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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克制。
克制的原因，是在等她的态度。
黎锦的心也跟着微微发紧，看向许佳宁。
只见她垂下眼眸，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扛着楚寒，走进了旁边的酒店。
而楚寒眼中写满了挑衅和得意。
擦身而过的瞬间，黎锦看到慕肆城的拳头松开，手猛地一抖，似乎想拉住许佳宁，然而最终再一次捏紧了，这次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完全突出来了。
他身上的硝烟味也浓烈到了极点。
几秒钟后，他转身要追上去。
黎锦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提高了一度，“你确定她希望你干涉她的事情？”男人高大的身体一顿，头顶的灯光洒落在他脸上，眉峰绷得很紧，那凌厉的轮廓，显得更加锋利了。
“他们还没离婚，对吧？”“据我所知，他们间已经有十二年的感情。
女人都是长情的，不是那么容易放下，也许她还爱着他，不然为什么她不肯离婚？”黎锦对自己说，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从中立的角度说的，她没有私心，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因为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选择。
“不要介入别人的夫妻关系……嗯？”见他仍紧抿着唇在矛盾，黎锦继续道：“这样吧，我陪你等半个小时。
如果她只是送他上去，那半个小时内一定会下来。
相反，如果她没下来，那么她今晚应该会留在那。”留在那会发生什么……她不用说得更直白。
几秒，沉默。
慕肆城抽出手臂，一语不发的，靠着墙立着，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送进嘴里。
仰着头，吞吐着烟雾。
奶白色烟雾在他脸上弥漫开，朦胧了轮廓，却无法模糊他紧皱的眉头，眉心绷得非常紧，有种深沉的抑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心烦，无声的情绪，往往比发泄出来要强烈许多。
脸上无多少异样，心里恐怕已是惊涛骇浪。
当年和清儿分手时，他也没有这样。
他对许佳宁，究竟有多深的感情？黎锦心中蓦然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进了电梯，身上的男人脸一直往她脸上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恼得许佳宁整张脸发红。
这酒味讨厌透顶。
有那么一瞬，被他闹得心烦透顶的时候，她真有一种把他直接从观光电梯里推下去的冲动。
一步一步，艰难地挪着，刷卡开门，连灯都没办法开。
只剩下浴室的灯，自动打开，整间房像被笼罩在黄昏之中般朦胧。
许佳宁迫不及待丢掉身上的包袱，他却故意绊了她一下，两人一同栽倒在床上。
她还在挣扎着想扯掉肩上的手臂，他却覆在了她身上。
双手撑在她头两侧，如野兽般凶猛地盯着她，眼珠子红的惊人。
火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她脸上，将她的脸灼得通红，也更有声色了，五官添了几分妩媚。
朦胧的灯光中，有一种勾人的韵味。
“楚寒，你……”她一扭动手腕，楚寒就强势地将她扣得更紧，目光愈深。
他忽然意识到，在一起十二年，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人。
也许是因为她从前千依百顺太过乏味，勾不起他的兴趣，现在才察觉，她生气的模样倒也可爱，不是那么乏味的“衣服上的饭粒”。
心里有一根弦，似乎被她拨动了，不只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总之来势汹汹，迅猛地往他四肢百骸窜去。
她不断叫骂着，他却只注意到她的红唇一张一合。
她变得更有女人味了，是被慕肆城滋润的么？他比慕肆城差？楚寒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挑衅。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佳宁……”“你，让我起来。”许佳宁扭动着身体，然而四肢被控制住，她这样做只是徒劳。
“还记得么？以前我喝醉酒，你整晚照顾我……”从来没有一句抱怨，哪怕是在她怀孕的时候。
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才意识到，以前每次喝醉酒，喝的最难受的时候，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因为她在那儿。
就像一个港湾，让他放心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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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温柔体贴，他还要哄她，有时候一吵架脑袋更痛。
所以后来他喝多了，干脆回办公室睡，一个人“自生自灭”，抱着马桶吐，经常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倒在洗手间里。
有一次他喝的最难受的时候，倒在地上，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是那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将来不会再有人像她那样照顾他了。
那是他决定离婚后，第一次有难受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除了他妈，他不会真的在意另一个人，可是……他自我麻痹，那只是习惯，与爱无关。
只不过，习惯有时候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这一刻，看着身下的她，闻着她温暖的味道，他心里那根坚硬的弦，忽然就软了。
第79章 心动难以自控
以前不过只是纯粹的生理作祟，这是第一次，楚寒极度渴望得到这个女人。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五年，他却一直兴趣缺缺的女人。
现在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佳宁，我想要你……”楚寒目光炽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放开我。”许佳宁整个人在发抖，因为羞辱而感到愤怒，感到惶恐。
她能感受到，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臂里隐藏的恐怖能量，每一块肌肉都亟待爆发。
“那几年，你每天都在期待这样吧，嗯？”他的声线颤动着，声音非常邪魅。
“别碰我……”许佳宁尖叫，近乎歇斯底里。
她感觉自己在被凌迟。
“慕肆城有这么碰过你么？嗯？”指尖依然盘旋在她胸口，婆娑着。
“有么？”低头，吻向她的脖子。
许佳宁迅速一扭头，“放开我……你【创建和谐家园】！”她激烈地叫骂着。
“有这样么？”“别碰我……你……恶心！”她咬牙切齿，气得牙龈都在发抖。
整个身子，被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会喜欢的……”楚寒深深一笑。
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盘旋在她唇上，似有若无地厮磨：“佳宁……佳宁……”“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她死死瞪着他，眼中放射出仇恨的寒芒。
“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呵。”他笑意深邃，猝然吻向她。
双唇即将相贴，许佳宁如同快被恶魔吞噬，用尽最大力气抽出手，一耳光挥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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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低估了她的力气，趁他为掌控她而洋洋得意时，许佳宁曲起膝盖，顶向他的裤裆，他一闪避，她趁机从他双臂间逃脱，落荒而逃。
“在你逃出这扇门之前，最好考虑清楚你妹这辈子会不会毁在你手里……”逃跑的脚，猛地一顿，许佳宁杏眸圆睁，仓皇回头。
楚寒慢条斯理地撑起身子，衬衫和头发皆有些凌乱，像个懒散而危险的恶魔。
抬起眼眸，慢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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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瞪得更大。
脑袋，像被炮轰了。
轰地一声，炸开。
照片是视频截图，一男一女地拥抱在一起，女人面对镜头。
而这个女人，正是她妹妹，许娜。
许佳宁的脸色瞬间惨白，拿着照片的手颤抖得厉害。
“这个导演你应该认识，他是有老婆的，而且他老婆家势力很大。
如果照片放到网上，别说许娜的前途完了……”楚寒故意顿了顿，“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之前和这个导演上床的小明星堕楼身亡，警方判定是【创建和谐家园】，可实际上……”许佳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淌，呼吸困难。
身子晃了晃，差点直接晕过去。
“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害她！”她咆哮。
“我没有逼她这么做，我只是拍了这段视频。
这怪不得我。”他极为冷静地说道，意味深长，阴冷而安静。
“你【创建和谐家园】，卑鄙小人！”许佳宁愤怒地将照片撕了粉碎。
“我那还有很多照片，包括完整版的视频。
你撤诉，或者让所有人欣赏到这些照片，你自己选。”楚寒平静地望着她，微微上翘的眼角有种冷酷的味道。
“佳宁，我说过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妥协，我只是不想毁了我们夫妻见最后一点情分。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闭了闭眼，许佳宁的喉咙酸涩得厉害。
黑暗中，都是那些照片。
她就像笼子里的困兽，别无选择。
在她以为见到曙光时，却不曾想到，那只是假象，背后还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阴霾。
她所以为的自己变强，在强权面前……不堪一击。
紧盯着她的双眼，楚寒扯动薄唇，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说道：“今晚，留下。”……楼下。
慕肆城靠着墙，一根一根抽烟。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因为这样的姿态，多了几分雅痞颓唐，却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