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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任医院领导在位的时候,何大山曾经陪同着来过这里。院方曾经考虑过把这里改造成为新的仓库,只是地下渗水的问题一直没办法解决,事情也就搁置下来。何大山知道防空洞里有一套夹墙。据说,这是大革命时代建造的通风设施。
对啊!夹墙……就把尸体放到那里面,不会有人发现。如果找到适当的机会,再想办法弄出去。
何大山把手机放在高处能够当做光源的位置,抓住陈婆的双手,拼着吃奶的力气,拖着尸体朝夹墙方向慢慢走去。
这婆娘真他吗的重。以前抱着她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那时候她很轻啊,老子横抱着就能扛起来,怎么现在突然重了很多?
何大山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他咬着牙,把陈婆尸体从侧面一条缝隙塞进了墙壁中间。做完这件事,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手脚也一阵发软。
地上的各种杂物也不能留下。包括衣服碎片,还有摔落的鞋子,统统都要扔进去。
做完这些,何大山从旁边抱起几块闲置的木板,把那道缝隙死死塞住。为了让表面与夹墙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他又从置物架上拿起一罐从前用剩下的废油漆,在木板与墙壁之间抹了抹。
地上的血迹实在没办法处理。不过,这里很干燥,渗水的位置也是在通道上方。只要过一段时间,自然也就变得颜色淡化,没人能看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来。自己手上也拿着钥匙。
嗯,还有停尸间那边,也需要立刻过去收拾。至少,要把办公桌什么放回原位,不能让人发现异常。
何大山感觉快要累死了,活像一条到处奔忙的狗。
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冷清无人的楼道里,他忽然想起了老家那边的婆娘。
要是她在就好了。
这些体力活,应该交给她来做才对。
……
每月发工资的时候,总是让人高兴的日子。
拿着装有实习工资的牛皮纸信封,刘天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段时间感觉很糟糕。
网络上的那个神秘人彻底消失了。无论自己发出什么样的问题,无论在任何时间呼叫,都没有得到回应。
还有,陈婆失踪了。
这件事情在医院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议论。院方没有在停尸间里找到陈婆,家里也没有人,打电话也联系不上,说是不在服务区。
很多人都认为陈婆是主动辞职。这年头,这种事情太多了。都觉得这份工资收入太少,都想要轻松快乐的生活。各种辞职理由都有,总之就是一句话:老子不想上班,现在不是单位上开除我,而是我抄单位的鱿鱼。
刘天明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陈婆与自己之间约定过,每天晚上去给她【创建和谐家园】。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毫无理由失去了联系?
没有人报警。
何况,这种事情即便报警,警察也不会予以太多关注。这毕竟不是儿童走失或者拐卖。陈婆是个成年人,有着完全的行为能力。何况,无论工作单位还是住处,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开心的事情还是有的。
郑小月每天中午都会过来一起吃饭。虽然谁也没有主动说过什么你是我男(女)朋友之类的话,但彼此心里都明白,相互之间已经变得非常亲密。
郑小月说了,等到过年的时候,要约着刘天明一起回家。她不是本地人,只是学校考在这边,所以实习也就趁着这里的方便。至于以后的工作,还是得要回到父母身边。
这都是以后的事,暂时还不用考虑那么多。
“叮铃!”手机响了。
刘天明点开屏幕一眼,是黄河的号码。
“哈罗,吃饭了没有?”
黄河的开场白还是放荡不羁的风格:“我在警局里快要饿死了,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托我帮你做事,连点儿好处都没有。识相的话,赶紧去订上一桌好菜,慰劳慰劳我可怜的肚子。”
从陌生到熟悉,刘天明已经习惯了黄河跳跃性的说话方式。他淡淡地笑笑:“没问题!我请客,你买单!”
顿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哀怨无比的嚎叫:“我靠!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简直比周扒皮还狠。”
不等刘天明回应,黄河已经在电话里变换成正常说话腔调:“得!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上次托我帮你查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着落。”
刘天明微微点头。他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从黄河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吃惊。这意味着,即便是借助警方的力量,黑色病人的身份仍然是个谜。
“找不到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黄河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城中村那边的房东也无法提供帮助。这种流动人口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管理。派出所那边已经对租户房东进行教育,也罚了款。这都是治标不治本。至于医院的那笔钱,只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是帮不上忙。”
“谢谢!”
刘天明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句话听起来舒服,这还像句人话。”
黄河在电话里“嘿嘿嘿嘿”笑了起来。很快,他止住笑声,语调再次变得认真:“说真的,这段时间外面很乱,你自己多加小心。”
刘天明一怔:“很乱?”
黄河“唔”了一声:“辖区里到处都是暴力伤人的案子,而且都是严重伤害之类的命案。我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连个休息时间也没有。你又是在医院那种地方,还是自己多多留神。现在这些人啊,打起架来真是下得了手……啧啧!”
黄河的关心,让刘天明有种微微的感动。他张口说道:“应该都是暂时的。这样吧,有时间就过来找我,顺便请你吃饭。”
“还是你请客我买单?”
“呵呵!你请客,我买单!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同样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含义。
黄河在电话里“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看来是艳福不浅啊!那好,找个机会,好好掏空你的钱包。不说了,回头见。”
收起电话,刘天明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随着黄河的那些话,也忽然变得晴朗起来。
他加快了脚步。
既然发了实习工资,就应该给郑小月买点礼物。女孩子嘛,都需要哄的。
从财务科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有一段是在两幢大楼之间搭起来的空中通道。透过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刘天明看到了对面那栋楼位于斜下方的楼梯出口。
他忽然想起了设置在楼梯底层的停尸间。
自从陈婆失踪以后,自己去过那里两次,都没有找到人。据说,现在那里的看守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刘天明停下脚步,低头注视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流。
身体里有一种神秘的信号在涌动着。很奇妙,也很复杂。
我应该到下面去看看。
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刘天明脑子里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第五十一节 防空洞(shukeba.com)
停尸间的新看守,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男人.姓孔,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具体叫什么名字,刘天明懒得问,对方也没有说。
随便编了个借口,刘天明在拿起停尸间办公室的文件簿,装模做样地看了看,把本子轻轻放回原处。
房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一切还是与陈婆在的时候一样,甚至包括椅子摆放的位置也没有变过。
刘天明还是有些不死心,开口问道:“怎么,陈医生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姓孔的老男人是本地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显然对这种问题很不高兴:“某来,一直某来。她回来整哪样?听人家说,怕是挨得相好呢老倌一起出克玩啦。”
想了想,刘天明自嘲地摇摇头,离开了办公室。
自己真是昏头了。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看守工作,虽说薪酬很少,却毕竟是一份工作。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都在想法设法弄钱花。虽然是看管尸体,却也可以按月拿到工资。比如姓孔的这个家伙,如果陈婆回来,就意味着他必须离开。毕竟,陈婆是医院里有编制的老职工。而他,是临时招聘进来的普通人。
他恐怕每天都在烧香祷告,乞求陈婆永远不要回来吧!
走到楼梯拐角,刘天明正打算离开停尸间。就在抬起脚踩上楼梯的一刹那,他忽然有种说不出奇妙感应。
那是一种吸引力。仿佛两块磁石,却没有那么强的吸附力。非常平淡,若有若无,但的确存在着。
与地下防空洞相连的通风口上,已经罩住了一个金属盖子。大小厚重与马路上的下水道井盖差不多,旁边扣子上拴着一把明晃晃的新锁。
刘天明有些疑惑,转身回到办公室把姓孔的看守叫出来,指着铁锁和那块盖板,问:“我记得以前没这个东西啊?这里的管子也没有被盖住。怎么现在就被封起来了?”
姓孔的老男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这个啊!是保卫科何队长叫人来弄的。他说这个地方通着洞,老鼠什么的可能会爬进来,就干脆叫人封死,还加了把锁。”
是何大山封的?
刘天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陈婆家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沉默着转身离开。
刘天明有种感觉,通风管下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是来自细胞的感知力量。
……
四天后的夜晚,刘天明悄悄来到医院大楼通往停尸间的入口。
这里有两把楼梯。往左转,连通着与停尸间仅有一墙之隔的三号药库。当初张宏良能够听见隔壁停尸间办公室里陈婆与何大山的动静,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一切,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气味。远处的门诊大楼那边灯火通明,不时可以看见有人走过。那里一直都是医院的热点地段,大部分监控摄像头也对准那边。
刘天明这几天都在忙碌。
他花了很多时间,与医院工程部的那些人打起了交道。其实,也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去工程部坐坐,聊聊天,然后晚上大家一起约了吃顿饭,再喝点儿酒……感情和友谊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现在,刘天明与工程科那些人已经无话不说,见面也很热络。
医院地下有个防空洞,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那里没人进去,常年封闭。刘天明看过医院大楼结构图纸,也去过坡道下面那个通往防空洞内部的入口。可是那里被牢牢锁住。在工程科里问了一圈,居然没人有钥匙。
刘天明想过强行拆掉那里的锁,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及其不明智的念头。暂且不论是否能在防空洞里有什么发现,这种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破坏公物。况且,自己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根本没理由做这种事。
吸引力变得越来越强烈。连续几天,刘天明都会在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上转一圈。他很确定这不是错觉,也不是大脑意识产生的虚幻。就在那里的地下,的确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在召唤自己。
非常偶然的机会,工程科里一个快要退休的老职工与刘天明闲聊,话题当然是医院地下的防空洞。老头忽然想起来:就在停尸间隔壁的药库侧面,应该还有一个入口。
“那里其实就是个杂物间。平时根本没人进去,都是放着当年老医院改建时候留下来的一些垃圾。什么破轮胎啊,旧木板什么的。以前的人节俭惯了,那时候的医院领导什么也舍不得扔,可是这些东西留着也占地方,就在防空洞上面盖了间平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塞进去。后来大楼改扩建,也就把那件平房当做地下室,在不影响整体建筑结构的情况下埋了进去。我记得那里面有条通道,可以直接下到防空洞里。只是时间久了,那道门也许打不开了吧!”
按照老头指点的路线,刘天明找到了杂物间。里面地区是堆满了破旧轮胎和木板,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废橡胶臭味。他从一团团杂物中间绕过,很快找到了被一堆旧木板盖住的铁门。
表面全是铁锈,一条粗重的铁链拴住了把手。锁眼已经锈死,即便是有钥匙也无法开启。
这难不倒刘天明。
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种老式样的铁锁很容易对付。钢筋横【创建和谐家园】去,用力一别,锈渍斑斑的铁锁就“咔嚓”一声断开。刘天明轻轻地解下链条,推开门,走了进去。
脚下,是大约十多米高的水泥台阶。这些台阶沿着位于中间的圆柱旋转而下。没有灯,光是看看这个黑沉沉的坑洞,就足够摄人心魂的了。
刘天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在散射开来的光柱照耀下,他看到了脚下台阶的基本轮廓。
沿着台阶拾级而下,刚开始的那一段很脏,到处都是污水渗透的痕迹。越往下,就变得干净起来。地面很干燥,甚至可以感觉到远处有风吹来。
大革命时期的工程的确很注重质量。尤其是这种能够抵挡空袭的避难所,更是注重各方面的工程指数。在临近坑底的位置,刘天明甚至看到墙壁上镶嵌着巨大的五角星。只是颜色已经剥落,露出灰白粗糙的底板。
那股吸引力变得越发强烈,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