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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啦,是雷门世家的雷霆铁骑!”
虽然从接战迄今,顺天王骑军被这支商旅骑队的远程【创建和谐家园】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但仍然乱而不溃,并未彻底认输,战心未溃,然而在看到这绣有‘雷’字的小旗后,斗志却直线下降,士气迅速崩溃。
原先一声不吭,顽抗不退的骑军士兵突然间都无法控制地喊叫起来:
“啊!是雷霆铁骑这群魔鬼啊——”
“啊,怎么办啦?”
再一声犹如雷震的叱喝,无数支长仅两尺余的锋利小镖枪齐向顺天王骑军尚能端坐在马上的骑士攒射,破空生啸,令人胆寒。
顺天王骑军配备的坚实铁叶盾也挡不住两百步内势大力沉的镖枪,盾面如同纸糊般被贯穿,然后连同盾牌的主人一起,被镖枪象串鱼一样穿个通透,翻堕马下而亡。
一百步……
“下马弃械,弃械不杀!”两百多人齐声大喝,声闻旷野。
已经完全丧失士气的顺天王骑军其实已经所剩无几,片刻间就已被【创建和谐家园】镖枪射杀大半,已不足五百之数。
而面临已经冲到眼前,仅有五十步的‘雷霆铁骑’,还是有几十个骑军士兵意欲拨转马头,放马奔逃,但马上就惊骇的发现,平时雄健无比,奔驰若飞的战马根本是已经腿软脚软,无法行动,恍然大悟,刚才那六尺标枪中散发的蓝烟竟然是有‘毒’的!
这些被称为‘雷霆铁骑’的骑士心硬如铁,对于胆敢逃跑者可不会心慈手软,连声叱喝声中,一枚枚铁胆破空生啸,一下子将意欲逃跑的几十个人击坠【创建和谐家园】。这是进攻用的霸道武器,三五十步内杀人,铁胆若击实人体,击中处必定开一个大血洞,决难留得命在,根本不可能留活口。
这种雷霆万钧般的打击,终于镇慑住了其余人等,再不敢妄动了,而且坐骑都变了软脚虾,还怎么逃?
这一千二百骑顺天王骑军残部最后仅剩下四百挂零,说惨还真惨!
这时,坡顶的驿道上一阵顺风传来了奔雷般的马蹄声,沉雄震耳的叱喝声,急骤如雨的‘嘣-嘣’声,狂乱的惨叫声……
已经全部下马弃械投降作了俘虏的顺天王骑军余众个个面如死灰,那种怪异的‘嘣-嘣’声,久经战阵的他们熟悉得很——那是硬弩发射时弓弦鸣响的声音,刚才他们已经领教过那可怕的杀伤力,哪里是杀人,分明和拿铁条穿鱼差不多。
隐约的坡顶上有人叱喝:“下马弃械……”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顺天王骑军俘虏了然,从后面包抄堵截的六百余昔日的骑军袍泽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太美好的下场。在雷门世家的硬弩连续射杀下,能留下命来看夕阳的同袍兄弟肯定不会有多少剩下。
第二章 雷门
雷门世家的‘雷霆铁骑’打扫战场的行动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毕。
所有重伤者全部给补了一刀解脱痛苦,其它投降的俘虏则全部被勒令脱了护身甲,经过相对简单的询问笔录之后用一种坚韧的牛筋索把三十人缚成一队,其中一部分人被强令挖掘埋葬尸体的大坑,另外一些人则负责搬运、清理尸体。
那些横尸于此的顺天王骑军兵士的尸体被集中到了一起,拔掉所中的箭矢镖枪,剥掉护身甲,洗剥干净身上的零碎后,仅余下蔽体衣物扔进埋尸坑,尸体填满一层之后,掩上一层黄土,再继续往下扔尸体,然后再回填黄土,周而复始直到一个埋尸坑扔满为止。幸好俘虏不算少,这死剩下的七百多俘虏个个孔武有力,拿来当苦力虽然是‘大材小用’,但确实是好劳力,就是这样,一千多具尸体待处理好也着实费了些时间。
便在‘雷霆铁骑’的骑士们驱使俘虏打扫战场的这段时间里,在坡顶驿道上还有两个人一直端坐在坐骑上,远远地观望着,其实这两人从顺天王骑军残部前后埋伏的两路人马吹响号角,互相呼应着截断驿道开始,到雷霆铁骑疾驰冲阵,大开杀戒,转瞬之间掌握局势,最终收降俘虏,打扫战场,就一步没落,从头看到了尾,还真是好耐心、好胆量、好兴致。其它同样被堵截在驿道中间的商旅人等虽然也同样不敢擅自离开,却根本不敢象此二人一般泰然自若地观察雷霆铁骑的动静。其它人这时都战战兢兢,等候着最终胜利者的发落呢,顶多偷偷地瞄上一眼,哪敢正大光明地观看这些凶神恶煞如何行事?又不是胆大生毛的莽汉,万一触怒了这些魔鬼般的凶煞,可不是好耍。出门人都图个平安,又有哪个不知道性命比金钱来得重要呢?——敢于以寡击众,向凶名卓著如同魔鬼一般的顺天王骑军发起冲锋,并且战而胜之,岂不是比魔鬼更可怕百倍?如何可以招惹?
这两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骑士打扮,跨下坐骑也非一般,一匹青骢、一匹黄骠,识马者一看便知俱是雄健的口外马——耐力非凡的长程健马,鞍前挂了弓刀,鞍后携了马包,也是赶长途的旅客。
“子墨兄,向来听人言道雷霆铁骑冲锋陷阵,势若雷霆闪击,号曰无敌,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端坐于青骢之上的骑士方面大耳,气度雍容,眼神尤其锐利,此时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开腔感叹道。
骑在黄骠之上的‘子墨兄’,相貌平常,身形瘦小,然而举止轻捷灵活,显然亦非平常人,呵呵笑道:“公孙兄久居巴蜀,大概对雷门世家纵横于幽燕河朔、中原江淮的雷霆精骑多为耳闻,却未曾亲眼目睹过吧?”
“雷霆精骑所当者破,所击者服,威慑天下,国家倚为柱石,弟闻名久矣,惜不得一见庐山之真容,今日一见,果然雄杰虣武,强挚壮猛,威名无虚!”青骢之上的‘公孙兄’感叹,“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通常都被称之为雷门世家,而不是叫雷氏家族呢?”
黄骠之上的‘子墨兄’笑道:“雷门崛起八百余年来,历经四姓王朝屹立不倒,支庶宗亲繁盛无两,遍布于朝野之间,在朝则出将入相世代勋爵,在野则巨商富贾一方豪族,无论在朝在野,其势力都是树大根深叶茂,而其深蕴厚藏的实力更是难测,其真正的底细即便是作为雷门世家中人也未必全能知晓。而雷氏一门除了核心的雷氏族人、雷氏家臣家仆外,还有众多的外姓客卿尊奉雷氏号令,叫雷门世家更契合实际哩!”
“哦,原来如此。听说雷霆精骑分为铁骑、骠骑、骁骑,以铁骑最为精悍,是精锐中的精锐,前几年的流寇暴民之乱,闻说朝廷三番五次的想借调‘雷霆铁骑’平乱,雷门世家的元老院都没同意,直到东宫太子纡尊降贵三次登门造访,雷门世家的元老院才勉强同意借了三千雷霆铁骑助朝廷平乱。只是这支商队中又有什么重要人物能令得雷门世家要出动‘雷霆铁骑’来护卫呢?”
‘公孙兄’的问题,显然‘子墨兄’也细细想过,闻言就不假思索地说道:“闻道现任雷门宗长雷懋的三公子雷瑾已满十六周岁,依雷门祖制须远行历练,不知道是不是他?”
‘公孙兄’不由笑道:“这雷门的家法真是与众不同,听说雷门世家家法的头一条就开宗明义宣称‘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凡雷门中人一体服膺的都是强存弱亡的丛林规则,因此能够入‘元老院’的雷门元老最起码都必须拥有强大实力,雷门大宗长更是只推选最强有力之人充任,历来围绕这大宗长一职的竞争都是非常之残酷。我还听说凡雷门子弟不分男女,一满十六周岁都必须出外游历四方或者赴苦寒之地磨练,这与儒家先贤‘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教诲截然相反呢。”
“哈哈,”
‘子墨兄’笑道:“雷门何止这一条祖宗家法与众不同呢。凡雷门子弟如果想进入雷门世家的权力中枢‘元老院’就必须要立有大功,无大功者不能入元老院,不能创大业者不能入元老院,是雷门奉行了几百年的家法铁律呢。”
“我在巴蜀听人说,”
青骢之上的‘公孙兄’道:“懋老的这位三公子可是位豪奢无度的风liu浪荡子,仗倚着司徒老太君和令狐夫人的宠溺,小小年纪已经是声色犬马样样出色当行,骑射杂艺触类兼善,又性好鹰犬,每每与闾里少年相驰逐,朋帮结队撵山游猎,左擎苍鹰,右牵黄犬,前呼后应,满山群啸;家中天仙般的娇妾美婢,倚翠偎红犹嫌不足,复出入秦楼楚馆,舞台歌榭,金钗十二行,锦障五十里,常在歌舞擅场,风liu绮罗里厮混。听说素为懋公所不喜,不知可是如此?”
“雷门先祖凭弓马刀枪崛起于乱世,为故汉朝开国元勋,弯弓驰射、架鹰纵犬倒也算祖传本色,只是雷瑾公子这倚翠偎红歌舞风liu之举,确实听说为懋公所深恶之。不过雷瑾行三,上有大哥雷顼,二哥雷琥,以下还有四个幼弟,虽然雷瑾是令狐大夫人嫡出,但其大哥雷顼现在已立有功劳,依雷门‘嫡长子无功者不得继承家业’的家法,若不出意外,雷顼铁定继承懋公这一支的家业,自二公子雷琥以下的诸位公子基本上都是无望继承懋公家业,全都要自谋出路自创事业,雷瑾趁着年少轻狂,顽闹浪荡也难说如何了。”‘子墨兄’淡然说道。
‘公孙兄’颔首道:“这雷门世家的家法看似无情,却确实能够磨练出真正的人才,难怪人事有代谢,江山成古今,天下才人英雄辈出,雷门却能打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宿命,历八百年犹自鼎盛不衰,独领【创建和谐家园】!”
“也并非如此。雷门世家虽然从总体上来说,现在仍然是春秋鼎盛,但是当初曾经领袖群伦的雷门嫡系现在大多已经没落,颓势难振,人才凋零,不复昔日之雄风了。现在掌握大权,入值元老院的支系有一多半是往昔不被人重视的旁系别支。就是雷门大宗长雷懋的这一系,在几百年前也不过是庶出的旁支而已,在雷门世家众多的支庶派系中根本没人重视。风水轮流转啊,雷门世家现在却是那些昔日的不被重视的支派撑起雷门世家的大局啊!这世间的成败兴衰总是不依人的意志而转移啊!”
在啧啧的叹息声中,两人悠闲地闲谈着数百年来雷门世家各支庶派系的兴衰变化,耐心等着雷门世家开放通行后上路赶程,山脚下雷霆铁骑打扫干净战场还得等上一会儿,这会儿两人也就‘三句话不留本行’,话题已经转到雷霆铁骑身上。
“雷门世家以弓马起家,其精制的强弓劲弩名闻天下,有独得之秘,在五六百步外可贯重甲,犹还可说。只是那以手投掷的镖枪如何也能在两百步外贯穿铁盾护甲?一般人不过掷出五六十步而已!”‘公孙兄’不解地问。
“纯靠人力当然不行!那要借助工具才行!”
‘子墨兄’哈哈笑道:“刚才雷霆铁骑狂驰冲阵,尘埃迷漫,你可能没有注意他们使用投掷袋,那是一个带有两条三尺多长绳带的投掷兜袋,长仅尺许,如果训练有素,速度、力量、技巧把握得好,劲道凶猛的镖枪其杀伤射程比纯用手投掷要远好几倍,三百步也能贯穿甲胄呢。”
“原来如此,想来和【创建和谐家园】的原理应该差不多了。”
“是啊!不过掌握起来殊为不易,精擅就更难了,其中雷霆铁骑更有独门秘法,是例不外传的哩。其实能够跻身雷霆铁骑的骑士都是马步皆宜的勇武之士,他们近距离使用的飞刀也是相当可怕呢!雷霆铁骑骑士们身上古古怪怪的杀人玩意多得很,除外这些标准配备,还有些东西也许只有死人才可以知道了。”
“子墨兄,想不到你对雷门世家的情况相当熟捻啊!”
“公孙兄,其实也说不上很熟,只是我和雷门世家有那么一点渊源罢了,我的流星飞锤技【创建和谐家园】是从雷门世家一位外姓客卿的绝技演化出来的。哎——他们在打旗号呢,哦,是‘解除封路,开放通行’的意思,咱们可以上路了,赶一程,今晚还可以找个宿头啦,不用野外露宿呢!”
蹄声得得,一骑正沿着坡路小驰而上,马上的骑士望到避在道旁的两骑,拉缰勒马,双眼冷电四射,上下细细打量了两人几眼,便抱一抱拳,说道:“在下‘雷门’雷焦虎。不敢请教两位尊称大名?”
黄骠之上的‘子墨兄’一点不敢怠慢,连忙抱拳答道:“不敢,原来是雷兄。在下江南张子墨。这位是在下好友巴蜀公孙龙。”
青骢之上的公孙龙抱拳示意:“在下公孙龙见过雷兄!”
“江南张子墨?莫非是人称‘飞霹雳’的江南‘祝融门’张门主当面?”雷焦虎问道。
江南祝融门是江南武林数得着的大门派,雷焦虎身为雷门世家精锐的雷霆铁骑所属,自然是知道的。
“惭愧,正是小可。”
“久仰!久仰!这位公孙兄来自巴蜀,可是名震巴蜀的‘公孙堡’堡主?”雷焦虎再次抱拳施礼。
“正是区区。”气度雍容的公孙龙施礼道。
公孙堡是巴蜀武林大派,公孙一族亦是巴蜀极有影响的豪族,公孙龙以一堡之主的身份与江南大派‘祝融门’门主张子墨并辔联袂而行,想要人不注意都不行。
雷焦虎眼中神光闪动,说道:“原来是公孙堡主。相见即是有缘,咱家少主人车驾在此,不若二位随我去觌面一见,不知二位肯否赏脸?”
“可是懋公三公子瑾少爷的车驾?”
“正是三少爷的车驾,我等此番受命护卫三少爷到西北河西牧场历练哩。”
张子墨微笑道:“如此就打扰了。”
“请!”
第三章 三少
张子墨、公孙龙打量着眼前头上戴着紫金冠束发,齐眉勒一条金抹额,着一身半新不旧银红箭袖的世家公子——雷门世家大宗长雷懋的三公子雷瑾。
广颡隆准,骨格雄武,虽然小小年纪,体形已经略微发胖(养尊处优的后果),然而那身体中却似有一种睨视万物的森然气度隐隐蕴藏在雷三公子那无害的和煦笑容中。
这就是那传闻中锦衣纨绔的风liu浪荡公子么?
张子墨、公孙龙暗自心里嘀咕。
在雷瑾身边的随从是一位三十来岁相貌端然,躯骨魁伟的壮汉,而在两人身后帷幔低垂的华贵轻车中也似隐隐有人透过帷幔审慎地观察他俩位。
一番行礼客套后,雷瑾郑重其事地把随从身侧的壮汉介绍给了张子墨、公孙龙两人,态度谦和,彬彬有礼,一点也没有某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那种傲慢自大的品性,这不禁让两人轻松起来。
雷门世家的子弟数百年来在内外战争中前赴后继,屡建奇勋,尤其在抵御外侮的战争中居功厥伟,使得雷氏一门在朝野之间声望极高,极受世人尊敬爱戴,所谓得道者多助,雷门世家的显赫威名即便是一方豪雄如张子墨、公孙龙者也诚惶诚恐,深恐一时惫怠,背上轻慢之罪名,坏了自己一世令名。
雷瑾的简单介绍却让张子墨、公孙龙吃了一惊,那个随侍在雷瑾身侧的壮汉竟然是雷霆铁骑的骑将之一——雷刘浜(本姓刘,系雷门世家家仆),是数年前以一杆凤翅镗横行齐鲁的猛将,曾率部大破一十七路流窜于齐鲁的流寇,连最称凶悍的顺天王骑军主力也不敌败北,溃散而逃。
张子墨知道这些本姓并不姓雷的雷门世家家臣家仆乃是雷门世家的中坚骨干,这雷瑾是大宗长雷懋的三公子,虽然如此,若是雷懋本人多半也是不会派出雷刘浜这样的猛将作自己儿子的护卫,想来必是司徒老太君疼爱孙子,一言而决,连雷懋也不敢违逆吧。
面对如此猛将,张子墨、公孙龙越发恭谨小心,不敢失却礼数。
巴蜀大豪公孙龙暗暗想到:雷瑾此次西行,果然如子墨兄所料是依雷门祖宗家法,去往河西历练,只是要在这河西立稳脚跟却非易事。
公孙龙虽然久居巴蜀,却也知道这雷门世家拥有庞大的商队,马匹贸易亦是雷门世家重要的支柱财源之一,朝廷所需军马半数出自雷门牧场豢养放牧或由雷门商队远出塞外自远途贩卖输入,但是雷门世家自己掌握的优良牧场多在幽燕辽东,在西北的牧场仅是寥寥。这西北可是‘西北马王’马如龙的天下,河西水草最丰茂的牧场均在‘西北马王’掌握中,雷门世家的河西牧场更象是雷门世家的贸易中转站,而不是放牧良马的牧场,雷门世家的商队把丝绸、瓷器、茶叶、铁器等众多的中土商品经河西向西域、波斯、大食等大小国度贩卖,再贩运马匹、兵器、香料、珠宝、金银器皿和药材等回中土。
因此去往河西苦寒之地历练,对于素来锦衣纨绔,饫甘餍肥的雷瑾来说无疑是严峻的考验,而雷懋不是把雷瑾送往雷门世家势力范围所及的辽东,而是送往鞭长莫及的西北,显然也含有锤打磨练雷瑾之意。
嘿嘿,‘西北马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公孙龙暗忖:这雷瑾雷三少未来成龙成虫还不好说,但若能在马如龙的心腹后院站稳脚跟,历练个三五年,是否成龙虽然仍未可预知,但至少不会给雷懋丢脸吧?看这三公子待人接物中规中矩,不失礼数,的是世家气象,非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子弟可比,很难与传闻中的风liu浪荡的顽劣形象联系在一起呢。
不提公孙龙心里暗自的想法,这会儿经过双方一番攀谈之后,张子墨、公孙龙也技巧的在‘不经意’的交谈中把自己两人联袂而行的原因透露出来(他们俩既不想惹来无谓的麻烦,让雷门世家猜疑他们俩此行的目的,同时还又不能失了自己一方之雄的身份,这分寸之间的拿捏也真是不容易啦,够难为人的)。
原来张子墨一直与一些波斯胡商有珠宝和香料方面的生意往来,几个月前一个相熟的波斯大商人托人带信到江南给张子墨,道是有一大批价值连城的珠宝已经运到了长安,意欲将其中一批最好的珠宝直接运到富庶太平的江南卖个好价钱,但现在盗匪四起,道路不靖,需要有得力的人护送,波斯胡商手下的外域波斯武士虽然身手不弱,但基本上对中原和江南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一无所知,因此急需熟悉沿途山川地理、风土人情的本土人士出马护送。
张子墨的几个同门师兄弟早已带着一些‘祝融门’【创建和谐家园】先期赶往长安,就等张子墨随后赶去长安汇合了。
而巴蜀大豪公孙龙则是与张子墨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其实说起来祝融门的珠宝行、香料铺生意,公孙龙也是有入了股份的,作为东家之一,他每年都要从珠宝行、香料铺的利润中分取可观红利的。公孙龙此次到江南巡视公孙一族的家族生意,正好碰到这事,便自告奋勇与张子墨一起上路了。
疑虑一去,宾主之间言谈甚欢,雷三公子便邀请张子墨、公孙龙和雷门商队一起同行。
此去河西,长安是必经之地,正好同路,张子墨毫不迟疑的便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使他忍不住问雷瑾:“公子,此次赴河西为何不走水路?难道是令尊大人的意思不成?”
雷瑾微微一笑,道:“家严倒没有多作训示,走陆路完全是小子自作主张。这水路比起陆路来自然要方便舒服得多了,不过,常听人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小子是想趁此机会对沿途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多作一些实际的了解,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么!”
“哦——原来如此!”
公孙龙拱拱手,道:“瑾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这顺天王的骑军残部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惊弓之鸟,已经被雷霆铁骑吓破了胆了,为何他们还敢向你们下手?从现在情形看,他们居然是并不清楚他们打算拦路劫掠的对象是什么背景,实在奇怪。”
雷瑾听了公孙龙这番话,笑了笑,转过头去对雷刘浜道:“刘叔,不若你来给公孙堡主解说解说!”
“呵呵,”雷刘浜大笑,道:“此次咱们一路上都没有对外亮明旗号,这伙流寇的哨探斥候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一般的大中型商队,并没有详细哨探我们的底细。而且我们雷门世家以往的商队向例都是打正旗号上路的,这次我们一反常态的没有打出表明身份的旗号,可能造成了他们的错觉,错以为是肥羊上门,因此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原因居然如此简单,顺天王骑军残部担任哨探的斥候一时马虎敷衍,便最终导致了一千多人齐齐一命归西的结局。碰上雷门世家的商队,不能不说他们的运气坏到家了,换是另外一支大型商队,即便人数再多上两三倍甚至与拦路劫掠的顺天王骑军在人数上相当的商队,恐怕也挡不住顺天王骑军残部的洗劫,更不用说以攻为守全歼这支顺天王骑军的残部了。
颇费时间的打扫战场的行动终于结束了,一位骑士飞骑而来,恭敬的向雷瑾、雷刘浜报告清理战场,一应伤亡缴获的汇总结果,口齿非常清楚,一二三四,条理分明,显然是老于此道之人。
这会儿张子墨、公孙龙倒是惊讶于雷霆铁骑获取的战利品竟然丰厚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这些习惯流动作战的流寇每人身上都携带有从各地劫掠而来的贵重财物,从便于携带的珠宝细软、金叶子、银锞子到五大钱庄联合签发出具的各种面额的通兑即付金会票、银会票等等,甚至包括许多州县房产田庄的地契,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数额庞大,极为可观。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负责审讯那些俘虏的骑士居然从俘虏们的嘴中掏出了最有价值的情报,原来这批顺天王骑军还在离此五十里地的一个隐秘山谷建立了一个临时营寨,在那里还有他们暂时囤储的大批辎重财物,由于大举出动人马劫掠,留守的人很少。结果,得到这个消息的雷霆铁骑马上出动了五十多人前往奔袭,来了个彻底的犁庭扫穴,缴获无数,刚刚才得胜而归。
除了这些缴获的票契、辎重、财货,最重要的便该是缴获了大量战马。
有道是“兵之所恃在马”,马匹多寡是决定战斗力强弱的要素之一,一匹上等好马即使在天下承平时期也值白银十两左右,在这天下汹汹、烽烟四起的年头,马匹尤其是战马紧缺,马价更是腾贵。这顺天王骑军残部的三千多匹坐骑、大量兵器甲仗等军械以及几百号俘虏作为战利品可是难得的重要战略物资,让人垂涎三尺呢。能将之统统缴获,归为己有,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额的天降横财,谁又还会和自己将要到手的大财喜过不去呢?即使拥有优良牧场的雷门世家中人也挡不住这巨大的诱惑吧!
人人都说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前看雷霆铁骑的箭矢镖枪全都是向着人招呼,而不是向着马匹坐骑招呼,还以为是他们是艺高人胆大,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张子墨、公孙龙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算人不成反被人算,这支顺天王骑军残部注定了为人作嫁衣,做人踏脚石的命运。
“哈哈,做得好!很好!”雷瑾微微颔首,称赞道,紧接着又吩咐道:“这样,所有俘虏严加看管,你们留些人手,稍后将所有俘虏和所获辎重、财货、坐骑、兵器、甲仗一起移交给后面援应的后队人马,叫他们从水路送往河西的牧场。留下办理移交事务的人需在三日内归队,有问题没有?”
“没有问题!”
“嗯,就这样!”雷瑾道:“还有——将所有缴获清点清楚后均纳入行库分类造册入帐。大家伙都辛苦了,完事之后每人到行库领金会票二百两,今晚上喝点酒解解乏吧。你记得去知会大伙儿一声。好了,赶快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