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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与胡穗之间的关系,早在多年前就以破碎。
这么多年,二人若非同在一城,她想,这个势利眼的母亲绝对会当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的存在。
以至于,这夜间,接到胡穗电话的安隅语气可谓是万分不好。
那侧,胡穗拿着手机坐在梳妆台前,与自家亲闺女展开唇枪舌剑。
白日里,赵书颜与之相遇,夜间回到赵家,餐桌上,云淡风轻道了句;“白日见到安隅,脸色不大好,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母亲可知?”
素来,胡穗在赵波跟前扮演的是贤妻良母的模样。
而今日,赵书颜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让她成了餐桌上众人观望的对象,更甚是一不小心,她会成为一个遭人唾弃不顾子女的母亲。
胡穗不急不慢停下手中筷子,无奈道;“问了几句,那孩子性子强,对我有些意见,自也不大愿意同我说心里话。”
说完,胡穗微低眸,眼底一抹哀伤流淌而过。
安隅自幼与自家母亲不和在赵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所以今日,倘若胡穗强行打温情牌的话,极有可能会遭人笑柄。
她聪明,聪明到及其会审时夺度。
而晚餐过后,这个及其聪明的女子一通急不可耐的电话直接拨到了亲闺女手中,言辞间,充满了目的性。
“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那侧,胡穗话语还算温和。
而安隅,她本是要拿着衣物去衣帽间的,乍一见手机上调动的号码,静了数秒,而后,心中冷笑泛开,她的母亲,不是个闲来无事会关心自己的人,今日能来这通电话,谁知晓是为何?
“赵太太应当不是来关心我身体的吧?”
“我是你母亲,不关心你身体还能关心什么?”胡穗闻言,话语微杨半分,对于安隅,她始终不能温软对待。
二人每次对话,不是剑拔弩张便是唇枪舌剑。
“违心话在旁人跟前说说就罢了,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你、、、、、、、、。”
“没事我挂了,”不待胡穗言语,直接抢过话语。
一个装腔作势唯利是图的母亲和一个不屑巴结权势的女儿,她们之间的问题,大了去了。
欲要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无异于是想让水火相容。
“安隅、、、、、、、、”胡穗话语高昂了半分,而后反身回去将未曾关紧的房门带上,再度迈步回屋子中间,捂着听筒压低嗓音开口道;“我熬了十几年,熬到老爷子死了才坐稳主母位置,不求你与我能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但你别输给一个将死之人。”
说着,胡穗在度看了眼房门方向,而后在道;“先前你在赵家,受人庇佑,凡事低人一等,但现如今你身后是徐家,若输给赵书颜,你有何颜面?”
胡穗此人,让人又爱又恨。
狠她只生不教,爱她能站的住位置。
这通电话,安隅以为必然又是为那些鸡毛蒜皮之事而来的。
不曾想,胡穗说出了这些年唯一一句让她听的颇为顺耳的话。
将死之人?除去赵书颜还有谁?赵家长女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若是生在穷苦人家,早就撒手人寰了。
而这些年,胡穗嫁给赵波之后,没少因她的事左右奔波,扮演一个好“继母”的角色。
她有手段,但往往能忍下性子做大事之人,也是最狠的。
胡穗便是这种人。
瞧瞧,她今日说的是什么话?
在赵家跟前,她扮演贤妻良母。
身后,她教唆女儿与赵家嫡女做斗争。
真真是个好“继母。”
安隅默了片刻,冷漠道;“你熬死了赵家老爷子,可赵家老太太还在。”
胡穗视线落在门口,似是堤防有人随时进来,听闻安隅的话语,不屑冷笑;“半只脚进去的人,我会畏惧她?”
“赵太太,棺材装的是死人,不是老人,你小心死在人前头。”
这母女二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主儿,胡穗也好,安隅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穗闻言,面上不屑轻笑是那般明显,视线落在卧室那张诺大的双人床上,无情开口;“聪明的女人知道借力【创建和谐家园】,你既坐上了徐家少夫人的位置,便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安隅一愣,欲要反驳,那侧听闻开门声,一秒之间,胡穗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无可奈何;“换季之间,难免容易甚至不舒爽,我也不烦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剩下的只是忙音。
卧室内,赵波才进来,见她拿着手机,问了句;“安隅?”
“恩、”胡穗无力应道,这是每次她与安隅通过电话后的常态。
对于这对母女,许多话,赵波不知从何说起,迈步过去,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安抚着。
他始终认为,胡穗对赵家付出了太多,在继女和亲生女儿间她选择了继女,乃至于安隅这个亲生女儿在年幼时,并未拥有多少母爱。
赵书颜被照顾的有多好,安隅便有多不好。
胡穗牺牲安隅获取赵波的愧疚与同情,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这厢,安隅拿着手机,冷笑片刻,随后,刷的一声,将手机扔在床上,而后弹跳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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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恰好被端着水杯推门进来的徐先生撞见。
她扔完手机,满面不耐转身,撞见的是自家先生深邃的目光。
三五秒过后,徐先生推门而入,迈步过来将手中水杯递给自家爱人,温温笑道;“菊花消火。”
许是自己如此一面被徐绍寒撞见,安隅面色微红,伸手接过水杯,为掩饰尴尬微微侧身喝了一口。
苦涩清幽的菊花味道从唇边蔓延开来。
这杯茶,是徐黛泡给徐绍寒的,却最终入了安隅的口腔。
徐先生笑意悠悠迈步至床沿,弯身捡起手机,且还点开看了看是否摔坏。
一边动作一边话语温软道;“小姑娘家家的,生气就扔东西,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不言,但面色不大好。
徐绍寒望了眼人,伸手摸了摸她长发,温温和和笑道;“手机要是会说话,肯定会说你虐待它。”
安隅闻言,跟看【创建和谐家园】似的睨了眼徐先生,伸手将手中杯子往他手中一塞,转身气呼呼进了浴室。
颇有一副、不跟脑子有洞的人一般见识。
而身后,是万般宠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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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窝里横
翌日,周五,徐绍寒晨间出门告知安隅晚间回总统府用餐。
白日里,安隅一整日都因此事心神不宁,神思恍惚。
更甚是工作间频频走神,惹得组里一众成员纷纷面面相窥。
期间,宋棠借着休息的空荡让众人出了会议室,微俯身望着安隅道;“今日不再状态。”
她揉了揉鬓角,望着空荡荡只剩他们二人的会议室,“散了?”
“组里好几个都是今年新招录进来的实习生,人家一进来就点名道姓要跟着你,你把自己精英形象毁了就算了,可别吓着那群刚出校门的孩子,”说着,宋棠拿起她的杯子往一旁去给她倒了杯水。
咕噜咕噜的水声在洁白的会议室响起,伴随着宋棠的声响;“你是人家迈入成功的导师,可别做了坏榜样。”
安隅叹息了声,靠在椅子上缓缓揉着额头,瘦弱的后背贴着椅背,无奈的话语随地响起;“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我这是在拯救他们。”
宋棠倒着水的手一顿,水杯满了,溢了出来,回眸睨了眼安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在这旁好心好意劝着她,她在跟你整这个。
保温杯重重搁在安隅跟前,没好气道;“一会儿你还得继续千刀万剐。”
傍晚时分,正欲下班的人接到徐先生电话,告知正在公司门口。
安隅微愣,收拾东西出去。
迈步出公司,赫然发现路边停着三辆铮亮的黑色迈巴赫。
徐绍寒此人,在权利之家生存,安全意识极高,平日里,他虽为人低调,但防范意识从未缺少。
一街之隔,三辆黑色迈巴赫集体打着双闪,引得路过之人频频侧目。
许是见她出来,叶城推门下车,立于车边,拉开车门等她过去。
车内,男人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着,见她坐进来,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宽厚的大掌却落在她发丝上,温软抚摸两下,未曾过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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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副驾驶,周让侧身同她打招呼,而后继续将明日徐先生的行程一一告知,徐绍寒一边听着一边敲打键盘,听闻不解之处,问一句。
安隅听着周让汇报的行程,从每日上班第一时间起,开会,与合作商谈判,视察,饭局,满满当当,无何空暇时间。
就如此,车子一路驱至总统府院落内。
周让离去前,叶城同其余警卫将后备箱东西一一拿出来,安隅盯着地上花红柳绿的礼盒时,不免诧异,侧眸望向徐绍寒,只见男人牵着她走向阴凉处,松开她的指尖,伸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微眯眼拢手点烟之际话语淡淡;“爷爷奶奶今日也回来了。”
初见,她一无所知,徐绍寒思虑周全。
烟雾缭绕之际,正欲多言,只听门廊处有一轻快声响响起;“回了不进屋,外面太阳好晒?”
徐洛微一身白色长裙立于廊檐之下,长身而立显得整个人仙气十足,望着这对新婚夫妻,眉眼间都是弯弯笑意,极为友善。
男人见此,望了眼安隅,哂笑了声;“去吧!我抽根烟,提提神。”
总统地界,包括今日,安隅统共来过三次。
且不说今日老爷子老太太在。
此时让她独自前行,自是不愿的。
徐绍寒话语说出去半分钟,人都未动,且还往他身旁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