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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时逢君》-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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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上有一股旺盛又蓬勃的生命力,便是死灰也能复燃。

      可他,却在这样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那种仿佛坠入泥泞,粉身碎骨一般的绝望。

      周令怀呼吸轻滞,轻揉了一下小姑娘的发顶:“刚才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虞姒念轻抿着唇儿,垂下了小脑袋,指尖轻捻着墨兰狭长的叶片,沉默了一瞬,又抬起头看向了表哥,扬起了笑容:“表哥,我刚才自己学了《丧服四制》和《春秋》,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噩梦和现实是不同的。

      至少,噩梦里就没有表哥。

      有表哥在,她肯定不会像梦里那样惨。

      而且,她现在也才十岁,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些。

      镇国侯老夫人从前就待她一直很亲近,许是因她之前给的药梨膏子缓解了咳疾,才送了贵重的礼物。

      何必杞人忧天?!

      上次在宝宁寺,宋明昭过来给祖母与宋祖母请安时,她就刻意观察过虞兼葭。

      虞兼葭虽然小心遮掩,便也如噩梦之中一般,被宋明昭吸引了心神,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便也能筹谋一番。

      噩梦里,是祖母为她定了亲事,她被动接受了。

      而现世,她不愿与宋明昭牵扯上了,自然也不会被动接受,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也不必太纠结了去。

      不管怎么样,表哥一定会帮她。

      想通了这些,虞姒念笑弯了唇儿:“表哥,我把不懂的地方都记下来了,就等着你过来向你请教呢。”

      小姑娘声音欢快,甜软,欢欢喜喜地去书案前拿了一沓纸。

      仿佛之前的无助与绝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周令怀搁在扶手上的双手,也不禁大力握紧。

      但小姑娘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逼问。

      将笔录拿给了表哥,虞姒念倒了一杯热茶,殷勤地递到表哥手里:“表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周令怀面容一缓,接过小姑娘双手捧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将茶杯搁到桌上,一边看了虞姒念的笔录,一边与她讲解上面的错漏之处。

      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

      “表哥,我们去吃饭。”小姑娘声音欢快,走到表哥身后小心翼翼地推动轮椅。

      周令怀双手转着轮椅,配合她施力,目光垂落,青石的地面上,不知从何时起,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深青色提花织毯,门口的槛子,也都换成了如青蕖院一般的带坡矮槛,八仙桌,换成了圆桌,一些易碎的摆件,也都换了一个遍。

      还有院子里,碍人的花木一一铲了,弯窄的曲径小道,都改成了刻了花纹防滑的青石砖面……

      一时未觉,属于小姑娘的小院,竟处处都充满了他的痕迹。

      周令怀喉咙微涩。

      进了偏厅,许嬷嬷已经让人摆了膳,五菜一汤,都是周令怀与虞姒念爱吃的,色香味勾动食欲。

      不知不觉,窕玉院上下连他的口味都能把握得十分精准。

      周令怀忍不住偏头瞧了小姑娘。

      小姑娘一双睡凤眼常盈欢喜,眸间亮晶,宛如星子点缀了夜色,璀璨了星空,笑靥纯稚又明媚。

      正如进府那日,小姑娘念的那段《药师经》文:“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周令怀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小姑娘,她双眼空洞,透着痛不欲生的绝望,明媚的小脸上,尽是一片死灰般的惨淡。

      笑容一点一点褪却,周令怀倏然闭上了眼睛。

      “表哥?”耳边传来小姑娘温软的声音。

      周令怀豁然睁开双眼,就见小姑娘蹲在他面前,正担忧地看着他,问他:“表哥,你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令怀眼底一片幽邃,宛如渊沉,定定地看着小姑娘——

      心中遂愿——

      愿,以一身血肉残躯遮风挡雨,护她衣裙无尘,护她鬓角无霜,护她一世周全,予她一世荣宁。

      护她,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见表哥一直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虞姒念心中猛跳,之前在宝宁寺里,她不小心撞破了表哥的行迹,表哥就是用这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瞧她。

      心里有些不安,虞姒念小声糯糯地唤:“表、表哥,你怎么了?”

      周令怀紧抿的唇一松,冽色尽褪:“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旁的事。”

      见表哥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虞姒念笑弯了唇儿:“表哥刚才的样子好吓人,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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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一辈子对你好(求月票)

      那双眼睛含着睥睨气势,盯着她时,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表妹,”周令怀笑着唤她,淡淡冽色的声音,含着雍容:“我不会伤害你,”轻揉了一下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连心中也是一片柔软:“永远不会。”

      虞姒念蹲在表哥面前,眼睛晶亮,唇畔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变得纯稚又欢喜:“表哥,表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一辈子!

      周令怀轻轻在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想到自己的腿,心底倏然涌现了一股求之欲狂的偏执,他唇边含笑:“先吃饭。”

      虞姒念高兴点头,伸手就掀开了汤盅。

      黄亮的汤汁上飘着枸杞,淡淡的药香不显清苦,却十分鲜美,汤里三只通体乳白,甚至有些透明的白玉参,却是色香味俱全。

      虞姒念喜欢海产,连眼睛都亮了:“呀,是白玉参,是年前外祖父使人送来的,拢共送了十来只,我一直没舍得吃呢。”

      周令怀脸色一个没绷住,当场变了。

      虞姒念没注意表哥的表情,高兴地拿了碗,给表哥盛了一碗汤,还特意捞了一只白玉参:“表哥,海参肉质软嫩,滋味腴美,快尝尝看。”

      海参是名贵的海物,白玉参更为稀少,素有“千年黑,万年白”的说法,《药经》记载:“其性温补,足敌人参。”

      周令怀刚要拒绝,便见小姑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喉咙也是不由一梗。

      见表哥坐着没动,虞姒念连声催促:“海参大补且性温,固本培元,最适合表哥吃,以后表哥要多吃海参,我库房里还有许多外祖父送来的黑海参,红海参,虽不如白玉参珍稀,但效果却也不差什么,一会让长安带些回去。”

      周令怀额上的青筋一个没绷住,止不住地突突跳动。

      吃海参这种奇怪的东西,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当然,他也不是对海参有什么偏见。

      南方的海产,在京兆一向是紧俏的好物,海参这种生长在深海的海产,因打捞不易,风味高雅,被称为海味“八珍”之一,与燕窝、鲍鱼、鱼翅齐名,往往在大雅堂中,是最后“压轴”的大菜。

      见表哥一直盯着海参,没有动作,虞姒念以为表哥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整只白玉参,其实都被切成了小片,只是外皮相连,所以看起来像是一整只,虞姒念夹了一片海参,送到表哥唇边:“表哥,快尝尝。”

      这下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周令怀一只手握着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毕露,手指的关节也由青泛白,他动了动唇,在小姑娘晶亮的眼神下,还是勉强张了嘴。

      小姑娘笑弯了眉毛,极自然地将海参送进他嘴里,周令怀突然觉得,原本难以忍受的海渗,入了嘴后,口感软嫩,滋味丰美,隐透着淡淡的幽莲之香,与一丝一缕的药香,竟是十分美味。

      虞姒念期待地问:“海参是不是很好吃?”

      周令怀迟疑了一下,点头:“确实美味。”

      “那表哥多吃一点。”虞姒念笑容欢快,晶亮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因眸光太盛,没让周令怀察觉。

      许嬷嬷说海参是“长寿菜”,宫里的太后娘娘,每日都要吃三只海参,圣上的御膳里,海参也是必不可少。

      海参做的药膳固本培元,比人参还好,表哥体弱,虚不受补,像人参这样霸道的药,却是不能多食,但海参却可以每日吃。

      嗯,以后每日午膳,就做一道海参菜让表哥吃。

      见自家少爷,被虞表姑娘克得死死的,连一向厌恶的海参都往嘴里吃,一旁的长安又是惊瞪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惊着惊着,突然就淡定了。

      少爷与表姑娘一起,便是再离谱的事,他以后也不觉得奇怪了。

      吃完饭,虞姒念回到书房练字,叶女先生送的竹管笔,用了没几天,便因表哥送来了七紫三羊的玉管笔束之高阁。

      玉管温泽细润,用了好些年头,笔锋稍软了一些,初用头两天,她却是十分不习惯,是表哥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习惯之后,便觉得七紫三羊的笔,写出来的字绵里含锋,委婉而劲蕴,确实更适合她。

      虞姒念抿唇轻笑,搁了笔,转头就见表哥挽着宽袖,露了一截儿削瘦,却不细瘦的腕子,却见他腕骨灵运,骨力达练,笔下墨气鲜润,浓淡相宜。

      虞姒念还是第一次瞧见表哥作画,眼睛直放光,连忙凑过去瞧。

      当看清表哥画了什么时,虞姒念玉白的小脸红了一片,连忙伸手捂着脸,却是不敢见人了。

      周令怀轻描淡染间,一幅《竹兰图》跃然纸上,他搁下笔,转头看向了捂着脸不敢瞧他的虞姒念:“表妹觉得这幅画如何?”

      虞姒念捂着小脸儿,点头如蒜捣:“表、表哥画艺高超,自然是极好的。”

      方才只是瞧了两眼,便觉得丹青妙笔,墨竹清疏,而墨兰秀润,以疏旷之笔,画出凝寒幽深的景致。

      周令怀轻笑一声:“表妹不仔细再瞧瞧?”

      以为他瞧不出来,这丫头方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不食海参,变着法子作着戏来狭促他呢。

      虞姒念都无地自容了,连忙摆头:“不、不了,表哥用墨如神……”

      表哥是在变着法子提醒她,之前答应送的扇面还没送呢。

      她哪还敢多瞧!

      虞姒念沮丧着小脸儿,她是学会了双面绣,之前又得了祖母与柳嬷嬷吹捧,便是有些不好意思,也难免有些得意,与许嬷嬷学双面绣也得劲,可练了没几天,这股劲头下去了,就对女红不大上心了。

      初一天两天,许嬷嬷还会提醒她。

      久而久之,许嬷嬷也不大逼着她练女红了。

      要不是让表哥提醒了,她险些忘记了,不久之前,她用扇面与表哥换了那幅草书。

      如今,那幅草书正挂在她书房的墙上。

      扇面却让她抛之脑后了。

      “小骗子!”瞧着她羞得直捂脸的模样,周令怀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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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表哥,惹不起(求月票)

      虞姒念呶着小嘴儿,强辩:“扇面我这正绣着呢,我头一次绣两面完全不同的绣纹,也是很不容易,花的时间自然也要更久一些,又没说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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