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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人其实是见过安国公府的孩子们的。之前穆征衣成亲，穆老夫人特地给蒋侍郎一家送了请柬，蒋夫人带着儿女们去参加了穆征衣的婚礼，其实与穆家的孩子们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缘，并不熟悉。

  　　这隔了两年再见，蒋夫人再一次见到穆家的孩子们，差点不敢认。很快就要满十八岁的穆凌衣，已经有了成人的模样。未来的穆氏小将军，腰背挺直，器宇轩昂，周身气势凌厉，就像是当年他的哥哥们一般。

  　　而穆红裳，与当年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个子高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眉眼张开，开始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但是那双琉璃一般纯粹明亮的猫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注目，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穆锦衣也长高了不少，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稳稳当当站在兄姐身旁，也是十分沉稳的模样，倒不像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

  第449章 请托

  　　安国公府的公子和小姐们一齐来拜访，这么大的阵仗，真是让蒋夫人有些懵。她不仅仅自己出来陪客，还特意叫了自己的三个儿女出来，一同陪着穆家兄妹们说话。

  　　当着蒋夫人的面，穆凌衣将穆老夫人手书的请柬拿了出来，并且说明，想要当面交给蒋大人，蒋夫人看着那张请柬，其实有点方。穆老夫人手书的请柬啊！这得多大的面子。

  　　穆老夫人是谁？大周朝排名第一位的超品诰命，满京里的贵夫人，谁能越过穆老夫人去？连皇上、皇后都要礼敬三分。这样一位地位高不可及的夫人居然亲手写请柬给她的丈夫？这实在是让蒋夫人有些犯嘀咕。

  　　但当着穆家兄妹的面，蒋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笑着请他们坐下，自己和孩子们陪着，搜肠刮肚地找些闲话来说，以免冷场。

  　　蒋夫人心理疑惑，因此陪客时，显得略微僵硬，不过她的一儿两女倒是显得挺放松。几个孩子两年前在安国公府婚宴上见过面，亲亲热热的打过招呼之后，立刻热闹地聊了起来。

  　　不过很显然，作为正常成长的京城少爷小姐，蒋家子女与穆氏兄妹之间是有认知壁垒的。生活圈子不同，受的教育不同，平日里做的事也不同，是在有些聊不到一起去。

  　　穆家公子们不会去书院、参加文会、与人相约游湖赋诗，而蒋公子们自然也不可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年四季地在校场上吃苦。

  　　穆红裳不会做针线，也很少参加京中游宴，而蒋小姐自然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女孩子也要练武。

  　　双方都有心配合对方，但聊起天来还是别扭得很。

  　　若是谢淑柔在场，一定会积极向穆红裳科普，这就叫做“尬聊”。

  　　幸好蒋大人不久就回来了，蒋夫人立刻带着自己的儿女们离开了花厅。

  　　蒋家兄妹三人是一同离开的，刚刚走了没几步，蒋小姐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哥、二哥，你们一个劲的回头看什么呢？”

  　　“穆小姐的个头可真高，”蒋二公子开口说道：“比你高出半个头去，她才不到十六岁吧？比你还小一岁呢！这要是再过两年，怕不是得赶上个头小的男人了？女孩子家怎么长这么高，可见练武没好处。”

  　　“个头高又怎么了？”蒋小姐答道：“她长得漂亮，眉眼明艳，个头高些我倒觉得很好。大哥，你也觉得穆大小姐个头太高吗？”

  　　“怎会。”蒋大公子摇摇头：“穆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单只那双眼睛，便能让人忽略一切。个头高些又怎样？”

  　　“原来大哥喜欢这一款的啊？”蒋二公子笑道：“怪不得娘亲总是抱怨你挑剔得紧，说了三四个女孩子，你都不满意。”

  　　“胡说什么啊！”蒋大公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不过是妹妹一问，我一答而已，就事论事。穆大小姐的确好看。”

  　　“依着我说，”蒋二公子摇摇头：“我还是更欣赏谢四小姐那样的姑娘，柔柔弱弱，清雅脱俗。”

  　　“少在背后议论姑娘家吧！”蒋大公子赶紧朝弟弟摆摆手：“父亲若是听见，定会训斥我们有失体统。”

  　　提起严格的父亲，蒋二公子和蒋小姐忍不住一起缩了缩脖子，三人一起转身，脚步匆匆向后宅走去。

  　　而此时花厅中，蒋侍郎倒一点都没有他儿女们眼中的严厉模样，反倒像是个温和敦厚的长辈，与穆家孩子们坐在一处说话。

  　　“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蒋侍郎是聪明人，看到穆老夫人手书的请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穆老夫人的用意并不是请客，而是求助。

  　　“我会尽力说服孙尚书。”蒋侍郎态度诚恳务实，且就事论事：“只是孙尚书遇事虽不像之前的周尚书一般油滑推脱，但他为人谨慎，难免顾虑太多。我只能尽力一试，但结果究竟如何，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没有太大把握。不过你们放心，我想着，孙尚书那里若是不成，那我想办法尽量说服兵部其他官员，与我一同上个联名奏疏，支持安国公。”

  　　“蒋大人，这怕是不成的。”穆凌衣立刻蹙起眉：“孙尚书若是不同意，您还联络兵部其他官员上奏疏，这是公开违拗长官，会给您添麻烦的。”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五公子也不必要如此担心。”蒋侍郎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自己随意做决定，到底该怎么办，我这两日去你们府上，与孙先生和陈先生仔细商议。”

  　　“谢过大人了。”穆家三兄妹一齐朝蒋文斌行礼。

  　　行过礼之后，穆红裳才开口说道：“蒋大人，我今日给谢姐姐递了帖子，明日去谢相家里拜访。”

  　　“也好。”蒋侍郎点点头答道：“我只担心这样大的事，谢相不会轻易应许什么，你们看眼下除了信王立场明确，仪王和朝中重臣都没有明确态度，我想以谢相的个性，他不会是第一个表态的人。不过试试看也没坏处，是条路就要走一走，说不准能走通。”

  　　“我也是没有太大把握，”穆红裳低下头答道：“所以还想请蒋大人帮帮忙。我知道您和谢姐姐的爹爹是朋友，您能不能帮我求一求谢大人，请他帮忙劝一劝谢相。论理，这样的事不该麻烦大人您的，只是谢姐姐是个女孩子，她说话，谢大人是不肯听的。”

  　　“放心。”蒋侍郎很痛快的点点头：“晚一点我直接去找常静，交给我。旁人不好说，但是说服常静帮忙劝一劝谢相，我还是有把握的。”

  　　“那就谢过大人了。”穆红裳开心地又朝蒋侍郎行了个礼：“我知道，是我得寸进尺了，难得大人不计较，还肯帮忙。”

  　　“穆大小姐这是哪里话。”蒋文斌立刻摆摆手：“连续赈灾之后，国库压力的确不小，因此群臣对于增兵一事顾虑颇多，但安国公的奏疏字字恳切，完全都是出于公心，为了北境形势考量。我身为兵部侍郎，支持他原本就是分内之事。”

  第450章 偶遇

  　　穆红裳兄妹三个在蒋侍郎府上的时候，顾仪兰也已经坐着马车回娘家了。她走得急，回去之前也没来得及提前与顾家打招呼，因此穆老夫人就打发了个仆役骑着马去顾家递了个帖子，穿了口讯。

  　　顾家离穆家的距离其实不远。乘马车不过两刻钟的距离，但虽然距离如此近，顾仪兰却不常回去，嫁人之后，她也只是回过三四次娘家而已。

  　　顾大学士夫妇极讲规矩，他们知道穆征衣不在家，顾仪兰平日出门没有丈夫陪伴，因此也很少请她回娘家。而顾仪兰的父母，别说请她回娘家了，平日里就连联系都很少。

  　　每次都是逢年过节，顾仪兰主动送礼送信问候之后，顾三奶奶才回个帖子，母女之间倒像是客套的人情往来。顾三爷回京这几年，顾仪兰与父母的关系，倒显得倒越发生分了，还不如他们在宁陵时通信频繁呢。

  　　这一次顾仪兰回娘家，她除了想要求祖父以外，还想要跟顾三爷好好谈一谈，希望顾三爷能在户部努努力，帮安国公说几句话。但顾仪兰也很清楚，顾三爷多半不会轻易答应，但就算如此，她也打算努力试试。

  　　事情难办，顾仪兰坐在马车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然而这时候，她突然发现马车慢了下来。

  　　“芳馨，”顾仪兰并没有打开车窗往外看，而是直接吩咐丫鬟：“看看怎么回事。”

  　　芳馨答应了一声，将车门推开一道小缝，隔着门缝与外头的车夫说了两句话，接着回头答道：“小姐，咱们到文兴街街口了，刚好碰到平阳公主府的马车，走了个对面。”

  　　顾仪兰了然地点点头。文兴街路窄，并排走两辆马车的确是十分勉强，因此两家的马车想要错开，恐怕要费些力气。因此她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吩咐道：“告诉车夫，直接后退，给公主府的马车让路。”

  　　芳馨答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吩咐了车夫。

  　　马车后退不太容易，安国公府的车夫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将马车从街口退了出来，靠边停好，给平阳公主府的马车让出了道路。顾仪兰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并没有催促。

  　　等到车夫终于停好了车，她听到外面马蹄、车轮声响起，公主府的马车隆隆，朝这边过来。顾仪兰打开车窗朝外望去，却看见平阳公主府的马车没有直接离开，反而直接停在了她的马车旁边。

  　　平阳公主的马车，几乎是挨着顾仪兰的马车停下的，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而已，远远看去，倒像是贴在一处似的。

  　　对面马车的车窗也被拉开了，平阳公主正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望着顾仪兰的车窗，两人这样隔着车窗相望，距离倒比面对面说话还近些似的。

  　　一看到顾仪兰，平阳公主不等她开口打招呼，就先笑着说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安国公府大少奶奶。”

  　　“公主殿下。”顾仪兰先隔着车窗朝平阳公主低头致意，接着才说道：“此处路窄，没办法下车向殿下行礼，还望殿下不要计较。”

  　　“穆大少奶奶这是哪里话。”平阳公主笑着答道：“本宫倒是要谢谢你，今日主动为本宫让路。否则还不一定耽搁多少功夫呢。”

  　　听了平阳公主的话，顾仪兰有些疑惑。路遇公主府的马车，她让路不是应该的嘛，平阳公主特意这样说，反倒让人有些摸不透心思。

  　　不过疑惑归疑惑，客气话还是得说到。因此顾仪兰恭恭敬敬地答道：“公主殿下客气了，这都是臣妇该尽的本分，怎敢但得公主殿下的谢字。”

  　　“穆大少奶奶果然会说话。”平阳公主的丹凤眼微微弯起，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得漂亮，又识礼数，知进退，果然讨人喜欢。本宫一瞧见你就高兴。”

  　　平阳公主这不住嘴的夸赞，更是让顾仪兰有些一头雾水。平阳公主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出嫁前是顾夫人最得意的孙女，顾夫人平日里出门赴宴，最喜欢带她出门，她出嫁前那几年，平阳公主府的宴会，她参加过不止十来次，与平阳公主其实算是很熟悉了，但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位高冷的大公主对她笑得这样亲切，也从未听过平阳公主如此夸张地称赞她。

  　　“公主谬赞了。”因为实在摸不清平阳公主的心思，顾仪兰只好先照着套路客气一下：“臣妇愧不敢当。”

  　　“我这哪是夸你，”平阳公主唇畔笑纹加深：“我这明明就是在感叹。这安国公府莫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你嫁进这府里不过两年，瞧着倒更水灵了些。还是穆老夫人会【创建和谐家园】人，你讨人喜欢，你那个小姑子更讨人喜欢。若说这京中最讨人喜欢的年轻媳妇是你，那最招人疼的姑娘家，就是穆大小姐了。满京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只可惜你们家里规矩大，这小丫头平日里也少出门，本宫想要疼疼她，都没什么机会。”

  　　听了平阳公主这几句话，顾仪兰更懵了，公主殿下这是要干嘛？铺垫了这样多，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这样夸红裳？这是想干嘛？难不成是想给她宝贝妹妹保媒拉纤？那可不成！

  　　平阳公主的态度让顾仪兰很难不多想，因此她立刻陪着笑脸答道：“妹妹的确是十分讨人喜欢，所以祖母宝贝得什么似的。前儿祖母还说起呢，妹妹这样招人疼，将来无论嫁到哪家去，她都觉得不甘心，所以将来妹夫的人选，祖母要亲自细细挑选呢。”

  　　平阳公主又不是真的来给穆红裳保媒拉纤的，因此顾仪兰这番未雨绸缪堵嘴的话，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假装没听见顾仪兰的话，反而直接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这时辰不早不晚的，穆大少奶奶这急匆匆的，是往哪去啊？你们安国公府的女眷，平日里也很少外出，今日突然在这里碰见你倒也真是缘分。”

  第451章 喜爱

  　　“回趟娘家。”顾仪兰乐得平阳公主不再提之前的话题，因此很积极地跟着转移了话题：“许久没回娘家看看了。祖母体恤，趁着这几日家中无事，特意遣臣妇回娘家小住几日。”

  　　“原来是回娘家呀，”平阳公主笑了，紧接着一针见血地说道：“本宫还以为是为了近日安国公新上的奏疏，穆老夫人才遣你回娘家，好说服顾大学士支持你们安国公府。”

  　　虽然顾仪兰万万没想到平阳公主竟然会如此直白，但她依旧十分镇定，甚至还知道抓住机会，为自己家里说几句话。

  　　“公主殿下没有说错，”顾仪兰直接点头答道：“臣妇回娘家，就是想争取祖父的支持。公主殿下既然提起了近日朝堂上关于伯父奏疏的纷争，想必内里因由公主也早已心知肚明，应当也很清楚，伯父的奏疏中所言不虚。伯父一心为了边关安稳考量，并无私心，也从未危言耸听。因此……”

  　　“你不用跟本宫说这些，”平阳公主像是不感兴趣似的摆摆手：“本宫又不上朝，你将那些大道理说给本宫，本宫也帮不上你的忙。眼下朝中群臣大多都在观望，唯一一个公开支持你们穆家的就是信王，本宫自问没他这份魄力，因此你省了这些口舌吧。”

  　　顾仪兰立刻闭口不言，并没有得寸进尺：“是臣妇的不是，不该和公主说这些。”

  　　“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平阳公主嘴角一翘，又笑了：“就算瞧在穆大小姐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会与你多计较。本宫这样喜欢那个小丫头，哪里会为难她的长嫂。况且，你为夫家说话，原也是天经地义。只是这话说给本宫没用罢了，本宫又不是信王，你还不如直接去谢信王对你穆家的支持呢。”

  　　“是。臣妇谨记公主的教诲。”顾仪兰越听平阳公主的话，越觉得有些别扭，但到底哪里别扭，她一时半刻却又说不出来。

  　　“你丈夫出征在外，你回娘家也只能是一个人，安国公府也没个人送送你？你小姑子呢？她怎地没送你出门？”平阳公主似乎真的对穆红裳十分有兴趣似的，又开口问道。

  　　“臣妇一个人回娘家并无不便之处，”顾仪兰温声答道：“北境眼下形势不佳，家中长辈难免担忧心烦，有小妹在家陪伴她们，臣妇还更放心些。”

  　　“可也是。”平阳公主认同地点点头：“你们家那个小姑娘，又漂亮又讨喜，心思细腻又懂事，就算是摆在眼前看着，都让人开心。”

  　　顾仪兰：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干嘛，怪吓人的……

  　　平阳公主没搭理顾仪兰奇怪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么好的姑娘，有眼光的人，自然能发现她的好。不过这年头，瞎子可太多了！就好比我的六皇弟，眼神真真不好，瞧中谁不好，偏偏喜欢谢四小姐。依我说，谢四小姐那种柔柔弱弱，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孩子，压根就及不上穆大西小姐一根指头。就冲我六皇弟这相媳妇的眼光，也可知他真真是个心里没什么成算的。”

  　　顾仪兰：平阳公主这是疯魔了吧？就算周围有仆役守着，无人偷听，但仪王看女人的眼光到底怎么样，与他们安国公府有什么关系？也不用说给她一个外人听吧？虽然她真的很同意，谢淑柔那家伙，果然及不上她家小红裳一根手指头……无限

  　　看着顾仪兰明显尴尬起来的脸色，平阳公主似乎心情十分不错。而这样的情况下，顾仪兰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违心地称赞了一番谢淑柔。

  　　“公主说笑了。”顾仪兰牵起嘴角，露出个十分客套的笑容：“谢四小姐秀外慧中，饱读诗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仪王儒雅博学、满腹经纶，与谢四小姐志趣相投，堪称天作之合。”

  　　“哦？”平阳公主笑了：“你这样看？”

  　　“自然。”顾仪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倒显得挺真诚。

  　　“唉！大少奶奶果然十分会说话。”平阳公主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这同样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本宫是怎么听都觉得舒心。不过，说来说去，这京里也只有本宫的六皇弟这个没眼光的，只瞧着谢四小姐好。在有眼光的人看来，谢四小姐哪有你们家大小姐讨人喜欢呢？”

  　　顾仪兰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平阳公主为什么就一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客气了一句：“还要谢过公主对我家小妹的厚爱。”

  　　“大少奶奶这话可是说道点子上了。”平阳公主脸上的笑容，瞬间看起来灿烂了几分：“厚爱，的确是厚爱。这喜不喜欢，爱不爱，区别可大着呢。就好比本宫，特别喜欢你们家大小姐，因此将来无论你们穆家无论做了什么得罪本宫的事，无论得罪本宫有多狠，本宫看在穆大小姐的面子上，也不会与你们太过计较，不是吗？”

  　　顾仪兰沉默一瞬，接着点点头答道：“公主殿下说的是，臣妇受教了。”

  　　“不过几句闲话而已，”平阳公主笑着朝顾仪兰摆摆手：“本宫是瞧见你高兴，因此才愿意多说几句，算不上指点，你也不用如此郑重。得了，时辰也不早，本宫还赶着进宫呢，你也早些走吧。”

  　　“是！”顾仪兰低下头以示恭敬：“还请公主现行。”

  　　平阳公主点点头，直接高声吩咐道：“走吧。”

  　　随着她的吩咐，平阳公主府的车夫扬起马鞭，拉车的马很快开始行动，车轮缓缓转动，马车慢慢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两架马车的车窗完全错开的那一瞬间，平阳公主突然转过头，目光犀利地盯着顾仪兰，开口说道：“穆大少奶奶，本宫今日的话，希望你真的都听懂了。”

  　　顾仪兰抬起头，刚想回答一句，却发现平阳公主已经关上了车窗，马车加速飞速从她的视线里离开了。

  第452章 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什么意思？顾仪兰望着公主府马车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她其实并不能确定平阳公主到底想说什么，但她非常有把握，平阳公主并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她今日的那些话，必有深意。

  　　一直到公主府的马车完全消失不见，顾仪兰才关上车窗，向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走吧。”

  　　马车逐渐开始晃动，顾仪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而另一个方向，平阳公主的马车里，公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注视着前方，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车厢里，陪伴平阳公主一同长大的年老宫婢看了看平阳公主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文兴街街口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公主还是心急了。”

  　　“这我也知道。”平阳公主微微无奈的模样：“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

  　　“正因如此，”老宫婢点了点头：“奴婢才觉得，穆大少奶奶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况且，就算她明白了又能怎样。她一个出嫁女，绝对无法左右顾大学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