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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放心。”郑锳微笑着答道：“本王到时会提前给李相找些事做。”
“此外，韩先生前几日托顾主事转交给您的名单您看了吗？”一个话题议定，郑锳又主动提起了另一个议题：“可有看中的人？”
“韩氏子侄中有几位很是不错，履历也漂亮。”顾正则答道：“还有二公主笼络的那批青年才俊，也有几位不错。”
“让尊夫人将名单带给大皇姐即可。”郑锳答道：“她会与二皇姐商量着，安排人陆续进京。”
第565章 有限的同理心
李云筝和郑瑾的婚事很快进入实际操作阶段。纳彩那日，李相府里大宴宾客，身份足够的皇亲贵胄几乎都到场了。
当然了，李相也没忘了给谢相家里下帖子，谢相带着刚刚从山上回来的谢夫人一齐到李相府上赴宴，谢夫人还以谢淑柔的名义，给李云筝送了一份十分贵重的添妆礼。
是添妆还是添堵，这就说不清了，反正礼物也不是谢淑柔做主要送的。听说郑瑾和李云筝订亲，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心情却有些复杂。
谢淑柔原本以为，若是有一日她听到郑瑾和别人订婚的消息，她一定会乐疯了。然而实际上她并没有。她甚至还十分圣母心的为李云筝的将来担心了一下下，虽然……虽然她和李云筝实际上也没什么交情，两人关系实在是算不上和谐。
但大约是同为生在相府的女孩子，同样拥有那样身不由己的命运，亦或者是两人在原着中同为恶毒女配的身份，因此谢淑柔对李云筝倒是还有些同理心。她不觉得郑瑾和李云筝订婚，是出于什么感情原因，也不觉得李云筝这样匆匆嫁给郑瑾是好事，但她却清楚，李云筝自己愿意的。
这姑娘从来都没逃脱过郑瑾的男主魔咒，她就如原着一般，一直钟情于郑瑾。
这样嫁了……也算是求仁得仁吧？谢淑柔不确定地想。好消息是，依照她对于郑瑾的了解，这个戏精就算没那么喜欢李云筝，演也能演个十足十。他会对李云筝很好的，当然了，这些温柔和细心呵护不是没有代价，前提条件是，李云筝对郑瑾来说，有足够的价值。
谢淑柔觉得，这些浅显的道理，连她这个头脑简单的穿越党都想明白，聪慧的李云筝一定也是能够明白的。只要能够一直保持头脑清醒，李云筝应该有能力好好经营她的婚姻吧……
不管怎样，谢淑柔是真心希望李云筝成亲后能够过得幸福。李家在她的马车上做手脚，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事儿她当然没忘，但谢淑柔从未将这个仇记在李云筝身上。她和她，都是一样，被束缚在后宅的女孩子，男人眼中的工具而已，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手中的资源有多少，能做到什么样的事，谢淑柔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她恨李家，却不恨李云筝，她希望李云筝结婚后能过得好，哪怕甜美的婚姻生活，是政治交易的副产品也没关系。
谢淑柔不希望任何一个女孩子成为悲惨的政治牺牲品。但说起来矛盾，她希望李云筝过得好，却希望李云筝未来的丈夫在储位之争中失败。
郑瑾败了，李云筝哪来的好下场？
真是伪善！
李云筝纳彩那日，谢夫人出门赴宴，谢淑柔也不在家。因为穆红裳给她下了帖子，约她一起去大相国寺上香。
这其实穆老夫人的主意。
何文茂被抓了，兵部在京畿采买的第一批粮草也顺利运抵北境，压在穆家人心头的巨石，终于微微松动了。何文茂下狱的那一日，穆三夫人听到消息之后放声大哭，她痛哭了整整一日，眼睛肿了，眼泪干了，嗓子哑了，一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再也不能反反复复念叨“锦衣，你安心吧！娘能给你报仇。”
穆三夫人哭了一日，家里没人劝她，一家老小也陪着她哭了一日，只除了穆红裳。
穆红裳坐在穆老夫人院门口的台阶上，听着背后堂屋里传来的哭声，双手抱膝，就这样发了整整一日的呆。她的心情很复杂：失去至亲的悲伤和愤懑混杂着复仇的轻松和【创建和谐家园】，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也无法言说的酸涩和烦闷。
但饶是如此，穆红裳依旧没有哭，她就这样眼眶干干地呆坐了一日，直到穆三夫人终于哭得失了声，被顾仪兰送回了房里，穆红裳这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回屋里去陪着同样双目红肿的母亲和祖母了。
大约是这样痛快的发泄，真的能够稍微改善一下心情。第二日，穆三夫人虽然眼睛红肿，嘴唇干裂，但精神却比前些日子好了几分，穆老夫人和穆家的其他夫人们，表情看起来也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只有穆红裳，还是始终如一——一如既往的乖巧贴心。
然而穆老夫人看到这样贴心的孙女，却总是有些担心。恰好这一日谢夫人带着谢淑柔从山上回来了，给穆红裳捎来了信，穆红裳见到信，脸上露出笑模样，还是以前那开朗可爱的样子。
瞧见穆红裳笑了，穆老夫人因此发出了感慨：“唉！似乎很久没瞧见红裳笑得这样开心了。还是我孙女笑起来最好看，任凭哪里的天仙都比不上。哎呦！幸好征衣不在家，否则听见我说这话，该吃醋了。这小子成日一脸得意的炫耀他媳妇漂亮，听见我夸红裳，他肯定又不服气。”
“不会的。”顾仪兰抿嘴笑起来，温温柔柔的模样：“祖母没说错，红裳笑起来就是好看，任凭谁都比不上。相公也说过，咱们家红裳只要一笑起来，满屋都亮堂堂的。旁人看见红裳的笑容，很难不跟着开心起来。”
“可不是。”穆老夫人笑着点点头：“一瞧见她笑了，我心情也好了。”
“真的？”穆红裳抬起头，朝穆老夫人翘起嘴角：“那我天天笑给您看。”
“你得真的开心才行，”穆老夫人伸出手指戳了戳穆红裳嘴角：“装得可不行，祖母一眼就能瞧出来。你瞧，你一直念叨的谢四小姐回来了，你今儿笑得就比平日里开心，祖母一下子就发现了。”
“祖母一定是唬我。”穆红裳扑上去抱着穆老夫人的手臂撒娇，穆老夫人像以前一样，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祖孙两个有许久没有这样轻松亲密的说说笑笑了，因此穆老夫人笑过之后，突然又十分感慨。
穆老夫人希望孙女能更开心一些，因此她想了想之后，开口建议道：“红裳，不如你下个帖子，约谢四小姐出去走走吧？咱们家这些日子实在是不顺，好不容易事情都告一段落，你也别闷在家里了，出去和朋友一同逛逛，也散散心。”
第566章 往事如烟
“我用不着散心。”听到穆老夫人这样说，穆红裳整个趴到了穆老夫人臂膀上，像是块掰不下来的粘糖：“我在家陪着祖母就很好，没有不开心。”
“是，你没有不开心，”穆老夫人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但我嫌你总在我眼前晃碍眼。你出去玩了，我才好背着你吃些好东西呀。”
这哄小孩子一样的话语，让穆红裳忍不住笑起来，她头一歪，枕在了穆老夫人的肩上，耍着赖：“那我更得盯紧祖母了，省得吃亏。”
“孙媳妇，”穆老夫人赶紧笑着朝顾仪兰招手：“快过来把你妹妹拖走。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赖，我可管不了了。”
顾仪兰微笑着站起来，真的走到穆老夫人祖孙俩身旁，一把拖起了穆红裳，又将她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小妹就乖乖听话吧。你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谢妹妹了，出去走走也好。”
“就是。”穆老夫人立刻点头：“家里也没人陪你玩，总闷着像什么样子。”
这一句话，让穆红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但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甚至朝穆老夫人笑得更开心。
是啊……以前的她从来不缺人陪着，锦衣总是在的。两人打架在一处，淘气在一处，挨罚也在一处。这么多年了，她很少出门，却从不寂寞，有哥哥们和锦衣在，她又怎么会寂寞呢？
穆红裳细微的表情变化，当然逃不过穆老夫人的眼睛。她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微微叹了口气，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呢，穆红裳却抢先开了口。
“祖母，不如您说说，我要约谢姐姐去哪里？”她没再争辩，而是翘起小嘴朝穆老夫人撒起娇来：“在外头逛吧，天气挺热的，谢姐姐那身子，成日三灾两病，说不准没走几步就中暑了。”
“眼下正是凝翠湖荷花盛开的季节，”少女时期常常虽长辈出门社交的顾仪兰自然对于京中四季游艺项目十分熟悉：“若要赏荷，那就包一条游船，湖上的风很是清凉，泛舟饮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成不成。”穆老夫人赶紧摇头：“掉到湖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也是。顾仪兰了然地点了点头，想起几年前谢淑柔在宁福公主府落水的事了。谢淑柔那家伙，一看没外人就原形毕露，还不定能做出什么出格事呢，算了算了，她家红裳跟这样的人一起泛舟的确是不太安全。
“不如就在湖边走走吧，”顾仪兰又提议道：“玩够了，你们就去文兴街逛铺子，铺子里都有茶有水，也热不着。”
“这时节，湖畔最热了，”穆老夫人又摇摇头：“太阳一晒，湖里的水汽都蒸腾上来，湖上有风倒是凉快，这湖畔倒像是大蒸笼。”
“依着我说，”穆红裳笑着往椅背上一靠：“还是在家躺着最舒服，既不冷也不热，有茶有水有点心。”
“懒鬼。”穆老夫人笑着指了指穆红裳：“我给你出个好主意，你不如约谢四小姐去大相国寺逛逛，孙媳妇也跟着一起去吧。”
“逛庙？”穆红裳腾一下坐直了，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穆老夫人：“您这叫什么好主意啊？好好地，跑到人家庙里玩，多奇怪啊。”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是你少见多怪。”穆老夫人笑呵呵的答道：“京中世家大族的女眷们，一向都有上香祈愿的传统，只不过咱们家不信这个，所以你打小也没去过。”
“这倒是。”顾仪兰点点头：“大相国寺香火很旺，我未出嫁的时候，祖母和伯母们也常带着我们姐妹去上香。大相国寺主持无相【创建和谐家园】在京中声望很高，每次开【创建和谐家园】，京中大部分皇亲贵胄都会捧场，魏皇后也常请他入宫去讲经。”
“大相国寺的【创建和谐家园】很热闹吗？”穆红裳没见过，自然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我就见过一次做法事，还是上次跟着三叔母去净慧寺上香的时候。净慧寺的【创建和谐家园】为咱们穆氏将军们做过一场祈愿法事。”
“很热闹。”顾仪兰答道：“大相国寺香火极旺，每次有【创建和谐家园】，寺庙前的路都被各家车马挤得水泄不通。不过再热闹也没有放生节庙会热闹，每年庙会，大相国寺前头的两条街都要封街，任凭你是哪家的贵人，都得下马车自己走进去。”
“红裳可还记得？”穆老夫人微笑起来：“你大哥二哥还在家的时候，偷着带兄弟们跑出门去看庙会，单单落下你，你知道了以后气得要命，跑到我面前跳着脚哭闹告状，要我罚你哥哥们给你报仇。结果还没等我罚，征衣他们就被你爹逮住了，征衣挨了打，从铁衣到锦衣都罚跪武英堂。结果你看到兄弟们都挨罚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告状的缘故，又后悔了，半夜偷偷跑去武英堂看他们。”
“记得。”穆红裳也笑起来，眼睛闪闪发亮：“我还记得他们被罚不许吃饭，我偷偷带了一个馒头，这么些人也不够分，一人只够一口。二哥跪在那里还是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个带响的小风车给我，说是从庙会上买来的。锦衣发现二哥偷偷给我藏了东西，更觉得自己冤枉了，因为他个子矮，去庙会挤得什么都没瞧见，哥哥们也没给他买东西，回来还白陪着挨了罚。”
“是啊……”穆老夫人语气悠长，微微带着些怀念和感慨。她的眼眶微微泛潮，但很快眨了眨眼，压下了泪意。
“就这么定了，你去给谢四小姐下个帖子，约她去大相国寺上香，”穆老夫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当年你没随着你哥哥们去庙会，记仇记得这样厉害。隔了这些年，这次可有机会正大光明的去大相国寺逛逛了。慧明不是成日间吹牛，说什么他是无相【创建和谐家园】的师叔，那大相国寺那些大和尚岂不都成了你的同门师兄？这次你就去逛逛，去瞧瞧你那些‘师兄’们。”
第567章 上香的好日子
穆红裳因此依照穆老夫人的意思，给谢淑柔下帖子约她去“上香”。谢淑柔接到帖子后很高兴，立刻跑去向谢夫人和谢大奶奶申请出门。
谢大奶奶眼下还处于无法接受仪王如此迅速琵琶别抱的阶段，对于谢淑柔有种莫名其妙的怜惜，这种略奇特的脑回路谢淑柔其实不太理解。依照她的观念，就算她以前和郑瑾是正常的恋爱关系，那这婚事黄了，也是谢家先毁约不是吗？人家仪王都被甩了，找别人不是正常的嘛！
她和郑瑾之间又没有婚约，人家和李云筝订亲又不是背叛，但谢大奶奶不知咋回事，一天到晚看她跟看受害者似的，成日怕她伤心难过。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谢淑柔奇怪地想。她是甩人的那个，又不是被甩的。就算是被甩的，正式分手了，对方另找他人不也是正常的嘛！难不成跟谁谈个恋爱，就要背一辈子贞节牌坊？分手了还得演一下痛不欲生、恋恋不舍才对？有病吧！
况且，她和郑瑾也不是恋爱关系啊！
不过谢大奶奶目前对待谢淑柔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倒是给谢淑柔带来了不少便利。比如，现在的谢大奶奶，基本不会拒绝女儿的任何要求，谢淑柔向她提起想和穆红裳相约出门逛逛，谢大奶奶立刻点头同意了。
不仅同意，甚至还十分鼓励。
“应该的，出去散散心，心情能好些。”谢大奶奶立刻朝女儿露出温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的笑意。
坐在主位上的谢夫人看了自家大儿媳一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没搭理谢大奶奶转而开口问谢淑柔：“四姐儿，穆大小姐约了你去哪里？”
“约我去大相国寺上香。”谢淑柔摆出白莲花姿态，温温柔柔地答道。
“这倒是很好。”一向虔诚礼佛的谢夫人立刻点了点头：“去烧柱香，听听经，最是清心宁神。”
这是不反对的意思？谢淑柔立刻喜上眉梢，她刚想开口谢过谢夫人呢，谢夫人却又开了口：“四姐儿啊，穆大小姐约了你哪日去上香？”
“初四，”谢淑柔答道：“就是后日。”
“给她回个帖子，就说初四日家里有事，问问她能不能改在初六。”谢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随意地吩咐道：“晚两日而已，穆大小姐应当不会计较。”
谢淑柔一愣，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小事，穆红裳当然不会计较，不过谢淑柔还是有些好奇，初四家里到底有什么大事？谢夫人居然还特意叮嘱她改个日子再出门。
不仅是谢淑柔，谢大奶奶很显然也有些糊涂。她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淡定正摆弄着手镯的婆婆，最后还是没敢随随便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老大媳妇有什么想说？”谢夫人扫了谢大奶奶一眼，主动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谢大奶奶立刻露出温婉地笑容：“许是儿媳糊涂，倒忘了初四咱们家里有什么事。母亲不如再吩咐一遍，儿媳赶着准备，也免得误事。”
“也没什么，”谢夫人眼皮都不抬地答道：“上香嘛，还是得看看黄历，找个好日子，才显得更虔诚不是？初六日是今年难得的黄道吉日，选在那一日去上香，再合适不过了。”
话说到这里，谢大奶奶也反应过来了。仪王选在初六日纳彩，能不是黄道吉日嘛！她因此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母亲考虑得周到。”
“可不是。”谢大奶奶笑了：“那一日我要去李府赴宴，四姐儿在家闲着也无聊，不如和小姐们一起去庙里逛逛，也好替李小姐也烧柱香，保佑她婚姻和美，将来一切顺遂。”
好家伙！这老太太的嘴可够缺德的。一个脏字都不带，但骂人比谁都毒。眼下两家公开站到了对立面，当面都懒得粉饰太平，背地里则更不需要客气，谢夫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大家族夫人，惹不起惹不起！谢淑柔望着谢夫人，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知怎地，她突然很想旁观谢夫人和李夫人同处一室的盛况，觉得现在这两位要是凑到一起，场面一定非常非常热闹好看！
穆红裳收到谢淑柔的信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高高挑起眉，盯着信的那副奇特表情，立刻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
“她倒是写了些什么？”顾仪兰先憋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这幅表情。”
“也没什么，”穆红裳答道：“谢姐姐就说，初四不得空，约咱们初六去大相国寺上香。”
“我当是什么事。”穆老夫人笑道：“这点小事，也值当你大惊小怪。”
“因为谢姐姐说，”穆红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说她初四其实没事，是谢夫人叮嘱她初六再去上香的。因为初六日是仪王和李小姐纳彩的日子，谢夫人特意叮嘱谢姐姐去大相国寺替李小姐上个香，保佑李小姐婚姻和美，一切顺遂。”
“这……”穆老夫人和安国公夫人先是愣了，接着都纷纷忍不住要笑：“这把年岁了，倒像个孩子似的，赌这样的气。”
安国公夫人摆摆手，倒是替谢夫人说了句公道话：“也怨不得谢夫人这样，当年青莲山麓的事，谢四小姐差点丢了命，还牵连了咱们家红裳。这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仇怨。幸好我女儿没事，否则我也得跟李家好好理一理这笔账。”
因此，穆红裳、谢淑柔还有顾仪兰三个人的“上香”活动，真的选定了初六这个黄道吉日。初六日一大早，谢夫人打扮得整整齐齐，又随便从妆盒里抓了个贵重却样式老旧的发簪当做“谢淑柔送的添妆礼”，又包了个超级大方的红包，跟着谢相出门去赴宴了。
而谢淑柔则打扮的漂漂亮亮也准备出门，她欢欢喜喜的亲自指挥丫鬟们将一大堆食盒搬上马车，准备去大相国寺和小姐妹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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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红裳和顾仪兰出门之前，穆老夫人照例打发人去找慧明。结果慧明淡定地坐着不动，朝着跑腿的翠柳摆了摆手：“去大相国寺而已，让红裳自己去。”
“【创建和谐家园】，您进咱们府之前可是答应了的，”翠柳不高兴地答道：“我们大小姐上哪，您都得近身保护。”
“区别的地方兴许我还需要操些心，但是大相国寺不用。”慧明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表情都看不清楚：“有无相在，用不着老衲操心，大相国寺是无相的地盘，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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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慧明毫不客气的赶翠柳：“老衲说不用就不用。别在这里罗里吧嗦，耽误老衲念经。若是连看孩子都不会，无相那家伙也太没用。”
“哼！”翠柳气得要命，一跺脚，转身跑去找穆老夫人告状了。
翠柳跑了，慧明才又重新闭上眼，准备开始念经，嘴里也在嘀嘀咕咕的抱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瞎操心。逛庙不就是回师门嘛！一大堆师兄弟盯着，能出什么事，这点小破事也来找老衲，白耽误功夫。”
慧明不肯合作，翠柳气得回去狠狠在穆老夫人面前告了他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