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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谢淑柔连忙笑着摆手：“你这一身金线满绣批披挂挂的，我这小身板哪撑得住，穿上估计就被压垮了，路都走不动。”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啊？”穆红裳忍不住踮起脚往玉央宫正殿张望：“怎么还不开宴，戎狄公主和王子什么时候到啊。”
谢淑柔也转过头，和穆红裳一齐向正殿处张望，脸上也带了几分期待。戎狄公主和王子，也算是挺重要的剧情人物，她对这两个人还是挺好奇的！
其他倒没什么，主要是原作者将这两个人物写得实在是太脑残，这反倒让谢淑柔对他们产生了好奇心，她挺想看看现实中这一对姐弟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听说那个戎狄公主是草原第一美女，不知道有多美。”谢淑柔有些兴奋地说道。
“我怎么没听说。”穆红裳有些奇怪的样子：“谢姐姐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剧情里写的喽。谢淑柔笑眯眯地丢出了一个十分糊弄的答案：“忘了，反正是听说过。你日日在家呆着，不参加京中寻常邀宴，消息当然没我灵通。”
“哦。”穆红裳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也挺好奇，草原第一美女到底能有多美。会不会比我大嫂还美。”
“不可能的，你放心吧。”谢淑柔答道：“任谁也美不过你大嫂去。天下第一美女非他莫属。”
“我回去要将你这句话学给我大嫂听，”穆红裳立刻笑了起来：“你猜她会说什么。”
“还用猜？”谢淑柔冷哼一声：“她一定会说我其实是在拐着弯骂她。”
“谢姐姐，你果然很了解我大嫂。”穆红裳笑眯眯地答道。
“哼！”谢淑柔傲娇地一仰头：“因为太讨厌了。”
谢淑柔和穆红裳站在玉央宫庭院的角落，一边等着开宴，一边闲聊。而此时，恰好郑锳和郑瑾前来赴宴，两人刚好在玉央宫门口相遇，一齐并肩走进来。
他们两人一走进玉央宫的庭院，就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庭院一角花树下的两个姑娘身上。
两人如此有默契，原因倒也不复杂，只是因为穆红裳打扮得实在是太显眼，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很难不被她吸引注意力。
这身显眼到刺目的装扮让郑锳直接脚步一滞，居然有些呆楞的样子，而他身边的郑瑾则直接笑出了声：“安国公府大小姐这一身的确足够显眼。”
穆红裳已经刺眼到让郑瑾直接忽略了她身旁的谢淑柔，能不显眼嘛！郑锳一脸惊诧地盯着穆红裳看了好几眼，才执起折扇，指着穆红裳的方向，转头问郑瑾：“这……谁的主意。”
“这衣裳是我让母后做的，但首饰不知谁选的。”郑瑾笑着答道：“选的不错，亮闪闪的。”
“这……”郑锳实在不知该说啥好，虽然他看穆红裳哪里都好，穿得这样艳俗也是美得像朵芙蓉花，但饶是如此，这身衣裳，还有这叮哩当啷的大件首饰，都让他没法昧着良心夸出口。
知道了主意是郑瑾出的之后，有那么一瞬间，郑锳突然有冲动想直接揍郑瑾一顿。就是身边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东西将他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给整成这个鬼样子。
虽然……虽然小姑娘这样子也还是好看的，但穿身正常衣裳会更漂亮！
郑瑾眼见着郑锳的脸色有一瞬间发青，但他很显然误会了郑锳脸色的含义，笑着说道：“能瞧见五哥被吓一跳的模样，穆大小姐这扮相也不算白费。”
“也不需要打扮得这样夸张吧？”郑锳沉默了一瞬之后才说道：“仅凭她的身份，戎狄那对兄妹就不可能忽略她，做什么非要打扮得如此艳俗夸张。”
“如此艳俗的打扮，五哥自然是瞧不惯的，”郑瑾笑着解释道：“但她这身衣裳也不是穿给咱们看的。兴许戎狄人觉得这般浮夸的衣饰十分好看呢。”
“你……”郑锳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地摆了摆手，接着他转过身，背对着穆红裳，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架势，：“算了，咱们快走吧，母后等着呢。”
“看来五哥真是对穆大小姐这身衣裳嫌弃得紧，”郑瑾一边紧跟在郑锳身后，一边笑着说道：“可我却觉得，衣裳虽俗，但穿在穆大小姐身上，也不是看不过去。这小姑娘这一年长大了不少，眉眼张开了之后，倒比两年前更娇艳几分，倒也压得住这身衣裳。”
郑锳微微抿着唇，面无表情，一语不发，更加快了脚步匆匆向玉央宫正殿走去，像是懒得搭理郑瑾似的。
郑瑾没有得到回应，却也不计较，又回头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似的上下打量了穆红裳两眼，接着笑着追上了郑锳的脚步，两人一齐进了玉央宫的正殿。
“谢姐姐该谢我。”穆红裳等郑锳和郑瑾离开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刚刚仪王没发现你也站在这里。他大约光忙着笑话我呢。”
“噗……”谢淑柔忍笑忍得十分困难：“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哈哈哈哈哈。”
第381章 拒绝
玉央宫里的宫宴原本订在辰正准时开宴，然而戎狄公主、王子也不知是否是故意，居然晚了一刻钟才姗姗来迟，倒让大周朝的王公贵胄等他们。
而这一对姐弟到来之后，也并未对于迟到表示抱歉，反而仅向皇后娘娘行了礼之后，就姿态很高傲的入座了。不过抱着原剧情暗搓搓观察的谢淑柔还是发现了，那位叫做斛律迎欢的公主已经偷看了仪王和信王好几眼了，眼中带着几分惊艳。
而大约是因为顾仪兰不在，因此那位叫做斛律长荣的王子似乎是没特意注意谁，目光匆匆扫过玉央宫正殿之后，就垂下眼皮，一副冷淡的模样坐在一旁。
当然了，不管是斛律迎欢还是斛律长荣，看到打扮扎眼的穆红裳倒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人之常情，让谢淑柔看来，今儿她们家小红裳打扮得简直像一颗红彤彤的圣诞树，是个人就不能忽略掉她。
既然正主已经到了，皇后娘娘很快宣布开宴，玉央宫正殿一片觥筹交错，笑语欢声，似乎与平日京中贵人的社交场合没什么区别。但若让人仔细看来，倒有些门道。
大周朝的这些贵人们，虽也秉承礼仪向戎狄的这一对姐弟祝酒，但态度上的疏远却很明显。而那一对戎狄姐弟则更是无礼得很，看人的眼神都还是从上往下的，祝酒时态度极为轻慢敷衍，让大周贵族忍不住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说戎狄人果然都是些是不受教化的蛮人，一个个举止粗野无礼，愚顽不堪。
但无论旁人是怎么议论的，谢淑柔和穆红裳都不相信这一对姐弟是真的不懂大周礼仪。观察两人饮食起坐，举止明明像是受过严格礼仪教导的，因此这二人这粗鲁轻慢的态度，反倒显得有几分刻意。
戎狄人与大周人之间的隔膜和戒备虽然不至于显得太过尖锐突兀，但玉央宫正殿还是弥漫着一种极微妙的气氛，场面看起来虽然热闹浮华，但总是让人觉得内里似乎有哪里不对似的。
而坐在主位上的魏皇后，则像是并没有发现玉央宫内的奇怪的氛围似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开宴祝酒之后，魏皇后又亲自举酒欢迎斛律姐弟俩，也算是给足了戎狄人面子。
魏皇后亲自举杯，在座的贵人们自然也纷纷举酒同贺，唯有坐在首席上的穆老夫人和穆红裳祖孙两个没有动。穆老夫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似乎懒得关心场面上的这些礼仪似的，而穆红裳则笑眯眯的观察着自己席上的菜盘子，在旁人祝酒的时候，她倒笑呵呵转头扯了扯自己的祖母，笑呵呵的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玉央宫正殿人人都站起来举着酒杯，就连斛律姐弟俩都也已经慢腾腾的站起来端起了酒，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只有穆家祖孙两个还坐着，自然显得扎眼无比，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都忍不住盯着她们两人看了好几眼。
魏皇后像是正等着斛律姐弟俩的反应似的，一看到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穆氏祖孙身上，魏皇后立刻朝穆老夫人笑了，像是打圆场似的问道：“本宫听闻老夫人不喜状元红，看来传言不假。这倒是本宫的不是，来人，给穆氏太夫人换上西域葡萄酿。”
穆？斛律姐弟俩听见这个姓氏，忍不住又多打量了穆氏祖孙两眼。而此时，坐在座位上的穆老夫人才慢腾腾的站起来，转身朝皇后娘娘低头行了个礼，语气淡淡地答道：“皇后娘娘不用忙，就算换上西域葡萄酿，这杯酒老身也是不会饮下去的。”
穆老夫人这话说得无礼，但魏皇后一点没生气，反倒陪着笑脸问道：“若是葡萄酿不好，老夫人想饮什么，尽可以向本宫开口。您难得进宫，本宫必是要好好招待的。”
“皇后娘娘误会了，”穆老夫人一眼都不看斛律姐弟的方向，语气平淡地答道：“这酒没有不好。只是老身身为安国公府太夫人，断没有向戎狄人祝酒的道理。咱们大周与戎狄征战多年，今日戎狄派了使团来议和，我穆氏一族身为大周臣子，自然不会忤逆圣命，皇上说打，就打，皇上说议和，咱们也没二话。然而我穆氏一族世代镇守北境，多少子孙都是死在戎狄人刀下，因此这一杯迎宾酒，还皇后娘娘恕罪，老身绝不会举杯。”
穆老夫人话音一落，魏皇后还没说话，斛律兄妹两人已经压不住火了。在他们看来，这老太太还好意思提有多少穆氏子孙死在戎狄人刀下，她怎么不算算到底有多少戎狄人成为了穆氏一族的刀下亡魂呢？
斛律迎欢面色微寒，抢在魏皇后开口之前说到：“这样说来，穆氏一族不赞成议和？好得很啊！”
穆老夫人转过身，扫了一眼斛律迎欢，淡淡一笑：“老身刚说过，穆氏一族身为大周臣子，自然谨遵圣命，是打是和自然是咱们大周天子说了算，可不是闲杂人等能议论的。”
这句话说得是在扎心，言外之意和谈能否成功，全由大周天子做主，你一个戎狄公主算哪根葱，也敢随便开口发表意见。这句话直接将斛律迎欢的脸都气青了，差点当场发飙。还是她身旁的斛律长荣迅速伸手扯了她衣袖，斛律迎欢这才及时找回了理智。
当然了，其实阻止姐姐发脾气的斛律长荣也气得要死，他恨不得让斛律迎欢开口怼那老太婆几句呢，只是主位上魏皇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斛律长荣有些警惕，因此他才伸手扯住了斛律迎欢。
斛律兄妹没搭话，穆老夫人自然也没必要再开口，主座上的魏皇后倒是说了一句语意微妙的话：“戎狄的公主和王子远道是客，这杯迎宾酒还是不能省的。不过老夫人既然不愿意举杯，本宫也不便勉强。”
魏皇后的话，让斛律兄妹脸色更难看了。不便勉强什么意思，不就是纵容吗？大周皇后这是迎客的态度？
第382章 套路
然而无论如何，大周皇后亲自举杯，斛律兄妹就算是心里再不舒服，这杯酒也没办法拒绝。他们只能阴着脸，尽量不去看坐在一旁没事人一样的穆氏兄妹，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斛律兄妹饮了酒坐回座位之后，气氛似乎一如往常，那些大周贵人们似乎比之前还更活跃了几分，已经有几位夫人开始相互交际，魏皇后似乎对于这样轻松的宫宴场景十分满意，也转过头去跟自己的儿子说闲话了。
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兄妹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想起了绲戎王的嘱咐，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开始履行客人的礼节。他们姐弟两人斟了酒，主动朝魏皇后举起酒杯，想要按照戎狄的规矩，向宴会主人致谢，只可惜致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有被人打断了。
穆红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托着腮默默观察了好一阵子了。眼瞧着对面的斛律兄妹主动向魏皇后举起酒杯，她立刻逮住机会，卡在斛律兄妹开口之前急忙站了起来，朝皇后娘娘行了个礼，接着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臣女觉得气闷，想出去走走。”
“哦？”魏皇后像是没瞧见端着酒杯的斛律兄妹，转头朝穆红裳笑得和蔼可亲，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家亲闺女似的：“小红裳可是觉得无聊了？”
“是啊，”穆红裳点点头，语气骄纵地答道：“在这里也是无聊，这些场面上的应酬也没什么意思，臣女不耐烦在这里坐着。”
场面上的应酬什么意思？对面端着酒杯的斛律兄妹脸色又有些发黑，此时他们手中的酒杯真是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真是尴尬得很。
而在场的大周贵族就像是全没发现他们的窘境似的，竟然也没人提醒魏皇后，反而都瞧着皇后与穆红裳说话。
“你年纪小，坐不住也是有的，”魏皇后语气越发温柔：“既然闷得慌，也不必在这里拘着了，本宫差人带你去御花园逛逛可好？你喜欢的茶果点心早就备下了，等等本宫吩咐人在御花园景色最好的凉亭给你摆点心。”
“皇后娘娘，”穆红裳一派天真地问道：“可有松子百合酥？”
“自然是有的。”魏皇后笑着点点头：“你的喜好，这满宫里谁不知道。”
“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穆老夫人立刻笑着开口说道，语气十分恭敬，完全不是之前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老夫人怎能这样说，”魏皇后也笑道：“红裳这孩子招人疼，不仅是您安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在本宫眼里，也当她是心肝宝贝一般，喜欢得紧。这孩子平素里也不常进宫，本宫想要疼她都没机会，好容易来一趟，本宫可不是得好好招待。”
“穆老夫人，您就莫要客套了，”此时林相夫人也笑着开口说道：“安国公府是功臣之家，皇后娘娘这是礼敬功臣，并不能算是偏疼穆大小姐。国公爷和二公子还镇守在北境，大小姐小小年纪父兄就不在身旁，皇后娘娘多宠着些都是应该的。”
林相夫人这句话又让斛律姐弟两个转过了头，仔细打量了几眼打扮得像个红艳艳的首饰架子一样的穆红裳。
原来这就是安国公的女儿啊！这姐弟俩不约而同地想，这幅张扬的打扮和做派，倒是真与在场的大周贵女不同，反倒像是草原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部族首领的女儿。
他俩就这样举着酒杯，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地看着一身红裙的穆红裳，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似的，挺胸抬头地走过他们面前，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就好像穆红裳才是这宫里真正的公主似的。
等到穆红裳离开了，皇后娘娘才转头笑着朝斛律姐弟俩举起了酒杯，而此时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早就没了致谢的心情，两人匆匆饮下杯中酒，说了几句极其敷衍的官样套话就算拉倒。
魏皇后显然根本不在意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致谢。穆红裳走了之后，魏皇后就借口酒上了头，离了席。她走之后，玉央宫的掌事宫女宣布，让在场宾客不必拘束，若是想歇歇，玉央宫偏殿准备了茶果点心，若是想像穆大小姐一般去御花园逛逛，找了宫人带路就好。
玉央宫内的气氛因此更加热闹，贵人们各自相聚，或者结伴在玉央宫庭院散步，或者去偏殿喝茶闲聊，也有些人学着穆红裳的样子，找了宫人带路，去御花园逛了。
¡¡¡¡×îºóÀëϯµÄÊÇÐÅÍõÖ£éAºÍÒÇÍõ֣誣¬ËûÃÇÁ½ÈËÒ»ÆëÕ¾ÆðÀ´£¬Î¢Ð¦×ų¯õúÂɽãµÜ¹°Á˹°ÊÖ£¬ËµÁËÒ»ÉùÇë×Ա㣬½ÓמÍһǰһºóµÄÏûʧ²»¼ûÁË¡£ÕâÒ»ÏÂ×ÓÈÃõúÂɽãµÜÓÐЩ²»ÖªËù´ë¡£
这是哪国的规矩？皇后办宫宴，办到一半，菜还没上几道，人都跑光了，就剩他们两个主宾还呆呆的坐席，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如此明显的轻慢终于让斛律姐弟两个忍不住要爆发，然而就在他们站起来离开的时候，玉央宫的掌事宫女却赔着笑脸过来了，主动问道：“公主，王子，您二位要不要也去御花园逛逛？等午正之后才开正宴呢。”
“什么？”斛律姐弟两个皆是一愣。什么叫做午正才开正宴，那刚刚的宴席又是迎宾，又是祝酒的，是在干嘛？
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被戎狄可汗选中送来大周之前，阏氏特意找了人来教他们大周规矩，所以两人自认对于大周仪礼还是了解的，从未听说过迎宾宴还要分两次坐席。
“公主和王子从戎狄来，对于咱们宫里的规矩大约是不了解，”掌事宫女笑眯眯地解释道：“咱们大周最高规格的宫宴，历来都是三道宴，前几日崇政殿的国宴也是如此。然而今日咱们玉央宫宫宴的宾客，殿下们也看到了，许多夫人都有了春秋，若是三道宴一齐摆下来，恐怕她们领宴叩头都要叩得头晕。皇后娘娘体恤，因此吩咐了，三道宴席分开摆，也好让夫人们宴席间能疏散疏散，不至于太过辛苦。”
“第二道宴席午正才开，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两位殿下也不必拘束，无需一直等在这里。若想去歇歇，或是想去哪里逛逛，和奴婢说就好。”
第383章 看热闹的人
不论玉央宫掌事宫女的解释是否牵强，总之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明白，他们眼下不能回去。
因此姐弟两个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斛律长荣就朝掌事宫女简短地吩咐道：“去御花园走走，找个人带路就好，不用许多人跟着。”
掌事宫女微笑着点点头，就如斛律长荣的吩咐一般，并没有派许多人跟随，而是只叫来了一名小内监，让他带着斛律姐弟俩去御花园。
斛律姐弟二人对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转身跟着小内监离开了玉央宫正殿。刚刚一出门，斛律迎欢就开口吩咐，让那小内监离得远些，小内监心领神会，笑眯眯的点点头答道：“那咱家远远地引路，免得打扰了二位殿下说话。”
斛律迎欢和斛律长荣很小心，就算是将小内监打发得远些，他们两人交谈时也用的是戎狄语言。然而其实他们完全没必要如此，因为其实没人觉得这两个将来的质子会掌握比较重要的信息与情报。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人对他们感兴趣，至少郑锳和郑瑾两人，就对这一对戎狄来的姐弟十分关注，这兄弟俩站在宫墙边的角落，遥遥望着跟随着小内监一路往御花园方向去的斛律姐弟俩。
“五哥，不如我们也跟过去瞧瞧，”郑瑾笑着建议道：“这两人看起来都不是会轻易吃亏的性子，安国公府的穆大小姐毕竟年幼了些，也不知能不能镇住他们。”
郑锳垂下眼帘，遮住了复杂的眼神，但没吭声，看起来不置可否的模样，却也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郑瑾的建议。
因为他惯常就是这样话不多的样子，因此郑瑾倒没觉得不对，反而亲昵地用折扇敲了敲郑锳的肩膀，朝他比了个一起走的手势。
郑锳像是个拿弟弟没办法的好哥哥似的，朝郑瑾露出无奈的笑容，接着率先迈步离开了宫墙角落，郑瑾立刻跟在郑锳身后，一边走一边还笑眯眯地说着：“如此大的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
“这主意都是你出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郑锳回头朝郑瑾微微一笑：“你做事向来谨慎，若非有十足把握，你怎会随意开口。也只是寻个借口，哄我陪着你去看热闹而已。”
“五哥这次却说错了，”郑瑾摇摇头：“我对安国公府大小姐的个性其实不大了解，哪里来的把握。不过向来将门虎女，应当是不错。之前在母后宫中，穆老夫人的气势五哥你也看见了，果然不愧是安国公府，连女眷也有如此气魄，言语间杀气腾腾。”
“穆老夫人毕竟年岁在那里，”郑锳忍不住说道：“可穆大小姐还不到十四……”
“五哥这话倒像是担心穆大小姐会受欺负似的。”郑瑾忍不住笑：“她可是被穆老夫人一路娇惯长大，总该有些骄纵的小脾气。虽然那一对戎狄姐弟看起来的确不大好惹，但我觉得穆大小姐不至于受了气。”
骄纵？红裳吗？郑锳眼神怪异地瞥了郑瑾一眼。看来他这个弟弟还真是没说谎，他真的是非常不了解红裳。
这个认知让郑锳的心理感受很复杂，一方面，郑瑾对红裳这个“骄纵”的评价，让郑锳不爱听，另一方面，他又暗暗庆幸于郑瑾对于穆红裳的不了解。
这证明那小姑娘目前并不在郑瑾的重点关注范围内，这对于穆红裳、对于安国公府来说，其实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