰去向谢夫人辞行，顺便又申请了一遍去安国公府。谢淑柔原本就早早向谢夫人申请过出门，因此当着顾仪兰，谢夫人没多犹豫就点了头，她亲自叮嘱谢大奶奶为谢淑柔备车，还奉上厚礼，托顾仪兰转达她对穆老夫人和安国公夫人的问候。
谢淑柔特意吩咐丫鬟们将谢大奶奶准备的礼，都堆在了自家马车上，又打发了盈月和盈星在后头看东西，而她自己则爬上了安国公府的马车。
盈月和盈星毫不怀疑地答应着，坐着谢家马车跟在了安国公府马车后，直到马车停在了玄武大街的成衣铺门口。
瞧见顾仪兰和谢淑柔一前一后下了车，盈月赶紧下车想陪着，却被谢淑柔拒绝了。因为有芳芷和芳馨在，盈月也没多想，然而过了片刻，盈月却看见顾仪兰一人带着芳芷出了铺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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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家大小姐挑靴子呢。”芳芷脆生生地答道：“你踏实在这等着吧，你家小姐选了恨不得三十多双靴子，正在雅间里细细挑呢，我瞧着，一时半刻可选不完。”
“那我去……”盈星转身就想往店里走，芳芷连忙拦住了她：“你不用去了，这家店的雅间小得紧，你家小姐选了那么一大堆靴子，须得两三个跑堂伺候着，人一多，转身的地方都快没有了，你去了不是更挤？你们看我们少奶奶都出来了。”
“但怎么能让小姐一人在店里。”盈星答道：“我得去陪着。”
“踏实歇着你的吧。”芳芷抿嘴一笑：“芳馨在呢。你又不知道我家大小姐穿多大的鞋，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你去了有什么用。”
“哦。”盈星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正准备回自家马车。却见安国公府的马车车窗突然开了，顾仪兰隔着窗子唤她。
“盈星，你家小姐这靴子不知得挑到什么时候，”顾仪兰故意皱着眉看了看天色：“我不能耽搁太久，小妹后日出征了，行李才收拾了一半，我先回去，你就在这里等你家小姐，芳馨就先留给你们小姐使唤，等会儿跟你们的车走。”
“少奶奶放心。”盈星立刻点点头应道：“奴婢知道了。”
顾仪兰直接将谢淑柔丢下不管了。至于她会不会被丫鬟发现，若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和盈星她们解释，顾仪兰都打算不管了。她急着回去陪着穆红裳。
而此时的谢淑柔，则正站在信王府的门口。她穿着带兜帽的斗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特别可疑的模样，因此还没等芳馨上前找信王府的门房搭话，她们就已经引起了信王府侍卫们的注意。
第610章 求见理由
“长史大人，”门房气喘吁吁地跑去找章立秋和陶平：“谢家小姐来了，要见咱们王爷，您看……”
“谁？”正埋头在一堆公文中努力办公的章立秋和陶平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门房，这两人眼下满脑子都是魏国舅偷税案证据账目，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这“谢小姐”是哪位。
他们信王府来来往往的访客，基本都是为了公事，除了办宴，平日里压根没有女眷访客上门，偶尔有个女人来访，那肯定不是大公主就是三公主，而且还一年半载都不一定会登门一趟，因此乍一听门口来了个小姐，章立秋和陶平都有些懵。
“谢小姐呀。”门房急得直拍大腿：“以后的信王妃，将来是咱们主母，可怠慢不得。”
“哦哦！谢相家的小姐。”被门房一提醒，陶平的脑子才开始更新信息，从一大堆的账目数字中脱离出来，想起了一个时辰前，他们王爷刚刚被赐了婚这回事。
“谢小姐来了，你来找我们干嘛？”章立秋很显然也刚反应过来这位谢小姐是谁，有些纳闷地看着门房：“她要见王爷，又不要见我们。”
“王爷将自己关在后院书房那间屋子，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门房答道：“小的可不敢随意去通传。小的刚刚去找了极翎大人，极翎大人也不敢叫门，叫小的来找大人们。”
哦！那间屋子！章立秋和陶平一齐了然地点头。王爷又把自己关在那间不许人进的屋子了。
唉！麻烦！公事那么一大堆，还得去接待访客。章立秋一边恋恋不舍地从书桌前站起来，一边小声抱怨：“极翎也忒滑头，这种事找咱们干吗？”
“行了行了，”陶平头都不抬地朝章立秋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快去快回，事儿还多着呢。毕竟是未来王妃，就算看在谢相面子上，也不好怠慢。”
“这谢小姐也是个妙人儿，”章立秋依旧不停的嘀咕抱怨：“这赐婚还没一个时辰呢，怎么就上门了呢？这么急的吗？人呢，现在在哪？”
“就在侧门处的小偏厅等着呢，”门房答道：“没王爷的吩咐，咱们也不敢随便放人进来。”
“唉，怎么这样不懂事。”章立秋立刻皱起眉，加快了脚步：“再怎么说，这谢小姐也是未来王妃，怎么能和普通访客一样，让人在小偏厅候着呢？还不快将人让去花厅……算了算了，我亲自去迎，顺便道个歉。这可真是……”
谢淑柔正坐在小偏厅，伸长脖子往外看，她知道郑锳大约不会轻易见她，因此倒是耐心的很。果然没多久，外头突然进来一个穿五品官服的中年官吏，个头不高，瘦瘦的，模样看着十分精明。
谢淑柔连忙拽起斗篷上的兜帽站了起来，想要避一避呢，这中年官吏却几步走到她面前，朝她行了个礼：“谢小姐不必紧张。下官是信王府左长史章立秋，谢小姐还请到花厅稍坐，王爷在议事，恐怕需麻烦小姐稍待片刻，下官这就去通传。”
“麻烦长史大人了。”谢淑柔连忙朝章立秋还了个礼，接着跟在章立秋身后，去了信王府小花厅。
章立秋吩咐人给谢淑柔上了茶点之后，又朝谢淑柔行了个礼：“谢小姐稍待，下官这就去找王爷。”
谢淑柔犹豫了一下，在章立秋出门之前，开口叫住了他。她觉得郑锳不一定能轻易见他，因此决定还是未雨绸缪，让章立秋先把话代到比较好。
“长史大人稍等。”谢淑柔走到章立秋面前，朝他行了个福礼，接着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爷不一定有空见小女。但小女确有要事，须得见王爷一面。因此烦请长史大人替小女带一句话给王爷。”
“谢小姐请讲。”章立秋听懂了谢淑柔绕来绕去的话，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
“穆家大小姐后日就要出征，”谢淑柔说道：“还请长史大人转告王爷，小女今日上门，就是为了穆妹妹的事，请殿下务必见小女一面。”
谢淑柔张嘴就提了个不相干的人，这让章立秋一愣。他当然知道穆家大小姐今日出征，他也知道谢家小姐和穆大小姐交好，只是他有些奇怪，穆大小姐能有什么重要事，以至于这刚赐婚还没一个时辰，这未来信王妃就为了她求到信王爷头上来了？
不过虽然纳闷，但章立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谢淑柔的请求。至于信王郑锳到底会不会见谢淑柔，章立秋却没给出明确承诺，因为他也不太了解，信王到底怎么想的。毕竟虽然信王人品相貌拔尖，是多少京中少女的春闺梦里人，然而这信王府，还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找上门呢！章长史以前可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
大约不会拒绝见谢小姐吧？章长史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默默地想。毕竟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章立秋一进书房的院子，就看见当值的极翎，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院子中间。极翎当然知道章立秋是干嘛来的，因此他一进来，极翎就指了指院子正房紧闭的大门，接着往旁边一让。
章立秋没好气地瞪了极翎一眼，几步走上台阶，站在门前扬声说道：“王爷，谢家小姐来访，她……”
“不见。”章立秋话还没说完，门内就传来了郑锳的声音，拒绝得极果断，毫无回转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