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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姒念行了退礼,便出了侧室,正巧碰见了苏婆子正领着虞清宁要进屋,两人面对面站着,眼神碰撞的一瞬间,虞清宁瞪圆了眼睛,一脸气愤,虞姒念则神色淡漠地瞧她。
苏婆子提醒:“四小姐,先生还等着你。”
虞清宁“哼”了一声,这才不甘心地侧身,让了道子。
虞姒念抱着一摞书越过她离开。
虞清宁气得要死,回头继续瞪她,却只瞧见了虞姒念纤细中透了几分轻盈宛美的身影。
恍惚发觉,跟着许嬷嬷学了一阵子规矩,虞姒念不仅长了心眼,连行为举止也透了仪态万芳的美丽,心里头更是涌现了一股浓浓的嫉妒。
虞姒念带春晓和夏桃回了窕玉院。
冬梅迎了上来:“表少爷过来了,正在花厅里等着小姐呢。”
虞姒念听了,不禁眼睛一亮,连忙拎起裙摆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将春晓与夏桃扔后头了。
周令怀正在看书,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淡白的唇畔弯了似有若无的弧度,便合上了书册。
见小姑娘快步走进来,浅青色衣裙摇曳翩跹,宛如初春的芽儿娇嫩,叫人瞧着也是耳目一新。
“表哥怎么过来了,今儿没去西府读书吗?”
娇嫩的声音,是这个年岁有的清脆与欢快,就跟登枝的喜鹊儿似的,听着就叫人心生喜意。
周令怀黑沉的眼底,也不觉蕴了笑意:“趁着午休过来瞧一瞧。”
西府与东府虽然就隔了一道门墙,可往来也是麻烦,尤其是表哥还坐着轮椅,就更不方便了。
表哥学业十分繁重,往常表哥下学后都是直接在学堂用完膳,与几位兄弟讨论课业,或是小憩,晚间才回青蕖院里。
虞姒念蹲在表哥跟前,一眼就瞧见了表哥腰间的香包,顿时笑弯了眉毛。
表哥一点也不嫌弃她技艺粗陋,难登大雅之堂,还佩着香包上了学堂,也不怕叫人瞧了笑话他。
见她脸上的红印已经消了,周令怀扯了下唇角:“今儿在家学还习惯吗?先生有没有为难你?”
虞姒念没来得及开口,春晓便进了屋,接了话:“姑娘叫叶女先生打了十尺板儿,手心都打肿了,还不让奴婢上药。”
虞姒念又羞又恼地瞪了春晓一眼,怨她多嘴,虽然她往常也时常被先生责罚,可在表哥跟前,当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眼周霎时红了,将左手递到了表哥跟前,可怜巴巴地:“表哥,疼!”
见她掌心红了一片,还略有些红肿,周令怀哪还有心思关注她挨罚的事,从袖中取了一盒九花玉露膏打开,用小玉勺子挑了些药膏子,轻柔地在她掌心涂匀。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之前的经验,周令怀帮她上药也熟练了许多,倒也不曾顾及唐不唐突的问题了。
“上了药,大约明儿就好了。”
眼中透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狡黠,虞姒念声音甜软:“谢谢表哥。”
周令怀哪里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只是故意配合,似笑非笑瞧她:“先生都教了什么?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虞姒念眼睛一亮,脸上有一种别样的神采:“先生教了五经,《礼记》第一篇《曲礼》,还点了我背了文章,夸我学得好。”
接着,她就将课堂上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小姑娘眸间星河尽揽,眼神晶亮又璀璨,猝不及防就映照进了周令怀眼底,几乎眩晕了他的双眼。
周令怀唇畔微勾:“笔录!”
“啊?!”虞姒念小嘴儿轻轻一呶,焉焉嗒嗒地耷着小脑袋,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得意神情:“表哥,你真的要看呀!”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汪汪地瞧着表哥。
周令怀反问:“我不能看么?”
“也、也不是,就、就是,”虞姒念吱唔起来,柔白的小脸儿红涨红了一片,透了些许羞窘:“先生说、说我的字儿呃、差了些,让我多练一练。”
说到这儿,她原本瞅着表哥的眼神儿,也开始飘了起来,不敢与表哥对视了。
周令怀想到头一天来虞府时,小姑娘如获珍宝般捧着他没费多少功夫,人手一份的见面礼,明媚的小脸儿透着羡慕与崇拜,说他字儿写得好,叫虞老夫人调侃字儿跟狗爬似的,小姑娘又羞又窘直跺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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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昧着良心
虞姒念悄眯眯地瞧了一眼表哥,见表哥正在看她,心里头一慌,就偏过了头,握着粉白的小拳头,大声说:“表哥,我一定会好好练字,争取把字儿练好了。”
小姑娘的字儿有多难看,有点想知道,周令怀唇畔微勾,轻笑:“先生当场夸赞了表妹,想必表妹不仅学得不错,文章大约也写得不错,却是想瞧一瞧表妹的文章有何过人之处。”
一听表哥夸她,虞姒念就昏了头,哪还介意自己字儿好不好看,连忙让夏桃拿了笔录,接过来,亲手送到表哥手上:“表哥快看。”
周令怀接过厚厚一沓笔录正眼一瞧,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顿时,轻微地抽颤了下,脑子里被眼花缭乱,歪头斜尾的字迹填满了,也是懵了一下。
说字儿差了一些,还真是抬举她了。
他抬眸看了虞姒念一眼,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怕话儿说得太重,让小姑娘难受,仔细斟酌了一遍,删删减减了一遍,又过了一道脑子,想委婉地评点一二。
可眼看着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正满怀希冀地瞧着他,到了嘴边的话儿,就跟卡在了喉咙里头似的,吐也吐不出来。
虞姒念丝毫不晓表哥一言难尽的心路历程,巴巴地瞧着表哥,紧张地问:“表哥,我写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周令怀深吸了一口气,淡白的唇间艰难地吐了两个字:“不错。”
接着,就低着头,开始一页一页翻看笔录。
浑然没瞧见,虞姒念在听了他“不错”两个字儿后,脸上兴奋的笑容,差点没晃花了人眼。
表哥一点也不嫌弃她字儿写得不好看呢。
站在周令怀后头的长安,自然也瞧见了虞姒念写的字,险些叫口水呛了。
他五岁时写的字,都比虞大小姐好看,真难为少爷,为了顾及虞大小姐的面子,昧了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大一会子,周令怀就看完了笔录,一抬头,就对上了虞姒念巴巴地眼神儿,周令怀表情略顿:“文章写的确实不错,不过……”
接着,周令怀一一指出文章中谬误之处,又将理解不够的地方重新讲解,他书识渊博,引经据典,儒释道三家论证信手拈来,用词谴句又通俗易懂。
让虞姒念每每都有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不知不觉就听入了心。
大约一盏茶左右,周令怀停下话,问:“明白了吗?”
虞姒念点头:“明白了。”
见她神色清明,眉目黛净,显是真的明白了,周令怀轻笑:“往后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我。”
他原是担心小姑娘心性散漫,不爱读书,这一个多月没上家学,进度跟不上,少不得又要受先生责备,便有些不放心,下学之后,就特地回来瞧一瞧。
哪知小姑娘才思敏捷,一点就透。
虞姒念连连点头,崇拜道:“表哥可真厉害,和叶女先生一样厉害。”
她私心里觉得,表哥比叶女先生学识更渊博一些,眼界和见识也更广阔,不过这世道对女子多有束缚,女子能读的书也有颇多限制。
便在这时,许嬷嬷过来了:“该用午膳了。”
虞姒念拉着表哥的衣袖:“表哥就别回青蕖院,留下来与我一道用午膳,许嬷嬷的手艺极好,你可得好好尝一尝。”
周令怀本想推辞,目光却瞧着小姑娘细白纤荑的手指,轻捏着他的衣袖子,也不说拒绝的话了,颔首应下。
虞姒念很高兴,连忙吩咐丫鬟将午膳摆到花厅里的侧室里头,与周令怀一道去侧室用膳。
桌子上的菜色,较往常多了几道,而且都是表哥平日里喜欢的清淡吃食,想来是许嬷嬷知道表哥过来了,吩咐厨房多准备了一些。
虞姒念从冬笋炒肉片里夹了一片冬笋搁到表哥面前的食碟里头:“冬笋是去年冬天窖起来的,新鲜又爽口,表哥尝尝看。”
周令怀眼中透了笑意,将刚才吃了,觉得还不错的龙井虾仁夹给了虞姒念:“表妹也吃。”
说完,就将碟里的冬笋夹回碗里,又从碗里头夹起来,送进了嘴里。
清脆爽口中的冬笋,似乎较往常还要可口一些。
虞姒念也夹起虾仁高高兴兴地吃了,她喜欢吃河鲜,海鲜,每回泉州府过来送礼,大半都是一些难得的海产。
一顿午膳,在表兄妹俩你来我往,兄友妹恭之中结束。
饭后,夏桃端了消食养胃的药茶,两人一边喝着,一边也不浪费时间,就学起了虞姒念从前落下的课程。
一个教,一个学。
虞姒念通达灵慧,原来晦涩难懂的课业,经表哥一讲解,也变得通俗易懂,学起来,竟是不比许嬷嬷教她药理慢。
见时间差不多了,周令怀也该去西府进学:“学业不是一日之功,表妹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学东西已经比大部分人要快许多,切记要劳逸结合,不可操之过急。”
小姑娘不仅课业重,还要同许嬷嬷一起学许多东西,劳逸结合就尤为重要,否则身子就要受累了。
“表哥别担心。”虞姒念点头,瞧着表哥墨眉轻敛,神色间透了淡淡的疲惫,苍白的病容,似乎较之前也更难看了些,不禁有些愧疚。
方才她只顾着同表哥学习,竟是忘了,表哥身体不大好,每天课业已经十分繁重了,竟还要花费时间来教导她,今儿午间竟是连憩息也不曾有过,想来身体是有些吃不消了。
周令怀颔首,就要走。
“表哥,等一等。”虞姒念连忙唤住了表哥,也不待周令怀询问,就拎着裙摆跑进了内室。
周令怀轻揉了一下略有些肿痛的太阳穴,等在原地。
长安有些担心道:“少爷一晌午未曾憩息,可是有些不舒服?不如与先生告了假,让孙伯帮您瞧一瞧,明儿再去进学?少爷身体不好,府里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先生教的课业,少爷从前都是学过的,就是落下了半天课也没甚。”
周令怀摇摇头,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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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表哥,要多注意身体
长安则是越发忧心了,忍不住开口道:“少爷,您身子不好,就算帮着表小姐补习功课,也要多注意些身子,切勿劳累了自个,”担心少爷听不进劝,他想了一下又道:“表小姐好不容易替你弄了补养元气的方子,也是希望少爷多养着身体,您可不行辜负了表小姐的心意。”
这段时间,孙伯每日关在屋里头研究保元丹,也命人四下寻找药方上所需的各种珍奇稀药,显然这方子对少爷是极重要的。
周令怀表情略一深,淡声道:“知道了。”
长安一时听愣了,张着嘴巴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少爷主意大,他们这些跟前伺候的,也只有听令行事的份,他平常担心少爷身子,也习惯了不时地唠叨几句,劝着些,只希望时常警示少爷,也不求少爷真能听进去。
因此,当听到少爷说了“知道了”这三个字时,整个都是懵的。
便在这时,虞姒念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青花瓷罐,匆匆跑回了花厅,将罐子塞到表哥手上:“表哥,这是我跟着许嬷嬷学做的养生药茶,是宫里头的秘方,表哥就当成寻常的茶水,记得每天都要坚持喝,若是喝完了,就使长安过来拿,也就费些药材,我做起来也容易,不费什么功夫。”
养生药茶里头用的药材,她都以掺了灵露的水浸泡后处理的,效果更好一些,原是打算送给祖母,留些自个喝,可这会儿她觉得,这药茶大约对表哥的身体,也是极有好处的,便想送表哥一些。
低头瞧了一眼青花瓷上的缠枝莲纹,周令怀轻笑:“好。”
长安推着周令怀去了学堂。
湖山先生教导举业,只教府里头满了九岁的哥儿。
因此,学堂里只有四个学生,除了虞善言、虞善信、周令怀三人之外,还有二房的庶子虞善礼。
湖山先生一个人精力有限,寻常教一个两个倒还使得,多了就有些吃不住了,所以都是重点在教府里头天赋最好的虞善言,其他人都是顺带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