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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老太爷没事,无不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各回各位的坐好。
安瀚池强打精神扯了几句闲话,自觉脑子还是有些不适,又想起刚才那一缕清香来,便问向安德佑道:
“德佑!适才我似乎闻得一缕清香之气,却是你放了什么东西过来么?”
安德佑听得发问,连忙答道:
“回父亲话,儿子不久前得了一个香囊,颇具安神醒脑之效。刚才见父亲略有不适,一时慌乱便用上了此物,自作主张之罪还请父亲责罚!”
说着,连忙拿出了安清悠所制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安瀚池拿过来一闻,果然便是刚才那股子清香,再嗅两下,却是越闻越爱闻,越嗅越舒坦,当下便道:
“罢了罢了,念你也是一片孝心,便不说什么自作主张的话了。这等香味之前倒是不曾闻过,果真如你所说,颇具安神醒脑之效了。”
安德佑心中一喜,今日这般闹场了一番,正不知该用什么法子讨讨父亲的喜,没料想女儿进了个香囊,却是刚好对症合用的。当下说道:
“父亲既是觉得合用,便将此物孝敬了父亲,儿子手中这类物事还多,日后给父亲请安之际多备上些,也是儿子的一份心意。”
“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便好!”
安老太爷点点头,却兀自将那香囊把玩不已,言下之意自是收了。
再看看那边安子良已经回了下首桌位,却也乐得转移了话题,不再提那品评赏赐的糊涂事,各房中人见了老太爷刚刚闹了头疼的样子,又有哪一个不开眼的敢去提?
倒是四房老爷安德峰心中大是不甘,眼见着出题作答考较功课,自家已是稳稳压了长房一头。
谁料得稀里糊涂的一场搅局,竟让这事情莫名其妙的便不了了之,安德佑随便拿了个香囊出来,居然又偏偏正对这老太爷的头疼之症。
弄来弄去一场算计,怎么反倒让长房讨了喜去?
安德峰心里不甘,此时却又不好说话,紧着打了个眼色,却是给夫人蓝氏。
蓝氏口才本就不错,跟安德峰夫妻日久,倒是颇知丈夫心意。此刻见那香囊制得颇为精致,显是女子手笔,便即打趣道:
“说起来,大哥弄这些玩物倒真是格外拿手,没料想连这香囊之类的东西竟也颇有造诣。却不知是哪里得来?也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跟着学学?”
安老太爷闻言,登时把脸一沉,正要数说两句切莫玩物丧志之类的规矩话,忽见安德佑呵呵一声打个哈哈,摇头晃脑地道:
“弟妹哪里话来!大哥得父亲教导,每日不是专心学问,便是忙于礼部的政务,一天下来的诸般时辰都专心在这正道之上,哪里又有时间搞这些玩物!这香囊本是小女清悠所制,弟妹若有兴趣,我让她多做几个也送四弟一份……”
蓝氏登时语塞,安德佑言下之意,倒似她这做婶子的反要向长房家的侄女去学调香之类的事情一般,一时间不由得讪讪不已。
倒是安老太爷听这么一说,反想起这位长房的嫡孙女起来,又见下首孙辈中并无安清悠在场,不由得问道:
“清悠那孩子呢?怎么不在?今儿个各房齐聚,怎么也不露个面儿见见我这做祖父的?”
别人要见安清悠能挡,老太爷要见嫡孙女又如何能够挡得!
徐氏只叫得一声苦,自己千安排万算计,谁料想这大小姐不露面却都能讨了老太爷的喜去?
面上还不敢有什么不恭,只好一边找话赔笑,一边急急地遣人去带了安清悠来。
却说这安府各房欢聚在前厅,自有一番热闹,后院里安清悠却是正在不问世事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香气扑鼻,一样样调香的材料正被分门别类,规规矩矩地拾掇齐整。
其间多有此时调香不曾用到之物,安清悠一边做事,一边随口谈论着各种调香之法,不单帮忙干活的青儿得了个边做边学,就连彭嬷嬷这等见多识广之人在一边看着听着,也颇有闻所未闻之感。
前院热热闹闹,时不时颇有锣鼓丝乐之声传来。青儿却是个按捺不住的,嘴里便替安清悠抱屈道:
“他们都在前面饮酒作乐,偏是让小姐这般冷清,老太爷都来了,竟连面都不让见上一见,也忑是不公平!”
安清悠见她如此,却是摇了摇头道:
“青儿你切莫乱说,老太爷真要见的,说到底不过是那沈家公子罢了。把该做的事情做到了,把该学的东西学好了,那才是比什么都强!既是与咱们关系不大,又何苦去强自上那场面?”
旁边彭嬷嬷听了,倒是颇多嘉许之意,点点头道:
“大小姐所言甚是!某些事既不是能强自求来好的,倒不妨顺其自然,认真做好自己方是正理。大小姐这知止有定的功夫,倒是越发的有分寸了。”
安清悠听她如此说,微微一笑之间却也不再言语。反是那边青儿还是转不过弯来,兀自愤愤地说道:
“分寸分寸,哪来得那么多分寸?还不是夫人怕小姐在老太爷面前讨了喜,硬是找了个借口不让小姐出门儿!若说分寸,她倒是头一个缺了分寸的!”
话正说着,忽听得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青儿过去把门一开,倒是吓了一大跳。竟是徐氏手下的头号心腹柳妈妈亲至。
“大小姐可是在房里?”
柳妈妈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进的屋来看见安清悠,却是一连串忙不迭的声音道:
“我说大小姐呦!今儿个咱们各房齐聚,老太爷都来了咱们府上,这当儿可是正传您去见呢!”
第40章 什么是选秀
“孙女拜见祖父大人,祖父大人安。”
安清悠袅袅婷婷地行了个福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娴熟自然,自有一番大家大家闺秀的娴雅风范。
厅中不乏识货之人,不少人人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好。
这长房嫡女便是长房嫡女,见面的福礼请安本是颇讲规矩礼数的动作,却让她做得毫无隔阂之感,让人觉得亲近不已。
安老太爷原本得了那香囊,对安清悠就先有三分好感,对身边的安德佑呵呵笑着说道:
“老了老了,一晃连你的闺女都这么大了。当初我看小清悠的时候才这么高一点儿,不知不觉间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说着一边伸手比划,一边又对安清悠道:
“小清悠,祖父好容易来吃顿饭,怎么也不出来露个脸儿?可是见祖父这几年到你家里来得太少,心中闹了小脾气儿了?”
安清悠却又是站起来行了个礼,恭身答道:
“祖父哪里话来?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孙女儿心里只有欢喜得紧!只不过近日家里欲送清悠去进宫选秀。这些日子孙女儿正在院子里勤练诸般规矩功课,身子有些倦了便在房中小憩偷了些懒儿。既被祖父抓到了,那……那怎么受罚,就只有您说了算了!”
“免了免了!”安老太爷大手一挥,见安清悠举止得体,不由得心中更是喜欢,扭头又向安德佑道:
“你这闺女教得不错,看着就像咱们安家的孩子!”
安德佑心中大是高兴,今日虽然儿子应对功课出了点糗,但是这不着调的一番闹场,却弄成了一笔黑白不提的糊涂账,老四那房也没得着什么好去。
倒是女儿一上台面,便讨了老爷子的欢喜。说起来今天这各房聚宴之事,倒是自己这长房略占了一点优势。
那四夫人蓝氏眼见着今天自家没讨了好去,本是不平衡,这里又见到安清悠讨了老太爷的喜,心里更是嫉妒。
偶尔看了眼坐在下首的徐氏,却见她眼神冷冷,瞧着安清悠的目光中竟颇有不善之意,不由得心中一动:
“都说这继母里不亲的居多,那徐氏本就是个做侍妾的出身,纵使后来扶了正,对嫡长女又焉有宠着的道理?今儿这长房大小姐没在宴上,难道却和这继母作梗有关?”
既有了这般念头,那蓝氏便假作随口状道:
“到底是赵尚书家的姐姐所生,人儿长得标致,言行做派也是如此有规矩。适才看了长房的三姑娘,还道这大小姐也是这般,没想到这会子见了这人,却是大大的不同。到底这嫡长女就是嫡长女,我要是有这么个孩子呀,那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蓝氏把那“嫡长”二字咬得极重,又似强调了安清悠生母乃是赵家的人,比徐氏这续弦夫人可强得太多。
不提旁的,只看安清悠与安青云便瞧得出。
这话明着褒奖,却既踩了徐氏的出身,又挑拨了长房各人的关系,颇有阴损之意。
徐氏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提起她的出身。
此刻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拿那四夫人蓝氏没辙。再看看自家的亲生女儿安青云,虽是练了几日规矩,可本就是个轻佻浮躁的性子,场面上一比的确差了太多。
她不想自己没管好女儿,却是瞧着安清悠越看越觉得碍眼,直将所有的怨恨全算到了安清悠身上。
安清悠听蓝氏如此说话,心中却是大为警惕,对着蓝氏福了一福,这才轻轻说道:
“四婶这话言重了,长房里不管是哪个孩子,俱都是一般的规矩。青云妹妹年纪还小,性子活泼些也是有的。过上两年及笄,礼数样貌当更有进境。既是我长房出来的,青云妹妹自会出落个好模样来,却是会胜清悠许多了。”
蓝氏见徐氏脸上变色,心里正有些高兴。忽听安清悠居然如此自谦,却不由得愕然,心道难不成自己之前所想的全然不对?
安德佑听此话却是大为高兴。
徐氏这些年冷待安清悠,他虽是觉得无所谓撒手不管,但日子久了多少总有点风声或多或少地传进耳朵。
此刻见安清悠居然能替徐氏等人说话,不由得心中大赞这女儿懂得大体。
长房的家事便是长房的家事,自家人闹的再怎么样,又哪里论得到四房来指手画脚?
安德佑正自得意之间,忽然又泛起一个念头来,以前是不是对这大女儿太过冷落了点儿,今后应该要厚待一些才是?
这便是安清悠这段时间里勤练深思熟虑修养城府的长进了,不争一时口舌上的便宜,更着眼于行为所带来的后续。
这一言之善,倒是在安德佑的心中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只可惜徐氏本性难移,此刻全不思安清悠为长房说话也是顾全了自己颜面,便只是把脸一板道:
“长辈们谈各房家事,也有你这小辈说话的份儿?回去好好练规矩,早日落定了进宫选秀的事情才是正理!”
安清悠听她如此说,心底却不禁轻轻一叹。
徐氏偏就是一门心思,只盯着自己这嫡长女成长起来会不会威胁她长房夫人的权威。
可若是眼里只有这一丁点儿事情,又如何能在这等场面上周旋的开?
此刻各房齐聚,四位老爷与夫人们俱都在此,更有老太爷坐在上首,又有哪一个不是眼睛雪亮的?徐氏这眼界窄心胸狭的毛病不改,早晚却是有得亏吃!当下也不多言,便只默默地坐在了那里。
那边蓝氏听得徐氏这话,倒是心中大乐,暗忖这长房果是有可趁之机,总是要挑得你们自家人之间闹腾起来才好。
一计不成却是又思一计,笑吟吟地道:
“这阵子既要开科取士,各府之间的走动倒是频繁了许多。前些日子吏部冯侍郎家的夫人还说要邀京里头各府的女眷们好好聚聚,杨老学士家的老太太那边也是连着好几个局……我正嫌膝下无女,若是只一个人去了未免有些孤单。今儿见了清悠这孩子甚是合缘,倒不如向大老爷讨个人情,带着这大侄女一同去了。”
从来科考临近之时,京里面的走动往来都是极为频繁。谁家给谁家多份照应,谁家给谁家多点提携,男人们不方便场面上做的事情往往便由女眷们私下接洽,时至多少年之后,这“夫人外交”依旧是官场上重要法门之一。
各府老爷都是宦海上过来的人,听蓝氏这般说起,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动。
蓝氏提起的冯侍郎也好,杨老学士也罢,都是颇得如今皇上圣眷之人。安德佑虽然明白她是有意炫耀四房的人脉,但是这功名之心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总想着多搭一条线也是好的,张口便欲答应。
那边徐氏却抢着说道:
“四夫人这倒是提携我家清悠了,只是这宫里面选秀的事情才是大事,清悠这孩子规矩还学得不行,怕倒时候秀没选好不说,倒给四夫人添了累赘。若是失了场面礼数,反倒让人看轻我安家了。”
徐氏满拟安家场面这顶大帽子扣了下来,便可轻轻松松地回了此事。
可是那蓝氏本是在京城的夫人圈里经常串联之人,此刻既是存了挑拨之心,又哪里能轻易放手。压根不理她这句话,反是径自对安清悠问道:
“大侄女,四婶儿问你,你倒是想和四婶出去走动走动否?”
这一问直接无视了徐氏,直让她气得七窍生烟。却见安清悠微一凝神,轻轻地答道:
“若是我家夫人同去,那便是好的!”
这话连安德佑都不禁暗中赞了一句好。
若是这一群女眷结伴出去,为首的自然是要先论长房夫人,在外人面前蓝氏自须顾及安家面子,倒再也无法拿徐氏是个侍妾扶起来的继室挤兑人。
到时候长房的人脉自是又多了几分,可是安德佑这心思还未撩了地上,却又听得徐氏气鼓鼓地道:
“不妥不妥!我这自家府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实是没有功夫和四夫人出去做那串联事情。况且宫里头选秀才是大事,我现在的时间精神头儿啊,全得放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