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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主宾席的，与大周皇子公主们遥遥相对的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也觉得奇怪，这时辰已经到了，然而请客的平阳公主却迟迟不宣布开席，一个劲儿的和自己的弟妹们聊什么呢，聊得这样热闹。
没人想要争取婚姻双方当事人的意见，这事儿就这么被决定了下来。
入夜之后，平阳公主卸了妆，散了头发，坐在床上与驸马提起白天赏春宴的事，突然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小五，还真是记仇啊！郑崇景被他惦记上，算是倒大霉了！”
“公主何出此言？”驸马笑着问道：“信王提出的联姻方案既合情又合理，又有哪里不对？于外，与戎狄联姻可以安戎狄人的心，荣康郡王无论从年龄、出身来说，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于内，这贤亲王一脉既然如此不安分，就该早些绝了他们的念想。”
“是合情合理。”平阳公主笑着答道：“但你以为小五提出这主意，是出于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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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分明是在报复。”平阳公主大笑着答道：“你不知道吧，郑崇景心中最理想的妻子人选，其实是穆家大小姐。他有这个想头，你觉得小五能饶了他？”
第414章 草包
对于皇上的几个亲生儿女来说，戎狄公主斛律迎欢的婚事解决得挺顺利。
宁福公主和郑瑾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进宫去见魏皇后了，将他们的想法说给了魏皇后听。
其实就魏皇后内心而言，她还真挺想把斛律迎欢干脆塞给郑锳的。然而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同意。因此对于魏皇后来说，斛律迎欢嫁给郑崇景也是个好选择，至少娶了个戎狄人的郑崇景，以后再也没办法不安分地跳腾了。
因此魏皇后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宁福公主和郑瑾，而且一点时间没耽搁，送走了孩子们，就立刻跑去见皇上了。
皇上对于这门亲事显然也十分赞同，尤其对于郑崇景这个人选，简直满意到了极点，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夸赞了魏皇后一通，说她果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魏皇后当然十分开心，自然没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主意是孩子们在宫外商议的，因此给这桩婚事保媒的人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魏皇后。
没过几日，消息传出宫外，斛律迎欢得了信儿之后，先是在驿馆大闹了一场，又跑到信王府大门口来求见郑锳。
郑锳自然不会见她，任凭斛律迎欢如何执着地守在大门处，他就是不见。对于郑锳来说，最大的麻烦无过于上朝须得与斛律迎欢斗智斗勇，正门侧门后门随机走而已。
斛律迎欢就这样执着地闹腾了几天，京中流言纷纷，但郑锳还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倒是信王府的下人们平时闲聊时，还对斛律迎欢寄予了几秒钟的同情。
比如云柏。
“这戎狄公主也是怪可怜的。”云柏看到守在信王府门外的斛律迎欢，忍不住啧啧感叹：“挺好看一姑娘，怎地偏偏这么死心眼呢。”
“你同情她？”正当值的绝翎斜了云柏一眼，懒洋洋地问道。
“我自然知道王爷不喜欢她，”云柏答道：“但我觉得让她就这么守着也不是事儿吧？见一面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吗？”
“要是被她赖上了呢？”绝翎问道：“被她扯住一通哭诉，又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从她头一次示好表白的时候，就已经明确拒绝过她了，结果呢？到现在她还在咱们王府门前守着。咱们主子已经被缠了这么久了，现在又凭什么去见她？就凭她可怜？她可怜就可以要挟旁人娶她？那这样说，若咱们主子真被逼着娶了她，那咱主子可怜不可怜。”
“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嘛！”云柏讪笑着一转身：“得了，我也不和你闲聊了，王爷那边还等着伺候茶水呢。”快眼123
“诶，云柏你先等会儿，”绝翎看见云柏要走，反而两步上去，状似亲热地搂住了云柏的肩膀：“我还有事问你呢。去年入咱们信王长史司的那个吏目，姓韩的那个，就屁也不懂就会吹牛的那家伙，听说你跟他挺熟？”
“韩德年啊？”云柏答道：“认识，我是王爷的贴身内侍，长史司的官员和吏目我当然都得认个脸熟，那日王爷要宣谁进来问话，我好歹得认准了人不是？”
“我不是问脸熟不熟，”绝翎笑着答道：“就他那张脸，我也熟。恨不得逮住人就要高谈阔论一番，不吹牛难受似的。我是听说，你和他关系还不错，据说你还请他喝过酒。怎地，王爷没问你什么吗？”
“嗯？”原本只是随口应付绝翎的云柏，立刻暗暗打起精神，认真了起来，但表面上还是一派轻松的模样：“我请他喝酒，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他刚进长史司的时候，我不是刚成亲没多久嘛！你别瞧他平日里爱吹牛，但礼数上还挺讲究，也不知从哪知道我成亲的事，还特意送了礼给我。我想着白收他的礼多不好，好歹得请个客回礼吧？但这人我也不熟，也不好随便请到家去，所以干脆在魁星楼请了他一顿。”
“也是。”绝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媳妇那么漂亮，被他这么个不着调的家伙瞧见了，万一……”
“滚你的！”云柏毫不客气地照着绝翎的后背就是一巴掌：“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那不是开玩笑嘛！”绝翎笑嘻嘻地答道。
“所以你打听他干嘛？”云柏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他依照皇后娘娘和仪王的命令，已经私下里接触了韩吏目几次，就云柏本人的判断，他也觉得这个韩德年是个草包，其实没什么利用价值。
但皇后和仪王对这个人十分介意，云柏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此人出身颍川韩氏，就算是旁支，但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但云柏按照命令认认真真地观察了韩德年许久，他觉得他有把握下结论，这个韩德年他就是个真草包，走后门进入信王长史司，在也不受重视，就是个白领一份禄米的米虫而已，是真的没什么威胁，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然而云柏也是万万没想到，韩德年进长史司都有一年了，今日郑锳的亲信绝翎却突然提起了这个人，这倒让他加倍警惕起来。他不知是不是他与韩德年频繁交往的行为惹来了怀疑，还是这个韩德年真的要受到信王重用了。可是……信王真的会重用一个草包？难不成韩德年是装草包？可是这装得也太像了吧？
一时之间，云柏心理充满了疑惑。
不过绝翎倒也没卖关子，十分痛快地解答了云柏的所有疑惑。
绝翎一副戏精上身的模样，大惊小怪地提高了嗓门：“昨日的事儿你不知道？”
“什么事啊？”云柏有些懵：“韩德年能有什么事？草包一个。”
“就是草包才爱生事儿，”绝翎撇撇嘴：“我看都是闲的。昨儿这人跑到章立秋面前闹腾了一番，说是咱们信王府亏待他了，不能让他一展抱负，事儿闹得挺大，连王爷都知道了，就把章立秋找去仔细问了问到底怎么回事。”
第415章 颍川韩氏
“啊？”云柏显然也没想到，这个韩德年能不靠谱到这个地步，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居然还心比天高，嫌弃信王不重用他。就他那个德行，谁能重用他才有鬼呢！
“你没听说？”绝翎问道。
“没有。”云柏摇摇头：“王爷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绝翎撇撇嘴：“王爷说了，既然信王府这座小庙容不下他韩德年这尊大佛，就请他另谋高就，让他领了这个月的俸禄就滚蛋呢。”
“嗯？”云柏又是一愣：“这就赶走了？”
“是啊。”绝翎点点头：“不然还能怎样？这样的草包，留着也是白费一份禄米。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韩德年没准早就攀上其他高枝了呢！走得居然很痛快，结了月俸就离开了。”
“这倒是奇了啊……”云柏喃喃自语。
绝翎的判断，云柏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依照他对于韩德年的了解，这人虽然志大才疏，但却是个脸皮极厚的家伙，拉的下脸，又舍得掏银子。他花了不少钱走通了路子，才在信王府谋到个闲职，若不是有了更好的去处，他绝对不可能这样痛痛快快地离开。
“他走的那么痛快，章立秋也觉得奇怪，所以就回报了王爷。”绝翎答道：“王爷刚刚因为这事儿问了我，可我与那个姓韩的也没什么交情，自然不知道他的去处。我想着，你和他似乎更熟悉些，没准你知道他到底攀上什么高枝了呢。”
“嗨！”云柏立刻摇头：“我和他哪能有什么交情。一起去过几次酒楼而已，他那人，喝多了就是不住嘴的吹牛，正经话一句都没有，我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了什么好去处。”
“哦。”绝翎倒是一点不纠结，也没追问什么，反而咂着嘴说了一句：“我也就是白好奇。这么一个废物，走了倒好，管他去哪了呢。”
云柏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绝翎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目送着云柏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门处。绝翎知道，虽然云柏觉得韩德年的消息没什么价值，但他还是会尽职尽责地将消息传给仪王和皇后。
绝翎也知道，依照仪王小心谨慎的性格，他会将韩德年的去处查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走了谁的路子都查明白。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让仪王自己证明韩德年是无害、不值得注意的。
至于韩德年，他以后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眼下他已经通过贿赂的方式，走通了宁福公主驸马的路子，从驸马都尉手里花大价钱买了个从九品的散官。
接下来，以前的韩沐平，现在的韩德年，将会在仪王的眼皮子低下，通过行贿和不要脸的伏低做小、巴结权贵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打从九品散官出发，九品散官、九品实职，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姐姐文学网
郑锳给他订下的第一阶段目标是，混进户部，当个从八品的书令史。这样一个级别不高的肥差，真是无比适合韩德年这样一个“买官上来的草包”。
第二日夜里，云柏不当值。原本已经被赶出信王府的韩德平和乔文锦一起，被极翎带着，小心绕过监视的人，出现在了郑锳的书房。
和郑锳一同在书房等着他们的，还有信王长史章立秋和陶平。
他们一进门，章立秋就笑眯眯的朝韩德平拱了拱手：“恭喜韩大人高升。”
三十一岁的韩德平，一扫白日里那庸碌且自吹自擂的可笑模样，浑浊的双眸陡然变得十分清亮有神，他神情肃穆，沉默着朝郑锳行了个礼，接着又礼貌地朝章立秋和陶平拱了拱手。
韩德平，或者说韩沐平，其实原本长得俊秀。他的长姐曾是宠妃，自然容色过人，韩沐平与长姐其实很有几分相似，幼时也是京中出名的漂亮少年。
长相出众再加上神童之名，当年的韩沐平风头无两，甚至压过了谢家的谢常静。然而陡然遭逢家变，韩沐平这些年颠沛流离、备受磋磨，眼下的他，与早年间那个卓越俊逸的少年，似乎判若两人。
他的脸上早早就有了风霜的痕迹，因为常年借酒消愁，他的眼下带着消不去的乌青，人也微微发胖，面相看起来居然和三十九岁的谢常静差不多似的，而今年二十一岁的郑锳和他站在一旁，简直就像是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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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郑锳看到韩沐平和乔文锦进来之后，率先开口向韩沐平打了招呼：“先生这些年辛苦了。您进京已经许久了，但这还是本王头一次见先生，失礼了。”
“不敢！”韩沐平立刻弯腰以示尊敬：“当不得王爷如此称呼。”
“先生不必过谦。”郑锳答道：“听闻先生幼时在京中，便已有神童之名，这些年过去，想必学问更加进益。今后还要请先生多多襄助教导，本王先行谢过。”
“王爷，”韩沐平恭敬地朝郑锳拱手，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韩某当不起王爷如此礼遇。当年皇后娘娘对韩家有大恩，若不是皇后娘娘的庇佑，韩某今日早已是死人了。当年娘娘冒着风险护住了二公主和四皇子，又偷偷将长姐遗产送出宫外，接济韩家。韩某无能，家父家母客死异乡，全靠着娘娘当年接济的金银才能入土为安。”
“娘娘如此大恩，韩沐平就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王爷若是能用得上韩某，这是给了在下报答皇后娘娘大恩的机会，是在下应该感谢王爷才对。”
“韩先生有此心，本王亦是感喟不已。”郑锳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韩先生与本王没有区别。母后虽已仙逝多年，但本王至今仍在受她的庇护。本王能有今日，也是母后殚精竭虑为本王谋算的结果。她总是竭尽全力地护着旁人，然而到最后，却护不住自己……”
第416章 墙头草
提起谢皇后，一时之间，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章立秋、罗平还有极翎他们，以前都是谢皇后的亲信，想起旧主，自然也都心有戚戚。
最后还是郑锳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做了个手势，让乔文锦和韩沐平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接着又将两封信交给了他们。
“这是今日送来的。”郑锳说道：“你们先看看吧。韩先生今后来往不便，日后就同文锦一样，若有重要信件，由极翎他们给你们送上门。若是有急事要见本王，照着之前的方式联系陶平即可。”
“知道了。”韩沐平点点头，与乔文锦一齐打开了信。
两人仔细读过之后，又将信交换，等他们都看完了之后，郑锳才开口问道：“韩先生看来，顾大学士那里可有余地？”
“目前没有。”韩沐平摇摇头：“但好消息是，相比我们而言，顾大学士对仪王的态度，可能更加谨慎这淳州刺史当初因为天潼山军械案抱了仪王的大腿，算是被仪王死死拿捏住了，仪王也真的保了他。坏就坏在，淳州刺史还不放心，背着仪王去走顾大学士的路子。但王爷想想，仪王处事细心严谨，淳州刺史想要瞒过他，可能吗？”
“因此我猜，淳州刺史拜顾大学士的山头，仪王不一定全然不知，很可能是知情，却装傻。这事表面上看来，对仪王百利而无一害。他的人，若是能拜入顾大学士门下，那当然对他今后在朝堂上的布局有利。”
“然而仪王放任淳州刺史如此，怕是漏算了顾大学士的个性。顾大学士为人仔细，向淳州刺史这样的墙头草，他就算是收入门下，怕是也不会很信任。因此淳州刺史的意见，顾大学士反而会更加瞻前顾后的仔细思量。”
“有理。”乔文锦也点点头：“林相告老以后，几位当朝一品所求无非就是首辅之位。顾大学士前几步都走得很稳，他实在是没必要现在就介入储位之争，完全可以如谢相一般，多观望一段时间再做定夺。当然了，向顾大学士这样的权臣，最终不可能独善其身，他迟早会选定立场。只是无论是谁，能够促使顾大学士下定决心，这个人都不会是淳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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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主事能力不差，他的意见，顾大学士必会认真考虑。”韩沐平点点头。
“这件事也只能交给韩先生了，”章立秋笑着补了一句：“顾主事进京为官这一年，被顾大学士【创建和谐家园】得越发谨慎小心，父子俩一个样，都有些油盐不进。”
“怕什么，”陶平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这是被顾大学士管出来的，他又不是天生这个性子。你们可别忘了，这位顾三爷在宁陵的时候，做事的风格可比现在野多了，敢背着顾大学士私下里与林家结盟，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倒也能理解，任谁被压在七品外官任上这么多年，也得心慌焦躁。只能说他道行不够，没有顾大学士沉得住气。”乔文锦笑着摇摇头：“到底还是顾大学士厉害，这样快就发现了他在宁陵私下里搞得那些小动作。”
“说起这个，我却也有些奇怪。”章立秋有些困惑地挠挠脸：“顾三和林家私底下那些事，咱们也是后来得的消息。当初顾三是背着顾大学士行事，林家和顾三那边都很默契，没什么消息透出来，怎地顾大学士这样神，人在京城，突然就得了消息。”无忧中文网
“这不是更说明顾大学士不容小觑吗？”一旁的极翎突然开口说道：“顾主事有这么个爹，也算是运气。否则他将来肯定得跟林家一起沉了。”
“过两年再说这话也不迟，”乔文锦说道：“别看林相已经告老，但退而未休，这老头子对于朝中的亲党、学生，掌控力还是很强的。所以韩兄，过些日子等你进了户部，也要小心何文茂。这姓何的虽然平庸，但他背后依旧站着林相。”
“我知道了。”韩沐平严肃地点点头。
“此事容后再议，”郑锳指了指韩沐平手中的另一封信：“韩先生，四皇兄的信您看过了。您觉得，这一批仕子要如何安排才妥当？”
“四皇子亲自选的人，一定都是沉稳可靠的，但能力学问各有高低，”韩沐平答道：“今年并非大比之年，若是可以，这几个学问上佳的，王爷不如先遣他们去二公主的封地继续读书，还是从科举入仕最为妥当。”
“另外几位有举人功名，却又年龄偏大的，不如派他们去江南路之类富庶地区，先谋个学官的差事，也不用许久，半年一年即可，一则混个地方资历，二则将来进京，也不容易惹人生疑。”
“剩下几位年轻一些的仕子，我想还是让他们在四皇子身边多呆些日子，王爷您最好也派几名值得信任的鸿儒去行宫。年轻人嘛，心性不定，还是要好好教一教，将来才能有大出息。”
“先生的意见，我会仔细考虑，与四皇兄商量着办。”郑锳一脸认真地点头答道。
乔文锦与韩沐平能与郑锳面谈的机会并不多，需要共同商议的事实在是不少，因此这一夜，信王书斋的灯火一直燃到将近四更天，直到天将黎明，乔文锦和韩沐平才在极翎的护送下，避开暗哨和眼线，离开了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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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胖乎乎的贤亲王，还有眼下乌青，一脸疲惫地郑崇景。
赐婚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几天了，皇上虽未正式下旨，但郑崇景心理明白，这消息假不了。皇上就是下定了决心，想将他与那个戎狄公主捏在一起。
郑崇景眼下既疲惫又绝望。他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合过眼了，然而就算他想破头，也没办法想出个完美的主意，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
但郑崇景清楚一件事——他绝对不能与斛律迎欢成亲。因为若是他真的娶了斛律迎欢，他就会成为整个大周最尴尬的存在。有个外族妻子，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近大周权力中心。
第417章 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