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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国毒妃》-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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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无比绝望之际,却忽然遇上了面前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头,还是太过绝望没了心智,竟然忘了面前的男人是神殿的宿敌,更是轻薄过她,令她厌之入骨的宿敌,浑浑噩噩地就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又被他带回了控鹤监,被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用了些手段哄出了她的心事,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知道之后半刻钟都没有犹豫地上报了他的主子,才有了后来的‘李代桃僵’之计。

      就是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让她不得不再一次地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

      她已经因为一己之私,背叛了神殿,背叛了太后,一夕之间,效忠的信念和主子都彻底崩塌,她已经没有退路,但偏生她的家人都还在杜家。

      这让她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腹背煎熬。

      都是这个男人,让她陷入了今日的绝境,如今他还敢来嘲笑她!

      风奴恶狠狠地看着一白,忍不住握紧了双手,才能强忍住自己用刀子把他分尸的欲望。

      一白是什么人,杀神里头的杀神,自然对杀意无比的敏感,这会子见着风奴那双愈发杀气凌然的眼睛,他心中愈发的不爽,讥诮地弯起唇角:“那么你现在是认账你睡我了?”

      风奴一僵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瞬间绯红了脸,闭了闭眼:“闭上你胡说八道的嘴。”

      一白冷笑:“本奉主说了,燕子就是蠢鸟。”

      “一……白!”风奴忍不住一拍桌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她真是讨厌他的这个名字,再怎么咬牙切齿地叫,都听起来有一种亲昵的古怪感!

      一白看着面前端丽的少女被他气得跳脚,双颊绯红,他却扯了扯唇角,似乎颇为愉悦,又似极为轻蔑地道:“别叫得那么亲密,你不是和我没关系么,又或者,你还在恼火本奉主那时候在地牢里把你扒光了洗澡没负责的事儿吗,本奉主看过的女人多了,若不是为了和双白打赌,对你那小身板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又怎么会刻意轻薄你。”

      风奴忍无可忍地直接拿了桌上的茶杯朝着他狠狠砸去:“【创建和谐家园】,你要是来羞辱我的,你的目的达到了,滚出去!”

      一白微微一偏开脸,手腕利落地一转,轻易地接住了她扔过来的茶杯,看着她腥红的眸子,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肩头,心头却莫名地一软,口气略缓,只冷淡地道:“是殿下要见你,收拾一下,跟我来。”

      风奴一怔,随后微微一颤,还是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才道:“知道了。”

      一白看着她仿佛忽然间孱弱下去的气势,便又加了一句:“不必担心,既然你已经为明光殿做事,有些事情,殿下自会处理好的。”

      风奴只是疲惫地摆摆手:“你先出去罢。”

      一白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测,随后转身离开,同时将门关上。

      ……………………

      “就这些么?”长长的暗金红鲛珠纱帐之后,修长的人影优雅地半靠在华美的软榻之上,幽凉的声音在幔帐之后响起。

      “回殿下,这就是太后老佛爷交奴婢的事情,奴婢不敢有所隐瞒。”风奴垂手跪在纱帐外,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多看那幔帐之后的人。

      幔帐后的人淡淡地道:“嗯,你去罢,若有什么你觉得不对的事儿,让人通知一白就是了。”

      风奴迟疑了片刻,还是咬牙道:“回殿下,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今日太后让人罗医正来给奴婢把脉,还有今日燃灯师太表现也有些奇怪。”

      幔帐后的人看了眼一边的双白,双白点点头,走出幔帐来,将手里的一只巴掌大的银雕莲花嵌贝母的小盒子递给她:“不管是永宁宫还是真言宫的药,你都不必动,先交给我们的人就是了,这盒子里是清守宫,可去了你身上的守宫砂,若不是有人强行验身是不会发现你仍旧是处子之身的。”

      风奴接下盒子的时候,面色一阵绯红一阵苍白,手颤得厉害:“是。”

      在一群男子面前言及这般女儿的私密事情,只让她觉得充满了羞涩和屈辱感。

      双白似看出来她的心情,抬手扶起她,温然一笑:“风奴,不管你今日站在谁那方,选择和背叛永远是非常痛苦之事,但是比选择更痛苦的事却是——犹豫不决,身在曹营心在汉,终归会害人害己。”

      风奴一颤,随后点了点头,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一白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

      双白见着一白的眸色,他危险地眯起眸子:“一白,你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丫头了罢,那是杜家的人,还是神殿的人。”

      一白转过眼,冷冷地看了眼双白:“你小子,最近可是欲求不满了,管天管地,管到别人床上去了,老子就是真的想上她,关杜家和神殿一个铜板的事儿?”

      双白脸色瞬间一冷,忍不住腐朽斥道:“殿下面前,你也言止不知所谓么,粗鄙!”

      他每次看见双白这个家伙,都忍不住想,这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长了一张那样美公子的脸,分明就是个军营里抗大刀,从不曾受教的大头兵才是!

      一白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顿时收敛了下来,有些不安到底看向华美的鲛珠纱幔帐内,却忽然听得幔帐内的人轻笑了起来,声音幽凉如水:“呵,一白说的没错,就算他看上了那丫头,想要只管要了就是,没什么不行的,我控鹤监里全是一等一的美人,配一个阿泽身边品貌寻常的丫头,有何不可。”

      双白一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殿下?”

      幔帐后的人,慢条斯理地道:“燃灯那妖尼怕是察觉了什么,风奴还是完璧之身的事,迟早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

      双白颦眉:“一切都如殿下早前推断的那般,燃灯那妖尼果然和太后勾结在一起,欲行不轨之,咱们要怎么做?”

      幔帐后的人,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本宫的祖母想让人怀上阿泽的种,那就让她等着,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本宫还真是想看看祖母从狂喜到绝望的样子,一定很有趣,至于风奴那里,一白若是喜欢,只管要了她就是,若是不喜欢,那就留着,如果有那一天,想必又是好戏,呵呵……”

      幔帐后传来的男子幽凉而悦耳,仿佛颇为愉悦,只是愉悦得让人觉得阴幽莫名,似冥河上吹来的一阵令人悚然的寒风。

      令在殿内伺候的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殿下的心思,从来就让人摸不着头绪,更不按牌理出牌,只是但凡殿下说有好戏,必定会有人被他摆上戏台,如提线木偶一般在台上或者痛不欲生,或者血流成河。

      殿下只喜这台上唱戏的人——唱、念、做、打都‘热热闹闹’。

      双白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问:“殿下,秋大人那里,您已经三日没有去见她了,她也三日不曾踏出后殿一步。”

      幔帐后的人影摇了摇他手上华美的黑色孔雀翎羽扇,似笑非笑地道:“哦。”

      双白、一白等人又等了半天,才明白自家主子的回答,竟真的只有一个——‘哦’。

      ………………

      “四少,您怎么又起那么早?”宁春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忍不住打了哈欠,捧着只装满水的雕荷花鲤鱼包金铜盆搁在床边的架子上。

      秋叶白调息完毕,正披了衣衫从床上下来,淡淡地道:“早起最合适晨练调息,春儿,你要是还困,便去休息罢。”

      说罢,她便走到盆子边上,洗漱起来。

      宁春看着秋叶白清瘦的背影,忍不住心中暗自叹了一声,四少最喜欢的便是睡懒觉,这习惯还是跟着老仙学的,什么时候又喜欢早起晨练了?

      但是她是知道四少这几日心情不佳,越发的沉默寡言,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或是望着天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情沉郁。

      她不是宁秋那样机敏的人,能和四少谈心聊事儿,只能用自己的所长的医术照料四少,但是四少这回明显是心病,这让她很无奈也很无力。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宁春转过头去开门:“月奴今日送早点来的倒是挺早的。”

      但是当宁春才打开门,却忽又猛地关上门。

      秋叶白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宁春有些紧张,又欲言又止了半天,但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外头传来男子温和清透的声音:“小白施主,贫僧给你送早点来了,你可在殿内?”

      秋叶白闻言,脸色一白,手上的毛巾瞬间掉进了脸盆里头。

      宁春立刻道:“主子,我马上去打发那个人离开可好?”

      秋叶白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而门外又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小白施主,你可在里面?”

      秋叶白闭了闭眼:“让他进来罢。”

      第二十三章 谁是谁的魔 上

      宁春看着秋叶白转身走到桌子边坐下,她暗自叹了一声,随后转身去开门。

      房门一开,门口站着的白衣银发的和尚提着硕大的食盒,见她开门,他便露出浅浅温润的笑意:“多谢宁春施主。”

      宁春看见他银眸温柔,精致唇角边的那笑容,似一阵温凉清风从水面上吹拂而来,带着淡淡的荷香和古寺宁沉的烟火气息,原本到了嘴边想要叱骂或者讽刺的话语,硬生生地就吐不出来。

      她冷冷地看了他片刻,退开:“进来罢。”

      元泽点点头,提着食盒进了房间,一进门,一抬眼,他就见着秋叶白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眸光冷淡地看着他。

      他身形顿了蹲顿,慢慢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她的桌子上,随后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早点搁在桌上:“今早月奴做的枫糖卷子,用的是西洋进贡的枫糖,贫僧记得你很喜欢海鲜粥,月奴说前几日西海六省总督新上供了最顶尖儿的海味,宫里分了些到咱们神殿,这一份瑶柱干贝粥,昨夜寅时就用小火熬上,把碧玉米熬得稠稠的……还有……”

      看着元泽一份份地从硕大的食盒里将各色精致的点心摆满了台面,秋叶白的目光在上面掠了一遍,忽然淡淡地道:“我的胃口没有那么大。”

      刚刚将所有东西摆满了一桌子的元泽手上一僵,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食盒:“那个……贫僧一时间忘了。”

      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和他一样的食量。

      说着,他又立刻伸手去收拾那些过多的食碟,但是满桌子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早前他和秋叶白在一起的时候,她所提到过喜欢的某些口味的点心,这令元泽一时间还不知道到底要收哪些。

      他看向秋叶白,有些迟疑地道:“小白施主,不若你先拣选几样罢?”

      秋叶白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元泽见她眸光直直地投过来,有些窘迫地道:“贫僧亦不知小白是施主今日想用些什么,所以还是小白施主拣选些合胃口的。”

      她摇摇头:“我是问你今日为何如此殷勤,能说上这么多话。”

      平日里,元泽为人是个话少的,做事也是个安静的,木讷单纯的性子哪里会去这般殷勤地讨好人。

      元泽被她问得一怔,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道:“因为贫僧觉得小白施主心中皆是烦扰之情,也许见到贫僧会更让你不悦,月奴说了,要对……要对人殷勤些,方才能让人看到心中诚意。”

      “心中诚意?”秋叶白看着他,挑眉:“你希望我看到你什么诚意?”

      元泽沉默了下去,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此刻泛出一点子红来,却只是站着并不说话。

      倒是一边伺候着的宁春上前一步道:“四少,宁春先到外头去看看昨日的衣衫干了没有。”

      秋叶白沉吟了一会,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宁春离开之后,秋叶白才看着元泽:“坐吧,不必收了,你也还没有用早膳罢。”

      元泽看了看那些点心,随后摇摇头:“贫僧不饿。”

      秋叶白忽然那抬头向他看了过去,微微眯起眸子:“是么?”

      他刚说完,一阵‘咕噜’声立刻响了起来,空气里一片寂静中,显得异常响亮。

      元泽白净如玉一般的面容上瞬间翻起红云,僵在那里。

      秋叶白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瞬间便忍不出,轻笑出声:“哦,是么,出家人不打诳语。”

      “贫僧……贫僧……”元泽犹豫了好一会,方才老老实实地点头:“贫僧……贫僧今日起来准备点心,便忘了要用早膳的事儿,彼时确实并不觉得腹中饥饿,也就是此时也不知为何,便忽然感觉腹中饥饿起来了。”

      秋叶白方才那么一笑,空气里尴尬的气氛似乎瞬间被打破了,她一抬手,淡然道:“既然觉得饿了,便一起用膳罢。”

      元泽点点头,坐了下来,随意到取了一碟子点心用:“多谢小白施主。”

      秋叶白用勺子慢慢地拨动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粥,忽然道:“见你这般实诚和谦逊客气,方才觉得你是元泽,先前见你说不饿,我还怀疑此时与我说话的是百里初。”

      只有元泽这般害羞单纯的人,才会在发生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之后,还会这般客客气气,甚至有点怯意生生的不自在,虽然他的客气,让她着实觉得有些胧应。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曾经有肌肤之亲的人,说话还会这般的谨慎客气。

      元泽闻言,手里的筷子一抖,筷子里里夹着的一块点心瞬间掉在了桌面上,他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原来你真的告诉白了……还以为是我在做梦……不过也难怪……那样的情形……白会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罢……可是……”

      秋叶白看着元泽在那里喃喃自语,说着些似是非是的话语,竟仿佛在同另外一个人对话一般,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冷色:“你在和谁说话?”

      元泽身形一顿,仿佛才回过神,他看着秋叶白,一向纯澈宁静的无双容颜之上瞬间闪过近乎复杂的神色,好一会,才道:“贫僧在和自己说话。”

      “和自己说话,你是说百里初么?”秋叶白低头喝了一口瑶柱粥,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元泽点点头,轻叹了一声:“看来,他真的是让你知道了这件事,贫僧还在想他到底想要瞒到什么时候。”

      秋叶白轻嗤,眉目间闪过一丝阴冷和复杂,她讥诮地道:“那天的情形之下,想要不知道只怕不容易。”

      元泽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最终一咬牙道:“那夜……那夜……贫僧……贫僧……没办法控制自己……让阿初伤了小白施主……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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