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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嫁安清悠萧洛辰》-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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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开头说出来,厅里却是一片寂静。

        这一句也叫诗文?用词白得像说话一般,倒和打油诗有几分相似。只是赞美朝廷恩典特别多,谁又敢站出来说是不对?

        安德峰一张笑脸骤然滞在了脸上,要众人品评诗文这话本是他说的,可这一句却又怎么品评?

        偏生那边安子良还是个粗线条死脑筋的,说了一句却不往下讲,愣愣地向着安德峰那边问道:

        “四叔父,您看侄儿这开头还使得否?”

        安德佑却是心里大乐,儿子这开头固然白得像是打油诗,好歹凑齐了七个字,倒是有些七言开头的路子,总比交了白卷强点儿。

        你安德峰不是要品评么,且看你怎么品评这朝廷恩典特别多!

        安德峰尴尴尬尬地被僵在了那里,这么一句让自己品评……却是怎么品怎么评?

        不过他做官多年,这应变的本事倒快,直接一句转移视线,把事情推给了身边的三老爷安德成道:

        “三哥,你看大侄子这句开头如何?”

        三老爷安德成是个实诚人,也不会像安德峰般搞些移花接木的名堂。

        可是他在刑部做了多年的衙门官,一套大梁律法却是滚瓜烂熟的全在脑子里。

        大梁朝对读书人管得极严,朝廷恩典特别多这么一句谁敢讲不对?那立时便坐成了说朝廷寡恩的口实,这不成了私下妄议朝政诽谤朝廷之罪?那是要革去功名永不叙用的!

        再一看安老太爷这脸色越发的黑了,心说咱家老太爷那是左都御史,干得便是代天子查验百官的差事!我若说这句开头哪里不好,家宴之上人多口杂,一个传了出去是说咱们安家家门不靖还是让咱爹老子参儿子一本?

        你老四想压大哥一头那是你的事情,拉上我做甚!你……你评不出来难道我就评得出来了?

        当下含含糊糊地道:

        “嗯……嗯……这子良年纪还小,这开头一句嘛……这个、这个……尚可……尚可!”

        三老爷这儿没话找话的赶紧找补,也不说好也不说坏,就说一句尚可尚可,又紧着说安子良年纪还小,反正是年纪小了,做些什么也是小孩子的事儿嘛!

        安子良听得三老爷说自己尚可,倒是猛地精神一振,暗道大姐所教的法子果然有用。

        可是他肚子里墨水实在有限,这第二句却又作不上来了,转念一想你们不是说我这第一句朝廷恩典特别多尚可么?我借着用!

        “朝廷恩典特别多,就是多!就是多!就是就是就是多!”

        这第二句直接不是七个字了,打油诗都算不上!

        安子良说完赶紧在那开始琢磨下一句,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四老爷安德峰,那意思您接着评?

        四老爷安德峰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弄出一句朝廷恩典特别多也就罢了,别多个没完啊!这让我怎么评?怎么评我都落不是!还得接着往外推,抬头一看二老爷安德经,堆着笑道:

        “二哥,您说呢?”

        二老爷是个书呆子,埋头经史翰林做久了脑子却有点不灵光,一听安子良这两句,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接便讲:

        “长房大侄子这两句,自是大大地不……”

        他本想说大大地不妥,二房夫人刘氏却是学问之家出来的精细人,一听着二老爷要说不妥登时急了,心说你这呆子,没看着人家三老爷都尚可尚可了?给自家添什么麻烦!这一急之下也管不得什么妇道人家插话缺了礼数,抢着言道:

        “老爷这话说得甚是!长房大侄子这两句,却是大大地不错的!”

        二老爷犹自不觉,口中仍道:

        “不是,我不是说不错,我是说……”

        二夫人大急,心说这拦着还拦不住了?又没法说得太明白,只能使劲儿给坐在旁边三老爷安德成打眼色。

        三老爷一想这可别介,咱都是安家人,二哥要是弄出来个妄言朝政诽谤朝廷的罪过来可是谁都不好看。当下一拽二老爷袖子道:

        “来来来,二哥喝酒!这大梁律法严明,才有了如今这太平盛世!喝喝喝……”

        二老爷不过读书读得呆了点,到底不是傻子,一听二老爷这“律法严明”四个字,登时反应了过来。口中连忙道:

        “我不是说不错,是说不……不妨听大侄子的下句,这一句亦是……亦是尚可!尚可!”

        又是尚可尚可?敢情这么干还真行!安子良精神大振,脑子仿佛也转得快了许多,直接多蹦出来几句:

        “天子圣明一大车,一大车!一大车!一车一车又一车!”

        几句下文一说,首席上的诸人更是大眼瞪小眼!

        这一次安子良倒是不说朝廷了,改说皇上了。

        若要挑毛病连个才入学的童生都知道有毛病,可是大家都是朝堂上混过来的人,谁敢说皇上不圣明?这是骂皇上是昏君不成?这叫大不敬!往轻里说直接流放三千里,往重里说直接砍头掉脑袋的都没二话!

        可是安子良这两句一说完,又是直勾勾地看着安德峰,等着他评呐!

        安德峰气得嘴都歪了。

        行!大侄子你跟四叔卯上了是不是?怎么就盯着我一个人儿看啊?这时候他倒没想让众人品评是他出的主意,脑子里转来转去,这评什么评啊,您当这是我那盐运司运盐哪?一车一车又一车都上来了!

        可是归根到底,总是不敢说皇上不圣明,还得往外推!这一次索性推到你爹头上!瞅着安德佑赔笑道:

        “大哥,这……这大侄子是您的公子,您觉得如何?”

        安德佑原本一听安子良这几句,也是大感天晕地转,这……这都是些个什么玩意儿啊!

        可是安德峰往他这一推事儿,长房老爷这气性又上来了。

        心说怎么着,老二老三都推过了你就往我这推,我敢说皇上不圣明么?我还要脑袋么?

        今儿反正我这长房丢人也是丢了,二房三房的兄弟们也没落好,这各房老爷品评的主意可是你出的,这时候你想躲,没门儿!咱哥儿四个谁都跑不了!

        当下一摆长房大哥的架子,摆摆手道:

        “四弟此言差矣,子良本是我的儿子,品评之事我自当避嫌。倒是你这出主意品评的还一句话没说,轮也该轮到你了嘛!”

        安德佑破罐破摔,把事情又踢了回去。

        二老爷、三老爷也是看着安德峰,心说你这老四明知道长房侄子是个不着调的,偏还让我们品评诗文,这都什么倒霉主意出的!这次你也别推了,就你来!

        安德峰脸儿都绿了……

        长房这边摆大哥架子把事踢了回来,二哥三哥这眼神也是不善,安德峰偷眼一瞧安老太爷,只见老爷子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那意思明白得很,你们做儿子的要品评自己评去,这里头没我老太爷什么事儿!

        “这两句……亦是尚可!尚可!”

        安德峰苦着一张脸,归根到底还是憋出这么两句尚可尚可。

        长房老爷安德佑那边却是不干了,心说你挤兑我半天了,老二老三说尚可尚可,你也说尚可尚可,那不能够哇!

        安德佑当下便道:

        “哎!四弟你的学问我是知道的,好容易来我府上,怎么着?不肯多指点你大侄子几句?我这做大哥的可是不依啊!”

        安德峰这面色由白转青,由青变红,由红泛紫。

        这等句子还评哪门子评啊,可是长兄如父,安德佑当着老太爷的面拿大哥的身份压下来,不接也是不成,可是要说皇上不圣明,谁又有这个胆子!这不是只能说好不能说坏么!当下咬着后槽牙恨恨地道:

        “这两句岂止是……尚可,那却是好诗……好词了!”

        这话说的,让安德峰连后槽牙都咬疼了!

        可偏偏还得给安子良找补,这两句连七个字都没凑齐,又不能说是诗,只能望硬说是安子良在作词了。

        却不料安子良一听这个好字,登时欢天喜地,几房老爷一致肯定,放在自己身上那是从未有过之事。大姐这夸朝廷赞皇上的窍门硬是使得!那精神头却是越来越足,后四句一气呵成道:

        “皇上大福有长寿,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梁江山盛世传,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四句说出来,各房老爷们连评的心思都没了。

        这又不是皇上寿辰,讲什么长寿万岁啊!根本和那“乐”字的主题风马牛不相及嘛!

        可是谁又敢说这几句有错?说皇上不长寿了要死?说大梁江山不是盛世传不下去?这是要造反啊还是怎么着?惦记着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不成!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年万年万万年,那可是万万要坚持到底的!

        安德峰看着安子良做完了这首“词”,又在那里瞪着眼睛看自己,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心说小祖宗您别看我,您这两句实在是没法评了,有老太爷在这,咱们一起听老太爷的吧!

        安德峰这一看老太爷,那哥儿几个也一起扭头,就是瞅着老太爷不说话。

        安老太爷这个气啊,心说你们几个不孝子,自己没法评了就推到老夫这里,我……我也没法评啊!

        倒是安子良看着众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老太爷,又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欢欢喜喜地问道:

        “祖父爷爷,您看孙儿这题答的如何,可有赏钱否?”

      第39章 藏不住

        “这……”

        安老太爷见大大小小的一干人等都望了过来,也是觉得头大不已。

        说句好给赏钱?传出去安家的长房长孙做了这么一份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居然还能得了赏,那安家的脸可就都被丢尽了。

        可是若是说做得不好不给赏,那自是要说出毛病来,否则这安瀚池安老太爷在一干孙子辈儿的面前,又何以服众?

        国家大事有谋断,四书五经堪研考,可是这家里的事情却未必就处理的那么轻松。

        左想左不对,右想右不行,纠结来纠结去却越想越是烦躁,忽然间脑袋嗡的一响,一股子疼痛却是突如其来闹上了。

        安瀚池年纪大了,本就有头疼病的沉年疴症,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又让这不着调的事情闹了一番,头疼病竟是犯了。

        这头疼不犯是不犯,一犯起来却当真难受。

        纵是安瀚池再有城府,此时也不禁痛苦不堪。头晕目眩之际,忽听得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老太爷头疼病犯了!”

        首桌上各房的众人见状一起大惊,一时间喊老太爷的,跑过来扶着揉胸口的的,慌忙叫着要去请大夫的,乱乱哄哄闹成了一锅粥,倒是安子良孤零零一个跪在了那里,兀自显得镇静呆滞。

        徐氏挂记儿子,趁机假意训斥道:

        “你这孩子好不晓事,没看长辈们都在忙着,跪在这里裹什么乱,快快给我下去!”

        安子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颇有些不明所以,心道你们忙你们的,我跪我的,两不相干的事情,怎么又成裹乱了?

        不过母亲发话终究是不敢忤逆,委委屈屈地坐回了下首桌自己的位子上,心中忍不住大叫可惜。

        从小到大无数次考校功课中,总算有这么一次连各房叔父们都说尚可尚可,老太爷居然没给赏钱就犯了头疼!难道这题答得太过精彩,老天亦是妒我安二公子的一番才华了不成?

        安德佑离安老太爷最近,更是第一个察觉父亲头疼病发了的。

        众人一片手忙脚乱之际,他忽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亦是犯了头疼病,倒是女儿安清悠进了个香囊让自己缓和了不少,当下连忙一摸袖口,将那安清悠所进的香囊寻了出来,直往安老太爷鼻子底下凑去。

        这香囊本是安清悠以诸般安心醒脑的材料,再根据现代的调香手法所制,用来给老年人的头疼宁神放松却是再对症不过。

        安瀚池这头疼说到底亦不过是心烦意乱,陡然闻得一缕清香之气从鼻子里轻轻柔柔地飘了进来,不由得浑身上下为之一松,精神也不那么紧张了。咳出一口痰来,倒似那头疼之状也舒缓了许多。

        安瀚池本是个要强之人,此刻又有沈云衣这等外人晚辈在场jojo,自不愿落了形象。

        头疼既好了些许,便强打精神坐直了起来,训斥道:

        “慌什么!为父虽然老迈,身子却还硬朗着呐!区区头疼之症何足挂齿!瞧你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的那样子,成何体统!”

        众人见老太爷没事,无不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各回各位的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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