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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来,顾仪兰早已经适应了穆家人的处事风格,她早已不像刚嫁进门时那样事事小心拘束,对待长辈们日渐熟稔亲密,甚至已经学会了向长辈们撒娇。
“只娶回来有什么用,”穆老夫人不开心地答道:“你进门都一年多了,征衣统共在家陪了你不到一个月,如花似玉的妻子就这样丢在家里,这媳妇到底是给谁娶的,难不成是接进门陪我这个老婆子的。”
“祖母这样说可就太偏心了,”顾仪兰抿嘴笑着:“咱们穆家的媳妇,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初四叔和四叔母成亲之后,四叔不也是很快就去了北境,好几年后才得空回来陪陪四叔母。”
“你倒是想得开。”穆老夫人一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你以为我是心疼你没人陪,我是心疼我自己挺大年纪抱不上曾孙。”
穆老夫人一说这个,穆红裳立刻笑起来:“祖母倒真是好委屈,大嫂的祖母与祖母同年,人家已经有两三个曾孙了。”
顾仪兰有些脸红,但也并不像刚嫁进门时那样羞涩了,她大大方方地笑答:“我说祖母这笔账没算清楚,眼下孙媳只我一人,祖母盼着抱曾孙,那只能指望我。若是二弟和三弟都尽快娶了妻,那祖母可就有三个孙媳了,那可指望的人不是多了些?”
“八字没一撇的事。”穆老夫人答道:“他俩回来选媳妇,怕不是会像征衣似的,一耽搁就是大半年,我还不如指望你呢。若是征衣能得空回来,兴许没几个月,你就有了呢!你以为这笔账我不会算?”
“母亲自然是最会算账的。”穆四夫人赶紧笑着接过话头:“侄儿媳妇可算不过你。”
“那是!”穆老夫人佯装得意的点点头。
“娘,”穆凌衣看了看天色,开口问道:“今日怎地就您一人来祖母这里?大伯母、二伯母和三伯母呢?”
“你妹妹马上要及笄了,总有些东西需要准备。”穆四夫人答道:“大伯母忙得紧。二伯母又去慧明师父那里为你二伯父祈福了,三伯母不放心,陪着去了。”
顾仪兰轻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也去瞧瞧,好歹陪陪母亲。”
“你别去了。”穆老夫人颓然摆摆手:“你婆婆的性子我知道,让你三叔母陪着就好。你毕竟是儿媳妇,有些话,她对你三叔母能说,对着你反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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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日,是穆红裳及笄的日子,然而直到这一日,原本应当早些回京养病的穆承芳,还没从北境出发。家里人少,穆红裳的及笄礼却一点都不冷清,反而热闹到夸张。
嗯,没错,夸张,且十分不合规矩。
安国公夫人为女儿准备及笄礼,原本宾客名单都已经拟好了,结果没想到,六月初一,魏皇后突然打发人来传旨,说是六月十三日,在宫中为穆红裳办及笄礼。
接到皇后旨意,安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有些懵,皇后在宫中为臣下之女办及笄礼,这不合规矩,别说大周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就连前朝也从未听过这样的先例。
穆老夫人考虑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带着安国公夫人一起请旨进宫一趟,一则谢恩,二则推辞皇后娘娘的好意。穆红裳也不是穆家唯一的嫡女,安国公府前几代的女孩子,不都是自己在家办的及笄礼吗?怎地到了穆红裳这里,魏皇后突然非要搞这样一出。
然而这一次,魏皇后的态度十分坚持,她坚持要在玉央宫为穆红裳办及笄礼,穆老夫人和安国公夫人推辞不得,只得领了旨。六月十二日,魏皇后提前一日接了穆红裳进宫,将她安排在了玉央宫侧殿。
进宫以后,穆红裳在玉央宫侧殿发现了皇后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及笄礼所需的衣饰,华丽的四凤冠被半透明轻纱罩着,静静地摆放在香案上,旁边放着一件青色的礼服,样式极为复杂。
穆红裳仔细看了看那件衣服,顿时皱了眉,她转过身,向陪伴她的玉央宫掌事宫女问道:“姑姑,这礼服是不是拿错了?这可是褕翟?按照咱们大周礼制,公主才能着翟衣、加四凤冠行及笄礼。臣女按照礼制,及笄礼只应着普通深衣礼裙,加五宝钗冠而已。”
“旁人家的姑娘是这样没错,”掌事宫女笑着答道:“但大小姐您怎能与京中寻常贵女相提并论,这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恩典。”
穆红裳朝掌事宫女笑笑,顺便还谢了个恩。她很清楚,不管皇后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一身衣服和凤冠,她是没办法推辞的。作为大周开国以来,唯一一个穿着公主礼服及笄的臣女,她是不是还挺有面子?
只可惜这面子,穆红裳一点都不想要,她只想要好好地在家,穿着娘亲给她准备的深衣礼服,用普通的凤冠行及笄礼。
然而不行。她的及笄礼,注定是一场虚热闹,在玉央宫里,魏皇后代替她亲娘,站在主人位上,为她张罗一切;宁福公主亲自为她捧托盘,陌生的宗室女孩子代替了她的好朋友谢淑柔,站在了赞者的位置上。而她的祖母、母亲,还有真正的朋友,则像是客人一样,坐在一旁观礼。
这是她的及笄礼,但她却要依照皇后的意思盛装打扮,之后就像个道具一样,被人引着行礼、加冠,祝酒。
真的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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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姐弟两个显然并没有绲戎王这样开心。斛律迎欢很明显精心打扮过,她穿着花纹热闹的刺绣小坎肩和斜摆带金银穗的衣裙,裙子底下露出鲜艳的裤脚和马靴。
这是草原上的贵族们最流行的打扮。自从斛律迎欢被赐婚给郑崇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学着大周仕女的模样打扮自己。那些为了讨好郑锳而买来的衣裙,都被她剪碎,丢出了窗外。
她又梳起了粗粗的发辫,带起了缀着绒球的金银发饰,就像是很久以前,还在草原上一样。
她打扮得很漂亮,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变化,但其实还是不一样了。
以前的斛律迎欢,像是草原上狼毒花一样,虽然美得不够精致,但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然而现在的她,眼神中那种笃定与自信已经消失不见,她身上的那股近乎野蛮的活力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是一株被精心整理修饰过的狼毒花标本,好看了不少,但却没了魂儿。
而这一日,斛律长荣似乎也不大对劲,他异常沉默,甚至与绲戎王和斛律迎欢都没什么交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大殿中一身盛装的穆红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穆红裳来说,这个及笄礼真是糟糕至极,然而她却也只能这样接受。因为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十五岁生辰,过去了,就再也不会重来。
很久很久以后,穆红裳回忆起她的及笄礼,总会忍不住想,这让人不开心的十五岁生日,真像是一个糟糕的预示,预示着接下来她还有穆家的将要面对的一切。
六月末的一个吉日,斛律迎欢与郑崇景成亲,皇上赐了一座漂亮的府邸给他们。斛律公主成为郡王妃的第一日,她打伤了自己的丈夫。
随后的日子也很不太平,据说这对新婚夫妻关系糟糕到了简直没办法在同一个屋子里呆着,隔三差五就有夫妻互殴的流言传出来。
然而所有人都将荣康郡王的夫妻打架的小八卦,当做京中热门的艳文趣事,在京中街头巷尾流传。除了现代穿越党谢淑柔以外,没人注意到这桩小八卦的背后,隐藏着怎样惨烈的真相。
心有不甘的郑崇景,还有不愿意认命的斛律迎欢,这样被强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愤懑地相互伤害磋磨。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只能在对方身上发泄自己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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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迎欢婚后五日,戎狄使团启程离开了大周京城,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从这一日起,成为独自被留在异乡的质子。
第422章 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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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重兵“护送”,至少表面上看来没毛病。绲戎王对于这样的“礼遇”虽然不满,但却也挑不出太大毛病。而这些护送戎狄人的金翎卫军士们,到了北境以后,就再也没有返回京中,他们直接被补入了北境的恒安州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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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骑兵穿着鲜亮的铠甲,带着头盔,执王旗,但却并未带刀剑,看样子就是为了排场好看而准备的,因此也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群鲜衣怒马的骑士,在随着郑锳将绲戎王送出京城十里之后,再回来时,已经悄悄换了一批人。
带着队平安进城的极翎悄悄松了口气,一直到安全回到王府之前,他还对郑锳这个灯下黑的战略持怀疑态度,原因无他,这些骑士打扮得实在太过显眼,来来【创建和谐家园】都有许多百姓跟着围观,他生怕出纰漏。
然而没想到,最引人瞩目的这一群人,反倒真的最安全,让极翎不得不感叹,郑锳还真是胆子够大,竟然想到在最显眼的地方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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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那些人你都仔细看过了?”郑瑾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仪王府的侍卫统领恭恭敬敬地答道:“今儿信王带出城的侍从都是信王府的,出城、进城,属下派去的人都一一仔细看过,没有问题。至于那两百骑兵,是信王从金翎卫借来充门面的,人是金翎卫的一个参将按照个头高矮选的,为的就是好看。信王府的极翎出城前直接去城西守备衙门带的人,回城之后又直接将人带回了守备衙门,属下都盯着呢。”
“嗯。”郑瑾眉头微蹙:“这些人应当没什么问题。这些人实在太引人瞩目,来来【创建和谐家园】都是焦点。而且人不是信王府的人选的,回去还得交回守备衙门核名册,其中经手之人又多又杂,他不会选择在这里做手脚,太容易出纰漏。”
“那这就奇了。”侍卫统领也是眉头紧锁:“咱们的暗探明明送来消息说,信王近期要接一批人入京。咱们等了几日也没见到信王府有什么动静,近期最好的机会就是这次绲戎王离京了,难不成……”
“五哥主动请旨去送绲戎王,本王本就觉得十分奇怪,这不像他的性子,”郑瑾沉吟片刻之后才答道:“除非……除非这一局,是他特意做给本王看的。”
“也有道理。”侍卫统领点点头:“依照信王的性子,主动请旨去送绲戎王的确很反常。他若是想要亲自出城接人,又怎会做出如此令人生疑的举动。莫不是信王今日只是为了故布疑阵,好在私底下暗度陈仓?”
“但你们已经盯了信王府几日,”郑瑾答道:“也未见任何异常。”
“王爷,不如将消息悄悄上奏,由皇上去查。”侍卫统领建议道:“信王接什么人入京,一查即知,若是无关紧要,皇上自然不会管,但若真是有问题,那他就脱不了谋逆的罪名了。”尺度文学
“然后给他机会,让他反咬本王诬告?”郑瑾冷笑一声:“你就没想过,他也许正等着本王去上奏父皇呢。如此大费周章的故布疑阵,若是没人入局,岂不无聊?”
“王爷的意思是,咱们的消息来源出了问题?”侍卫统领愣了愣,紧接着果断摇头:“不可能!人是属下亲自选的,也是属下亲自安插入信王府的,靠得住,属下敢拿人头担保。”
“本王不是不信你,”郑瑾伸手拍了拍侍卫统领的肩:“本王是不信郑锳如此大意,这样的消息,竟也让我们轻轻松松得了来。你的人没问题,但你怎知他得的消息是真是假。”
“王爷是说……”侍卫统领猛地抬头:“他早就暴露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郑瑾点点头:“这人若是在暗处,自然是个好钉子。可若是早就暴露在明处,那他可就是郑锳手里的钓饵了。郑锳发现他有问题,却迟迟没有处理,难不成是养着好玩吗?”
“属下这就将人撤回来,”侍卫统领立刻答道:“好好问一问,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不必。”郑瑾微笑着摆摆手,转头去望着桌上明亮的烛火:“事已至此,问也是无用。既然暴露了,就不要再留着了,直接处理掉就好。下手快一些,赶在郑锳之前动手,莫要叫人落到郑锳手中。”
侍卫统领微微抿了抿嘴,接着才点头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怎么?”郑瑾似笑非笑地斜了侍卫统领一眼:“舍不得?”
“不是。”侍卫统领赶紧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白费功夫,是属下办事不利,让王爷失望了。好不容易才安【创建和谐家园】去的钉子,像样的消息没传回来两个,居然就这样废了。”
“无妨,”郑瑾十分大度地摆摆手:“尽早处理,不留后患就好。既然没用了,留在信王府上迟早是个祸患,还是永远闭上嘴,才最让人放心。”
“属下知道了。”侍卫统领朝郑瑾弯了弯腰,表示顺从:“王爷大度,不计较属下的失误。您放心,人一定尽快处理好。”
郑瑾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侍卫统领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一日之后,郑锳府上的一名宵金卫侍卫换岗休息,闲极无聊,独自跑去喝酒,却没想到实在是太倒霉,喝多了不小心失足落了水……
第423章 流逝
穆红裳毫无形象地趴在矮几上,两只手抱着茶杯,却半天都不喝一口,倒像是发呆似的。穆老夫人看了看穆红裳,伸手从一旁的干果盘里拿了一颗蜜腌的梅子,直接塞到了孙女的嘴里。
“行啦,别趴着了,”穆老夫人顺手又推了推孙女抱在手里的茶杯:“说是来陪我喝茶吃点心,趴在这里半日了,也没见你喝一口茶。赶紧坐起来,回头让你娘瞧见你这副没骨头的架势,又该数落你了。”
“哦。”穆红裳懒懒地爬起来,坐直了一些:“娘亲最近特别能唠叨。”
“你都是已经及笄的大姑娘了,哪里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你大嫂十六岁都嫁人了。”穆老夫人笑笑:“以前是我纵着你,总不舍得拘着你学些规矩,总拦着你娘,不让她管你。但一转眼你都这样大了,也是该收收性子了,省得嫁了人,我不放心。”
“早着呢。”穆红裳没精打采地小声咕哝:“我才及笄没一个月,祖母就想把我嫁出去了吗?”
“唉!”穆老夫人叹口气:“我是舍不得。但明年十六,后年十七,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能留你到十八岁,却也没办法留你一辈子。”
“祖母哪里有舍不得。”穆红裳翘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我昨儿都听见了,您跟三叔母说了,让她写信给她娘家亲戚打听,给我寻个合适的人。”
“小机灵鬼,”穆老夫人笑着刮了一下穆红裳的鼻子:“什么时候又来趴我的窗沿偷听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祖母是真的已经开始给我物色夫婿了吗?”穆红裳完全不像是寻常女孩子一样,提起未来的夫婿就一脸羞涩,她闪亮的大眼睛中一派坦荡,仿佛在说旁人的事似的。
“是啊,”穆老夫人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想早些开始打听,仔仔细细地选,若有合适的,先订下来,过几年再办喜事也不迟。人可以早些开始选,但我可不舍得让你早早出嫁,怎样也得等你过了十八。唉!我的宝贝疙瘩一眨眼也长大了,过几年嫁出门,可就不能日日见到了。”
“祖母,怎地说着说着还伤心起来了。”穆红裳一看到穆老夫人眼圈泛红,立刻跳下软塌跑去扑在祖母怀里:“这不还早着呢嘛!”
“日子过得太快了……”穆老夫人拍着孙女的背叹气:“一个个的,都长大了。”
“所以祖母更加不用难过,”穆红裳搂住了穆老夫人的腰:“我长大了,哥哥们也长大了,将来会有很多嫂嫂进门,和大嫂一起陪着您,再以后还有小侄子小侄女。等着看吧,别看祖母现在不舍得我,等明后年大嫂生了小侄子,您怕是一点都不稀罕我啦!”
“就你嘴巧,”穆老夫人被逗得笑了起来:“整日就知道画大饼哄我。征衣不回来,铁衣和驰衣也不回来,哪里来的孙媳和曾孙。”
“是啊……”穆红裳将头枕在穆老夫人的膝头,小声应道:“都快中元节了,怎么还不回来……哥哥们也就罢了,不是说好了,二叔回京养病嘛……”v
“该回来的,自然会回来。”穆老夫人慢腾腾地答道:“他们被绊住了回不来,你念叨也没用。”
“祖母,”穆红裳沉默了一瞬之后,才接着说道:“二叔母这些日子吃不下也睡不着,日日担心二叔的身子,也不能就让她这样熬着呀。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穆老夫人拍了拍孙女的后背,叹着气答道:“不成的。皇上不会答应让她离京去北境,我便是去请旨也是无用。”
“二叔已经病得这样重了,也不成吗?”穆红裳扯着穆老夫人的裙子角,手紧紧攥成一团。
“若是青衣还在京中,兴许还有些余地,”穆老夫人摇摇头答道:“但眼下你二叔和征衣、青衣都在北境,他们一家子,只有你二叔母和你大嫂还留在京中。你大嫂嫁进门时间短,还没孩子,在旁人眼里,一纸休书就可以与咱们穆家断了瓜葛。况且就算皇上心软,愿意放你二叔母去北境,我也是不愿意的,她还是留在京中更好。”
“为什么?”穆红裳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望着穆老夫人。
“我希望皇上对咱们家更放心。”穆老夫人沉沉叹了口气:“皇上如今如此信任你爹,肯在大部分的事上支持北境,也是因为他放心。而我,希望他能对我们更加放心,你知道的,北境今后的形势只会越来越难。打仗,光靠着咱们穆氏将军们的文韬武略,还有咱们穆家在军中的声望可是远远不够的。”
“我知道。”穆红裳迅速点点头:“军队要吃粮穿衣,阵亡军士的家属也需要一份足够丰厚的抚恤金。”
“不仅如此,”穆老夫人答道:“北境军务,说到底也是国事。国策与战略方向,皇上要听北境将军们的意见,也要听朝臣们的意见,最终如何决定,不是你爹一两个奏疏就能左右得了的。我希望更皇上信任咱们家,是期望他在大多数涉及到北境的国政事务方面,能够尽量信任和尊重你爹他们的意见。毕竟皇上与咱们穆家不一样,他要考虑的,也不仅仅是北境,总要有取舍的。”
“嗯!”穆红裳又趴回穆老夫人的膝头,伸手抱住了老太太的腰:“祖母说的都是对的。您一直都是这样思虑周全。”
“我是个无用的老太太,”穆老夫人抬头望向窗外,神色怅惘:“你爹他们在北境出生入死,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可我还是担心二叔。”穆红裳将头埋在穆老夫人膝头,声音听起来嗡嗡的:“他已经卸任经略使这样久了,怎地还不回来。二叔的身体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好让家里人都放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