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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既然病了,便休息罢。有些事情,等病好了再说。毕竟……身子重要啊。唉……可叹老夫先前还存了些动摇的心思,实在是……心中有愧。”
秦老和赵老的地位在许家众掌柜中属于一个层次。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年纪都很大的缘故,另外的,便是他们在生意上所达到的高度大致相当。先前他们二人姿态有些一致,但也是因为很多事情都还不够明朗,如今局面既然已经彻底清晰起来,他们二人便做出了各自不同的选择。
“秦伯,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妾身……是理解的。”
那边秦老便点点头,这事随后便揩过去,随后老人家说道:“今日很多事情也看清楚了,走了的人便不去提了罢,我等还在的,无论如何要将气力凝成一股。”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要如何去做,这时候其实也还没有思路,所以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小姐放心!”
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许安绮紧了紧身上的氅子,朝众人歉然地点了点头:“秦伯,还有各位伯伯……妾身……妾身想静一静。”
秦老闻言,和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随后说道:“也好。其余的事,老夫等人还有胡掌柜先行商议便是了。小姐,你且安心静养。”
所谓的安心静养,在如今的情况下,其实也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情,秦老这样说,也是安慰的成分多一些。不过话既然这样说出来了,对他好意许安绮还是领的,于是点点头:“嗯。”
众人告辞出去的时候,步履间都有些遮掩不住的沉重。几人走过许宣身边,秦老看了许宣一眼,朝他拱拱手。许宣愣了愣,随后也回了礼。
等众人出去了,许安绮看了许宣一眼:“许公子……天色不早了,今晚就留在府里用膳罢。妾身……妾身有些疲乏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正被一阵又一阵地乏力感冲击着。这般过了不短的时间,少女抬起头,发现许宣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正盯着她看,许安绮微微怔了怔,随后有些疑惑:“许公子?”
“呵。”许宣摇摇头笑起来:“你脸上有朵花……”
“呃……”许安绮眼睛眨了眨,随后有些气恼:“许公子!”不过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其实也经不起这样类似的情绪,所以只是稍稍表露出来,便觉得身子软到不行。
但这时候,少女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闺房她是不想回去的,回去了之后,横竖也只是一个人呆着。黛儿她们或许会陪着她,但她还是不愿意。今日的事情,她作为主角,心中复杂可想而知。有些决定,她自己其实也很吃惊,但毕竟还是做出来了。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不想许宣受到她的连累。另外的,其实是她累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担着这些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责任,确实有些过了。
那么多弯弯绕的东西,她其实不喜欢,如果许家不是她的家,她肯定不愿意管的。她当时做出放人走的决定,其实也只是想着要任性一回,反正横竖都是这个样子了——即便佘文义能多补偿些钱财,带许墨也肯定是挽回不了的,反倒成全佘文义的名声。
“许公子陪妾身坐坐吧!”许安绮看着许宣,眼神中有些乞求的意味。
许宣耸耸肩,指了指桌子上的月饼笑道:“我反正肚子饿了……”
“嗯。”少女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云珠和黛儿:“你们也出去罢!”
云珠闻言,连忙出口反对:“哎,小姐,你病着呢……”
“也只是片刻时间,无妨的。”许安绮摇摇头。
云珠还想说什么,黛儿在一旁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悻悻地没有再说话,只是随后眼神朝许宣望过去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不善。
“云珠姐姐,走了……”黛儿牵着云珠的手,朝厅堂外过去,云珠在后面有些不太情愿,黛儿于是将她的手摇了摇:“走了啦!”
二人出了厅堂,朝右转过去。
许宣在许安绮对面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来,这时候许安绮其实也只是想和许宣说说话,但具体说些什么内容,其实还没有想好。
许宣想了想,于是开口道:“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嗯?”
“嗯,和许家有关的……”
正说着,黛儿这时候又折回身子,在那边探出个可爱的脑袋:“小姐,小姐,等下给你送药过来哦~~~”随后大概是被人拽了拽,小脑袋消失不见了,云珠的声音紧紧地传过来:“快去熬药啦!”“哦,好的……”“哎,你看着路啊,那里水还没干……”“嘻嘻……好啦,云珠姐姐。”
许宣和许安绮互相看了看,几乎是同时露出笑容。
“呵呵……”
这时候的笑声中,才真正有了几分纯粹的意味。
第五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雨先前毕竟下了很久,所以阳光出来的时候,时辰已经有些迟了,这时候因为又拖延了一段时间,所以天光黯淡下去,到处弥漫着黄昏的色彩。厅堂里还亮着的蜡烛“呲呲”地烧着。夕阳给雨后的秋日傍晚装点上昏黄的色泽,山川、河流、树木、花草,还有岁月……仿佛也都是昏黄的。摇曳的灯火下,空落落的厅堂,一些虽不轻巧但却显然也不那么的严肃的闲谈正上演着。
“许公子,妾身……是不是很没有用?”少女葱根般的十指交叉着轻放在身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失落和感伤的情绪非常明显。
“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呢……走了这么多的人,墨商大会又马上要开始了。”这般说着,微微垂下的脑袋轻轻的摆了摆,额前发丝随之扬了扬,有些无助地说道:“怎么办啊?”
“呵。没有啊,你很厉害的。”许宣朝少女笑着偏偏头:“就在刚才……很厉害了。”
许安绮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许宣,想要认真辨别一下他这话背后的含义到底是宽慰多一些呢,还是真的就这般觉得,不过横竖并没有结果。想了想,她随口问道:“哪里厉害了?”
“你爹说的话很厉害啊。”
“呃……嘻嘻。”少女愣了愣,大概是回忆起了先前的场景,随后轻笑起来。过得片刻才小心地问道:“总不能说那些话是妾身自己说的吧?不会有人相信呢……”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才继续下去:“许公子……不会生气了罢?”
“啧……总觉得占你一个弱女子的便宜,不太厚道啊。”许宣说完看了看许安绮的脸色:“好吧,弱女子不是说你啦!”
“哦~~”少女说低低地应了一下,这般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了:“对了,许公子啊,先前一直要和妾身说什么的,到底是何事?”
许宣闻言点点头:“今天主要目的是来看望病人的,我老家那边探望病人都不空手……”
老家?许安绮看着许宣自然的神色,心中有些疑惑,这里难道不是么?随后想到自己先前在闺房里对许宣的调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许公子,妾身是说笑的呢。”
“我说的事实啊!”许宣一边说着这些一边掰着手指:“人参啊,灵芝啊……”随意地说着一些名词,许安绮听着,有些是知道的,但听不懂的更多,那边许宣数着手指,口中说道“花篮”“脑白金”之类之类的东西,微微愣了愣,随后意味莫名地拍了拍后脑:“反正……都是好东西。”
“嗯。”许安绮头轻轻点了点,这时候她的心思被某些负面情绪填充着,对这些并不上心,只是觉得这书生大抵是在宽慰她。
“真有的啊!”少女脸上应付的情绪很明显,许宣于是收拢了下神色,伸手在袖管里摸索了着说道:“说拿便拿……”
许宣从袖中摸出一只小木盒,巴掌大,轻轻地在桌角放下来,随后朝许安绮那边推了推。盒子用的是很粗糙的木料,从随意的做工看便也知道它的制作者一定很不负责任。
许安绮随意地拿过来,这时候她对盒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期待,不过好奇的情绪还是有的。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大体来要更偏重礼仪一些,君子之交淡如水么,也是一种美谈。在许宣的那个时代,朋友之间偶尔用些小礼物联络一下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少女那里还是有些新奇。
盒子并不大,外观也实在无法引起人的兴趣,许安绮这时候抱着接受许宣好意的心态,将盒子轻轻开了一条缝隙,借着火光随意瞄了一眼,随后有些涣散的目光顿时一凝。大概是以为看错了,手里下意识地将盒子猛地合起来。
“啪”!
先前小小的动作,盒子里某些东西的味道却已经飘出一些来。虽说因为生病的缘故,少女的嗅觉不太灵敏,但即便是这样,还是闻见了。毕竟……太浓了一些。
是墨的味道,她太熟悉了!许安绮目光疑惑地看了看许宣,那边书生正满脸鼓励的神色。
从墨香来看,盒子装的墨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她有些奇怪,许家其他东西不说,但是墨实在是不缺的。许安绮从记事起,就没有少打过交到。于是一时间有些把握不住许宣的用意。
许安绮收拾了一下情绪,才借着摇曳的灯火,又一次将盒子打开,不过这一次,神色明显认真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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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清楚了,或许是因为身子虚弱的缘故,又或许是其他,总之拿着木盒的手微微颤了颤。木盒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跌在桌上,“啪嗒”一声轻响。
“这墨……”少女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的动作便也直接,她轻轻的将那墨锭拾起来,借着火光打量一番后,眼神变得很奇怪。
许安绮伸手在墨锭上轻轻摩挲了一番,又呢喃了一句:“这是……”似乎对有些东西,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一时间她似乎忘记了许宣还在身边的事实,自顾自地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许家是墨商世家,许安绮自幼便和各种墨打交道。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父亲许惜福常常会带着满足向她介绍许墨的历史,许墨中的精品,也让还是孩子的她觉得很骄傲。当然,也不只是这些。徽州墨业发达,比许家更好的墨她也是见过不少的。比如罗墨和程墨中的一些极品,甚至她的闺房中还存着半块李墨。所以,她在墨道上的造诣还是有的。
但是,无论如何,总觉得这两块墨,好像有些不一样。
手中的墨质地坚细,指端回馈的紧实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胶质也极为合适。至于墨的色泽,更是黑中微微泛出紫色来——是极好的墨才会有的气象。
这种墨,她确实不曾见过……居然比许家的“非烟”和“岱云”还要好?
不,甚至和程家的“百子榴”、“青玉案”相比较也毫不逊色……甚至,甚至还要超出一些。虽然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情形,但现实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于是眉眼间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一种新墨?
少女看着看着书生从容的面色,心中升起了某种荒唐的想法。她觉得嗓子有些干痒,长长的睫毛紧接着闪了闪,大概觉得自己看错了罢,于是又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放下来后,平复了一番情绪,才继续去看那墨。这一次,才发现不仅不曾看错,甚至还发觉了些别的东西。
如今徽墨品种虽然繁多,但是大抵说来走得都是坚实路线,以大件居多,图案文字很多用的都是阳文,阴文是很少使用的,墨的纹饰之类也刚健,手摸上棱棱有感。
但是眼前的墨,却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风格。少女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墨,精致典雅就不先说了,但就雕刻而言便让人眼前一亮。墨模雕刻刀法娇细,有一种清雅柔丽的风貌,她这般看着,觉得……觉得很有些温润秀洁的感受。墨应该是成套的,一锭金光闪闪,一锭本色细润。制墨的人手法老道,墨被雕刻成人形,栩栩如生的感觉。更生动的是那墨人双胸前也捧一圆大墨,圆墨上用小篆字体写着“人磨墨墨磨人”几个字。
“这墨……”少女呆呆的看了很久很久,抬起头来的时候,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有些震惊:“是哪里来的?”
声音有些颤抖。
第五十六章 随手间的希望
“最近有些无聊,所以想找点事情做。生命在于运动嘛,老宅着总不是个事。当然了,能帮上些忙的话,再好不过了。这墨你看看能不能用……因为时间关系,条件也不太足,暂时来说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过要拿去应付一些场面的话,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只是先给你看个大概,还有一些后续问题要解决……喂?你还好罢?”
书生碎碎地说着话,个别词汇的意义许安绮有些无法理解,但无论能不能理解,这时候她的心思都不在上面。直到许宣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有些醒过神来。
看神情,有点被吓到了。
许安绮的眼神很奇怪,除了很明显的几分惊骇情绪之外,看着许宣的时候,内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感。很多东西这时候在她的心中交杂着,从第一次遇到许宣开始,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些是事后有印象深刻的,有些是在当时一笑而过的,只是无论如何,此刻都一股脑儿交杂在一起。
“这墨……”少女现实神色复杂地看了许宣一眼:“真是许公子你自制的么?”
“严格来说,应该不算……呃……”许宣这般说了一句,随后看着那边少女又有些疑惑的眼神,才笑了笑:“好吧,是我做的。没错。”
这的是他做的?许安绮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强行收拾了一下情绪。惊骇这时候毕竟有些多余,所以强行压下去之后,她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许家被墨贡压的有些透不过气,现在又有很多人脱离了许家,对于事情的发展,她其实已经不报期待了。这个时候,一切都离所谓的希望很远、很远。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她片刻前的心情,其实说是有些绝望也是可以的。
偏偏在这时候……希望的出现居然如此简单么?她只是轻轻打开了一只难看的木盒而已啊。
“经商不太懂啊,不过要说制墨的话,倒还记得一些……”
“哦~~许公子也懂制墨么?妾身回头倒是可以看看家里缺不缺人手。”
“不是这个意思。”
某些已经有些模糊的对话场景被回忆起来,许安绮才发现,原来……原来有些事情,在事先就有了端倪了。
于是觉得很疑惑。以前她觉得这书生性情与众不同,有几分奇特在里面,做的事情也都不是循规蹈矩的那种,至于其他的也没有多想过。直到今日在厅堂里,他悍然出手,暴打了刘世南,随后又坦然地和佘文义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她联系起几日之前他和自己说的一些……嗯,关于危机公关的东西,才觉得他好像真的对经商有些在行。
到这一步,她其实已经很惊讶了,但是随后才发现这才是刚刚开始。
众人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的心情在彼时已经沉至了谷底,但是,这书生似乎只是随手,便将她拉上云端了。
那么,许家的事情……
一时间,因为某种晕乎乎的感受,让她有些不敢去细想一些事情,很害怕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只是……”随后,许安绮轻轻出了口气,黛眉轻轻蹙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
对于许宣自己做出墨来,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很多文人都有制墨的雅好。可问题是……会不会太好了一些?
许安绮自己在墨道方面虽然说不上是大家,但是有些事情耳濡目染多年,辨别的能力还是有的。从她的角度来看,无论是从色、香以及质量方面,还是手工、雕刻,眼前的套墨都达到了极品的程度,甚至……比她印象中的那些极品,都要好。
许家刚陷入危机那会儿,不是没有人考虑过朝这个方向努力。但是,技术革新,产品创新这类事情,大抵上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过河的,从来没有一定会保证成功的。所以最后还是放弃掉了。
从这眼前的墨上,许安绮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心中已经有一些大致判断。她能看出墨上一些沉淀的东西,某种大气的风范,以至于一些对眼下墨道传统的超越——所以绝对不是一时起意而做出来的。可是说到沉淀……怎么可能呢?许安绮摇摇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和许宣毕竟有着很久远的血缘关系,许家很多分支,在墨道上有发展的,除了她家真的就没有别的了。
这书生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新配方?不过,有配方的事情还说的过去,那雕工怎么看也不像新手,若说没有长时间的浸淫,显然不可能。
“能不能用?”许宣这时候没有特别去在意许安绮的想法,在他看来,某种认知上的冲击虽然也有,但是也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所以稍稍等了等,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能。”少女木木应了一句,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把这墨给许家么?
随后心中的某些想法也活跃了。许宣既然能掌握这样的技艺,那么如果许家肯出代价,毕竟和他的关系在那里,想来他不至于拒绝合作。随后有些庆幸,自己凭着一腔感情,将许宣从佘文义手下保下来,虽是并没有什么功利心在里面,但是这时候还是觉得……觉得有些庆幸呢。
“能用就行。虽然算不上特别好的东西,不过拿来解决问题应该够的。这东西的工艺不算复杂,配方我可以给你抄一份给你,不过要注意,最好不要泄露了,不然会有些麻烦……还有,不知道你想做到什么程度,如果还想要再好一些,也是可以的……当然,需要稍微稍微改进一下……呵,都是技术和工具上的东西,许家的基础本来就不差……嗯,这些我也会抄下来给你……”
少女听着这话,一直没有出声,随后看了许宣一眼,将头低下来,长而可爱的睫毛蝴蝶似的眨了眨。左手微微成拳,被纤细白柔的右手微微握住,这般过得片刻,又微微换过来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拳。总之,心情复杂得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这书生这么轻易就将配方给她了?
她先前看到这墨就有很多的想法。墨实在是有些好的,她仔细留心了很久,但是也只是看出表面上的一些东西——对于配方和工艺之类内在的东西,那是无能为力的。
徽州墨业领头的那几家,之所以生意做得很大,除了经营有道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各自都有主打的牌子。这背后涉及的作为不传之秘的制墨配方和工艺,都是敝帚自珍的东西。各家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毕竟,一个成熟的配方从摸索到实践再到成熟,有时候会是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摸索。
想着这块墨的价值,许家的危机,程家,佘文义……等等等等,少女的心态变得奇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忽然举得,虚弱的厉害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特的力量……
“这个……应该很珍贵罢?”少女这般问了一句。
“这个当然,即使放到四百五十多年之后,也是国宝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