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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对你尚有一劝,走既是容易,你可曾先想好了究竟要去的是哪?莫要回家去再让你的父亲给卖了一次才是!”
芋草呆呆地捧着那死契,一时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安家大小姐就这么放了自己走,一时又觉得自己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安清悠最后那一句话,却像是晴空霹雳直穿进了心窝。
原本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要么逃跑要么被打死,可是这自由瞬间来到之时,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不知所措。
这位大小姐说得不错,那个只剩下一个烂赌鬼父亲的家事无论如何不想回去了。可这真是要走出了安府,天下虽大,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该到哪里去?
原本比天还大的一份死契,竟在转瞬之间变得无足轻重起来。芋草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却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双腿一软之下,竟是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地上,小声抽泣了起来。
安清悠轻轻叹了口气道:
“今日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孩儿家只身出门也不安全,左右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住处。今晚不妨好好想想,若是真是要走明天一早倒也不迟。”
当下唤过一个门外伺候的仆妇,自是带了芋草下去,
之前先选择这芋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她是所有人里最不稳定的一个,无法预测的事情是最可怕的,若是她今晚便行那逃跑之事,无论成功与否都是个绝大的麻烦。
可是今夜如此做法虽然先排了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雷,安清悠反倒有些感慨。
自从穿越以来,一步步都是险阻,一步步都是靠算计着挣扎着过来。虽说是生存所限逼不得已,可在这古代待久了,究竟是自己改变了这个环境,还是这个环境改变了自己?
正蹉叹间,却见青儿拍手笑道:
“小姐的手段果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看那芋草既肯宁死不为奴,倒却是个有品行的。如今您既是对她有恩,她却也没地方去,说不得还是要留在这院子里,如此一来,倒必是对小姐死心塌地了!”
安清悠苦笑一声道:
“青儿,这段日子来连你也世故了,既如此说,莫不是在取笑你家小姐收买人心不成?”
青儿吐了吐舌头道:
“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是那彭嬷嬷却也教过,这小姐持家须有手段,手段便是手段……”
“傻丫头!”
青儿虽说得无心,但这一句手段便是手段用在此情此景,却再是合适不过。
安清悠心中却是骤然有所明悟,一声轻笑,却是直接打断了青儿要说的话,笑骂道:
“你这傻丫头,只记得彭嬷嬷所教的手段,却忘了你家小姐常教你的‘我就是我’不成?我找新人进院子里固是用了些手段,却更是凭本心在做事。这芋草明日便是真要离去,我亦不会再拦她!”
“啊?真要放她走?”青儿狐狐疑疑地看了看安清悠,这才试探着问道:“小姐,您是说芋草这件事,您……您其实没把握?”
“简直半点也没有!”
安清悠难得地俏皮式的笑了一下,却又是说道:
“不过另一件事我却是有把握得很,有个叫青儿的姑娘,她的死契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我给烧了。你这嘴快的妮子,我又何尝真把你当过丫鬟来看?”
青儿登时呆在了当场,傻傻地兀自发晕了半天,猛地哭着便扑进了安清悠的怀里叫道:
“小姐,青儿这辈子最有福气的一件事,便是跟了小姐你!”
第68章 该去谁家
“芋草见过小姐,小姐福安。”
芋草到底还是没有离开,她回去哭了一夜,惊得那位有些自闭抑郁症状的同伴都有些不知所措。
转过天来又是一个人独坐了一上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午饭之时,却是自己去寻青儿换上了一身丫鬟服饰,径自来到了安清悠的房中。
芋草这一次倒是礼数周全,只是安清悠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口中却说道:
“福安福安,以后只有你我和青儿在场的时候,倒无需如此多礼,我也没打算拿你当丫鬟看。”
芋草不像安清悠那样骨子里是现代人,也没有安清悠那般要把身边人【创建和谐家园】得岂止是丫鬟的古怪念头。闻得此言倒是微微一愕,心中只想,不当丫鬟看,这却又当什么看来?
芋草心里疑惑,但既已下定决心留在安府,这话倒也不好再明着问……
将昨日安清悠扔回给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契递给了青儿,“这物件我留着又有何用?”
青儿当即便将这物件拿在手中,
安清悠则直接岔开了这个话题,对此一句话都没有,看向芋草笑着说道:
“芋草来帮我看看这些东西,这段日子里倒是有人送了这许多请柬,我和青儿倒有些看不过来了。”
芋草走过近前,却见那桌几之上一张连着一张,尽是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小姐相聚之事。
上一次王侍郎府上安清悠收了大把的见面礼,亦是送出去大批的香囊,一来一往这“一面交”却是多了不少。
那一次安清悠表现上佳,送出去的香囊又被许多夫人小姐们带回去后很是引发了一点小波澜,此刻有人来邀安清悠再聚,却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这古时的女子规矩,官宦大府的女孩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自是限于礼法出不得府的。
若要出门除了必须禀明长辈外,这请柬却是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虽说眼下这些请帖都是女眷小姐们的随意相聚,不是大事,安清悠却觉得这一张张请柬便是一扇门,能够让自己通向外面的世界。
只是请柬这种东西单收其中一张容易,可要是一堆请柬都在短时间内集中发到你的手里,那才真叫是有得头疼。
别的不说,单是选日子排序便是个大问题。
往往是拿起了这张觉得有点意思,却又想起印象里似乎另一家的聚会也在此时,可再想到底是哪家的时候,却又要在一大摞请柬里翻检一遍,不一会只觉得其乱无比。
“受不了受不了,这样着实太费劲!青儿你来读,芋草你来写,咱们来做一张行程统计表!”安清悠终于在一堆请柬中爆发了。
“行程统计表?”
青儿和芋草面面相觑,这等名词却是她二人从未听说过的。不过很快,安清悠就指挥她在一张大纸上开始一个一个的做统计栏列,姓名、地点、聚会日期、家族情况……”
安清悠心里无比怀念另一个世界里的电脑和手机日程便签,可惜这是古代又哪里找电脑这等东西去?
只能改成全人工毛笔手写模式,好在三人一起动手,一会儿功夫倒将这些请柬尽数抄写进了表格之中,挂起来一看,倒是很有些想拿鼠标在上面做标注的冲动。
青儿和芋草却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事情还是可以这么做的?
不过是把那些请柬重新抄写了一遍,此刻竟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比起在那一大堆请柬中翻检研究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只是她俩在这里惊诧了,看着小姐那副样子好像还意犹未尽,嘴里嘟嘟囔囔地道:
“这时候要是有个自动检索能做日期排序就好了……”
信息汇总的问题解决了,另一桩事情却又摆在了眼前。
无论是穿越前后,安清悠皆是在院子里呆苦了的人,纵使在王侍郎府上的寿宴中开了个头,却亦不过是泛泛地知道了点信息,对京城中各家各府的情况却是两眼一抹黑。
此时还真不知道这些聚会到底意味着什么,究竟要去哪家却成了难题。
好在这些情况安清悠虽然不甚了解,此刻的安家长房里却住着一位明白人,安清悠略一思忖之下,直接把统计表一卷,招呼青儿芋草道:
“走!咱们找彭嬷嬷去!”
不多时,几人便已到了彭嬷嬷的住处,众人见了礼那彭嬷嬷却是先仔细打量了几眼芋草,这才对安清悠点了点头道:
“这可是院子里新进来的丫鬟?大小姐眼光倒是当真不错的!”
安清悠微微一笑,却没在这个话题上再做什么深入,径自摊开了手上的那张大纸道:
“前日去了一趟王侍郎府上的寿宴,倒是认识了一些京城里各府的女眷,这几天倒是有不少人家下了帖子,说要邀清悠去聚上一聚。只是这邀请的人多了倒是分身乏术。却想请嬷嬷给参详参详,究竟是去哪家才好?”
饶是彭嬷嬷见多识广,看到这张日程统计表的时候也不禁眼睛微微一咪,带着些微感诧异的口气说道:
“这……这做法倒是颇有些意思,众府之邀倒也一目了然,这是大小姐的手笔?”
安清悠微笑着点了点头,彭嬷嬷便也不再言语,仔细看了一遍那些相邀聚会的各府情况,就在那里细细分说起自己所知的情况来:
“这孙翰林在翰林院里待了二十几年,却一直未曾外放出京做什么实缺的地方官,也就是个寻常散官。倒是他家有个儿子,听说八股文章却是做得极好的,今年亦是要参加科举大比。孙家夫人这张帖子只怕是更想请那些与大比相关的官员女眷,给小姐的帖子怕不过是应个景儿多寻些人来。”
“那工部都水清吏司崔郎中家的少奶奶本是个番邦女子,虽然是向来不通文墨不拘礼法,但她娘家却是受过咱们大梁朝册封的,家境亦是殷实得紧。平日里办些聚会,倒是最爱吃酒听戏摆些热闹。若是去她府上聚会,那便是一个玩字,用物亦是一等一的,倒是不用担心和各府官宦家有什么瓜葛纠缠。”
“这位刘学士家小姐的请柬却又有不同,当朝四辅,李王刘张。这刘大小姐既是出身大家,自己亦是有名的才女,她最爱搞这些女眷之间的诗词文会,几乎是每个月都有那么两次。小姐若是想在京城的女眷圈子里扬些文采之名,倒是不妨去她家的聚会上转悠转悠……”
彭嬷嬷这里手中所指,口上说话,只将京城中各府各家发帖过来的女眷信手拈来般的点评了一番。
对于她这种百事通一般的表现安清悠早已习惯,更是一直不问由来只用心牢记结果,倒是在旁边看着的芋草越听越觉得眼花缭乱,心道这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十六七岁的女子便有如此深邃的气质不说,便连身边一个管教嬷嬷也能对京城官宦各府如此的如数家珍?
眼中安清悠的神秘感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彭嬷嬷一口气说完了这许多家的情况,倒是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再对着安清悠微微一笑道:
“我所知的情况已是尽数说给了大小姐听知,只是这究竟去哪家不去哪家的事情,却是不好帮大小姐做主定论了。更何况这各府宅院之事向来最是难讲,便是我所知的这些事情也难说一定就是对的。大小姐既是第一次独自出府赴宴,倒不如多找几个人商量一下再下决定,方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这却是老成持重之语了,安清悠本来亦有此意,听得彭嬷嬷如此说,当下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了一个人来——三婶娘赵氏!
第69章 针锋相对
翌日一早,安清悠自去向父亲安德佑禀报,她有意去见一见三婶娘赵氏。
本是寻思来此地说上一声,便能顺利的出院子,可孰料徐氏此时正在安德佑的书房内尽献殷勤。
安清悠给二人请了安,随即便说明来意:“三婶娘待我不薄,临去王侍郎府上为王老夫人过寿之前,更是特意的来为女儿送首饰,虽说所赠之物乃是女儿母亲的,可这份人情终归要记下。女儿怕再等迟些会不合规矩,今日便想前去探望一番。”
安清悠这般说辞,徐氏自当不乐意!
她今儿一早便先来了安德佑的书房,好生的巴结着,献媚也好、柔顺也罢,这终归是自家老爷,她总不能光顾着院子里的烂事,把安德佑这最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安德佑是何脾性徐氏最知,谁在他眼前多一些,他便对谁乐的多一些。
故而,徐氏早早登门,沏茶端水,揉肩捶背,这等事全都做完,刚想说上两句孩子们的事,孰料安清悠却来了!
自个儿的事让她搅和了不说,她还想出这个院子去找赵氏?
这她怎能答应!
徐氏不等安德佑说话,当即先开口道:
“你三婶娘如今也是忙着,疼爱你、体恤你,怎会为这等事来怪罪?如若她有空自会来探,你便别过去叨扰她了。”
徐氏这般说辞,安清悠不理,径自的只看向安德佑。
安德佑也在沉思当中,可他本人却觉得这事儿可大可小,何必这番多的说辞?
“你既是有这心思,那不妨就去一趟,只是不知她今日是否有空闲,去之前还是先寻个人去通禀一声才好。”安德佑这番说辞,可让徐氏彻底的噎住,当即要派柳妈妈去帮安清悠问个话,安清悠却不允她动:
“夫人身边离不开柳妈妈,何况她一把年纪了,还是在此歇了吧。”安清悠不容徐氏回驳,当即到门口吩咐青儿道:“去三婶娘那里问上一问,她今儿可有空。”
青儿听了,当即便往外跑,徐氏也知这时候她再阻拦定会被安德佑斥上几句大惊小怪,只得将这股子气闷憋了回去。
安清悠也不顾徐氏在一旁禁鼻子瞪眼,上前与安德佑叙着话,说的都是诗书行字这等文人风雅,徐氏在一旁半句听不懂,只觉得俩耳朵像要蹿火一般。
过了半晌,青儿匆匆的赶回,告知三夫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安清悠这才给安德佑行了礼,随即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