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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爷这个人，能力强，胆子也大，自视甚高，却并不盲目清高，为了攫取更大的政治利益，他肯动脑筋，也绝对舍下本钱下功夫。
当年顾三爷，为了早些离开宁陵，竟然都敢瞒着祖父私下里与林家达成协议，这一回，为了更好的前途，顾三爷自然也敢提前站队。
况且顾仪兰并没有说谎，仪王身边，的确没有他们顾家的位置。李相拦在前面，这是个既定事实。顾家若想要明哲保身，那就继续观望，但若想要更进一步，他们其实没有什么选择权。这件事只要有人开口点破，顾三爷很快就能想明白。
顾仪兰并不清楚自己的祖父祖母是怎样想的。依照她对于自己祖父的了解，她想，顾大学士应该是希望走更加稳当的路子。但顾三爷则不然，他不会甘心。
就是这份不甘心，会促使顾三爷做出更为激进的决定。
顾仪兰回家后的第二日，谢淑柔就主动写信邀请穆红裳去玲珑阁看首饰，她随着信又寄来了好几张首饰样子，说是想要挑几个样子交给玲珑阁的师父做。
穆红裳收到信的时候，正陪在穆老夫人身旁。穆凌衣和穆锦衣都不在家，陈先生和孙先生干脆停了上下午的读书课，穆红裳只需要一大早跟着慧明练了武，这一天就没事做了，因此从早到晚的都在穆老夫人院子里呆着，哄着老太太开心。
“这谢四小姐转眼就十八了，”穆老夫人也拿着那些首饰样子仔细看了看：“这婚事大约也不能再拖了，这怕不是再给自己准备嫁妆首饰？”
“祖母说起这个，孙媳倒是想起来了。”顾仪兰看了看那些图样，从中抽出一张：“祖母可还记得，之前皇后娘娘给妹妹做了身衣裳，镶了好些东珠，都被孙媳拆下来了，白收着也是浪费。不如明日孙媳陪着妹妹一起去玲珑阁，拿了珠子给师父们看看，能不能镶成首饰。我瞧着谢妹妹画的这张图样到好看，改成珍珠镶也不错。”
“也行。”穆老夫人立刻点点头：“谢四小姐也是你的朋友，你陪你妹妹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年轻轻的，总是在家闷着，倒给闷坏了。”
“那刚好。”依旧一脸憔悴的穆二夫人也露出微笑，开口说道：“我前几日刚好翻出几套赤金首饰，镶嵌的珠玉成色都好，只是都是年轻时的陪嫁，隔了这么些年，样子有些过时了，你顺便拿去玲珑阁，看看能不能改改样式，若是能改得好看些，你就留下戴，也免得白收着浪费。”
“母亲，儿媳首饰多着呢。”顾仪兰笑着摇摇头：“我拿去给谢妹妹瞧瞧，让她帮忙想想，改个适合您的样子。”
“不用了，你留着。”头上只插着银簪的穆二夫人摇摇头：“我年纪大了，也不戴这些花花哨哨的首饰，以后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你妹妹，还有将来青衣的媳妇。”
“二叔母还想着我做什么？”穆红裳大眼一弯，故意笑着：“我将来的嫁妆可多了！”
“你将来的嫁妆自然多，”穆三夫人笑着开口答道：“咱们家里就你一个女孩子，我们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将来还不都得给你添妆？”
“我可不要，”穆红裳笑嘻嘻地答道：“还要留给哥哥弟弟娶媳妇用呢！再说，眼下咱们家就我一个女孩子，但过些年，女孩子兴许就多了呢！我会有许多小侄女的，叔母可千万别现在就将压箱底的嫁妆都抖落给我，免得过两年抱孙女了，又后悔。”
“若是能抱孙女，后悔我也认了。”穆二夫人和穆三夫人一起笑起来：“唉！还是女孩子好，长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了，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也不用人操心。”
穆老夫人唇角微微一僵，接着又打起精神挂上笑脸：“你们自己说的话，自己可要记得。别到时候将来孙女多了，嫁妆不够分，又来找我伸手。”
一直坐在一旁微笑不语的安国公夫人望向窗外，看着院子里怒放的蔷薇。转眼已经仲春，铁衣和征衣都满二十一岁了，早该回家娶媳妇了，可他们依旧迟迟不归。
先得有儿媳妇，才能有孙女啊……
“娘亲，”穆红裳跑过来抱住安国公夫人的手臂，使劲摇了摇：“不如明日您也跟我一起去逛吧？谢姐姐有个装针线的小木匣子，可好看了，您也给我买一个。”
“你们年轻人出门，我跟着去做什么？”安国公夫人知道女儿是有意哄自己，因此也很合作的笑起来：“想要什么，明日让你大嫂买去。不过你要装针线的木匣子做什么？你那一手针线，本来就没法看，缝一条线还没你四哥缝得直，被精致的木匣子一衬，不是更见不得人？”
安国公夫人一席话说得屋里人都笑起来，穆红裳一点都不嫌丢人，看到大家笑了，她反倒放心了一点点，因此笑着答道：“四哥比我手巧，这是好事呀，四哥缝线的水平高，娘亲也不用操心爹爹和叔父们的袍子破了没人补，四哥都会缝背包，自然也是很会补衣服的。”
“瞧瞧咱们家，”穆老夫人笑着戳了戳穆红裳的脑门：“女孩子养得粗枝大叶的，男孩子倒是很贤惠，都会做针线了。”
第488章 自私
玲珑阁。
顾仪兰借口说累了，要歇歇脚。玲珑阁掌柜忙将顾仪兰让到了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给贵人们休息的雅间。
雅间里早已提前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点心都是掌柜的打发人去魁星楼买来的。
“少奶奶和大小姐可以先在这里歇歇，”玲珑阁掌柜朝顾仪兰和穆红裳陪着笑脸：“茶水点心一早就备好了。都是按照大小姐的喜好准备的。”
穆红裳透过窗子看了看太阳，转头朝顾仪兰笑道：“谢姐姐估计要等等才能到呢。大嫂，不如你在这里等她，我先去芸颐坊逛逛。”
“急什么。”顾仪兰赶紧摇头：“等等我陪你去。”
“不用，我很快回来。”穆红裳朝顾仪兰一笑：“眼下时辰还在，祖母和娘亲她们想来刚刚用过早饭。我想买些芸豆糕，让车夫赶着送回去，给她们配茶。”
顾仪兰刚想站起来陪着穆红裳一起，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笑着朝穆红裳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让芳馨和菱角陪你一起，自己不许乱走。”
穆红裳笑着答应了一句，就带着两个丫鬟匆匆下楼离开了。时间赶得刚好，她离开后不久，谢淑柔就到了。谢淑柔一进玲珑阁，就直奔顾仪兰所在的房间，她一推门，看到穆红裳不在，脸上立刻流露出几分失望。
“怎么？”顾仪兰轻哼一声：“看见只有我一个人，你很失望？”
谢淑柔先摆手叫伺候的人都离开后，才朝着顾仪兰翻了个大白眼：“当然很失望。我家红裳小宝贝呢？”
“什么叫你家？”顾仪兰撇撇嘴：“那是我妹妹。”
“哼！炫耀！”谢淑柔的嘴撇的更歪：“红裳到底去哪了？”
“芸颐坊。”顾仪兰答道：“你用不着撇嘴，我原本是想陪她去的。只是因为有话跟你说，所以才特意在这里等你。我长话短说吧，前几日我回娘家了……”
顾仪兰也不等谢淑柔回答，压低声音三言两语地就将前两日她在娘家的事说清楚了，接着又问道：“你呢？你家里最近有什么动静？你很快就要十八了，谢相和小谢大人没提过你的婚事？”
“提过。”谢淑柔点点头，冷静地似乎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但我父亲这几日特别忙，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所以只是提了一句，也没下文了。但我估计我祖父也拖不下去了，最近必然会做出决定。”
“难不成户部最近有什么事？”顾仪兰也皱起眉：“我回娘家那几日，我父亲也是忙得整日不见踪影。但我瞧着我祖父的脸色一如往日，倒也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
“这就不清楚了。”谢淑柔摇摇头：“你若担心，我想办法打听打听，若有真有重要的事，我会写信告诉红裳。”
“那就拜托你了。”顾仪兰点点头，并没有客气：“运往北境的军粮和军械已经走了十日了，昨日祖母还提起，大约再有七八日，应该就能到北境了，等到这批物资运到，祖母打算再进宫一趟，重提增兵的事，到时候，小谢大人和谢相的口风，你还得帮忙打探一下。”
“这个不用你嘱咐。”谢淑柔很痛快地应道：“我会尽力。你娘家那边，你也盯紧些。”
“我打算过两日再回一趟娘家。”顾仪兰答道：“若是没什么动静，我就再找我母亲加把火。我觉得我父母那边问题应该不大，他们的为人我了解。只是我祖父……”
“这我倒不担心。”谢淑柔笑了：“我觉得吧，你这个时间卡得刚刚好。只要你爹能在近期有动作，去找平阳驸马或者乔主事，任凭谁都好，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只要动了就行。你爹去找了谁，瞒不过我祖父的眼，更瞒不过仪王和皇后的眼。”
“你的意思是，”顾仪兰了然点头：“只要我父亲有所行动，我们顾家就没了退路，只能选信王一人，因为仪王会认为我们顾家已经选定了信王，今后不会再信任我们。”
“你怕什么。”谢淑柔语气坚定地答道：“只要信王上位，你们顾家这一步棋可是一本万利。”
“说得好听。”顾仪兰冷哼一声：“你怎么不提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不是仪王就是信王，”谢淑柔答道：“你们选谁不都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都是赌，干嘛不赌我们想要的。至少眼下卡在这个时间上，我觉得赢面还是大的。我祖父还在犹豫，若是你们顾家先走了这一步，你猜我祖父会怎样？”
“能想到。”顾仪兰答道：“若是顾家保了信王。那信王在你祖父心中的分量，势必更重。还是你们谢家条件好，能够拥有主动选择的权利。”
“不仅如此，”谢淑柔笑笑：“若是祖父选了信王，那我们谢家可就再也不必对李家留情面了。我祖父那人，还是挺记仇的。我其实一直认为，他并不想跟李相合作。只不过因为之前仪王背后站着皇后，又有李相力保，赢面看起来比信王更大。可若是你们顾家选了信王……局势就变了啊！”
“希望来得及。”顾仪兰答道：“而且也别小看仪王，就算信王未来有两位重臣力保，但仪王不可能坐以待毙。”
“走一步看一步吧，”谢淑柔沉默了一瞬之后，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有限。”
“既然已经这样做了，也别再找理由自我安慰。”顾仪兰自嘲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后果，一起担着就是了。利用家人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们就是两个自私的人。”
“你也别高看自己的影响力，”谢淑柔挑挑眉：“其实不管怎样，都是我祖父，你祖父，我父亲，你父亲，他们自己做的决定。你别以为你那几句话，真能左右你父亲的想法，你能做到的，最多不过是让他心里原本就存在的种子发了芽而已。不过你说的没错，没必要自我安慰，你为了保护你丈夫，我为了我自己的婚事，也为了保护红裳，我们都有自己自私的目的，所以无论成与不成，以后有什么后果，担着就是了。”
第489章 突如其来的担忧
希望给北境的穆征衣创造最好的条件，希望穆氏将军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希望朝廷能够支持北境的所有奏疏，这是顾仪兰的愿望。
希望穆红裳能够一直开开心心，平安幸福，无需担忧太多，远离有心人的惦记，还希望自己能够离郑瑾这个心机男远一点，这是谢淑柔的愿望。
殊途同归，能够实现她们两人愿望的最好途径就是让最合适的那个人登上太子位，将来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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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仪兰和谢淑柔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因此为了共同的目的，这两人就算是再相互看不顺眼，眼下也是能够坐下来和和气气的商量事的。
穆红裳进门的时候，看见顾仪兰和谢淑柔之间的气氛这样和谐，忍不住还有些吃惊呢。
她笑着坐在了谢淑柔身旁，跟在她身后的芳馨赶紧将一盘热热的芸豆糕放在了桌上，顾仪兰朝芳馨递了个眼色，芳馨懂事地点点头，给主子们续上茶之后，又带着菱角转身出去了。
看到没人了，穆红裳才笑着开口问道：“今儿倒是稀奇，大嫂和谢姐姐都踏踏实实坐着，没拌嘴也没生气。”
“我等着你呢，哪有那个闲工夫跟她计较。”谢淑柔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个样式稀奇的小巧布兜，递给了穆红裳：“给，我新做的手包，怎么样，比你寻常用的荷包好吧？”
一天到晚给穆红裳做“寻常荷包”的顾仪兰一听这话，立刻翻了个白眼，她伸手将那个“手包”扯了过去，看了两眼，嫌弃地笑了一声：“这连个带子都没有，难不成真让小妹走到哪拿到哪？一点都不便利。”
“挺好看的，干嘛不能拿着。”谢淑柔不甘示弱地答道：“冬天的手炉子还不是走到哪拿到哪。”
“那是你。”顾仪兰呵呵笑一声：“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倒了。我家小妹冬日里才不需要一天到晚揣着手炉子，也没有一天到晚手里捧着物件的习惯。小妹的手，是要拿剑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你缝根带子给红裳背在身上不就好了吗？”谢淑柔不服气的争辩：“你就是嫉妒我会做好东西。亏我还特意画了个图，给你相公设计了个马鞍袋。”
“唉！”穆红裳直接将手包往怀里一踹，受不了的翻白眼：“好不到两刻钟，真是猫见了狗。”
“我错了。”顾仪兰认错认得无比顺溜，伸手伸得也无比顺溜：“图呢，拿来。我今儿回去就找匠人做，过几日给征衣捎过去。”
“简直就是个老公奴。”谢淑柔撇撇嘴，颇为不甘心的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甩给了顾仪兰，接着扯着穆红裳转了个方向，笑道：“咱们不理你大嫂，让她自己玩去。我跟你说，我这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前几天……”
“谢姐姐先别忙着唠叨了，”穆红裳赶紧摆摆手：“我还有事问你呢。你眼见着快十八了，亲事可不能再拖了吧？”88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谢淑柔的脸立刻垮了下去：“怎么不提点好事。”
“这不是担心你吗？”穆红裳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自然会担心呀。”
“我怎么想的重要吗？”谢淑柔自嘲地冷哼一声：“反正我家里人都不在意。唯一一个在意我怎么想的，也只有你了。”
穆红裳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片刻后才轻轻开口答道：“你先别忙着沮丧嘛！兴许谢相大人到最后没选他呢！他不过就是比信王多了皇后的支持而已。”
谢淑柔的婚事，穆红裳自然无法干涉，因此她也只能尽力去安慰谢淑柔。然而没想到，她话一出口，谢淑柔和顾仪兰却一齐抬起了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从穆红裳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似的。
谢淑柔瞟了顾仪兰一眼，向她递了个眼色，顾仪兰犹豫了一秒，开口朝穆红裳说道：“红裳，你不用担心她，她就是爱抱怨而已。平白费力安慰她做什么。”
“不是抱怨，”穆红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顾仪兰，帮着谢淑柔争辩道：“谢姐姐是真的不喜欢那个人，我也不喜欢。”
“那你更喜欢信王一些？”顾仪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但穆红裳多仔细，顾仪兰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她立刻就捕捉到了。她澄明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顾仪兰看了许久，最后才开口答道：“大嫂，我觉得信王会是个好皇帝。”
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他会是个好皇帝”。这句话让谢淑柔眉头一跳，她仔细地观察穆红裳的脸，想要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而穆红裳不闪不避，直接回望着顾仪兰和谢淑柔，琉璃一样的眸子一片坦荡。
“祖母说过，她希望皇上能够更信任咱们家，”穆红裳突然开口说道：“只有更信任，在朝议时，皇上才可能更偏向北境将军。”
“所以……”谢淑柔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住了穆红裳的手：“郑锳是不是私下里答应过你什么？”
穆红裳没有回答，而是依旧一脸坦荡地望着谢淑柔和顾仪兰。但这样澄明坦荡的目光，反而让谢淑柔有些犹豫。如果郑锳真的私下里朝红裳保证过什么，那他是什么目的？
是真的因为喜爱红裳才开口应许什么，亦或是为了讨好穆红裳甚至安国公府所做的一场精心表演？郑瑾和郑锳是亲兄弟，郑瑾是个标准的白莲心机男，郑锳能好到哪去？他对红裳说的话，是真诚的吗？
若郑锳对于穆红裳的许诺是出于一片真心，那么将来他做了皇帝，对于安国公府当然是最好的保障。但若是假的……那他们谢家、顾家还有穆家，就集体落进了郑锳的圈套了啊！
皇子，有真心吗？
第490章 水准问题
谢淑柔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阵青一阵白。她亲眼见过失态的郑锳，因此并不怀疑，郑锳是真的非常喜爱红裳，但真爱又怎样？真爱以外就不能有利用了吗？
当然也是可以的呀！
谢淑柔才不相信，现实中的皇子，真能如言情中深情一片的完美男主一样呢！郑锳和郑瑾一样，是宫里养出来的孩子，心机深沉，谢淑柔才不相信郑锳对于穆红裳的爱，会妨碍他利用与穆家相关的政治资源呢！
换句话说，他如果真是个言情男主的脑回路，他现在早该为了爱穆红裳放弃一切，放弃储位之争，直接求个偏远封地，然后求娶穆红裳。
但他这样做了吗？没有啊！不仅没有，反而将自己对于穆红裳的爱努力压在心里，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心机男！
有人说，真心讨厌一个人，那对方真是连呼吸都是错的。谢淑柔现在十分认同这句话。自从她开始在心底怀疑郑锳以后，就立刻开始觉得，这人哪哪都不对，哪哪都是错。
他凭什么怕人发现自己喜欢红裳？还不是因为对太子之位有企图！他为什么对红裳许诺？还不是因为红裳是安国公府嫡女，背后有相应的政治资源！他为什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谢淑柔正在一边慌张，一边腹诽郑锳，冷不防被顾仪兰推了一把。她转头一看，却看见顾仪兰神色如常，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完全没发现郑锳的承诺背后会有什么猫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