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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院来,却见除了身材肥胖的二弟安子良外,另有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他身旁,正是昔日丁香花丛间所见之人。
安子良对这大姐几无往来,此刻谈不上什么亲近,也谈不上什么恶念。只淡淡地引见道:
“沈兄,这便是我大姐,大姐,这位乃是咱们安家的世交沈家大公子,沈云衣,沈大才子!”
如今的安清悠早已不像昔日般懵懵懂懂,且不说昔日曾私下里知道了沈云衣的存在,便是近来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早被梳理的妥帖,早有方婆子之流将院内的诸般事情消息传递了过来。
此刻待见沈云衣,安清悠面色不变,极为优雅的向沈云衣行了个福礼,口中轻声道:
“小女子安氏,见过沈家公子了!”
这礼一行出来,便是安子良也觉得看上去就舒服无比,口中喝了一声地道。却不知身边的沈云衣见到安清悠,心里却是豁然一震。
“是她,果然是她!”
第28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日一见只是背影,今日再见,沈云衣不免露了几分惊愕激动,可他毕竟年长几岁,又多城府,这神色虽有言表却也不会太过表露出来。
安子良对身边沈云衣的异状全无察觉,反倒笑嘻嘻地道:
“大姐今日来采花儿制香,也是巧了,我最近得了一件好香,乃是西域【创建和谐家园】所制,便是刚才沈兄也是极赞是【创建和谐家园】手笔的。听说大姐你在调香上颇有精通独到的地方,不妨也来瞧瞧?”
无论前世今生,安清悠本就对调香一事情有独钟,闻得安子良这边竟有好香,自然是见猎心喜。
无论什么时代,【创建和谐家园】作品都是少见之物,却是可以见识一番这时代的水平了。当下谦虚道:
“我对于调香也不过涉猎一二,那里谈得上什么精通独到!二弟若是有【创建和谐家园】作品,大姐少不得沾了你的光,在这里见识一番了。”
安子良洋洋得意,这等显摆炫耀的事情正是他的最爱。
旁边的沈秋衣却是为之愕然,原本是先入为主,料想这香乃是大小姐安清悠所制,现在看来倒是另有其人?
可是这香囊确是女子之物无疑,难道这安子良小小年纪,却是另有什么手艺超绝的红颜知己不成了?
众人眼睛都看着安子良,这位二少爷最是享受这般时光,一亮袖底拿出了香囊,大喊一声:
“大姐!您掌眼!”
这香囊拿了出来,安子良这边众人还没怎地,安清悠那边带着的几个丫鬟婆子等却是眼睛瞪得溜圆,众目睽睽之下,谁不知道这香囊便是先前大小姐进给夫人的,哪里又跑出来什么西域【创建和谐家园】?
青儿本就是个绷不住的,这里“哧”的一声,率先便笑了出来。
安清悠不免抽抽着嘴,望着沈云衣,心想不过自己随手做的一个小小香囊,这二弟不学无术又好显摆,出了糗也是必然,这沈公子若是在一旁附和什么【创建和谐家园】手笔,料来也是个逢高踩低的人物了。
沈云衣自是不知因这二公子随口乱吹的一句话,竟让他身上添了欲加之罪了
倒是安子良自己见青儿发笑,摸了摸脑袋道:
“你这丫鬟笑什么?是了,香囊本是拿来嗅的,我却让大姐掌眼,这不是搭错了桥儿么!大姐!您掌鼻子!”
安子良这一句道出,连安清悠自己都不禁莞尔,实在不知如何说辞,青儿倒是个嘴快的,却是乐着道:
“这哪是什么西域【创建和谐家园】,分明是我们小姐新做的香囊,上午才献给夫人的。”
安子良一怔,随即看向安清悠那边的几个丫鬟、仆妇人人都是“的确如此”的表情,顿时长大了嘴,忽然又看了看天,实是想不通这大姐进给夫人香囊怎么会从天而至砸到了自己的脸上,楞了半天,嘎巴了半天的嘴,半晌才说上一句:
“这个……这个真是奇哉怪也!”
安清悠对于此中来龙去脉倒是猜出了个【创建和谐家园】分。
她继承了之前的记忆,近日里又多听了不少消息,倒是知道这二弟虽然的确是二了点,不过是被父母惯坏了的孩子而已。
除却纨绔败家,爱好风雅之外,为人倒是没什么阴毒心思,说白了倒真是自己那位爹的儿子。
适才青儿插话若是换了府中旁人,怕早是一顿批驳骂了下来。此时见他一副憨像,倒有心替他解了这个围,安清悠便笑道:
“二弟弟许久不见,却还是这么爱搞玩笑事,想是夫人把这香囊给了你不是?大姐笑得肚子都疼了,以后你渐渐长大,却是要支撑咱们长房门户的。以后若是要香囊,大姐亲手帮你做了便是,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了,这也便是自家人里开个玩笑,若被有心的听了去,你可小心点儿传了出去!”
这话看似姐姐批评弟弟,却实是帮对面解了围,安子良一顿吹嘘完全当玩笑了事。
安子良虽爱玩闹,但对安清悠说辞自当明了,连忙道:
“对对对!就是闹个玩笑而已,大姐您说得是,弟弟我以后这种玩笑一定少开,少开玩笑才是正经八百的大老爷们儿!”
沈云衣冷眼旁观,以他的水准不难看出这不过是安子良在寻个台阶下,也是全了脸面,这事儿沈云衣也不介怀。
不过这位大小姐进退有据,倒是个颇有城府的女子,与其之前所见的安家之人倒是颇有不同。一时之间,又不禁多看了安清悠几眼。
安子良却是一拍脑门道:
“尽顾着开玩笑,正经的事情却是差点忘了,来来来,大姐看着我这院子里有甚么鲜花材料尽管采去,以后做了香囊可是要多分给弟弟我一个,不然我可不依!”
安清悠抿嘴笑道:
“那是自然,少了谁的哪又能少了二弟的?”姐弟两人谈笑几句,便进了书房饮茶说话。安清悠这次本就自带了婆子仆妇前来,自有人根据她所写的调香方子前去采集材料不提。
却说安清悠和弟弟进了书房,说不几句,却见安子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大姐,今日我和沈兄合做了一首七言,本是父亲明日要考较我的功课。结果二弟我灵光那么一闪,结果您猜怎么着?”
安清悠微笑道:“怎么着?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佳句?”
安子良一拍大腿道:
“正是如此!弟弟我所做那句诗,便是沈兄这等高手也觉得惊采绝艳,按他的话说,便是李杜复生,也是难敌了!”
这话一说,沈云衣登时脸上有些尴尬起来,原只是一时起意捉弄下安子良的玩笑而已,谁料想他竟会去向这安大小姐显摆!
还“合做”一首诗,这诗要真是传了出去说是两人合作,怕是自己先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去了。
安清悠那边却是另有一番念头,自己这二弟别的不说,若是将文采学问,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府里谁不知道!
还李杜难敌?恐怕这沈云衣果真如自己刚才的想法一般,是个貌似有度实则油滑之辈了。
偏偏这二人转着念头间,安子良已将之前的大作拿了过来,大声道:
“大姐,你看!这便是我和沈兄合作之诗!”
安清悠接过纸来一看,前几句尚可,待看到那句“天上飞来一大坨”时,“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沈云衣涨红了脸,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说……
第29章 冷场子的来了
安清悠放下诗文,看着沈云衣,与安子良正色道:
“二弟,这诗文寻个乐子便也罢了,你可知若是真将这首七律送到父亲处,结果又是如何?”
安子良眼见这场面诡异,沈云衣更是脸上涨红涨紫的像个茄子,心里不由得亦是惴惴起来,试探着问道:
“莫不是做得不好?会挨父亲训斥?”
“若是训斥也便罢了,你这首七律若是真送到父亲手里,怕是将你抄书思过都是轻的,打板子都有可能!”安清悠哼了一声,眼睛却直往一边的沈云衣处看去。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沈云衣就算再想保持沉默亦不可能,站起来向安清悠和安子良各施一揖道:
“大小姐,安贤弟,此事却是在下的不是,原只想跟贤弟开个玩笑而已,却是的确做得有些过了,沈云衣在这里告罪了。”
安子良就算再傻,此刻也知道了自己的那一坨诗文绝非什么李杜难敌的传世佳句。
只是他本就被沈云衣捉弄惯了,又被徐氏告诫了多次对这位沈公子要巴结着来,口中只得嚷嚷叫道:
“沈兄骗得我好苦!”
除却这一句,安子良只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了。
安清悠却是另一番感受,安府之中和徐氏斗来斗去,终究是安家人自己的事情。
眼看着沈云衣一个借住之人如此捉弄自家弟弟,心里却极是不喜。再加上先前对沈云衣本就另有看法,此时便忍不住出言道:
“沈公子才华横溢,诗词上的功夫更是一般常人所远远不及,舍弟天资驽钝,与公子同室共读,倒是扰了公子的功课了。不过既是有缘相聚,还望公子莫要相嫌,若实在觉得文道不同,那便别捉弄于他,也就是了!”
这一席话听在安子良耳朵里,却立时觉得深以为然。
他本就是个不爱读书的性子,和沈云衣同窗共读实是一件苦差,更别提父母让沈云衣提点他功课,沈云衣时常捉弄于他的种种恼人事。
若是两人能够互不搭界,那才真是好上加好,妙上加妙。一时间真觉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姐也。
可是沈云衣毕竟不是安子良那等粗线条之人,这话中隐有批评之意,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说起来,沈云衣少年成名,此番进京赶考也是有诸多人看好的。
一路走得顺了,免不了就有些恃才傲物的性子。
如今肯当面赔礼,已是因之前所为确是有些过分才做此举,放在他身上已是少有之事,再被安清悠出言批驳,又哪里是他所不介怀的?
看了一眼安清悠,不由得更是不忿,心道我便错了,适才告了罪也便罢了,纵是有什么不是,你安大小姐终究是个女子,又岂是你该站出来说这话的?
虽是起了怨气,但沈云衣被沈家培养下总还是有些养气功夫,面上自不愿与安清悠一个女子说些什么。
不过随口挖苦两句却终是免不了,当下微微一笑,轻声吟道:
“无心失,狭隘事。不见昔时丁香树下小女子,却看今朝书房堂中人。多说亦是费唇舌,少讲自是有教化?谈否?谈否?有小姐于此,当是闭口不言。”
这几句小词儿出来,意思却是我本是无心开个玩笑,你一个曾站在丁香树下的人,今天却在这里指责我了?太狭隘了!女人来到书房这种地方还是多闭上嘴才对!这才算是有点教养规矩。
可是安清悠骨子里压根就是一个现代人,虽听得沈云衣叫破了丁香树的事情,但这种事一来事情早已过去,二来压根也成了一桩查无实据的无头公案。
安清悠可从不认为身为女子便是生来低人一等,穿越到了这古代虽是无奈学了些规矩礼教,最为不爽的就是女子须闭嘴之类的事情。沈云衣这几句本是点她身为女子要知本分,却激起了她心中最不愿掀起的一片逆鳞!
当下略一思忖,安清悠应声对道:
“真坦荡,假面子。可知如今圣贤书上大丈夫,但求明日功名朝侧臣。有理怎须弄文章,无过何必强说词!该骂!该骂!见公子在前,不妨多批几句。”
这几句对得更是明白,说的是你要是真问心无愧,又在这里弄小词儿掰扯个什么劲!装什么装?这样子就是该骂的,还该多骂几句。
沈云衣大是愕然,自他到安家暂住以来,所见的自老爷安德佑以下皆是些无甚才华之人,免不了对这安家也就起了轻视之心。
没料想今日第一次得见这安家大小姐,竟被她接下了许多招去?
沈云衣本就自负才学,当然不肯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当下又道:
“安得清白几如许,”
“大有纠结总难分。”
“小处有过若无妨,”
“姐弟何须太认真。”
这首并非七言,而是七字藏头句。意思却是如今我算是说不清楚了,总之不过这么点儿小事,你一个女孩儿家帮弟弟说话罢了,何苦又太认真呢。其间更是在每句开头暗藏了“安大小姐“这四个字,却是有考较之意了。
安清悠随口接道:
“沈腰潘鬓有朝暮,”
“小事大理贯古今。
“男儿自该担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