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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菡从未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人说话,此刻的她,气息变了,从温暖变成冰冻,从明媚变成漠然。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晏鸿瑞和乔菊,最后视线落在晏锥身上,淡淡一扫又转移开了,她眼底的痛惜却是那样清晰……她曾问过晏锥是否会去争夺那个位子,晏锥没有给她正面的回答,而现在,她有了答案……晏锥是出手争了,但也失败了。
水菡的一席话,让会议室里陷入可怕的寂静,人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位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手拿着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却交给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饱经沧桑的双眼噙着泪花,痛心疾首,为了引出藏在暗中的敌人,他没有直接将股份给晏季匀,而是冒险给了水菡,只因唯有这么做才能引出那些觊觎炎月的人,引他们从暗处到明处,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让晏季匀有充分的理由收拾这些人。而以水菡的为人,她必定是把股份要交给晏季匀的……
一举数得,晏鸿章算尽了,算精了,却也伤透了,寒心了。
陈荣贤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这份文件是从今天起生效,等办完一切手续,水菡女士将会是贵公司新任董事长,如果她要将股份转让给人,那又另当别论。”
这才是重点……再一次地将众人给惊了,久久难以接受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实……【晚上还有更新哦】
第226章:扬眉吐气!
这会议室里,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刻掀起了新一轮的沸腾。乔菊和晏鸿瑞的表现真是应了一句话——商场上只用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刚才还在窝里斗的两个人现在却都将矛头指向了水菡,仿佛因有了共同的敌人而显得格外默契。当出现其他对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联合一方,解决掉最棘手那一个,然后再斗也不迟。
乔菊怪腔怪调地笑着,愤恨又憎恶的目光死死盯着水菡,还有那份文件,嘴里的假牙咬得响:“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本事,你以为我会信这份文件?做梦!”
乔菊心里知道这份文件的可信度比晏鸿瑞那份强多了,但她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晏鸿瑞现在也顾不得面子和伪装了,早就撕破脸,这时是骑虎难下,必须挣扎到底。
“水菡,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就算你是季匀的妻子,可你也不该觊觎晏家的东西,这炎月是不会落到外姓人手上的,我哥绝不可能将股份交给你,你在撒谎!我这份文件才是真的!”晏鸿瑞还在死鸭子嘴硬,他是被逼的没办法,哪怕是到最后一分钟都不能示弱,否则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呢。殊不知,在他表露出狼子野心时,脸就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用来形容晏鸿瑞,最合适不过了。
黄敬以及另外两个外姓股东也不淡定了,纷纷质问水菡,语气相当不善。他们都是见过水菡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可现在她居然成为晏鸿章指定的继承人,既不是晏季匀也不是乔菊,这让两方站好队的人如何服气?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女子成为大财团的董事长,并且她是出身普通家庭,无钱无背景,要不是因为嫁给了晏季匀,他们都不会认识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看着她挡董事长?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以为我们是好忽悠的?董事长会把股份给你而不直接给晏家的人,谁信啊!”黄敬头一个开腔,一副鄙夷的眼神盯着水菡。
“就是嘛,晏家的家务事,你又不姓晏,搀和什么呢,真是的……自家老公都没得到股份,就你得到了?打死我都不信!”
“女人就是野心大,这叫什么?引狼入室!”这位股东十分气愤,那表情活像自己是正义的代表。
水菡在来之前已经有陈荣贤千叮万嘱,告诉她可能会面临哪些问题,该怎么回答应对,她也做好的了思想准备,进来之前反反复复给自己打气,鼓励,可真正面对时,难免还是会情绪不稳,只不过她在极力克制着不让心底的慌乱表现在脸上。她没有忘记晏鸿章当时的告诫——一旦需要出示这份文件,那说明晏家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她将要面临的人已经是泯灭了亲情,极度狡诈凶残,假如她表现出弱势,对方就会踩在她头上。因此,从一开始她出现在这里就不能退缩,只有勇往直前。
没有人是天生会喜欢被压制被踩踏的,水菡在被乔菊欺辱时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她可以握有让乔菊和晏家人都忌惮的权力,将她这些年憋在心头的那股气都释放出来。此刻就是她的时机,是属于她的光芒,没人能将她赶走,她看到的是别人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目光。她心底悄然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仿佛扬眉吐气的感觉,就好像一下子变成一个巨人在俯瞰着众生。这就是权力能带给人的满足感。
水菡微微一勾唇,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水灵灵的眸子波光潋滟,清澈如湖水却又含着别致的风韵,撩了一下耳后的一缕青丝,淡淡地说:“你们如果有质疑,现在就可以让笔迹鉴定专家将检测仪器都带来,还有检测一下这印章,手印……那不就知道文件是真是假了?怎么样,这提议,你们同意吗?”
这话固然是律师教她说的,但也要她说得够份量才行,而她现在的表现很好。淡定从容又大气,不枉费她对着镜子演练过无数次才能表现得比律师想象中还要好,他心里也吁了口气。
晏鸿瑞和乔菊不禁面面相觑,彼此都是愤怒而不甘的眼神,同时也是惊诧……水菡是吃什么药了?居然像是脱胎换骨似的,气势虽不凌厉但也绝不弱,这还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随意欺负的水菡吗?
毛秉华终于是露出了罕见的惊慌,做贼心虚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伪造文件的事,如果不是晏鸿瑞用一笔足以让他去国外逍遥快活的金钱将他打动,他是不会一时糊涂的……
“陈荣贤,你够种!小子你给我记住,以后……走着瞧!”毛秉华狠狠地撂下这几句话,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晏鸿瑞在身后喊他也装作没听到了。
“以后?毛秉华,你还有以后吗?”陈荣贤冲着毛秉华离去的那道门,不屑地说。
其实陈荣贤一开始踏进律师这个行业就听过毛秉华的大名,当时还崇拜来着,可现在,他只对这个所谓的金牌大律师感到失望。毛秉华在律师界不会再有以后了……
毛秉华一走,晏鸿瑞立刻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直喘气……毛秉华是他的后盾,是他之所以敢夺权的得力助手。没了毛秉华的存在,等于就是承认他这份文件是无效的,是伪造的,他冒着坐牢的危险暗地里干了那么多事,就为了等这厚积薄发的一天。等来的却是晏鸿章料事如神,在倒下之前就将准备一份足以扭转乾坤的文件,当头给了晏鸿瑞一盆冷水!
黄敬和另外两个外姓股东见此情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哪里还有必要再留?刚才还在质疑水菡呢,现在晏鸿瑞这边先撤了,不就说明水菡才是正牌货?
几个股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面对30的股份,他们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了,却也极度不服气,只能愤愤地瞪几眼,然后离开会议室,只剩下晏家的人和乔菊,当真成了家务事了。
晏季匀沉默了好半晌没说话,他深沉的表情,望不见底的瞳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喜是忧?他的眼神复杂,只盯着水菡看,似是不认识她一样……为什么她可以将这么大一件事瞒得这么成功?连他都没看出半点蛛丝马迹,他万万想不到爷爷会做这样的安排,可奇怪的是,他相信水菡的这份文件是真的,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但是……爷爷对水菡的信任让晏季匀意外。当初爷爷在逼迫他娶水菡时,将得最多的理由就是水菡的外婆沈家与晏家之间的一个大秘密,可现在爷爷却将股份交给水菡,就不怕万一这中间出了意外的纰漏吗?
陈荣贤依旧是不苟言笑,严肃地说:“晏总,晏鸿章先生在签署这份文件时,让我一定要在文件被出示之后向你转告一句话……因为水菡是你的妻子,所以文件才会交到她手里,她的东西,就是你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份苦心。”
晏季匀闻言,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微微一颤,只一霎,他忽然能洞悉爷爷的想法了……爷爷定是认定水菡不会占据董事长的位置和股份,才会放心将文件给水菡,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呢?那样不就没有乔菊和晏鸿章以及晏锥来争夺公司了吗?
是了,爷爷就是想着这场预见的争斗来让他看清楚谁才是敌人,谁才是自己人。不只是晏家,公司也一样。通过这场争斗,谁是支持晏季匀的人,都能看个清楚了。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用在商场一样适用。当你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敌人,当你提防着一个一个敌人而感到疲倦时,不如就让敌人一次暴露在你眼前,挖个大坑将对方一网打尽,这样,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你会清净很多。
晏季匀缓缓走向水菡,没人预知他要说什么。晏锥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捏得和紧,只因他发现水菡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失望,他会心痛,连呼吸都是窒闷的……她还是失望了吗?她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晏季匀的,从未觉得其他人也有资格与晏季匀竞争?是这样吗?这才是晏锥最锥心的痛……
水菡站着不动,看着晏季匀走到跟前,她终于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努力抑制着的紧张在心头渐渐瓦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每次见到晏季匀这表情就会觉得他要来掐她脖子,他要发火了……
水菡深呼吸,杏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硬是跟晏季匀来个勇敢的对视,梗着脖子说:“晏总,你可别那么没风度啊……”
就在水菡话音刚落,晏季匀却用他的手指捂住了她柔嫩的唇瓣,幽深的凤眸隐隐透出几分若有若无的苍凉,沉声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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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她是一块宝
夫妻俩就这么近距离凝视着对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清澈的瞳眸中自己的倒影。这感觉十分微妙,似乎一下子走进心里去看到了那一声叹息。
晏季匀此刻的眼神里很淡然,刚才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他平静的目光里化作了云淡风轻。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宇宙黑洞般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谁能经得起这样一双眼睛的对视?水菡的镇定在逐渐瓦解,眨着亮亮的水眸,很想努力将自己从他的视线里挣脱开来……
晏季匀这句“谢谢”,含义复杂,没人能完全理会他的意思,他是在感谢水菡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接受了晏鸿章的委托,并且隐藏得很好,果真是在事先没透露半句。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将晏鸿瑞,乔菊,晏锥,等等想要争夺权利的人以为自己有拼搏的机会,所以才敢放手使出各种招数,将以前隐藏的种种都曝露出来,暗斗成了明争,让人看清楚谁才是对晏家忠心,谁又是对居心叵测。
晏季匀心底在为晏鸿章而感到悲哀,痛惜,第一次这样深切地体会到了爷爷的艰辛和苦心。他感谢水菡成为了爷爷信任的人,赋予重托,使得爷爷对晏家大多数人失望之余至少还有水菡这么个让人欣慰的存在。
“我……不用谢,我只是完成我对爷爷的承诺,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水菡不忘加上这么两句,但现在,她说的话听在谁耳朵里都成了欲盖弥彰,别人只会有一个感觉——这夫妻俩都是晏鸿章信任和看重的人,一切都成定局,没有悬念了,炎月始终是晏季匀的囊中之物。
这一幕对于晏锥来说就是心如刀绞,他输了……不只是失去掌控炎月的机会,他也失去了拥有水菡的资格。她显然还是站在晏季匀那一边的,她心里爱着的还是晏季匀。尽管她很努力地想与晏季匀划清界限,但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她根本没停止过对他的爱……
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温暖,纯美,善良,坚强……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是爱的晏季匀而不是他晏锥。
晏锥心里苦涩,精神上所受的打击不小,只觉得整个人好像一下被掏空了似的,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了会议室。他不能呆下去了,多看一秒都是伤……
乔菊最是不甘,隐忍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连儿女们手中的股票都给她了,她依旧是无法达到目的。这像极了多年前她在梵顶天的帮助下,差一点就得到炎月了。她两次失败都是因为晏鸿章,她的丈夫,这让她如何能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认输?这是她的执念,一旦被打碎,她就没了精神寄托,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落,绝望……还是斗不过晏鸿章,这个比狐狸还精,算无遗漏的男人,年轻时就异常聪明,出色,到老了还是丝毫没糊涂,反而更精,更狠,这一招引出了歼角,他当初是怎么想到的?居然敢把那么多股份给水菡,他的举动太疯狂了。
乔菊嘴里骂骂咧咧,像念经似的,不知在咒骂晏鸿章还是水菡,亦或是晏季匀,总之,她此刻因为太过受【创建和谐家园】而有些神志不清了,眼神开始浑浊,隐隐有泪光闪动,精神萎靡,面色惨白,再也不是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老妖婆。她是到死都不会想通,不会甘心,晏鸿章将30股份给了沈玉莲的外孙女……对,就是这样的,因为水菡是沈玉莲的外孙女,所以晏鸿章才会盲目信任?乔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觉得自己不是输给晏鸿章,而是输给了沈玉莲……
乔菊走了,晏锥走了,律师陈荣贤也被洪战拉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晏季匀和水菡。
水菡原本已经是很努力在维持镇定,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的镇定也消耗光,气势在消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慢慢地柔和,变回了她自己,那个温柔娇俏的小女人,而她在先前的表现也成为了记忆,不知何时会再现那种犹如女强人似的气场。
“我跟陈律师已经商量好了,改天他再拟定一份文件,我把股份再转给你,这样就符合法律程序了,不然光凭爷爷的这份委托文件我还得接手那些股份,我才不想要呢,烫手的东西,还是你们晏家处理吧。我先走了,等文件签好我再联系你。”水菡边说边往会议室大门边靠,目光躲闪,刻意避开晏季匀。
“转给我?”晏季匀深眸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进怀里:“你知不知道炎月的30股份市值多少?有了它,你就是公司的董事长。现在爷爷还没醒,如果在爷爷醒来之前陈律师办好了手续,股份转到你名下,那即使爷爷醒了,也无法将股份再拿回来,你明不明白?”
水菡微微一蹙眉:“价值多少跟我有关系吗?我当然明白如果手续都办好了就属于我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连这不懂?你还用得着特意提醒我?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拿来做什么,这是爷爷放在我这里让我保管的,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我把股份给你。”
她坦荡的目光比冰雪还纯净,那光亮高洁,足以将世俗的污秽都盖过去。晏季匀眼里闪过几分复杂,怔忡了两秒之后,深沉的俊脸上倏然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他没看错,水菡这茫然懵懂的表情正是说明了她打从心底里就没想过要将股份据为已有,甚至都没想过那是价值多少钱,没想过股份能使她成为上流社会中无数人艳羡的大富豪。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操和品质,晏季匀心底深深地动容了。虽然他知道水菡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不贪财,不贪慕虚荣,不贪图富贵,她是这个道德日渐沦丧的社会里难得的一缕清泉,可晏季匀对于水菡如此干脆的做法还是感到意外的惊喜。不是因为他得到股份了,而是他看到了水菡身上更可贵的品质。他向来认为一个人的品质再怎么好也是有个价码的,一千万不能让一个人变节,那就一亿。一亿不能,就两亿,三亿,十亿……总有个数字会让人忍不住疯狂,从而抛开所谓的原则和品德。
这观念,在晏季匀脑子里根深蒂固,却在此刻被水菡彻底打破。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是活在浊世洪流之外的,水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名利,财富,地位,在她心里,永远都不会被排在第一位。她有一颗高洁不染纤尘的心,面对炎月30股份这么大的you惑,她丝毫没有动摇过,只因她的价值观里有个根深蒂固存在的意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所以她不会挣扎犹豫,即使股份给了晏季匀,她都不会心痛和后悔。
这世界有黑暗堕落,也就有光明与正气。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利益熏眼的,就好像有的人不吃猪肉一样的道理。而吃猪肉的人是想象不到别人是怎样坚持下去的。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其实这个观念,每个人从小时候就有大人和老师在灌输,只不过随着成长和踏入社会,人们渐渐抛诸脑后了。水菡就是个异类,她还保持得很好。这就是他的妻子,傻到能将股份转手就让出的小女人……他不知怎么形容这种庆幸的感觉……庆幸他娶了一个拥有无与伦比人格魅力的小女人。
晏季匀的指尖不知何时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感觉?”
“嗯?”水菡愕然,心底深处有团柔软的地方泛起一丝疼痛,被晏季匀这话触动情绪,眸中蔓延出悲凉:“豪门里的人真可怕,为了利益之争,什么都做得出来……原来你身边的,都是些豺狼虎豹,要守住晏家的基业,太不容易了。我都不敢想象假如我是你,我可能早就累得趴下或是被逼成神经病了……”
她软腻悦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一团棉花揉进他胸口,塞住了他空洞冰冷的心。向来冷傲而强势的男人,在这一秒竟是感到心潮澎湃,有酸酸甜甜的滋味混合在一起……她终于发现他的难处了,她终于看到他的艰辛了。他从来不曾说过自己的苦,可他潜意识里是渴望着她能理解的。以前她不曾触到这一层,他就一直扮演着坚强如铁的角色,其实他内心需要的是一份关怀,一份体谅,哪怕她在事业上帮不了他,哪怕她对经商一窍不通,都没关系,他要的就是她现在这种关切而心疼的眼神,便可以将他的疲惫不堪的心温暖。
晏季匀幽深的凤眸闪动着异常惑人的光彩,含着她不曾见过的希冀,略带颤抖的声音问:“菡菡,你今天看到的就是我的世界,大部分都被这些烦心的事占据了。你还愿意走进我的世界吗?你怕吗?”
从认识到结婚到分居到现在,几分兜兜转转,他才问出了这样的话。孤独太久,一个人扛起重担,一个人面对那些尔虞我诈,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个能在身后给予他精神力量的女人。只有感情是不够的,他需要支持,需要鼓励,需要有人为他加油打气……
水菡一下呆滞了,她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断问自己,她怕吗?怕吗?
第229章:两情相悦(求月票!)
一阵嬉闹的结果就是水菡最后只能被禁锢在他怀里,被吻到浑身无力,瘫软如一团春泥……“唔……嗯……”她微弱的挣扎在他温柔缠绵的热吻中化作虚无,两只手臂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应起他的热情。
这跟以往他霸道粗鲁的吻是不一样的,现在他像是在细嚼慢咽,温柔而不失热情,汲取着她芳香的小嘴里这令他迷醉的甘甜,而她也是爱极了这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男子气息,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能起动她心底深处的悸动,唤醒她血液里对他的眷恋和柔情……
水菡在接吻方面谈不上技巧,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学着他的样子勾缠着他的舌头,显得有些笨拙,青涩得像刚下来的苹果。可就是这样的“没经验”,才是他最喜欢的纯美。舌尖的舞蹈,美妙而动人心弦,忘情地投入到这缠绵深情的一吻,灵魂的共鸣响彻心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合二为一……
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的事情呢,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精神上的满足,心灵沐浴在春风里,暖洋洋的,无与伦比的畅快,恨不得就这么吻到天荒地老……
当晏季匀发现怀里的小女人呼吸困难时,终于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但手上却丝毫没松懈,依旧是紧紧抱着她。
水菡一张脸已经红透了,脑袋缩在他劲窝里,想起刚才自己的大胆迎合,她的心砰砰直跳,不敢去瞄他的眼睛了。
晏季匀当然看得出来她的脸红的原因,心情越发轻快了,还不愿放过她,故意说:“老婆,你接吻时不要那么猴急,刚才你吸着我舌头的时候真有点疼,下次你轻点。”
“……”水菡羞窘:“谁猴急了,明明是你最猴急,吻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晏季匀也不争辩,耸耸肩,挑挑眉:“没办法,谁让你的小嘴儿太诱人了,我吃上瘾了,一沾上就控制不住,这能怪我吗?”
“油腔滑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眸光流转之间不经意露出小女人的妩媚娇羞让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跳。
“我以前没觉得女人还需要哄,不过如果偶尔说点这种话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多说几次。”晏季匀的眼神温柔如水,而他说的话也确实不假。以前他和沈云姿交往时,他也没有说甜言蜜语的习惯,可人都是会随着成长而慢慢变化的,他现在体会到的就是,面对自己在乎的女人,他不必掩饰太多,彼此有默契固然重要,可有时适当地说些能令对方心情愉悦的话,营造一种轻松快乐的气氛,对于感情进展很重要。
真亏晏季匀这种事业型的男人能想通这一点,太不容易了,过程多艰难呢。
水菡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停不住,甜滋滋的感觉充斥在心间,这一刻,好像曾经的伤痛都被抚平了,胸口不再隐隐作痛,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沈云姿怎么办?她的病……”
对此,晏季匀似是早有准备了,俊脸上多了一分惋惜:“水菡,你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水菡眨眨眼睛,直觉他要讲的事肯定是跟沈云姿有关的,这不正是她一直想知道却又没能开口问的吗?
晏季匀将水菡抱在怀在腿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开始讲述他与沈云姿之间的故事,从澳洲留学时第一次相遇说起,直到他向她求婚遭拒,直到现在她患上抑郁症……
他的声音天生就到感**彩,此刻还透着些沙哑,在静谧的空气里流淌开来,酝酿出淡淡的轻愁。水菡的心情随着他的故事而起伏,就像是在看一连串发黄的老照片,镌刻着一个男人对自己青春时代的记忆。她没有妒嫉,只有沉思和感慨……这世上相爱的男男女女何其多,但真正能走到一起开花结果的爱情又有多少?曾经晏季匀和沈云姿是那样相爱,可最后与晏季匀结婚的女人却是她水菡。沈云姿也因为与晏季匀之间没了可能,伤心难愈,最后患上抑郁症,前前后后【创建和谐家园】的记录都有四次了……
同为女人,当遭到爱情的创伤时是怎样的一种痛,水菡深有体会。随着晏季匀的这段故事,水菡了解到了一对恋人是怎样走向那遗憾的结局,她开始有点同情沈云姿了,也心疼晏季匀,他原来是带着对沈云姿的歉疚,只因沈云姿的抑郁症因他而起。
晏季匀说完之后,会议室里又陷入短暂的寂静,他低沉的声音还仿佛萦绕在耳边,在她心湖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忽地领悟到一件事……晏季匀与沈云姿有那样的一段过去,当时两人情深意浓,沈云姿是他的初恋,对他来说应当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而现在沈云姿患上抑郁症了,严重时可能会轻生,如果他不理不睬,那说明他的心该是怎样冷血无情?从这个角度来解释,晏季匀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假如他真的可以在沈云姿【创建和谐家园】时都过问,她就该为他的冷酷而心寒了。
水菡皱着小脸,小手轻轻抚着他眉心的结,有点心虚地看着他:“老公……这么说来……我是瞎折腾一场,自寻烦恼了……你都不是因为爱她才那么做的,而我还以为是,所以我好伤心,我还逼着自己要收回对你的感情,我甚至想……想离……”
那个婚字还没说完,晏季匀已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让她说出口。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只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吗,你应该用你的心来看我,那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还有,别再提离婚,我从来没打算要跟你分开,分居只是想让你呼吸自由的空气,加上前段时间晏家乌烟瘴气,而我分身乏术,不希望你在那儿住得不开心,才会同意你搬去童菲那里住。”
“呃?”水菡愕然,心里的某个结随之豁然开朗了……原来他当时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放她走的,亏她还因他没挽留而失落呢,说穿了都是她胡思乱想。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提出离婚时你说等爷爷醒了就离,这话是忽悠我的?”水菡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晏季匀被她这可爱的表情逗乐了,伸手在她莹白的耳垂上拨弄了一下,打趣道:“以你的智商,你听不出来我是忽悠你的,这很正常。我是你老公,在某些方面我当然比你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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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季匀哑然失笑:“你也别忘了,儿子,我也有份的,如果不是我优良的基因,你能有这么聪明的儿子?”
“我……”水菡咬咬牙,好吧,这事儿还真不好顶嘴,生孩子吧,没男人可不行。
“你真自恋!”
“……”
小两口太久没像现在这么轻松地聊天了,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不久,他将她捡回家去,那段幸福难忘的时光……
嬉笑完了也该进入正题,晏季匀趁现在气氛好,当然要巩固一下成果。
“菡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愿不愿意走进我的世界,站在我身边?我们现在重新开始,让两个人的世界融合成一个世界……可好?”他幽深的凤眸犹如两个大大的漩涡,这专注的眼神让水菡暗暗哀嚎……这是在对她放电吗?
在如此强悍的“电击”下,水菡感觉脑子有点发懵,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点头的,只听得晏季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开心地捧着她的脸蛋,重重地吻了她一下,这才让水菡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不觉就点头了。
想要反悔已来不及,何况她也不打算反悔。离婚,只要是还有感情的夫妻,谁会想离婚?如今,答应走进他的世界,与他并肩作战,与他一起面对今后的生活,除了要应付那些阴谋诡计,她还要鼓起勇气捍卫自己的婚姻,将一些可能出现的桃花都斩了。像他说的,她将他霸占,也是一种权力。
“老公,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别再伤我的心了……我不想再尝一次那种痛苦得快死掉的滋味。”水菡目光坚定,但眼底还夹杂着几分悲恸,那是对曾受的伤害心有余悸。
晏季匀的唇触着她的发顶,轻飘飘的声音在她头上盘旋着:“不会了……我们的心都曾疼过,以后我们就慢慢地将它补起来。时间还很长,一辈子几十年,我相信,快乐会把那些伤痛都驱走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儿子……你,有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