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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时逢君》-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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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姒念回了窕玉院,没忙着去准备孙伯要的东西,先寻了许嬷嬷,问了关于丹药的事。

      许嬷嬷便道:“《周易参同契》中称:金性不败朽,故为万宝物。金石炼丹,大多都是为了炼制长生药。”

      虞姒念不解:“丹药不都是金石炼制吗?”

      许嬷嬷摇摇头:“宫里亦有炼制药丹的方士,中医有“伏火”治病的方子,据说伏火之法,能借助阴阳,五行之气,顺药材君臣佐使之配伍,发挥出药材最大的功效,就相当于药配好之后,需要熬制一个道理,只不过一个是水炼法,一个是火炼法,法子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虞姒念恍然大悟,是她见识太短了。

      许嬷嬷笑道:“你却是多虑了,孙伯多半要炼的是药丹,是药三分毒,炼丹效果更好一些,丹毒也更大一些,但平日里多调补身子,也是不妨碍什么,太后娘娘常年服用方士炼制的药丹养身,我当初在宫里头,就是专门为太后娘娘调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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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救命恩人(求月票)

      虞姒念终于放心了,将炼丹需要用的东西写下,交给了秋杏,嘱咐道:“便悄悄准备着,不要声张。”

      府里只当孙伯是寻常大夫,并不知道孙伯的厉害,若知道孙伯要炼丹,难免会对孙伯的来历有所怀疑,进而也会怀疑表哥。

      而且,今上沉迷丹道之术,炼丹这事传出去也不好。

      保元丹的炼制有眉目,灵犀虫也要仔细养着才是。

      虞姒念将两只灵犀虫分开了养,一只喂养的药材,是加了灵露刨制过的,另一只做寻常养着,如此养了两三天,便已经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用灵露养的那只,体表的颜色似乎淡了一些,每日排泄的药液,不仅多一些,而且颜色也浅了一些。

      另一只没用灵露养的,倒是没甚变化。

      为了对比二者的效果,虞姒念用两种不同的药液,分别做成了养身的药茶,自己喝了两日,也就察觉出了不同。

      用灵露喂养的灵犀虫药液,对药茶有一些提升作用,十分的药效,发挥了十二分,效果自然更好。

      虞姒念打算再养一阵子仔细观察,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两只就都用灵露养着。

      这灵犀虫的药液,确实是不同凡想,做出来的药茶,可比她之前做的好太多,她打算多弄一些,托孙伯再做一些厉害的药。

      四月八日是沐佛节,虞老夫人礼佛,府里上下都开始茹素。

      杨淑婉和姚氏,便是再忙也要抽时间,去佛堂里抄写【创建和谐家园】,一方面是为了供奉佛祖,另外也是为了全一全对老夫人的孝心。

      虞姒念每日也在自己屋里抄《地藏经》、《保寿经》。

      这日,虞姒念刚抄了几页【创建和谐家园】,夏桃就过来了:“小姐,柳儿不慎摔砸了大夫人最喜欢的青花碗,让大夫人打了十个板子,打发到了外院马房里头做事。”

      虞姒念搁下笔,端起了一旁的茶杯低头喝茶,没作声。

      夏桃有些愤愤不平:“哪儿是柳儿摔砸的,是叫大夫人跟前的桑枝绊了一脚摔倒了,这才摔砸了青花碗,大夫人使人将柳儿拖到院子里,可是将人往死里打了,十个板子下来,柳儿是连床也下不得。”

      柳儿给马婆子说了话,大夫人怀恨在心,这段时间,是没少磋磨柳儿,最脏最累的话尽让柳儿来做。

      虞姒念搁下茶杯,拿了帕子试了嘴角。

      夏桃忧心忡忡:“柳儿伤得严重,大夫说要仔细养一阵,可马房里的活儿,又脏又累,也是没几个人能吃得住……”

      大夫人的心可真狠,若不是大小姐做的规矩,上面明文写着打砸了东西,视贵重,至多十杖,恐怕柳儿这条命也要去一大半了。

      虞姒念淡声道:“让柳儿仔细养几天,等伤好了之后,就安排进窕玉院,顶了秋杏跑腿的缺,我跟前还缺了一个伺候笔墨的丫头,便让秋杏顶了。”

      杨淑婉心尖子小,便是将柳儿打发到外院,也未必就放过了,柳儿与窕玉院也算有几分香火情,安排进窕玉院也使得。

      她书房里也确实需要一个人仔细打理着。

      夏桃瞪大了眼睛,她将这事说与小姐知道,也是想帮一帮柳儿,让小姐给柳儿安排一个轻省一点的活计,这对小姐来说也是容易,可没想到,小姐直接将柳儿安排进了窕玉院,这样当然更好了。

      夏桃很高兴:“小姐,柳儿做事麻利得很,进了窕玉院一定会好好做事,奴婢先去跟柳儿说一道。”

      虞姒念点头。

      马婆子是个人【创建和谐家园】,光看她之前在府里闹了那一出,便能窥见一斑,柳儿瞧着没甚特别,可也算重情重义,能让马婆子瞧上眼,大约也是有些过人之处,这样的人用着自然比一般人要妥当许多。

      她跟前的人也确实不大够,原是打算让许嬷嬷仔细挑几个人,好好【创建和谐家园】一下,放进了窕玉院里伺候。

      现在柳儿撞上来了,也是合适。

      夏桃跑进了马婆子屋里,将消息与柳儿说了一道。

      马婆子乐歪了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柳儿也是有了好去处了,我这老婆子可算能放心了,大小姐可真正是随了老夫人,是仁厚又心善呐,”一边说着,她就瞧着柳儿,严厉道:“可得记着大小姐的恩情,以后好好在大小姐跟前伺候。”

      柳儿躺在床上,脸白得跟纸一样,大约是疼得厉害,额头上冒了绵密的汗,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大户人家打罚犯了错的下人是常有的事,主子虽不至于将人打死了,可打个半死,磋磨一阵子人死了,那就是病死的,都是买进府里的奴婢,签了死契,便是拿一张席子一卷,就扔进了乱葬岗里了事。

      早几年,主院有个叫草儿的丫头,长得水灵,叫大老爷多瞅了几眼,问了姓名,没过两天,那丫头就犯了错,被打了三十个板子,当场就去了半条命。

      大夫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善,给请了个大夫,可这伤就是治不好,在榻上折腾了个把月,人就去了。

      有一天夜里,她大半夜起身,就瞧见有两个婆子,抬着一张席子悄悄打后门出去,那席子短了一截,露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上面绣了漂亮的蔓草。

      这双鞋子,是她送给草儿的。

      大小姐不准府里随意虐打下人,待下人一向宽厚,赏罚分明,做了新规矩,也明文规定,打砸了东西,视物品贵重,杖打不超过十杖,严重者,可另罚月钱,恶劣者,发卖出府。

      若不是这条规矩,便是有干娘面子情,她的下场恐怕也不会比草儿好到哪儿去。

      她这条命是大小姐救的。

      在她心里头,大小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夏桃吓了一大跳,要将从床上爬起来的柳儿按回去:“你这是做什么?快躺回去,你还伤着呢,哪能起身……”

      柳儿摇头,执意要起身:“我要去窕玉院向大小姐谢恩……”

      干娘虽然有心想将她安排进窕玉院,可也不好在杨大夫人罚了她正当口,少不得还要等不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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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表哥,我想我娘

      她得罪大夫人,便是在马房怕也不会安生。

      马房里的活又脏又累,她身上还伤着,估摸着也熬不了几天,指不定磋磨几天,身子坏了,连命也去了大半了。

      大小姐不仅救了她的命,还给她安排了出路。

      夏桃没好气道:“谢什么恩啊,大小姐还能缺了你一口话不成?把身体折腾坏了,可不就白白糟蹋了大小姐的心意,你给我老老实实养伤,伤养好了,再去给大小姐谢恩也不迟。”

      马婆子也劝:“夏桃姑娘说得在理,你瞅瞅你这样,真正是晦气得很,没得冲撞了大小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记着大小姐的恩情,进了窕玉院后仔细做事,才是正经事。”

      柳儿听了这话,也知道不妥,也就没再不坚持了。

      夏桃又安抚了柳儿几句,就回了窕玉院:“柳儿说,等过几天身上的伤好了一些,就过来给小姐请安谢恩。”

      虞姒念点头,没说什么,想着一连过了两日,也不知道孙伯的保元丹研制的怎么样,就又上了一趟青蕖院。

      孙伯正在翻着黄历,瞧了她直瞪眼儿,也不等她说话,就没好气地说:“我说你这丫头,是烦也不烦?整日往青蕖院里跑,你当丹药是那么好炼的吗?就捡了药材,往炉子里一扔就完事了?”

      让孙伯劈头盖地训了一通,虞姒念直接给懵了:“炼丹不是这样,还要哪样?”

      孙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小娃儿,真是气死老夫了,炼丹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顺阴阳、调五行、应天时,没看我正在翻黄历呢。”

      虞姒念连忙凑过去:“您打算挑哪一日?”

      孙伯摇摇头,一把合上了黄历,斜眼瞅她:“已经挑好了,四月初八这一天日子好,还是沐佛节呢。”

      虞姒念一听就垮了脸,焉儿嗒嗒地去寻了表哥:“表哥,你说孙伯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四月初八,我要同祖母一起去宝宁寺,不在府里,他竟然定在这一日开炉炼丹……”

      周令怀合上书册:“四月初六也是个黄道吉日,想必炼丹也是使得,我便让他改一改日子。”

      虞姒念一听,连忙摇头:“这哪使得,孙伯挑了四月初八,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哪能轻易改了,到时候炼丹出了岔子,可就不好了。”

      周令怀摇头失笑:“我对玄术也略有涉猎,旁的不说,便是看日子,顺阴阳,调五行,应天时,倒还使得。”

      虞姒念有些心动,但想着炼丹的人是孙伯,又不是表哥,肯定是孙伯说了算,于是又摇摇头:“还是不了,沐佛节那天也挺好的,孙伯在府里给表哥炼丹,我便在寺里替表哥祈福,反正我在府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令怀笑着点头。

      虞姒念看着表哥,笑弯了唇瓣:“表哥可真厉害,连玄术也会呢。”

      小姑娘眼儿一片璨然,透了对他的崇拜,让周令怀失笑道:“也说不上会,就是道家典藏读得多了,便自然懂了一些。”

      虞姒念不相信:“表哥也太谦虚了,你说略懂一二,那肯定比一般人还要更厉害,你之前说略通文墨,可你的字,你的画,连二叔也是赞不绝口。”

      周令怀转开了话题:“四月八日,你要与舅祖母去宝宁寺?”

      这事之前没听她提过。

      虞姒念点头:“祖母在宝宁寺为我娘点了长明灯,我满了五岁后,每年沐佛节都要与祖母一进去宝寺宁给母亲添灯油,顺便悼念我娘。”

      提起了娘,她神色有些黯然。

      周令怀一时没想到这个,倒是不该提及,惹得小姑娘心里难受了。

      “表哥,我想我娘。”小姑娘声音轻轻地,像羽毛一样低落,“我娘给我打了十五个长命锁,各种都有,祖母说,这都是我娘生了我之后,在病中,自己寻模的样子,使人打的。”一边说着,她凑到表哥跟前,将颈间莲花样的长命锁拿起来给表哥瞧:“我打小就戴我娘打的长命锁,一年换一个,每年生辰的时候,祖母都会亲手帮我戴上。”

      周令怀仔细瞧了,这长命锁确实打得精巧,后头刻“长命富贵”的字样。

      大户人家子女“唯恐难得长养”,一出生就有戴长命锁的习惯,初生的婴儿要戴银琐片避邪压命,轻巧一些不说,也唯恐戴了太贵的物儿,折煞了福气,再大一点,就要戴玉锁片,暖润滑泽,养人得很,等养好了,就要戴金锁片压福。

      里头的讲究大得很。

      谢氏在病中,为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打了十五个长命锁,这其中饱含的是对女儿殷切的祝福与护犊之情,怕也是自知命不久矣,对无力照看女儿长大的无力……

      虞姒念眼眶红了,吸了吸小鼻子:“我娘一定很爱我,小的时候,每回父亲斥责我了,我就特别想娘,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讨厌虞兼葭,觉得都是她娘的错,才害我没了娘,所以总跟她做对,每回父亲知道了,都要骂我一通……”

      周令怀呼吸一滞,轻抿了唇。

      虞姒念轻声说:“杨淑婉进门不久,就染指了我娘的嫁妆,惹得祖母好一通恼怒,不仅让杨淑婉将吞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还将我娘屋里的人打发到了庄铺上,我见他们见得不多。”

      寻常的话,却让周令怀听出问题来。

      谢氏跟前的旧仆,都是打泉州谢府带来的,对主子定是忠心耿耿,虞姒念还是个婴孩,由这些老仆帮着照顾,岂不更妥当?

      虞老夫人便是将虞姒念接到身边,也少不得人伺候的。

      之前孙伯说,虞兼葭是足月出生,显然虞宗正是在谢氏孕中,就与杨氏勾搭成奸,还珠胎暗结。

      再联想虞老夫人的种种行为,看来谢氏的死,也没那么简单。

      而小姑娘并非完全不知情!

      虞姒念轻抿了一下嘴:“我对娘的事,大多都是从祖母那儿听来的,祖母说我娘是个大气又知礼的人,小的时候,我也从下人们嘴里听到一些关于我娘的话,她们也都说我娘赏罚分明是个好主子……”

      想到娘的死,心中陡然生了一股难言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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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表哥,画的是我呢

      周令怀揉了一下小姑娘的发顶:“你母亲嫁人的时候,你三表哥已经不小了,便也知道不少关于你娘的事,你三表哥,今次会在京里呆一阵子,等沐佛节过了,便寻个机会去谢宅里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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