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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迷往事》-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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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暗想如的有这样一个机会,就等于进入了西北军界的特务机关,而且很有可能身居要职,有此身份,手中不知掌握着多大的力量,要回霸州报仇雪恨拾丁庭训、丁承业父子,那还不是如弹指吹灰般容易。如今这机会已然不在了?

      他急忙问道:“老管家迟来一步,如今……已经来不及了么?”

      老管道:“如今战火已经燃起有临阵从军的道理。若是提前一月有余将你安插在军中,此时派你这个差使倒也顺理成章。现如今……官家已亲率大军到了阵前军交兵,战事正烈。若你匆匆赶到军中,立时便委你个往行营传递军情的重要差使,这也太过扎眼了。况且,你还什么规矩都还不懂,一天兵也不曾当过。值此关头,我家将军也不敢冒险啊。”

      杨浩听得头一沉,黯然不语。老管家见他神色,便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心急,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这一仗,胜算是极大的,可是如果契丹人出兵,咱们却未必能灭得了北汉国,这仗将来还有得打呢,我家将军既有意提拔,你便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杨浩叹道:“不瞒老管家,这,在下的的确确没有收到。但是在下早已打定主意到程大人军前效力,做不做官嘛……还在其次,可是如今前方战事正急,这正是磨炼锻打自己的一个机会,杨浩实不愿留在广原坐等下一个机缘。老管家可有办法,让在下赶去程将军军前,为将军效命么?”

      “这……”老管家花白的眉毛一皱,沉吟道:“浩哥儿,如今战事正急,此时军前效力,像你这般从不曾为将领兵的人物,是不可能委以要职的。能做的只有摇旗呐喊、阵前冲锋的小卒,你……还要去么?”

      杨浩微一沉吟,坚定地道:“去,当然要去!一个好机会被我错过了,可是我未必不能抓住第二个机会,或自己创造机会。可是如果留在这广原城里,我就绝对没有机会了!”

      老管家双眉一抖,沉声赞道:“好,少年可畏,其志可嘉。那老朽就成全你,想办法把你送至军前,至于有没有机会,那就看你的造化啦!”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34章 围城

      汉都城,宋军四面合围,杀声震天。

      这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永远也不会再爬起来的死尸。也许不久之前,这些死尸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但是在他的家里,却是比天还要高出一头的夫、比君还要重上三分的父,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如今却只是一具无人顾得上多看一眼的尸骨。

      如果有北汉兵自城头向下望来,就能看见城下一片片的帽顶红缨,如火焰般飞腾,汇成了一片火海,令人望而胆寒。那是大宋禁军精锐头上的范阳帽。人马过万,无边无沿,这时城下军马何止一万,看来真有投鞭断流、举手如云的庞大气势。

      事实上,城头守军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会探头观望这副壮观景像的,城下那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仿佛不花钱似的向城头上倾泻,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打击中,又有百余架抛石机,把一颗颗上百斤重的石弹砸向城头,每一颗巨石砸落下去,都腾起一团浓厚的黄烟,把北汉都城轰得千疮百孔。

      那城池是就地取材,用粘性极强的黄土夯打而成的,这种粘性黄土夯打结实了之后真和水泥一样坚固,又比水泥多了几分韧性,如今反倒成了比石块垒就的城池更好的凭仗。

      如果是砖石所的城墙,在这样的巨石轰砸下,很容易就要碎裂坍塌。

      城头北汉军也在顽强地城下的宋军还击着,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阵勾魂般的弦张声后,便像蝗虫一般从城头袭向城下的宋军。丝毫不亚于宋军抛射规模的巨大石弹,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中慢慢旋转着,轰地一声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个三尺深坑一蓬泥浪,疾速向前翻滚出数十丈距离,巨石辗过,一路血肉……

      双方在这城城下已经僵持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赵匡胤派兵剪除北汉都城外围周县的同时,便已亲率大军直捣北汉腹心。半个月来,双方损失都极其惨重,相形之下,城中的北汉军无比城下的宋军损失更大。

      尽管他们占据了地利士用命不乏勇敢,都城府库中也有充足的粮米和武器,但是比起此番御驾亲征的大宋军来,却仍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兵微将寡。

      攻城的宋军十倍于北守军,他们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武器装备堆积如山的粮米供应,后续粮秣仍在源源不断地运来,而城中则是消耗一些少一些今在箭矢方面,他们已经不得不捡拾宋军射进城来的箭枝才能满足城头守军的需要。战争的较量,很大程度上就是双方国力的较量,大宋如今的国力较之北汉岂可同日而语。

      这一战官家势在必得。这一年。赵官家刚刚四十一岁。

      如今正是他经验、精力、智慧都已到巅峰状态地年龄。他有雄才之略。更有放眼全局地战略眼光。他知道。如今芶延残喘地南唐、南汉、吴越、乃至明降实为割据地陈洪进都不堪一击。早晚他会对上真正可堪与他一战地强敌:契丹。所以来了。

      他这番御驾亲征讨伐北汉。醉翁之意乃在契丹。他地目地就是要趁北国内部不稳他们南侵地一个重要桥头堡北汉国拿下来。为今后讨伐契丹回幽云十六州做准备。

      这时地赵官家不只有雄才大略。他地个人武勇也不曾稍退半分。这时地他是那个一条蟠龙棍。打遍天下八十四军州地那个赵匡胤。在他亲自统率之下。大宋禁军人如虎、马如龙。一路西来势如破竹。连一个像样地抵挡都没有遇到。就连北汉军所谓地无敌将军刘继业。也是一战即溃。望风而逃。北汉国地外围州县城池已经一一陷落在他地手中。如今只剩下这一座孤城。北汉最后地凭仗。在这里。他终于碰上了第一场硬仗。也是此番御驾亲征地最后一仗。

      赵匡胤勒马立于高岗之上。俯瞰着眼前摇摇欲坠地北汉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叶孤舟。随时会遭到覆顶之灾。却总是重新出现在浪尖上。那城头、城下。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地绞肉机。在飞快地收割着人命。。

      战阵经验丰富地赵官家。同时也是一个体恤士卒。不肯无辜多伤人命地仁厚将领。他不是不知道用这种残酷地要付出多么巨大地牺牲。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条始终无法逾越半步地护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速战不决。天知道北国那个病弱却不乏野心地新皇帝能不能整合诸倍。再度兴兵?

      二十多年前,他的老上司后周太祖郭威,攻打河中城曾经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长达一年的围城之战,损耗了无数粮草,但是伤亡却是最低的,最终他拿下了那座坚城。但是,谁能给他赵匡胤那么长的时间?

      要速战速决吗?十多年前,比他赵匡胤更具雄才大略的一世英主柴荣御驾亲征,攻打寿州城,征发了宋州、州、陈州、徐州、宿州、许州、蔡州等地壮丁数十万人,日夜不停挑灯夜战一个多月,寿州城竟巍然不动!

      抛机损坏了数百架,光是那近百万颗石头就能把寿州城填平,但是南唐大将刘仁瞻仍然死守城池,寿州城始终不曾陷落,直至周围州县尽数落于宋人手中,寿州依然飘扬着南唐的旗帜。直到后来,他重病昏迷,已经丧胆的部将献城投降。

      如今这北汉都城中的守军也不是上下一心,个个不怕死的。五天前就北汉南城守将洛迁在宋军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吓得魂飞魄散出城乞降,可是他是刺杀了监军背着许多下属守将私自出城的,事先既不曾喊话,又无白旗可打,出得城来,还未及言语,就被一个骁勇的宋军小校抢上前去扬手一刀把他劈为两半。这位洛将军糊里糊涂死在宋军小校手里,因他临战投敌人眷属又被守军在城头处斩,这一来,有心弃械投降的守将也坚定了信念,死守着城池,盼望着契丹人的大军来援。

      不能从内部攻破,那么征调民夫垒土山攻城又如何呢?在这地广人稀的西北地区,整个北

      今才不过五万户百姓,要他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来助战中城、寿州城里可是北汉的都城,这里是北汉国人最后的希望,他们的抵抗比起寿州来又该顽强多少倍?

      他手中现有的兵力本来足以把北汉都城中所有的军队消灭一遍又一遍,但是前提是北汉肯与他出城决战,如果要攻城最快的速度把北汉都城攻打下来唯有征调民夫或者大举增兵,可是……他还有兵可增么?

      国内的兵不能再抽调了,荆、湖、蜀这些已经被他覆亡了的国家还没有彻底消化需要驻扎大量军队;南唐、南汉那里也要派驻重兵,防止他们趁机在自己腹心咬上一口;开封城下也要驻兵,五代乱世以来,拥兵自立、野心勃勃的大将太多了能不防有人趁机作反;西北那边羌人正在作乱,也须有兵镇压;尤其是契丹人,这个最强大的敌人,比他大宋立国早了五十余年,如今的契丹人再不是以前那种部落联盟、临战匆匆组合各有统属全凭一股野蛮勇力做战的匈奴胡虏了。

      他们在政体上一如中原,是封建制的帝国;经济上有契丹人游牧、燕云十六洲的【创建和谐家园】农耕;军事上保持着游牧民族的勇武;地理上他们占据着最险要的地势;而军备上们有着大宋最为欠缺的进攻性武备:战马。这个敌人,将是他今后面对的唯一劲敌。以往只要大宋伐汉他们必来支援,这一遭儿们会不会来?

      此番他御驾亲征,已经考虑到北国出兵的可能因此采取多路分兵,围城阻援,先扫清外围敌军,最后攻克北汉都城的策略。四路大军,一路直攻北汉都城,一路北取插云岭,截断北汉与契丹之间最大的一条陆路交通要道,防止汉军北窜、契丹人南下接应。第三路大军驻扎于东面的通天河,防备契丹人派军支援。他亲率第四路大军押后,目标也是北汉都城。如今连他亲率的大军也派上了用场,可是要攻取这座坚城,还是有些欠火候,但是那两路警戒大军是抽调不得的,否则一旦契丹人突然杀到,那就不是能不能拿下北汉都城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从容撤退的问题。

      赵匡胤忧心忡地望向北方,望向那千里长风、雄关漫道的大漠草原,那群化外野人,有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暂且放下内部的【创建和谐家园】,为北汉解围呢?如果不能尽快攻下北汉都城,他们又出兵来助的话,这一番岂不是又要无功而返?

      赵匡胤怅望半晌,又回首睨脚下这座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池,这座城池迟早要陷落在他的手中,这座城池中的那个皇帝迟早要像其他的帝王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称臣,可是,上天会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一战功成?

      城如孤岛,战如云,从山顶望下去,万千军卒,犹如一群群蝼蚁。曾经,他也是这些蝼蚁中的一员,如今,他已裹上黄袍,成为一朝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管他情不情愿,这双手必须得去染上那些鲜血,只因……他是天子!

      赵官家眼望战场,忧心忡忡的当,自然是看不到那千军万马之中,正有一只没穿军服的“小蚂蚁”,正匆匆走进程世雄的军营。程世雄隶属府州折家的西北边军,这次被征调来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扫清北汉都城的外围州县,同时负责护送各路转运使押送来的粮秣供应。

      放着这么一员虎将不、放着与北【创建和谐家园】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西北边军不用,而以禁军打头阵,赵官家自有他的一番打算,他不但想要一举拿下北汉,还想彰显军威、敲山震虎,软硬兼施地逼迫西北两大藩镇武装折家和唯折家马首是瞻的杨家放弃兵权。

      程世雄乐得轻松,外围县镇北汉武装被他逐的逐、杀的杀,扫清了外围便来军前报到未得府州折家示意,他也从不主动请缨参战。这几日攻防愈发的猛烈,负责攻打西城的禁军伤亡太过惨重,赵官家不得不把他们撤下来休整,程世雄这才承担起了攻打西城的任务。

      说起这程世雄,倒真是一员天生战将。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并不在他兵书读过多少。赵括有一个用兵如神的父亲自幼所习兵书之繁,天下名将少有能辩得过他的,可是真上了战场一无是处。孙武与他有些相似,可是同样不曾自小卒做起,甫任大将能百战百胜。

      没读过几本兵书,全凭战场厮杀、血火磨炼而无师自通,精于战阵的领也不在“科班”出身的名将之下,从一小卒开始的杀神、战神、不败之神白起,连字都不认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铁木真,就是这样的名将。程世雄和他们是一路人非真有大本领,他不会有那么多甘心效死的部下,也不会被折家委以重任,以外姓人的身份独领大军镇守西陲。但是直到今日之前,他是北汉都城下最清闲的人。

      如今领了攻打西城的任务,程世雄倒也没有敷衍集中了数十架抛石机,猛攻城池一点轰塌一处城墙,轰坏了西城的大门后亲自挥舞长戟领兵冲锋。

      敌之弱点,就是我军攻击之要点策略原本没错,然后城中守军占据地利,不需要多少兵马,就能把这个缺口封锁的严严实实,以程世雄之骁勇,连番发起冲锋竟也不能寸进,反丢下许多尸体。

      杨浩随着军中小校来到他的身边时,程世雄刚刚中箭自阵前退了下来,阵中战鼓犹在轰鸣,程世雄赤着黑黝黝的脊梁,露出一身钢铁般的肌肉,身上又是汗又是血。一条比得上杨浩大腿粗的胳膊刚刚拔去箭头,血肉模糊一片,正有一个军医满头大汗地给他包扎。这军医倒不是医术低微,也不是头一次上战场见不得血,可是碰上程世雄这么难侍候的主儿,他想不冒汗都不成。

      程世雄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军医一旁哈着腰儿给他清理血污、敷药包扎,但是这位程大将军却不闲着,坐在那儿虬髯如刺,二目环睁,声若霹雷地大声咆哮,两条手臂不时挥舞起来,把那郎中带得东倒西歪:“直娘贼,这天杀的

      寇只会暗箭伤人,怎不出来与某家决一死战。”

      “你去你去,再调几架抛石机来,把他们的城门给俺老程轰塌了。”

      “把左营调下来歇息,换右营上,他用暗箭伤人,老子就用车轮战拖死他,俺看这城还守得到几时。”

      “报!大将军,箭矢不够用了。”

      “滚你,这种事也要禀报本将军?你成亲的时候要不要本将军替你去钻洞啊?箭矢不够了就去官家行营讨要,皇帝老子能差饿兵吗?你这军需官怎么当的,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在几名亲兵的笑声中,那军需官灰溜溜地跑开了,程世雄听见前边杀声松懈,忽又跳将起来,大喝道:“你奶奶个熊,怎么松了劲儿,把俺的亲兵卫队拉上去督战,敢临阵胆怯者,杀无赦!”

      有人急道:“大将军,非是将畏战,乃是箭矢不足,无法压制城头敌军,待箭矢运到便再度发起进攻。”

      就这当口儿,浩到了。那带路的小校急急上前抱拳禀道:“报~大将军,您府上来人啦。”

      “啊,来的什么人啊?是俺老娘有事是俺那混账儿子惹事?”程世雄忽悠一个大转身,胯骨轴子一撞,把那费尽了心思还没缠上那条绷带的老郎中撞出去足有三尺远,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地上。

      “哎哟,对不住,你看你这头儿,也不注意着点儿。”程将雄一步便跨过去,像拎小鸡儿似的把那老郎中拎起来,扭头一看,不由奇道:“咦,竟然是你,你怎么来啦?”

      那老郎中擦擦额头冷汗,赶:把那缠了几圈,马上就要耷拉到地上的布条捡起来继续给他包扎世雄回头吼道:“你,当老子的兵死不完么?还在擂鼓。给俺息鼓,鸣金,暂歇一时,待箭矢送到再行攻城。”吩咐完了转身又问:“你怎么跑到两军阵前来了?”

      杨浩急忙上前道:“大将军,在下听将军出征,有心前来军前效力,可惜我赶到广原时将军已然出兵了,在下不愿在广原吃闲饭,央了老管家帮忙,特来军前报到。”

      程世雄顿足道:“可惜,可惜怎不早来,俺还当你留恋家园不愿从军呢。”众人面前,他也不便说的太细当下又大步走回自己座椅,那老郎中扯着布条儿被他一路牵了回去,程世雄粗声大气地道:“你来你来,如今战事正急俺可没空儿安排你,只是此时入得军中,却没有轻闲自在的事儿给你做,你虽然是俺家恩人,这一旦从军,一切便要依军法俺老程对你也讲不得情面,你可知晓?”

      杨浩听他允了大喜,忙跟进几步长揖道:“属下知道,不管什么职司浩都心甘情愿接受。”

      “嗯,那就好,咱们话说明白了才好做事。嗯?杨浩……你几时改了名姓?”

      杨浩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把事情匆匆说了一遍,其中许多内情自然无暇细说,不过大致情形也足以交待清楚了。杨浩说罢,慨然:“在下走投无路,唯一想到的出路,就是来投你程大将军。实话说吧,杨浩这番来投大将军,固然有效力之心,亦不免有避祸之意。如果大将军有所顾忌,但请直言,在下马上就走,绝不会令大将军为难便是。”

      程大将军仰天大笑,豪迈地把手一挥,可怜那老郎中半天的辛苦又白费了:“这算个屁大的事,不就是杀了一对奸夫嘛,杀就杀了呗,瞧你那怂样,才杀了俩儿就这副模样,哈哈哈哈,俺老程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不是天不收地不管。

      ”

      杨浩听得一呆:“这夯货,该不是个法盲吧……”

      他试探着道:“大将军可是……没有听懂在下的意思,在下杀人和大将军您在战场杀人是不一样的,如今霸州府恐怕已张贴了榜文,满天下的通缉我呢。”

      程世雄把眼一瞪,嘿地一声道:“浩哥儿,你当俺老程是个大老粗,就连这点事体都不明白?杀人偿命嘛是不是?”

      杨浩刚一点头,程世雄便重重地啐了一口:“啊……呸!俺老程手下亡命之徒多了去了,他霸州知府敢来老子地盘抓人?借他个胆子!你只管留下,纵不改名换姓,他们也得装聋作哑。以后只要你立下军功,俺老程便修书一封,叫他们销了你的命案,普天之下,照样叫你横着走!”

      什么叫藩镇,这就叫藩镇。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威风!

      杨浩欣欣然一揖到底,恭声谢道:“多谢程大将军维护,自今日起,杨浩甘为大人百战军中马前卒,披肝沥胆,但死无悔。”

      杨浩此言方罢,就听一个清朗柔和的声音笑道:“好一个百战军中马前卒。韩昌黎诗中这句马前卒本指受人摆布、境况悲惨,让你这么一用,听来倒有一种‘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之风!”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35章 夜袭敌营

      杨浩回头一看,不由暗吃一惊,眼前这人正式说来虽只见过一面,可是想让他把这人忘了着实不易,此人正是当初在霸州曾经在赵县尉公房内有过一番言谈的那位程押司。这位程押司如今也身着衣甲,肋下佩剑,看来更添几分英气。

      杨浩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在霸州做下的案子,但程德玄笑吟吟的,仿佛既不知道他在霸州犯下的命案,也不曾听全他方才的说话,程押司径直上前,向程世雄抱拳行以军礼:“下官见过程防御使。”

      “啊,原来是程都监到了。”那老郎中好不容易帮他把伤品包扎上了,程世雄挥挥手把他赶来,笑吟吟地站了起来。虽说两位的职衔还差着好几级,不过程世雄是皇弟赵光义的人,如今又在官家身边听用,些许礼遇还是要的。

      一旁杨浩心想:“这位程押司怎么没有回汴梁城,却跑到这北汉城下了,都监?想必是升了官的,却不知具体负责些甚么。”

      程德玄拱手道:“军唤我小程便是,将军这是……负了伤了?”

      “嘿嘿,些许小伤,就跟蚊子了没甚么两样,俺老程正在等着箭矢运到,箭矢一到,俺亲自带兵再度攻城,这座城就算是铁打的,俺也要敲它一个大豁口。”

      程德玄道:“将安勿躁,下官此番来,是奉了官家之命,请将军暂缓攻城。”

      程世雄一愣,双眉一挑,然道:“程都监,官家这是何意,是信不过俺老程的本事么?”

      程德失笑道:“将军也太沉住不气了。如今四城各路人马,都已有人去传谕概围而不攻,就地扎营,挖掘些陷马坑、多树些鹿角拒马防止城中守军偷袭,官家自有取胜之道。”

      “哦?”程世雄了颜色这才和缓下来:“既如此。那老程从命便是。”

      程德这才睨了杨浩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地道:“这位马前卒兄。似乎你我在霸州府衙时曾经见过一面。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呵。不记得了记得了。尊姓大名是……”

      “在下杨浩。现投奔军中。在程将军麾下效力。”不管他程德玄是装傻还是有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当此关头浩只能如此说了。

      程德玄一拍额头。一副恍然模样:“啊错不错。你这一说有些印象了。原来是杨兄。既投身行伍。你我今后就是军中袍泽了。呵呵呵大将军最是赏识人才。杨兄能在程将军麾下做事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杨浩谦逊一番。程德玄便对程世雄道:“大将军家地军令。下官已经传达到了就回去覆命。”随即又对杨浩微笑道:“杨兄。待此间大战事了。你我若有机缘。本官请你饮酒。”

      “不敢不敢。应该是在下相请大人才是。”满腹惑地送走了程德玄。程世雄道:“浩哥儿。你怎认得此人?”

      杨浩道:“属下在霸州时,他随陈观察去查霸州知府一案,曾与属下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他还是开封府押司,如今怎么做了都监?”

      程世雄嘿嘿一笑道:“官家随口委的一个官儿,要他暂在军前参赞军机、料理军械军粮而已。浩哥儿,你既与他不熟,那老程倒要劝你几句,这人有事三分笑,无事笑三分,看来是一团和气,可是这样的人其实最是难交,你如今刚刚出来做事,在这样人面前,说话办事都要小心谨慎,切莫轻易托付底细。

      ”

      杨浩忙道:“多谢大人指点,方才他只是与属下客气一番罢了,哪会真的请我吃酒。还有,如今杨浩既投到大人麾下,那便也是军中一员,大人称呼属下可直呼名姓,万万不要再这么客气,行伍之中,一切但依军法,不讲个人情面,这可是大人您方才的教诲。”

      程世雄哈哈大笑道:“好,那咱们就不叙私情,公事公办。如今官家下令,围而不改,本将军要召集所部,部署下去。你刚刚投军,诸事不熟,暂且做一个亲军,跟在本将身边听用便是。”

      “属下遵命!”杨浩的军式抱拳礼行得虽不标准,却也自有一股肃穆味道。

      程世雄哈哈大笑,振声喝道:“甲来!”

      立即有两名亲兵拿起他方才解下的盔甲,上前为程世雄披挂起来,杨浩如今虽也是亲兵,却是连甲冑也不会穿戴的,便只在一旁看着,盔甲披挂整齐,系上绊甲丝绦,挂上他那口吹毛断发的宝剑,又将头盔给他戴上,方才那个赤膊谈笑的粗犷大汉立时又变成了那个髯立,目光如电的黑脸将军。

      杨浩看着,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羡意,但是更多的却是敬意,这才是真正的行伍之风,不知几时自己才能有他这

      风。然,将军百战死,自己会有他那样的赫赫战功的一天么?

      赵匡胤在他的中军大帐内处理完了开封传来的重要公文,一旁贴身侍候的小黄门立即用黄绸捆扎了放进一个封匣,外面又用黄绸包裹了,一名虎贲接在手中,往身上斜斜一绑,系紧了,向赵匡胤单膝点地行了军中大礼,立即返身走出大帐。

      帐外早有一匹战马等在那里,这名信使牵马而行,走到辕门处,又有百名余威风凛凛的禁军大汉候在那儿,人人牵着马缰,这信使呼哨一声,扳鞍上马,百余战士齐齐上马扬鞭,随他驰出营去。

      赵匡胤舒展了一下身子,微微思忖一阵,问道:“程德玄,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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