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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寒虽对于夫妻分居之事颇为头痛,但到底也是没想舍得让安隅不好过。
只怕是他回来之前,这庄园里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了。
望着叶知秋雅致的面庞上渐渐布满寒霜,徐绍寒微叹一声,话语软了半分;“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母亲若是从中插一手,旁人只怕是会觉得我徐绍寒一个大男人带着母亲欺负老婆,您说呢?”
叶知秋冷眸不语,只听他在道;“安隅也是个通事理的,若是不通事理,只怕现在早就闹上天了,傍晚出了那样的事,怕是受了惊吓。”
他望了眼徐黛在道;“往后这样的事,母亲交给我便好。”
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安隅。
虽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但到底还是怪自家母亲突兀跑来,惊扰了人。
虽说出来的话语是软和的,但其中深意,她怎能不懂?
徐绍寒跨大步上去,走进,见候在门口的佣人,话语温凉;“太太呢?”
“在浴室,先生。”
闻言,男人推开门,跨步而入。
站在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安隅。”
未有应答。
他在敲。
依旧无声无响。
到底还是心里担忧,男人伸手推门而入,一阵浓厚的烟味闯入鼻间,望去,只见安隅衣着得体坐在浴缸旁轻点烟,脚边烟灰散了一地。
见此,男人担忧的面色霎时布上一层寒冰。
跨步过去伸手夺过她指尖香烟,话语如同冬月的冰刀子,带着薄怒;“我担忧到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你倒是淡然无痕的还有闲心抽烟。”
言罢,男人将手中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那架势,好似脚底下踩得是他那个没心的爱人似的。
而后、迈步过去、啪、啪、啪,极大力的推开浴室窗户,以彰显他此时满身怒火。
转身,一双如猎鹰般的眸子泛着涔涔寒意落在云淡风轻的爱人身上。
看面相,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对于自家爱人,徐绍寒的心态是复杂的,只因自家爱人太过淡然,好似所有事情皆于她无关,她淡薄的姿态俨如一个世外之人。
你费尽苦心讨好终究是抵不过她一个淡漠的眼神。
徐绍寒是气的。
可良久,心中怒火在千回百转之后只剩温软;“伤着没有?”
本是平淡无痕的女子听闻此声,抬眸,万般诧异。
只因徐绍寒那简短的四字似天外玄音般娓娓道来,带着浓厚的隐忍与深沉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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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安好
第二十六章:善后
在这凉薄的世间,倘若有人愿意对你百般隐忍,不是为情便是为利。
2005年八月,盛夏时分,异常炎热,【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太阳照在沥青柏油路上近乎能将人烤着,那日上午,她从【创建和谐家园】一审回来,将车停在工作室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将将跨出步伐。
有一男子冲出来挡住她的去路,若非知晓【创建和谐家园】他不能将自己如何,安隅不得不怀疑这人有何意图。
随后,他告知,希望能让安隅接他的离婚案。
在丰厚的报酬面前,她选择了应允。
这场离婚案,进行的并不顺利。
男人的爱人是位中学历史教师,许是长期与书本打交道,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浓厚的文青气息,说话时,都是淡淡的。
二人协商时,男人在妻子来之前显得焦躁不安,频繁喝水,在面对自家妻子时,她转瞬间好似见到了这个男人眼底深处那压抑的情绪。
面度自家妻子的苦苦哀求,他下定决心离婚。
离去时,男人望着天边的云彩微微出神,眼底那抹深厚的情绪她看不大懂。
似如释重负、似愧疚难当、似依依不舍、似忍痛离别。
直至三五周之后,男人传来噩耗,癌症晚期,永离人世。
那一刻,她在回想起时,才懂得了男人眼底那抹浓厚化不开的情绪。
那是爱意,浓厚且深入骨髓的爱意。
他深爱他妻子,但不得不去做伤害她的事情,那抹隐忍才会那般清晰。
而时隔许久之后,她再度见到这种神情。
且还是在自家丈夫身上。
她原以为徐绍寒的狂风暴雨应该顷刻间就会席卷而来,可并非。
眼前这人,在百转千回之后选择压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带着隐忍的低低徐徐的道出了一句关心。
那人是爱,但不得不去伤害。
而徐绍寒与之相反。
想去伤害,但因为某种因由,不得不隐忍。
“没有,”良久之后,她僵硬开口,颇有些不自然。
好似自己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儿。
许是没想到她会回答,徐绍寒话语又软了半分;“回头母亲问起来,你别作声。”
言罢,他跨步过来,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她时,有些犹豫,怕又激怒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面上停了半分,见她没有躲闪,这才伸手过去将人拉着往洗漱台而去,伸手挑开水龙头按出洗手液抹在她掌心;“洗个澡刷个牙在出去,母亲是世家出生,身上难免会带着旧社会的观念,若是知晓你抽烟,不是小事。”
见她未动,徐绍寒伸手引着她在水池上搓着手。
临了,扯过一旁毛巾盖在她湿漉漉的掌心。
“百年世家,容不得子女存有劣根。”
语罢,他低眸在浴室巡视什么,俯身,望见洗漱台下方的水盆,伸手拿出,接了一盆水,开始冲洗她弹在地面的烟灰。
安隅站在镜子前,凝视着这个一身得体黑色西装清冷尊贵的男人在给她收拾残局。
心底有那么一处地方被狠狠敲了一棍子,有些触动。
一盆又一盆的水下去,地面烟灰被清理干净。
他伸手将手中水盆放回原位,而后翻箱倒柜的开始寻着什么,寻了半晌未找到东西,男人站在诺大的浴室中间,双手叉腰,眉头轻蹙,显得颇为头痛。
轻“嘶”了声,目光落在杵在镜子前的爱人身上,“空气清洗剂在哪里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男人眉头拧的更厉害了,显然,他是懂自家母亲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替自家爱人擦【创建和谐家园】收拾残局。
换言之,若是让叶知秋知晓安隅抽烟,后果必然是比他言语的更为严重。
否则,他一个身价亿万的大财阀何苦屈尊端着水盆冲卫生间。
“香水有吗?”他再问。
闻言,安隅伸手拉开洗漱台侧面的暗柜,拿了瓶香奈儿五号给他。
男人伸手接过,开始在浴室上方喷洒香水。
显然是想将这浓厚的烟味盖住。
而安隅,始终站在一侧看着男人工作。
一番动作结束,徐绍寒伸手将香水放回原位,温软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低沉开口;“洗个澡!”
言罢,不等安隅回应,转身离开卧室。
楼下,叶知秋手中清茶由热渐凉。
楼上,徐绍寒翻箱倒柜收拾残局。
浴室内,安隅褪去一身衣物开始冲澡。
这栋庄园里,三个人,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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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洗完澡穿着家居服出来,男人正站在卧室阳台抽烟,身上黑西服已褪去,随手搭在了椅背上,远远望去,只觉他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中、万般孤寂。
许是安隅视线太过炽热,男人夹着烟微微转身,见她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夹着烟迈步进来,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手中多了块干净的浴巾。
“一会儿不用下去了。”他轻声交代。
安隅接过浴巾,伸手缓缓擦着湿发,听闻他言语,手中动作一顿。
只听男人在道;“我送母亲回去。”
女子淡然的视线因这话有了一丝色彩,抬眸望向徐绍寒,“你母亲说今晚住磨山。”
“、、、、、、、、”徐先生有片刻语塞,望着自家爱人半晌未言语。
这夜,叶知秋留宿磨山。
安隅与徐绍寒在其的“作用”下,不得不住在一间房里。
此时,夫妻二人站在诺大的卧室,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我并不知晓母亲会来,”徐绍寒浅缓开口,算是解释。
他是个男人,该有的气度一分不少,对于自家妻子,他素来是想着竟然娶进门了,就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也有这个义务去维护自家妻子。
“因我而来,”她开口。
虽不喜徐绍寒,但至少还没【创建和谐家园】到将自己过错强安在别人头上的喜好。
熟识徐绍寒的人都知晓,为商,他强势霸道,手段强硬。
可就是如此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在面对自家妻子时,带了分小心翼翼。
明明今日叶知秋前来之事,他可不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