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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染体》-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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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的肉总是不容易下口。陈婆一边切着,一边从砧板上拿起切小的肉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喜欢上了生肉这种东西?

      确切的时间,应该是几天前吧!自从儿子死了以后,陈婆就再也没有看日历的习惯,家里也没有这种东西。贴在客厅墙上那张边角泛黄的挂历,还是十多年前的旧物件。

      口腔里感觉不到血腥味,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鲜甜。陈婆一直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好,可是粗糙坚硬的猪肉纤维却很容易嚼烂。年轻的时候,陈婆曾经吃过一次半生不熟的炖肉。粗硬的肉丝很塞牙,嚼起来也很费力气。可是现在,炖烂的熟肉陈婆只觉得吃起来像是浆糊,非常恶心,还是新鲜的生肉更具诱惑力。

      三公斤猪肉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陈婆感觉还是很饿。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了摆在砧板旁边的那两只生猪蹄上。

      已经刮过毛,白白净净的。如果不是前段那两个分叉的蹄子,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刚出生婴儿的胳膊。

      陈婆拿起一只猪蹄,慢慢啃着。

      猪蹄的味道显然没有猪肉那么好。可是没办法,对于陈婆这种月收入只有两千块钱的人来说,三十多块一公斤的猪肉价格真的很贵。尽管已经选在晚上人最少的收摊时间去买,价格也比白天便宜很多,仍然还是觉得承受不起。

      前天,陈婆吃掉了四公斤猪肉。

      昨天,买了足足五公斤。

      今天的数量少了一些,肉只有三公斤多一点儿,另外还有两个猪蹄。

      不是陈婆不想多买,而是肉摊上已经没有货了。晚市就是这样,东西比白天少。虽然价格便宜,数量就不可能很多。

      墙角的垃圾桶里,全是剥开的糖纸。在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下面,隐约露出几个倒空的白糖袋子。

      前几天,陈婆还喜欢吃糖。

      现在,她只想要吃肉。

      “笃,笃,笃!”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陈婆把刚啃了一半的猪蹄塞进碗柜,用抹布擦了擦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满口酒气的何大山从外面撞了进来。

      他身上的保安制服纽扣松开,露出斜扎着的皮带。浓密的汗毛从背心中间“u”形空白里钻了出来。手里握着半瓶喝剩下的白酒,脚步有些发虚,眼睛肿胀,嘴里大口喘着粗气,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馊臭。

      看着话也不说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的何大山,陈婆皱起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不声不响关上房门。

      “我,我就知道你在家。”

      何大山躺在沙发上扯着嗓子高声乱喊:“去……给我,给我弄点儿下酒菜。我,我还没喝够。”

      陈婆脸上的愠色更深了。

      她是个喜欢安静的女人,也喜欢干净。

      没错,自己是跟何大山搞到了一起。可那种事情最多只是苟合,或者应该说是【创建和谐家园】女之间相互需要的一种给予,与谈情说爱无关。毕竟,到了自己这个年龄,爱情这种东西就是个笑话。即便是与何大山之间真的有可能走到一起,最多也就是两个老人相互拉扯着,平平安安过完余生。

      一直以来,何大山给她的印象不错。魁梧、老实、厚道,说话办事也能看出是一个很有魄力,不会偷懒的男人。否则的话,陈婆也不会心甘情愿跟这种人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以前就见过他喝酒,可是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喝醉。

      想想自己早早过世的丈夫,陈婆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男人嘛,喝醉了都是这个样子。平时不敢说的话都会放出来几句,等到清醒以后,他们什么也不会记得。

      家里还有花生,给他炸上一盘。

      很快,菜端上了桌,何大山也踉跄着脚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眸深处燃烧着愤怒火焰。

      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送进嘴里,又抓起瓶子,仰脖灌下去一大口白酒。

      整整一个白天,张宏良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一直在何大山眼前出现。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去想这个该死的家伙。尼玛的,竟敢威胁自己,让老子拿出那么多钱来。整整二十万啊!我,我,我该怎么办?

      何大山也就是嘴上答应,实际上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给张宏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次是被张宏良拿捏住了疼处,多多少少总要花费掉一些。那些钱都是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留着以后养老。

      酒精【创建和谐家园】着怒火越烧越旺,醉醺醺的何大山把视线转向坐在旁边的陈婆。

      这女人就是这个性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安静。就算是自己把她按在床上狠狠用力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就像是一段毫无反应的木头。

      何大山忽然产生了非常奇怪的想法。

      都是你!

      都怪你!

      要不是你跟老子在一起睡觉,怎么可能被张宏良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看见?老子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讹诈?

      出了事情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何大山就是这种人。

      尼玛的,老子还要你的房子有什么用?鬼才知道你个死婆娘会不会跟老子结婚。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老子就得拿出钱来破财消灾,还要兼顾着不能有消息传到医院里。否则,老子的正式工编制也就彻底没了。

      怪你!

      全都怪你!

      酒精燃烧着大脑,何大山忽然产生了一种介于**和暴力之间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要比平时的生理需求更加强烈,难以【创建和谐家园】。此刻,大脑完全被这种想要施暴、摧毁、占有一切的欲念所控制。

      他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用发红的双眼瞪着陈婆。

      这种异常引起了陈婆的注意:“你怎么了?”

      何大山“嘿嘿嘿嘿”狞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老子要跟你睡觉。现在就睡。”

      陈婆布满皱纹的面颊微微有些发红。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越过了那条线,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粗俗不堪的语言,竟然会从自己看中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即便是你想要,有很多种方法,偏偏却选了这个……

      陈婆心里猛然生气一股怒火。她冷冰冰地注视着满面邪欲的何大山:“你喝多了,回去吧!”

      “老子今天不会走!”

      何大山飞快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魁梧强壮的肩膀。他靠近了陈婆,笑得很是得意,眼睛里充满了被荷尔蒙【创建和谐家园】的原始欲望。

      强有力的胳膊抱住了陈婆的肩膀,钢钎般的手指牢牢卡住陈婆的臂弯。何大山狞笑着,嘴里喷发出一股热烘烘的难闻气味。对付陈婆这种身材瘦弱的女人再简单不过。就算是只用一只手,也能轻而易举把她困住。

      陈婆眼睛里闪烁着惊怒和恐惧。

      没有任何预兆,何大山看见陈婆的右臂忽然从自己怀抱中间挣脱出来。

      怎么,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脑子里刚刚产生疑惑,何大山就看见陈婆的拳头自下而上朝着自己砸过来。牙关随即发出“咔”的响声。剧烈的痛感从撞击位置迅速蔓延,何大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捂住下巴,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婆。

      这,这还是自己熟悉,也一起睡过觉的那个老女人吗?

      陈婆脸色阴沉,嘴唇紧抿着,似乎是在努力控制着情绪。过了几秒钟,她低声咆哮道:“从我的房子里出去!”

      何大山的思维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反应变得迟钝。他本能地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虽然事情有些古怪,但老子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区区一个糟老婆子,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陈婆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

      她猛扑过来,右拳高举过肩,朝着何大山头部狠狠砸下。他的前额顿时皮开肉绽,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这一拳分量十足,陈婆也被自己的力量所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五节 猎人(shukeba.com)

      何大山躺在地上连声惨嚎。

      他的上半身全是血,眼睛也被血迷住,看不清楚。

      陈婆朝前走了几步,抓住何大山的左耳,将其整个人硬生生从地上拎起,用急促且颤抖的声音咆哮:“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现在就把你打死?”

      她的音调非常可怕。沙哑、低沉、仿佛野兽已经捕捉到食物,正准备撕咬之前发出的低吼。

      何大山忽然觉得伤口不是那么疼痛。面对凶神恶煞的陈婆,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尽管这件事情有很多地方说不通,透着诡异,何大山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不再叫唤,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一手抓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拉开房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在他身后,陈婆以最快的速度“砰”的一下关上门。然后,整个人背靠在那里,脸上全是痛苦,苍白的皱纹死死纠结在一起,大口喘息着。

      好饿!

      何大山脸上被自己打得流出鲜血的一刹那,陈婆忽然产生了想要吃掉何大山的念头。

      晚市上买的三公斤猪肉根本不够吃。空落落的胃囊开始释放出无比强烈的饥饿信号。

      陈婆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大脑深处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何大山毕竟不是一头猪。

      教训他一顿当然没问题。可要是把他杀了,然后吃掉,事情也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难以忍受的饥饿折磨,使陈婆脸上露出狰狞凶狠的神情。她仰着头,双手不要命的在喉咙和胸口上乱抓。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皮肤,出现一道道密集整齐的血痕。这是过度饥饿导致的生理性抽搐。陈婆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看到了沾在手上的血,想也不想就把手指伸进了嘴里。

      她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只要是血,只要是食物,在陈婆看来都是能够缓解痛苦的好东西。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放走何大山。他很壮实,魁梧如牛,足够自己好好吃上一顿。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陈婆的思维意识就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手上沾到的那点血根本不够。空荡荡的胃部被【创建和谐家园】着剧烈蠕动起来。陈婆又黑又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芒。她完全失去了理智,舌尖不再满足于对少量残血的吮吸。上下颚在潜意识驱动下用力咬合,当坚硬的牙齿触碰到手指表面皮肤的一瞬间,陈婆的大脑才恍然醒来,想要制止这种行为,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陈婆咬断了自己的左手中指。

      大片鲜血从断指部位喷涌出来,陈婆脑子里一片麻木。血腥味在口腔里迅速变成了甜美的味道,手指虽说不如生猪肉那么好吃,却也是饥饿状态下填充肚子不错的选择。唯一的缺憾……这根中指是我的。

      为什么要放走何大山?

      他是我的食物。

      陈婆久久瘫坐在地上,保持着手指插在嘴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化。意识渐渐恢复,她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舌尖舔着被咬断的手指,每一次触碰着断口参差不齐的碎骨边缘,陈婆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单手撑着地面,很是费力地站起来。之前几乎把何大山活活打死的那种力量,此时此刻已经从体内流失一空。

      陈婆现在什么也不想做,脑子里一片麻木。低头看了看血流已经止住的断指,她蹒跚着脚步,慢慢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把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

      早上起来,前往医院上班的途中,刘天明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是阿勒尔?

      神秘人的解释应该算是足够清楚————那是一种度量衡单位。

      最近这段时间,刘天明已经不住在医院宿舍,也很少在医院食堂里吃饭。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怕光独居的怪物,必须尽量避开人群。

      医院门口那家的小锅米线味道很不错。每天早上过去都是人满为患。刘天明很有耐心的排着队,目光却在周围那些已经端着米线吃起来的人身上打量。

      小吃店米线面条之类的食物,都是以“碗”来计数。那么,“阿勒尔”会不会也是同属于一样的计量单位?也许,只是叫法和名称不同,基础概念不会有什么区别。

      八块钱一碗的米线,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吃饱,从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这段时间不会感到饥饿。超过这段时间,食物已经在身体里被消化一空。这个时候,就需要继续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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