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死老太婆是恼极了她,故意借着立规矩,来磋磨她、整治她、惩罚她,好给虞姒念报仇呢。
可她能怎么办?
莫说老爷眼下正对她不满,不会为她求情,就是老爷没有恼他,婆母给媳妇子立规矩,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久之前,她与葭葭才在虞宗正面前演了一出“孝”戏,现在表达“孝心”的机会来了,她若是推脱,岂不是打了自个儿的脸,又惹虞宗正不悦吗?
死老太婆,太毒了。
第二天,虞姒念一夜好眠,不到卯时就醒了。
春晓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时辰还早,姐儿不如再睡一会子?”
往常姐儿早上,不睡到最后一时,等着许嬷嬷亲自过来喊人,是绝不肯起身,今儿倒是难得没使人叫唤,竟是自个儿就醒了。
虞姒念一边摇头,一边打着呵欠:“一会该和嬷嬷一起学仪礼了,总不能每回都让许嬷嬷将我从被窝里拎出来。”
春晓抿着嘴儿笑,一边点了清神醒脑的龙脑香。
虞姒念靠在榻上,闻着屋里丝丝缕缕的清香,浑噩的大脑也清醒了些:“主院那边有动静吗?”
春晓点头:“杨氏鸡鸣就起身了,估摸着一会子就该去老夫人房里立规矩,往常杨氏哪里受过这种罪,指不定心里头多呕呢。”
虞姒念轻笑了声。
春晓喊来值守的丫鬟,开始准备服侍虞姒念起身,对虞姒念说:“杨氏在老爷面前嚼根子也就算了,老爷吃她这一套子,可她竟然算计到老夫人头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虞姒念淡声道:“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杨淑婉嫁进虞府九年,父亲一直待她十分爱重,在祖母面前也时常护着她,生怕她受了委屈。
因此,就算祖母不待见杨淑婉,但顾及与父亲之间的母子情份,等闲也不大与杨淑婉计较。
时日久了,杨淑婉也就觉得祖母是怕与儿子离了心,不敢对她太苛责。
渐渐地,也不大将祖母放在眼里,只是面上敬着。
春晓深以为然:“老夫人从前不与她们计较,大约是没真犯到头上,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今儿,她挑唆老爷打了小姐,已然让老夫人大怒,之后胡御医去请平安脉,也是彻底惹恼了老夫人。”
老夫人这一辈子教养了大老爷与二老爷两位朝庭重臣,足见手段厉害,杨氏大约觉得老夫人,在府里头不大管事,就被迷惑了心眼子。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被虞姒念主仆俩议论的杨氏,一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满心煎熬,好不容易眯了会眼子,就让李嬷嬷喊了起来。
杨淑婉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大骂了李嬷嬷一通,直到李嬷嬷提醒她,今儿卯时要去老夫人屋里立规矩,只好撑着头疼与疲惫,从床上爬起来梳洗。
心里头想着,嫁进虞府九年,她何曾起了这么早,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不管杨淑婉心里头如何怨恨难平,她在卯时到了北院。
外头值守的丫鬟将她请进了厅里头:“老夫人还在睡,请夫人在厅里头等着。”
------------
第56章:吹了枕边风
杨淑婉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憔悴的容颜,心里暗暗叫苦,可也只得应下:“老夫人醒了,还请知会我一声。”
丫鬟点头应下,拿了鸡毛掸子子在厅里扫洒。
杨淑婉本想趁着老夫人睡着,坐椅子上眯一会儿,养养神。
可丫鬟扫洒再小心,也难免发出声响,杨淑婉被闹得心烦意躁,头疼更甚,恨不得冲过去夺过鸡毛掸子抽打这丫鬟一顿。
时间在煎熬之中渡过,好不容易熬到了辰时,青袖过来了:“老夫人要起身,劳夫人过去伺候。”
杨淑婉一下瞪大了眼睛,屋里头这么多丫鬟婆子不使唤,偏要使唤她?
这哪里是立规矩?
摆明了磋磨她!
杨淑婉垂下头,掩住脸上的怨恨,乖乖应下。
进了房中,杨淑婉先给虞老夫人请了安,上前伺候老夫人穿衣,可她多年没有做过伺候人的活儿,偶尔伺候老爷,那也是夫妻情趣儿,笨拙了些,老爷也不会计较,可伺候婆母哪能一样?
杨淑婉错漏百出,不大一会子,就出了一额头的汗,虞老夫人也不说话,由着杨淑婉折腾。
这样一来,杨淑婉就更紧张,错处就更多了。
杨淑婉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伺候虞老夫人穿鞋,就听到虞老夫人淡淡道:“让你伺候我这个老婆子,也真是委屈你了。”
杨淑婉连道“不敢”,背脊都汗湿了一层又一层。
折腾了一早上,杨淑婉又饿又累。
柳嬷嬷瞧了时辰,让丫鬟摆了膳。
便在这时,虞姒念过来给虞老夫人请安,瞧了一眼站在祖母身后垂头敛目,端茶倒水的杨淑婉,就瞥开了眼睛,上前给二人行礼问好。
虞老夫人拉着虞姒念坐到身边,仔细看她的脸:“脸上的红肿消了一些,还疼不疼?”
虞姒念点头:“叫许嬷嬷拿鸡蛋滚了,已经不大疼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用膳。
虞老夫人没发话,杨淑婉也不敢坐下来一起用,瞧着满桌子清淡又开胃的小食,顿时饿得饥肠辘辘,脑袋又疼又晕,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为虞老夫人布菜,伺候她用膳。
虞老夫人吃了几口她夹的菜,就搁下了筷子:“尽夹给我一个人吃,怎就不知道给念念夹菜,大老爷总在我跟前说,你待念念一片慈母心肠,她就在你跟前,你总不能忘了她?”
这话儿,简直像个耳阔子似的挥到她脸上,打得杨淑婉既尴尬又无力,连忙弯着身子,给虞姒念夹了一筷子酸萝卜丁。
虞姒念来不及反应,碟子里的酸萝卜丁就叫虞老夫人夹走了:“你口口声声说,将念念视为己出,怎的连念念不爱吃萝卜都不晓得?”
“是、是媳妇疏忽了。”别的不敢再多说,多说多错。
杨淑婉又闹了一个没脸,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身上也有些发冷,一时间有些摇摇欲坠。
虞姒念瞧也没瞧一眼杨氏,将祖母盘子里的甜菜夹到自己碟子里:“祖母不爱吃甜菜,我却是最爱吃了。”
虞老夫人眉开眼笑,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念念打小就清楚,每回一起用膳,总会将她不爱吃的东西,挪到一旁了去。
可虞老夫人是高兴了,杨淑婉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
用完了早膳后,虞老夫人拉着虞姒念说话,杨淑婉得了虞老夫人的允许,终于去偏厅里用膳了。
杨淑婉食不下咽,勉强吃了几口,就听到外间丫鬟说,虞宗正过来给虞老夫人请安。
杨淑婉精神一振,连忙捏着帕子进了厅里,妙目盈盈地望着虞宗正,脸上饱含了隐忍的委屈与酸楚,端是哀凄柔弱。
虞宗正先是心念一动,接着又蹙起眉:“身为媳妇子,伺候母亲是你应尽的本份,你做出这一副样子像什么话,莫不是让你伺候母亲,还委屈你了不成?”
杨淑婉怔怔地看着虞宗正,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往常,她作出这副表情,老爷一定以为是老夫人苛责她了,少不得要怜她受了委屈,在老夫人眼前维护她几分。
可老爷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都过了一晚,就算老爷心里头还有气,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啊?
训了杨淑婉,虞宗正又转头对母亲说:“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杨氏年龄轻,不晓得轻重,不如母亲持重,劳母亲多操劳些,将她带在身边好好教一教,将来也能顶事,管着府里也不至于疏漏,况且母亲年纪大了,她这个做媳妇的,也该时常在跟前伺候着。”
听了这话,杨淑婉眼睛一黑,险些没当场栽倒在地上。
虞宗正今儿要上衙门,没有多呆就走了。
多少年来,虞老夫人还是头一次瞧见,杨氏在儿子面前吃瘪,谈不上多高兴,但也觉得杨淑婉也该晓得些厉害了。
不过,她给杨淑婉立规矩,也不愿意杨淑婉整日在跟前晃得心烦,挥挥手就道:“四月里沐佛节,我打算多抄些【创建和谐家园】供奉佛祖,你去佛堂里抄【创建和谐家园】。”
没说抄多少,也没说抄多久。
杨淑婉仿佛天塌了似的表情,不得不去了佛堂。
佛堂里檀香浓烈,安静得落针可闻,饶是杨淑婉不信佛,但瞧见佛龛里的威严庄重的佛像,也难免怵得慌,不敢在佛祖面前造次,只得埋头抄写佛经,也不知道抄了多久,只知道握笔的腕子又酸又疼,脖子又僵又胀,更是头晕眼花。
过了一会子,李嬷嬷悄悄过来了:“夫人,老奴打听清楚了,昨天何姨娘那个狐媚子,去书房给老爷送燕窝,留在了书房里头,听说夜里要了三五趟水,直到今儿卯时,何姨娘才悄悄回到清秋院里。”
杨淑婉一听这话,恨恨地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一齐扫落在地上:“怨不得老爷今儿待我这般态度,原是昨天晚上,让那个狐媚子伺候舒坦了,没少叫那个狐媚子吹了枕边风,呸,那个骚玩意儿,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简直太可恨了。”
昨儿,老爷确实没去何姨娘屋里头。
可这两人都厮混到了书房里了,这跟去清秋院有什么区别?
------------
第57章:惹哭了
虞姒念回了窕玉院,从箱笼里挑了藏蓝色光面锦,打算给祖母绣一条“卍”字纹镶七宝抹额,“卍”字纹比青竹纹还要简单些,有了绣青竹纹的经历,这回“卍”字纹,却是顺利许多。
春晓掀帘进来,倒了一杯茶递到虞姒念手里头:“四小姐过来看您,正等在花厅里头。”
虞姒念搁下绣棚子,嫩生生地手指头往自个儿脸上一指:“怕不是来看我的脸吧,瞧一瞧我被父亲打得有多惨,我一个嫡长女在父亲跟前,还不如她一个庶女得宠,她可是一直很得意的。”
春晓脸色不大好看:“奴婢打发她走。”
虞姒念冷笑一声:“我从前却是不愿意搭理她,今儿谁叫我心里头不痛快,她偏要撞上来找不自在,去,将我娘的画像取一幅过来。”
春晓不明所以,还是转身去了侧屋里头,打开了一个樟木箱子,里头整整齐齐摆了一箱笼的画,满是夫人的画像。
小时候,大小姐哭着要娘,怎么也哄不好,老夫人没法子,就让擅墨笔丹青的二夫人画了许多大夫人的画像,大小姐每一回瞧了大夫人的画像,就不哭了,晚上睡觉,也要将画像摆在枕头边上,也能睡得安稳。
再大一些,大小姐也不大要哭喊着要娘了,但每一回想娘,都会自个儿瞧娘的画像。
这一箱笼画像,是小姐最宝贵的东西。
取了画像,春晓去而复返。
虞姒念展开画轴,上头只画了一桌一椅,谢氏一身银红牡丹八幅湘裙,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长眉如画,逶迤入鬓,透着一股子卓约之态,真正是庄艳大气,婉转端凝,不谢风流。
虞姒念长得像母亲,但眼睛却不大一样。
谢氏一双凤眼更狭长一些,透着高贵端艳,含着一丝精明风流,但虞姒念却是娇贵的睡凤眼,双眼似喜还嗔,更婉艳娇娆一些。
虞姒念将画交给春晓,指挥:“将画挂到墙上。”
春晓心里头犯嘀咕,依言照办,接着就听到大小姐声音淡漠:“去请四小姐。”
春晓有些犹豫:“小姐,四小姐不安好心,打发了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将她请进屋里来?”
虞姒念淡淡道:“照我说的做。”
春晓只好应下,转身出了屋子,虞姒念让夏桃将绣篓收起来了,她虽然学会了双面绣,但绣艺太过粗陋,实在上不得台面,也不好叫绣艺精湛的虞清宁瞧见了,不然又少不得一顿得意炫耀,明嘲暗讽。
“大姐姐跟着许嬷嬷一起学规矩,都好些天没见你了。”虞清宁一进屋子,骨碌碌地眼神儿,就落在虞姒念红肿的脸上,眼中的幸灾乐祸,掩也掩不住。
昨儿府里头发生的事,叫柳嬷嬷特意敲打过,被瞒得死死的,但哪能瞒得过姨娘的耳目。
大姐姐果然挨了父亲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