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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shawn的叫声：“小路路，要吃点什么菜？我给你凉拌黄瓜吧……”

  “好。”她应声，又望了手机一眼，转身出去。

  此后一整夜，手机再没有响过……

  **

  关廷宇关了免提，瞟了一眼身边的人，某人只是窝在沙发内，没有出声。

  “这么担心，干嘛不自己打？”他起身走向酒柜，倒酒。

  严绪然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另一手指夹着烟。

  指间的烟静静燃着，一大截的烟灰倏地掉下来，瞬间在地毯上凌乱不堪。

  “你不会明白……”他喃喃开口，像是在呓语，眼一直盯着手机看，手指轻轻在屏幕上绕着圈。

  第247章 你什么时候结婚(shukeba.com)

  关廷宇倒酒的手顿了下，眉头微蹙，他不明白？他又如何不明白？

  “关二你什么时候结婚？”他突然又开口，也让关廷宇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下。

  “为何如此问？”他转身走向他，将杯中酒放于他面前，“你有想法？”

  严绪然扔了手机，伸手拿过酒，仰头喝下，红酒的味道涩涩的，一路沿着喉咙而下，直到胃里。

  他笑笑，没有应声。

  **

  第二天一早，凌锦接到了人事部小芮的电话。

  “路姐，你的辞呈老大没有批准，说是你和事务所的合同还没有到期，不能辞职……”小芮在那端小心翼翼说着。

  凌锦能料到这样的结果：“知道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犹豫了下，按下了他的号码。

  响了两声，原本想挂断，那端却接了起来。

  “喂？”

  一听到他的声音，凌锦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脑子也有些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烧退了吗？”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倒是开口问。

  “哦，退了，那个……我的辞呈……”她结巴着说。

  “你的合同还没有到期，我可以允许你这个星期休年假，过了这个星期，你如往常一样上班！”他口气清冷让人毫无拒绝余地，说完，也不待她有反应，他便挂了电话。

  凌锦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声音，看着手中的屏幕渐渐暗下去，她重新倒回床上，盖住被子。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或许比以前还不如……

  卧室外，响起敲门声，一会，传来shawn的声音：“小路路，你现在不去上班是辞职了吗？上次你不是叫我帮你准备简历？我帮你准备好了你要不？”

  凌锦一下掀开被子：“给我吧。”她起身出去拿。

  **

  时间很快，一个星期又到了头，这些天，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凌锦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另一个星球一样。

  周五早上的时候，shawn开心告诉她，中元集团已经将他录取了，他成了他们那里的人事部经理。

  “唉小路路，你没去面试吗？”shawn问她。

  凌锦攥着他给的简历，心里有些乱，着实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

  中午的时候，路心雅来找她。

  自从那天她挂了电话后，路心雅没再打给她，直到今天，直接找上门来。

  凌锦没让她进门，而是去了小区边上的咖啡馆。

  路心雅知道凌锦仍然在意，她自己的女儿，她又怎会不清楚？光想着她居然瞒着她喜欢了严绪然十五年，她就觉得有些气闷。

  这种执着，这种倔强，很多方面都是会遗传的。

  “小锦，这是妈妈给你买的衣服……”路心雅拿上来好多袋衣服，应该是这么些日子没有见面，她仍如以前一样隔三差五给她买的，又将手中拿着的保温瓶推给她，“还有这个……是你……”她顿了下，转而又说道，“是他亲手煲的汤……”

  小锦没有接过，只是垂眼望了下。

  看到凌锦没有动静，路心雅也有些惴惴不安。

  “小锦……”

  “当年，是不是因为陶国维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凌锦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可一想起那些岁月，不禁又紧紧攥握住拳头。

  第248章 那个孩子呢(shukeba.com)

  “当年，是不是因为陶国维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凌锦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可一想起那些岁月，不禁又紧紧攥握住拳头。

  路心雅不知道说什么，犹豫了良久，才开口：“其实……在和他结婚之前，我就……怀了你了……”

  凌锦没说话，只是看着路心雅，原本她一直觉得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可是今天这样看着她，也看到了她眼角的鱼尾纹。

  “虽然我没有跟他表明，但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是明白的，生了你之后，他也一直都对你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像是变了个人……”想起曾经的那段岁月，哪怕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会觉得后怕。

  “或许是我想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以为他明白，就不会显得那么激动……”路心雅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自己所谓的心里明白，其实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当那个事实真的赤罗罗展现在眼前，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终究背叛了另一个人不是吗？”凌锦想起顾泽安，想起顾泽安的妈妈，那个女人，也是婚姻里的牺牲品吧？

  路心雅却只是淡淡笑笑，呡嘴喝了口咖啡，望着手中的杯子，轻声开口：“我18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顾准城，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他，也很喜欢我……”她眼色迷离，想起那一年，脸上微微范起红晕，像是18岁的少女般，懵懂而春动。

  “那时我刚上大学，他比我大了8岁，我们相处了半年多……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如他们顾家这样的大家庭，和我们又怎是一个圈子？”

  路心雅的脸色黯淡下来，笑容也显得有些牵强。

  “他原本是有婚约的，可是为了我，不惜和他们家庭闹翻，他要和我在一起……”路心雅顿了下，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可是小锦，人生就是这样，他不属于你，哪怕你再努力，他都不属于你……”

  凌锦心里颤动，看着路心雅说得如此轻松，可是她心里却像是压了千斤石般重。

  “他性格倔强，不管他们老祖宗说什么都不理会，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怀孕了……”路心雅的眼里迅速涌起了泪意，沉默了良久，才像是平复了情绪，“顾家不要这个孩子，拉着我让我打掉……我舍不得，所以……我逃了……”

  凌锦从来没有听路心雅说过以前的事，哪怕是在那段日子，她也从没有听她说起任何一点点。她不知道她的心里居然承受了那么多的过往。

  “然后呢？”凌锦听到自己的干涩的声音。

  “然后……他结婚了，我生下了那个孩子……”路心雅擦掉了眼泪，微微笑了下。

  “那个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极像，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小巧的鼻子……”她顿了下，“他比泽安大三个月……”路心雅又是那么一副迷离的眼神，好像在想着最最美好的事。

  凌锦却是紧紧抓着面前的杯子，一瞬不瞬盯着她：“那个孩子呢？”她听到自己问。

  第249章 他是真的爱你的(shukeba.com)

  这么多年了，她可从来不知道路心雅还生过一个孩子。

  路心雅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妈？”凌锦轻声叫道，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像被什么撕裂着，一点一点，疼痛淹没了神经。

  “已经不在了……”许久之后，路心雅才开口。

  凌锦抓着杯子的手抖动了下，险些就打翻。

  “那个时候，我知道顾准城一直在找我，而我一直躲避着他，直到后来，那个孩子生病了，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他活不过8岁，结果他没有活过6岁，我拼命地挣钱，我想要给他做手术，我想要留住他，可是……我还是来不及……”

  路心雅却变得冷静异常，好像那些年发生的事之于她来说，早已成为过往，以至于现在说出来，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凌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锦，妈妈也想高傲地不去求别人，但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我能求的人，只有顾准城……”路心雅终于还是红了眼，哽咽着说不出话，好久，她才又开口，“但他还是没来得及……”

  “他叫……什么？”凌锦嗫嚅着，却只能问出这样的话。

  路心雅擦掉眼泪，美丽的脸庞绽开一丝温柔的笑：“念成，我将他取名为顾念成。”

  念成，念成……

  凌锦心里疼痛，她都无法想像路心雅当年是怎么过来的，这般执着地爱着，爱得如此深刻。

  “怀上你……其实那个时候顾准城告诉我，他已经离婚了……”路心雅有些踌躇，“可是后来……泽安的妈妈找到了我，她说他们没有离婚，她说如果我不想再让历史重演，就让我走得远远的……小锦，妈妈当时真的怕了，我怕顾家的人会再一次拉着我把你打掉，我已经承受不起再次的失去……”

  “所以你逃了？所以你嫁给了陶国维？”凌锦声音轻轻地，心里闷得直发慌，她觉得这周遭的空气都是如此稀薄，让她透不气来。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感激他的，毕竟他让我留住了你……”路心雅不想再去回忆那些过往，她抬眼，望向对面的凌锦，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可是小锦都承传了她的优点，她伸手，握住凌锦冰冷的手。

  “小锦，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可是，他是真的爱你的……”路心雅轻声道，看到凌锦缩回了手，知道她还是不愿谈起他，她也识趣地闭了嘴。

  原本想谈起严绪然，可是看着小锦只这些天不见，便像是瘦了一圈的样子，她又余心不忍。

  虽说顾准城嘴上松了，可如若小锦真的跟严家的人在一起，他心里还是会难过吧？而她，既不想他难过，也不想看着小锦丢掉自己的幸福，她已尝到了那种蚀骨之痛，她不想她的女儿再踏上自己的老路。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凌锦突然之间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像是所有的事情已到了终点，所有的挣扎痛苦都已变成无奈。

  “什……什么？”路心雅没有想到凌锦会如此说，有些震惊，更多的是心疼，如若小锦不是喜欢了那个人十五年，也就不会如此痛苦吧？

  第250章 不要再费心(shukeba.com)

  “小锦……”她嗫嚅开口，到了此时，所有的语言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之间的事，非要让我们来背这些恩怨，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那还不如……当初就让陶国维打死……”

  “小锦！”路心雅一听到凌锦的话，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眼里也迅速范起泪意。

  “以后，不要再帮我买衣服了，也不要……”凌锦的眼望向一边的保温瓶，喉头有些哽咽，终是深吸口气，“也不要让他再费心了……”她说完，起身，不顾路心雅的叫唤，直冲了出去。

  **

  不想回公寓，凌锦一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来这个城市这么多年，她似乎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欣赏这个城市的美景，没有如此慢慢踱步于街道中。

  身边的行人都是匆匆越过她或是交错而过，唯独她一个人，像是不融于这个世界，形成强烈的反差。

  中午的日光很热烈，哪怕街边古老的梧桐已长了茂密的叶子，仍抵挡不住阳光穿透而过，经过树叶，洒下细细碎碎的金子，无风的街道，热闹而冗长。

  凌锦转入步行街，两边高楼林立，大大小小的，是各式的商场及商店。她走至一家花店前停下，望着橱窗内那一盆天竺葵，开得正好。

  想起当初，她种天竺葵，是因幸福就在身边，而如今，只能如此隔窗望着，她的幸福，早已与她隔绝。

  “哦，路凌锦？”边上，有人在叫她。

  凌锦转头望，看到韩慕晴一脸惊讶，从边上的咖啡店出来。

  凌锦正想当作不认识时，却是看到自她身后走出的严绪然，顿时，整个人像是被钉住了，站在那里迈不开步伐。

  “我和绪然正要去吃饭，一起去吧？”韩慕晴笑意盈盈，一双灵动的大眼望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