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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等郁夏来劝,老太太又高兴起来,她跟着从柜子里取出一深一浅两块蓝色的布,在郁夏身上比划比划,说:“你量量尺寸,奶存着布,够给你裁件衬衣再做条长裤,回头等考上了咱家肯定要办席的,正好能穿上。”她一边比划还一边念叨,说要弄个好看的样式,郁夏生得好,穿上一定精神。
相处了一段时间,郁夏已经很明白她奶的作风,只要她奶拿了主意,你说再多结果总归是不变的。
既然说再多都是白搭,那还能怎么着?高高兴兴接受,道谢呗。
老太太心里舒坦了,把两块布叠起来放好,又把柜子锁回去,然后才坐回床沿边,搭着郁夏的手:“你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没那个脑子,赚不来钱,你家能糊口他俩已经尽力了。不过夏啊,你放心,你爸没钱,奶有钱,你别想着出去读书开销多大,奶早就准备着,准能把你供出来。”
家里人都知道老太太有钱,她有钱是因为她年年都喂着大肥猪,郁大伯家的猪圈里有四头半大的猪,都是老太太一个人管的,每天打猪草煮猪食喂得勤快,这养猪嘛,规矩是养二留一,一半上交国家,她养四头上交两头自己也能剩下几百斤肉,家里吃点,剩下的全卖县城里去了。
上头是在打击投机倒把,不允许倒买倒卖,自由市场还是有的,自产自销谁也管不着。
再说过年那会儿甭管有钱没钱总得吃口肉,这是习俗,那时候县里猪肉价格不仅抬高,有钱你也不定能买到,老太太年年都能收入一笔,她又没怎么开销,存下来的钱供一个大学生估摸够了。这年头吧,学费不像后世那么高昂,又因为才宣布恢复高考,全国的大学都在招收优秀人才,要说起来报名费书本费或许还没有坐火车北上的路费高。
所以说读大学这回事,郁爸心里没底,老太太早有成算。
老太太有钱郁春也知道,上辈子郁春在城里的开销多半是她出的,郁春进城之后不太省,除去报名费书本费她每个月能花二十块钱,再加上进校时添置了不少东西,读那几年书给家里的负担不小。
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就闻到从灶间飘出来的肉香味儿,郁夏问说:“这都五月份了,过年腌的肉还没吃完?”
“哪能啊,不说天气热起来腌肉也放不住,过年那会儿我才留了多少?那会儿价钱好,能卖的都卖了!今儿个这肉是你大伯新鲜割的,咱家那四头猪出栏还早。”郁老太太牙豁子都笑出来了,她小声对郁夏说,“昨个儿你爷还跑了趟高家,叫他们留一条大鱼,这顿菜色好,你多吃点,读书多费脑子?没油水儿怎么行!”
早先就说过,高家是大队上的富裕人家,他家有钱就是因为陈素芳她男人很会打鱼,她儿子高奎从小跟着学,也学到一手,头几年她家还打了条小渔船,每隔几天下河一次,总有不少收获,鱼肉卖两毛钱一斤,干一趟就能挣不少,自家不缺肉还盖起火砖房。
像这些天生天养的东西,谁打到就是谁的,高家能耐,该他发财。也有眼红的跟着学了,收获有,只够偶尔打打牙祭,卖不来什么钱。
也是因为队上有个高家,谁家馋肉了就上他家去买条鱼,因是熟人收钱也不贵,这样省了喂猪的力气……这喂猪嘛不仅要上交一半,要是没养好亏本也有可能。
郁夏家中水缸里那几条小鲫鱼就是先前高家卖剩了送来的,说是卖剩的,陈素芳装木桶里提来,看着新鲜得很。她说的是感谢郁夏给高红红讲题,让郁妈养缸子里,鱼小了点,没啥吃头,炖个汤来喝一碗倒是挺补。
郁妈还想推辞,陈素芳留下东西就走,走出去几步才招呼说回头再来拿桶子。
今儿个送来郁大伯家那鱼也是又肥又美,老大一条,才意思意思收了块把钱。
这一顿,桌上有三个肉菜,一个炒肉,一个红烧鱼,还有个咸菜炖鱼头,郁大伯娘还炒了两个素菜,饭是红薯干饭,几个小的没上桌就流了一地口水,上桌之后吃得头也不抬。郁夏还是一样斯文,她每盘都尝了尝,夸大伯娘手艺好,菜烧得喷喷香。
嘴甜的人总是讨人喜欢,她大伯娘听了就乐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也是难得这么丰盛。”
老太太挑着最嫩的鱼肚皮给郁夏夹了一筷子:“吃,吃饱了再说,今儿个这算啥?等高考成绩出来,我们夏夏真考上好大学,咱们整一桌更丰盛的。”
老爷子听着吹了吹胡子:“整一桌不够,要办席,咱们大队还没出过大学生,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他俩说啥郁大伯都点头,办席好啊,考上了是该办!至于大伯娘,虽然说郁夏不是她闺女,那也是侄女,侄女有大出息,家里其他姑娘也跟着涨身价,血亲之间总能互相借势的。
桌上人人都高兴,要说不是滋味的大抵只有郁春,不过她很快也调整过来,心说二妹越出色越好,她是郁夏的大姐,到时候和高家说亲也有底气。
饭桌上总不缺谈资,郁大伯还在说这两天大队上都在羡慕他们家,家里人走哪儿都风光,家里有个会读书的真好。郁夏不搭腔,就听着,郁爸叹一口气:“二妹出息大,我心里也舒坦,就是我和她妈没本事,怕拖累她……”
“什么拖累不拖累?食堂里头米饭几分钱,素菜一毛,荤菜四毛,一学期也就能吃几十块。报名费书本费也用不了多少,咱们公社高中一年才三块钱。”
郁爸瞅他哥一眼:“那可是大学,大学能和高中一样?”
“翻十倍那也才三十。就是火车票贵点,听说从咱们这头去京市硬座要好几十。”
郁春闷头吃了一气,这会儿才插句嘴,说是三十六。
一桌子人朝她看来:“大妹你咋知道?”
“……”重生来的有啥不知道?可这也不能明说,郁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多嘴了,含糊应道,“先前在缫丝厂上班听说的,去沪市十九,去京市三十六。国家打击投机倒把,哪能让你轻轻松松全国跑?衣食住行里头最难就是出门,郁夏要真去首都上学,恐怕过年也回不来,去来一趟的开销能抵一学期伙食费。”
全家上下也是唏嘘,郁妈已经提前不舍了,那考上大学了不是好几年见不着人?
“还是别走那么远……”郁妈一张嘴就挨了婆婆的筷子头,“你闭嘴吧,啥也不懂就会耽误你闺女的前程,夏夏要真能考上首都的大学那就去!好好念,毕业之后分配个好工作,争取把你和她爸接上京,那才是招人羡慕的好日子。”
郁夏点点头:“我好好读,也把爷和奶接上京。”
老太太笑得好不高兴,她已经在心里估算开销了,火车票要三十六,吃饭一个月算十五,学杂费算四十,还要添置点东西,她还是保险起见准备个二百块,后头的再慢慢存,回头一学期给郁夏寄一次钱。
第6章 八零年,有点甜
农村歇得早,为了省点煤油各家早早就吃了夜饭,吃饱之后或者在屋檐下编个箩筐背篓,又或者三五个聚一起闲吹牛,等到天擦黑就洗脸洗脚准备上床,鲜少有耗着煤油挑灯做夜活的。
郁夏五点归家,跟着就去郁大伯家吃饭,因是夏半年,白天长,她吃饱饭帮忙收了碗天还没黑。郁夏还要帮着洗碗,这些事她平常做习惯了,郁妈看着没感觉,老太太一个眼刀飞来她才想起昨个儿学校领导来队上说的那些话,跟着一个激灵——
“二妹你歇会儿,把碗放下,妈来洗。”
“妈才是,你坐下和大伯娘聊聊天,这点活轻巧,【创建和谐家园】了就成。”
老太太看郁夏的眼神是欣慰,欣慰过了又瞪郁妈一眼,吓得郁妈心里一怂。她心想从二妹嘴里出来的大道理是一套套的,她没文化,说不过,就顺手抢过郁夏手里的土碗,放进盆里,端上就走。走出去老远才喊话说:“你上着学难得回来一趟,陪你奶说说话,别跟着我瞎忙活。”
老太太这才高兴了,咕哝说学农媳妇还有点眼力劲儿,念完牵着郁夏就往外走,出院子去,外头已经有人聚一块儿聊起来了,一看见她俩就招手。
“郁老太你过来,过来咱们说说话。”
“你们二妹也在啊,二妹还有多久考试?学习忙不忙?”
老太太带着郁夏出来就是显摆孙女来的,她面上看不出多得意,心里就跟刷上蜂蜜似的,美得很。果真迈开脚步往妇女们扎堆那头去,郁夏虽然几天才回来一次,三姑六婆她都认得,逐个叫了一遍,接着就老老实实跟在她奶身边,听她们聊东家长西家短,聊了半小时有多,等太阳落山,天色逐渐转暗,妇女们各自离去。郁夏将老太太送回去,那边郁妈也跟大伯娘一块儿把里外收拾干净了,母女二人才准备回自家去。
郁夏问说要不要叫上郁毛毛,郁妈摆手:“让他玩去,等天黑了总知道回屋,倒是大妹人呢?”
“吃完饭就没见着人,怕是先回去了。”
郁妈又想叹气:“咱们来你大伯家吃饭,她不说帮点忙,吃好了也没打个招呼再走……二妹你别嫌妈啰嗦,妈是没文化,道理还是懂,嘴甜点坏不了事,人勤快吃不了亏。”
乡下土路窄,郁妈在前头走,郁夏在后头跟,她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听郁妈念叨,边听边应声:“妈说得是,哪怕一时吃点亏,老话也说吃亏是福。”
郁妈爱和郁夏聊天,因为郁夏肯听她讲,哪怕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经常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郁夏也能陪在边上笑眯眯听着。不像队上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你说几句他就不耐烦,嫌你没读过书没见识,口头禅都是“行了你别废话我心里有数”。这半年大妹也像这样,前次郁妈私下问她到底咋想的,辞了工回来复习,怎么还整天四处晃悠,也没见看多少书,她只说你别管,问急了就往外跑。
“听说你们这次考试的题目是从市里拿回来的?”
突然说到这个,郁夏还有点反应不及,她抬头看了郁妈一眼,才说:“学校老师是这么说,妈咋问起这个?”
“那卷子带回来了吗?我就是想让大妹看看,看她会多少题,你们再有一段时间就要考试了,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
“我那卷子上是写了答案的,妈你别急,等返校我问老师要一套空白卷来,学校说这套题能得两百多分就有希望过最低录取线,要是差得不多还有时间猛抓一把。”
郁妈搓了搓手:“那当然好,就是你们老师肯给你?”
“妈别多想,这不是大事。”已经考过的卷子能有啥用?拿去蹲坑都怕把【创建和谐家园】擦黑了。
说着就到了家门口,郁妈还在掏钥匙,就发现锁挂在一边,门开了条缝,她冲里喊说:“大妹你在啊?”
过了老大半天里头才应了一声。
郁妈往郁春那屋去了,郁夏没跟,她去鸡圈想和小乖乖们打个招呼。先前回来就赶着去了大伯家,还没看过家里那几只努力下蛋的母鸡。这会儿天要黑了,这鸡嘛一到晚上眼神就不好,看不见什么东西,这会儿它们已经排排蹲好,听见郁夏的声音才把缩着的脖子伸长,还有两只往她这头靠过来。
郁夏伸手顺了顺黑鸡背上滑溜的毛,那鸡乖得很,就在她小腿上蹭了蹭。
她没在鸡圈里待多久,不一会儿就开圈门出来,那鸡偏着头目送她离开,等她走远了才慢吞吞回窝去。
郁夏出来准备洗漱干净回屋去,以她的程度不需挑灯夜读,晚上大可以早点睡,明日早点起来。那头郁妈和郁春再一次谈崩了,母女俩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郁春觉得同她妈商量什么都没用,她妈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村妇女,出大队的次数少之又少,城里是啥样更是毫不知情,同她商量不是白费口舌?你说啥她都听不明白,还得费心去解释。
晚些时候郁毛毛回来,郁夏盯着他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上床准备睡了。郁家有三间卧房,郁爸郁妈占一间,姐妹俩占一间,郁毛毛独自一间。郁夏倒是没立刻入睡,她听着那头翻来翻去,想想还是多了句嘴:“大姐你是不是和妈吵嘴了?”
郁春听到这话,拽着被子一下坐起来,看摸黑看向侧睡的郁夏,问:“你说这个干啥?”
“我就是想说咱妈是没读过啥书,新潮的想法她接受得慢,你讲那些她也不一定能听懂,不过再怎么说妈是关心你,你心里有成算,不想多说含糊带过去也好,别老同她斗嘴。总生气不好,伤身体的。”
郁春扯扯嘴角,心想就是这样,上辈子也是,就她郁夏听话郁夏懂事郁夏什么都好,和她比起来别人连根草都不如。郁春心里明白自己问题不少,可她还是不服气,就因为姐妹俩总被人拿来比较,哪怕这个妹妹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甚至还帮了她很多回,她对郁夏也喜欢不起来。
最偏激的时候还想过为啥世上会有这种人?她活着不是给人制造阴影的?
郁春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感觉堵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撂下话:“谁家不是这样?我也没把妈气坏了,你别管这些好生复习吧,你学校主任昨天过来还拉着咱爸说别给你干农活,让你全力以赴备战高考。”
“……姐你呢?妈没读过书看不出来,我能看出你复习效率不高,你又不想考了?准备回厂子上班还是咋的?”
“也不着急去上班,我打算谈个对象,我都二十二马上二十三,我那些同学早结婚孩子都有了。”
郁春原先不想同二妹多说,她突然回过味儿来,二妹这人道德品质高,还是和她提一嘴,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假如要是万一高猛跟她表白,她百分之百会拒了,这样等于说加上一道保险。郁春还是怕,怕无形中有只手推着大家往上辈子的轨道上去,她好不容易重生过来,怎么甘心?
听她这么一说,郁夏也翻身坐起来:“那是好事,你早该同妈讲,妈先前看你没处对象还在担心。”
“你说得容易。”
“咋的?姐你看中谁了?”
“……”郁春脸上有些臊意,闷声说,“就是高家的高猛,可我看上他有什么用,他都不拿正眼看我的。”
郁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结合【创建和谐家园】来看,郁春真挺一言难尽的。她还在思考人生,那头没等来话的郁春又开口了:“二妹你想啥呢?还是睡着了?”
“没啥,姐啊,这事我真没辙,你也知道我没处过对象。”
郁春还托着头做梦呢:“要是我有你这能耐多好,整个大队就没人不喜欢你。”
“……哪这么夸张?我又不是纸币。”
郁春笑了一声,“就当是为了姐,二妹你好好复习,考出个好成绩。你要是能上首都念大学,咱家在队上的地位就高了,说亲才容易。”
“那你咋不努力一把?你自己考上不是更好?”
这一刀插得真准,郁春摸了摸犯疼的胸口,心说我这不是考不上吗!上辈子是参加过高考,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考题一道也记不住,高中学的那些知识更是叫菜米油盐磨了个彻彻底底,这么短时间内要重学还要达到录取线怎么可能?
郁春还没缓过劲来,郁夏又躺回床上去,闭上眼之前她应了一声:“也不是为你,我是为自己,为自己也要考出去。姐你比我大几岁,吃的米多,人生经历也多,左右做决定之前你想好,做了决定也和爸妈说一声,我不劝你。”人要钻死胡同,劝也劝不住。
姐妹俩就聊到这儿,各自睡了,第二天郁夏起了个大早,穿齐整之后到院子里活动了一番,接着把鸡喂了,还想帮着多做点活就让郁妈逮了个正着。
“天大亮了二妹你看书去,领导说了让你有时间多看书!”
这些事做顺手了突然闲下来反倒不习惯,郁夏看她妈忙进忙出,但凡想去帮忙都会被撵,重复好几次她才认命。天知道学校主任干什么来?他骑个自行车来一趟容易,随便说几句都快被当成圣旨了。
郁夏明白学校方面对她的期待,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真材实料不怕考,自信能稳定发挥……可哪怕她已经展现出绝对的统治力,年级第一不可动摇,班主任以及各科任老师还是没彻底放心,隔三岔五还想给开个小灶。
得,想这些也没用,既然不让干活,也只能读书。
那就读呗,哪怕都能把知识点背下来了,再看看也不是坏事。
五月就是在升温以及枯燥的复习中度过的,在学校,课余活动几乎已经没有了,整个年级可以说进入到备战状态,气氛非常紧张。成绩差很多的早不抱希望,他们只求混个毕业证。那些不上不下的都急出火,还有人嘴上撩起泡来。
只要一下课,郁夏的课桌前就会瞬间围满人,都是请她帮忙讲题的。郁夏也不吝啬,给人讲解同时也是巩固的过程,同学们拿过来问的许多题目的确是容易考也容易错的类型。
同时也是这个月,郁夏彻底明白了郁春的水平,就这种程度,会早早放弃真不奇怪。
郁妈来问了一回,郁春不停在旁边使眼色,郁夏觉得头疼,斟酌过后说:“大姐高中毕业都有几年了,水平落后比较多,虽然在家复习了一段时间,离录取线还是有点距离。”
哪怕心有准备,郁妈在听说之后还是受了打击,倒是郁爸,看她在哪儿失魂落魄不等郁夏来劝,一把将人拉走,夫妻俩私下谈了一回,照郁爸所说,大妹心性不定,真考上了也不一定能读出什么名堂,再说,家里这条件……
“学校领导都说二妹一定能上,咱家供一个大学生都得靠妈出力,要是考出去两个,日子咋过得下去?”
也对哦,一着急把这茬忘了,出去读书开销大呢,这么说,大妹回厂子上班然后好生处个对象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郁妈又不明白了:“当家的你说,大妹水平这么差,她辞工回来干啥呢?”
郁爸哪知道郁春发什么疯?他要是想得明白至于天天为这闺女犯愁?
在郁春的事情上,家里暂时达成了一致,不过眼下缫丝厂不缺人,她要回去接着干恐怕得等等机会。虽然说也可以去找找其他机会,不过因为越来越临近高考的关系,全家都把重心挪到郁夏身上,准备等她这边出了结果再说其他。
郁夏也没辜负全家、全生产队、全校老师的期待,她去县里参加的考试,考完回来的时候别人愁眉苦脸,只她一身轻松,都不用问就知道发挥不错。
学校老师定了定心,又等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全市第一名出在他们永安公社。都不用再追问下去,就他们这片除了郁夏还有谁有那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