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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时逢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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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世子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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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噩梦

      正月初过,院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京兆虞府北院安寿堂。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年过五旬的虞老夫人,穿着姜黄色团寿纹夹袄,阖目靠在大迎枕上,因为常年礼佛,手腕子上缠着一串紫檀木七宝佛珠。

      “老夫人,碧梗粥清淡,易克化,您好赖也吃两口。”见摆在黑檀木八仙桌上的粥菜一口未动,柳嬷嬷出声劝慰。

      虞老夫人“哎哟”一声:“想到我的念念还在佛堂里受苦,我哪还吃得下?”

      柳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夫人偏疼大小姐,平日里见了大小姐都能多吃半碗饭,大小姐被罚进佛堂这才半个时辰,老夫人就混身不得劲儿。

      提及孙女儿,虞老夫人一阵长吁短叹:“唉,念念打小就没了娘,他爹又偏疼继室养的病秧子,我这个做祖母的往常对她也纵容了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柳嬷嬷拿着美人棰,帮她捶腿:“这话可就言重了,大小姐九岁,也是小孩子心性,姐妹间磕磕碰碰都是常有的事儿,许是不小心才推了三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您是训也训了,罚也罚了,索性三小姐也没事,大夫人身为继母,难不成还能跟继女计较不成,大小姐还小,以后慢慢教着也不迟。”

      她哪能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情。

      大小姐没得一个月大点,亲娘就去世,紧跟着后娘进门,老夫人怜惜嫡长孙女,就把大小姐养在身边,疼得跟眼珠子似。

      若非这一次,大小姐不慎将三小姐推倒在地,让身子骨本就不好的三小姐受了惊吓,一连发了两日高烧,险些闹出人命,老夫人也舍不得硬下心肠,罚大小姐跪佛堂。

      “还是你看得明白。”虞老夫人心情好了些,也有了胃口,扶着柳嬷嬷的手臂站起来,走到八仙桌前坐下。

      柳嬷嬷松了一口气,想来老夫人用完膳,就要去佛堂把大小姐接出来了。

      虞老夫人刚用了一小碗碧梗粥,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夫人,大小姐在佛堂里昏倒了。”

      虞老夫人闻言,脑子一晕,“忽”的一下从圆凳上站起来:“我的念念,快,快扶我去瞧瞧念念……”

      安寿堂里乱成一团。

      整个虞府上下也闹了个人仰马翻。

      虞老夫人坐在床前,瞅着孙女儿小小的一团小人,躺在床上,从前粉嘟嘟的小脸儿,白得跟一张纸似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糊话:“不要,疼,念念好疼,怕,祖母,祖母,救救念念……”

      虞府大小姐虞姒念,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又发起了高烧,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大夫是请了一个又一个,都说虞姒念是受了惊吓,被魇住了。

      大夫开的安神汤、定神汤,退热药,一碗一碗的送进屋里,又一碗一碗地捏着鼻子灌进虞姒念的小嘴里,可都没什么用。

      小小的人儿曲绻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儿,双手捂在胸口上,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可把虞老夫人心疼坏了。

      虞老夫人一手捻动着佛珠,一手捏着帕子擦眼泪:“我命苦的念念,打小就没了娘,我这个做祖母的又一把老骨头,让我的乖孙女受了天大的罪,念念要是不好了,我这个老婆子也跟着一起算了。”

      守在屋子里的一众人表情都僵了起来,老夫人这话儿明着在指桑骂槐,真真把心给偏进了心眼子里去了。

      在她眼里只有虞姒念这个才是嫡亲的孙女儿,别人那都是路边的草儿。

      心里这样想着,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半句,连忙出声劝慰。

      “娘,您这是什么话?念念吉人自有天相,过会儿就没事了。”

      “祖母,您年纪大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老夫人,大小姐还病着,你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

      虞姒念浑浑噩噩听到屋子里七嘴八舌的声音,人却深陷在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

      梦里,已经长大的虞姒念躺在冷硬的床上,拢紧了身上陈旧发霉的薄被,冻得瑟瑟发抖。

      喉咙里有些发痒,她张嘴“咳”了一声,冷气倏地灌了进来。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令虞姒念心中钝痛,她紧紧捂着嘴,暗红色的血从指缝间溢出。

      “春晓……咳……”虞姒念唤着身边伺候的丫鬟。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虞姒念以为是春晓回来了,便抬眸看去,穿着宝蓝色直缀,披着鹤纹大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正淡漠地看着她。

      他身姿修长挺拔,容貌隽俊,破陋的小院也难掩其风华高举。

      镇国侯宋明昭——

      她的丈夫!

      宋明昭走到床前,倨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一片漠然:“虞姒念。”

      生生将喉咙里的咳嗽咽下,虞姒念动了动唇,想要张口谩骂,但触及男人漠然的表情,突然明悟——

      谩骂也只是徒劳。

      宋明昭轻柔地为虞姒念掖了掖被角:“葭葭昏迷了五天,至今还没有醒来,你的心头血,对她已经不起作用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虞姒念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眼泪横流,沙哑的嗓音,像是被沙子磨过了似的,透着刺耳的尖利。

      “哈哈哈咳……咳哈……”笑声夹杂着咳嗽,宛如疯魔了一般:“虞兼葭终于要死了,哈哈,她本来就该死……”

      十四岁那年,最疼爱她的祖母因病去世。

      当时,还是世子的宋明昭已经十九岁,镇国侯府担心她守孝三年,误了子嗣大事,就向父亲虞宗正提议,喜丧内百日完婚。

      出嫁的女儿只需守孝一年,这个提议虽然有些仓促,却也符合礼数。

      父亲同意了!

      她有孝在身,婚事不易大肆操办,镇国侯府既低调又草率的以八抬大轿,把她接进了镇国侯府,草草拜了堂。

      她成了镇国侯世子夫人,羡煞旁人。

      因她没到及笄的年龄,又身怀重孝,不宜圆房,她和宋明昭分房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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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醒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祖母百日之后,她就被宋明昭关进了镇国侯府最偏远的小院子里,对外宣称,她因祖母去世忧思成疾。

      宋明昭用至珍至贵,至阴至毒的药材把她养成药人,每三日取一滴心头血,却是因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虞兼葭,患有心疾之症,需要以她的心头血做药引治病。

      亲生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她求助无人,连死也成了奢望。

      不过三年,她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

      宋明昭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阻止:“你说的对,如果没有你,葭葭早就死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虞姒念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青白的脸上透着一抹病态般的嫣红,竟呈现了一种死灰复燃的娇态。

      “你也要死了,所以,”宋明昭淡淡地陈述事实,取出了绣着绿竹猗猗的绣帕,轻柔地帮她拭去唇边污血,低声道:“把你的心,给葭葭入药可好?”

      虞姒念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

      “谢神医研究出了新方,只需以你的心入药,葭葭的心疾之症就会彻底恢复,以后你就不必再受这扎心取血之苦了。”说到此处,淡漠如宋明昭也不禁激动起来,目光看着虞姒念充满了火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深爱的女人。

      虞姒念叫尖怒骂的力气也没有,平静地瞧着他,眼底深藏着蚀骨的恨意。

      宋明昭无视她的恨色:“念念,你就安心去吧,你死之后,镇国侯府会对外宣称,你因病去世。”

      虞姒念讽刺一笑,也是,“病”了三年,确实该死了。

      宋明昭声音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与兼葭姐妹情深,临死之前放心不【创建和谐家园】弱多病的三妹妹……”

      她与虞兼葭姐妹情深?

      虞姒念倏然瞪大了眼睛,不等她开口,就听到宋明昭声音淡雅:“我会三媒六聘娶兼葭做续弦,替你好好照顾妹妹,以慰你在天之灵。”

      早些时候,虞姒念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骂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可现在,她只想哭!

      这桩婚事是祖母在世之时,苦心孤诣为她筹谋而来。

      祖母想着镇国侯府世代功勋,世子宋明昭一表人才,品性过人,将来若是她去了,孙女儿也有一个好出路。

      虞姒念也曾经对宋明昭产生过一些朦胧的憧憬,以为宋明昭是她的良人,幻想过婚后的生活。

      但是,她和祖母都错了。

      宋明昭确实是良人。

      却不是她的。

      是虞兼葭的。

      于她而言,宋明昭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姒念混沌地醒来,耳里听到祖母惊喜的声音:“谢天谢地,我的念念烧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退烧了。”

      紧接着,她脑袋瓜子一沉,又昏了过去。

      这一昏迷,又是一整天。

      中途醒过一次,迷迷糊糊喊了一声“祖母”,就睡了过去,她睡的并不安稳,似乎一直在做梦。

      梦里有人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扎进她的胸口,取出了一滴暗红色的血,她好疼好疼。

      也有人拿着刀子,活生生地切开她的胸口,将她的心取出来。

      还有她爱吃的杏仁羊乳羹、桂花糖、珍珠翡翠汤圆、糖蒸酥酪、松鼠厥鱼,樱桃肉……

      杂七杂八,凌乱不堪。

      一直到虞姒念清醒过来,还有些醒不来神,木木呆呆地望着头顶粉色的软烟罗纹帐,理了理了脑子,这才想到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她去莲湖那边玩,偶遇了要去给祖母请安的三妹妹虞兼葭。

      两人打完了招呼后,虞兼葭见她脖子上的玉坠子十分别致,当场就脱下了腕子上一串猫眼石串子,要和她交换。

      那是一枚佛童坐莲玉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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