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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自诩在女性中,她的身高存在绝对的优势,可此时,站在徐绍寒面前,她成了弱势群体。
她昂头凶狠的目光落在徐绍寒身上,却也没有半分气势。
徐绍寒自幼身处在权势之家,从小接受先进的教育,他虽有大男子主义,却也知晓,安隅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从离开,在到回来,这个过程,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忽上忽下。
他必须承认,他与安隅结婚,并非是想将她困于牢笼之中。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摸了一手自己想要的牌,却出手将它打成了最烂的一把。
徐绍寒年纪轻轻能掌控徐家经济命脉,控住全国贸易战场,凭的应该不仅仅是徐家的背景。
他实在是不想一开始将这场婚姻宣布【创建和谐家园】。
“我只是担心,并不想同你争吵。”他试图稳住自己泛滥的情绪。
“你若真是有那菩萨心肠,便不会任由这首都的口水将我淹没,”她冷声反驳,眉眼清冷带着不屑。
徐绍寒对于安隅的印象,只觉这人一直都是个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女子,却不想,这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只随时会炸毛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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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母女之间
这世间,有些人,看似凶狠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薄弱的心。
而另一些人,看似平淡的外表下,内心深处建立了一座外人不可侵犯的铜墙铁壁,而安隅,属后者。
夜半三更,夫妻俩的矛盾再次升级。
四目相对,怒目圆睁。
熊熊的烈火烧起来比她手上的大红喜字还耀眼些。
“我此行,三日未曾睡过整觉,安隅,我不想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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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寒低头认输,他试图以此来让安隅结束这场新婚之后来的太早的争吵。
他生于金贵,成年后步入商场,成为一甲富商,一路行来,只有旁人向他低头的份,可今日,他低下高昂的头颅只为求一个婚姻和平。
此举,若是让商场上的某些人看见了,只怕是会惊掉下巴,难以置信。
而安隅,确实是结束了。
不是因为徐绍寒,单纯的是她不想在浪费时间面对眼前这个做错了事情还冠冕堂皇的男人。
卧室内,安隅狠狠将手中的大红喜字狠狠捏了捏,搓揉成一团,顺手,扔进了垃圾桶,在他还未出卧室时,极其大力的“啪嗒一声”关了卧室大灯。
相安无事的后半夜,注定让两人失眠。
晨曦微露,安隅睁开眼,呆愣片刻,从床上坐起,似是在消化自己身处磨山别墅的事实,卧室门口传来响动声,男人一身睡衣进来,站在门口望着她,张了张嘴,欲要言语什么,可当触及到安隅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时,生生止住了。
转身,无言进了衣帽间。
婚前,安隅对待工作极其自律,婚后,她被迫融入到徐家的生活习惯中,几点起床,几点吃早餐,种种……就跟上了定时闹钟的机器似得,她极其厌恶这种规规矩矩的生活,但似乎,在这个年长的管家面前,她无力她与徐家上百年的底蕴做斗争。
她不是从小接受豪门教育的世家小姐,更非专门为了嫁进徐家这种大家族的大家闺秀。
这种生活与她而言,简直就是无声的摧残。
一顿早餐,悄无声息。
低头喝粥之际,身旁桌面上手机响起,她恍惚以为清晨的这通电话并非自己的,可事实是,待她定睛细看时,确实是自己的。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充斥着她的眼球,这个号码,自她的新婚丈夫离家之后每日都会来几通电话,且每一通都足够让她头痛。
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市侩的存在,她现实、唯利主义,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权衡利弊得失,在她的人生中,金钱,权利、地位,至上。
但不得否认,她是个绝佳的戏子,她善于掩藏自己虚伪的内心,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不屈不挠正值的豪门阔太模样。
唯独她知晓,她的母亲是何种人。
这几日,每每接到来自胡穗的电话都会倍感头疼。
她的母亲,将她的新婚丈夫离家的过错怪罪到亲生女儿头上,就好似她应该是一坨热乎乎的屎,应该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住徐绍寒这只苍蝇。
徐绍寒的动作,早在这通电话响起前就停下了。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新婚妻子身上,如古井似的眼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通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直至第二遍,她搁下手中筷子拧着眉头伸手接起电话。
面上那极不情愿的表情就好似接了这通电话就能让她折寿似的。
“有事?”公事公办的语气,在那方尚未开口言语之前,徐绍寒甚至会觉得这是一通关于工作的电话。
然而,那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此时所想。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这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响,温柔中带着强硬与责怪。
他本是平静的眸子因听闻这微弱的声响而有所波澜。
好似发现了自家妻子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抬眸,略显戏谑的目光落在自家妻子身上,见她嘴角擒着冷笑,伸手捏起放下去的汤勺,往嘴里送了口清粥,而后漫不经心道;“你说。”
“我是你妈妈,不是你工作上的对方律师,妈妈给你打通电话还得有事说事才行?”
“没事我挂了,”言罢,她欲要伸手挂电话,那侧胡穗的声响紧声响起;“绍寒回来了?”
在这通毫无感情的母女对话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徐绍寒颇觉意外,但似乎,也知晓对方是谁。
安隅听闻徐绍寒的名字,本是想挂电话的人,抬眸望了眼徐绍寒,这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是责怪意味浓烈。
“怎?磨山有你的眼线?”她索性开起了这令人胸口发痛的玩笑。
胡穗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闭眼,深呼吸,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才能保证自己不对着这个亲生女儿大声咆哮、
磨山是什么地方?谁敢在上面有眼线?
她与安隅虽是母女,但实则关系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来的亲热。
“新闻、”她说,而后再道;“安隅,三朝回门没回来,今晚一起回来吃个饭,你、、、、、、、、、,”说到此,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再紧接着;“爸爸的意思。”
爸爸?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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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一旁的徐黛不自觉将惊讶的目光落在这个淡漠的女子身上。
安隅嫁给徐绍寒,顶的是市长之女的名分,可今日,她当着徐先生的面,直言不讳道出这么一句话。
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刻意而为之?
令人不得不深究。
在看徐绍寒,眼眸中的惊讶不亚于她。
“你说什么混账话?”那方,胡穗一声低喝响起,反身看了眼屋内男人,似是担心他听见,不自觉的往边儿上去了去。
安隅拿着手机得手倏然缩紧,清明的眸间溢出些许隐忍的光芒,而后话语坚定再度重申,“他死了,死在92年那个冰冷的雨夜,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世间,形容女人不守妇道的词语有很多,不三不四,水性杨花,而安隅觉得,这些词语,用来形容她的亲生母亲似乎都不为过。
她感恩胡穗给她生命,却也痛恨胡穗给她生命。
徐绍寒无异于是整个京城最为醒目的存在,且这人,正在风口浪尖上被世人瞩目着,自昨日他从首都机场出来,便有新闻传开了。
她想知道,并不难。
眼前这人,近段时日上头版头条的次数堪比一国总统。
但这些头版头条,无一例外的,在夸奖这个年轻有为带领全国走向繁荣富强的男人时,会贬低他的新婚妻子。
更甚的是,将她那些劣质的一面摆在世人眼前。
此举,无疑是残忍的。
“我对你所求不多。”
“你对我所求太多。”用人心不足蛇吞象来形容尚且不为过。
“安隅,你可曾想过我在赵家的境况?一顿饭而已,你吃完就走。”
“没空。”
她果断拒绝亲生母亲的要求,甚至是不征求对面那位当事人的要求。
徐绍寒闻言,眉目拧了拧,但却未曾言语。
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琢磨这六字:赵家继女安隅。
赵家继女安隅!!!
“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摆在眼前,你若不想让人在将这些风言风语落到你身上,就该有所觉悟。”
回应胡穗的是电话中传来的忙音。
第六章: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一顿早餐,她失了胃口,一碗粥喝了不过三分之一,便不想喝了,她起身,往客厅而去。
身后,徐绍寒连唤了她两声。
前者离去的背影异常拒绝,全然不将身后的“丈夫”放在眼里。
餐室内,徐黛候在一侧,见此,微微诧异甚至是不可置信。
许是没想到这位四少夫人是如此果直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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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本应该是在餐室用餐的男人跟了出来,这日,他一身白衬衫,未打领带,黑色西裤在身,显得他整个人挺拔俊逸且又有些放荡不羁。
“安隅,”这是他第三声呼唤她,话语高涨了些。
婚前,徐绍寒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有处自己的公寓,忙时,住在公寓。
若较为清闲,回徐家祖宅总统府。
徐黛在徐家工作多年,她必须承认的是,徐家子女,是极有教养的,鲜少能见他们与人争吵。
自控力更甚是一流,泰山崩于顶你也见不到他们惊慌失措。
可从昨晚到现在,这位徐家四少的面色当真是如调味盘似的,太过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