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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无礼的举动，黄锡照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阿雄，你如果喜欢的话，这些都拿去抽吧，这些烟是我一位朋友专门从古巴给我捎回来的，可是最近我身体不好，你嫂子就下了禁烟令，我是没口福了，让你抽了也不算糟蹋了好东西。”
麦当雄也不客气，直接将一盒上好的雪茄揣兜里。
“你今天叫我来不是为了专门送雪茄吧？”
“当然不是，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
“看了。”
“对于无线的不雅照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心中很爽呗。”
黄锡照用眼睛深深地看了麦当雄一眼，麦当雄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回避。
黄锡照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压着的疑问：“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在幕后策划的？”
“是的。”麦当雄回答得很干脆，这反倒让黄锡照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要帮助你，在你离开丽的之前再赢无线一次，如今，你看看，无线的收视率大幅度下滑，这说明我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我就算要赢也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黄锡照有些生气地说道。
麦当雄脸上露出一丝桀骜的表情，“虽然你的职位比我高，但你显然还没看清楚娱乐圈的真实面目，在这里没有什么卑劣或者卑鄙，只有成王败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黄锡照再次怔住了，心想自己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够真正理解麦当雄的性情，从他开拍电视剧的风格就应该改知道他是那这种永不认输的强人。
叹了一口气，黄锡照说道：“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一直都很感激我对你的重用，所以想要在我离任之前用这种方法来报答我，可是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阿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麦当雄微微动容，“照哥，你不要这样说，我……”
黄锡照打断他：“你不用解释，一切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当年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早被丽的那些鬼佬上司雪藏了，更不会有见天这样的成就，可以说我的成功完全是你在后面支撑着。”麦当雄一想起当年的情谊不免有些激动。
此刻的黄锡照也很激动，有如此有情有义的好兄弟，作为一个男人又有何求呢？
轻轻地拍了拍麦当雄的肩膀：“阿雄，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你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很【创建和谐家园】烦的，丽的很快就要清盘，新来的老板还不知道为人如何，你如果现在不趁机打好关系，到时候就算你想投奔无线都没有机会。”
“我不怕，只要有才华我到哪里都能混得开，做不了电视我就去做电影！照哥，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句诗么，生不当人杰，死亦为鬼雄！”此刻的麦当雄透露出一股冲天的霸气。
黄锡照暗自点了点头，说道：“当雄，你的名字还真没起错，也许是我太老了，既然这样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我倒也想看看那个财雄势大的无线究竟有什么能力能够扭转乾坤！”
“照哥你放心，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无线压倒在脚下！”麦当雄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愿如此。”黄锡照和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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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麦黄两人交谈的时候，此刻在无线的办公室里面大亨邵逸夫正在为自己轻易就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到荣少亨手里而感到后悔。
邵大亨自问自己不是那种容易后悔的人，可是如今面对报纸各方面的舆论攻势，他也不仅有些踌躇，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原以为不是太大的一件事情骤然之间变成了全香港最热门的话题，而自己却将解决这件事情的任务交给一个才来公司不到三个月的新人，这是不是……就算真的是为要考验对方的办事能力，也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邵大亨的犹豫王天林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于是便说道：“要不要我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毕竟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有一定的经验。”
邵大亨沉思了一下，脸上逐渐露出以往信心笃定的笑容，说道：“不用了，我昨天才把任务交代下去，今天却又要临阵换将，说出去人家会笑话我邵逸夫活了大半辈子，做事却还犹犹豫豫没个定性。”
“可是少亨他毕竟还很年轻，我怕他搞不定这件事情。”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就让他试试吧，如果真搞不定我们再想办法也不迟，我还是要坚信那句话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他也是你介绍给我的人才，我就算不相信他，也要相信你的眼光啊！”
眼看老板说出如此器重的话来，王天林不免心中感激万分，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为无线未来的发展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要不这样吧，我们做两手准备，我先去联系一下各界媒体，打好做舆论攻势的准备，如果少亨那边不能解决的话我就立刻上马。”
“好，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可是犹太人的生意经啊，天林，还是你想得周到。”
“哪里，我知道老板你早已心中有数，只不过帮你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而已。”
“呵呵，你不用拍我的马屁了，邵氏是你和我一手打下来的基业，现在又跟着我掌管无线，你什么为人我还不明白么？”邵大亨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眼看是有人在后面搞鬼，要不然也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想除了丽的那帮人没有人会这么热心。”
“你怀疑丽的的人参与此事？”
“嗯，你想想看，原本寄照片来的人只不过是为了求财，可如今却把照片弄到了报纸上，这说明了什么，他已经拿到钱了，现在我的对手已经转移成了别人。”
王天林也是久经风雨的人物，一点就明，说道：“我明白了，从头到尾这件事里面能得到好处的就只有丽的电视台，如今我们八点档的电视剧大幅度下滑，而他们新剧的收视率却节节攀升。”
“你明白就好，所以说现在少亨所要对付的敌人不是一个贪财的家伙，而是一个一心想要击败我们无线的大公司！”
王天林倒吸了一口气，心中马上浮现出一个念头：“少亨，他能行吗？！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无限地支持于他。”
就在王天林担忧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荣少亨正在给自己的好朋友绰号叫“乌鸦”的赵飞打电话。
“喂，是飞仔么，我找你有事情。”
“靠，你这个家伙，我还以为你在地球上失踪呢，问你老爸，你老爸说你进了无线，想必是发了大财不愿意和我这个穷兄弟联系了吧？”那边赵飞不满地说道。
“你小子不要这样说，我荣少亨倘若真的发了大财，首先忘不了的就是你这个生死相照的好兄弟。”
“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有什么事儿求我，说吧！”那边赵飞很干脆。
“你帮我查一下《香江日报》上面那个‘天衣居士’是什么人。”
“你打电话问报社不就行了么？”
“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我已经试过了，对方守口如瓶。”
“用钱撬开呀。”
“撬了，可是那批文人说什么职业道德，很难搞的。”
“那你查那个‘天衣居士’干什么？”
“你不要问这么多，总之有你好处。”
“你太小看我了，我替兄弟办事还会讨要好处么－－－－你给出多少钱？你不要误会，少亨，你也知道的，办这事儿需要有些门路，没钱打点根本就办不成。”
“我明白，事成之后八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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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我希望今天就能得到答案。”
“老兄，这也太急了吧，你让我稍微喘口气行不？我刚在床上施展‘妖男十八式’应酬完我银行的女朋友，身子骨还是软的呢！”
“没得商量，快点！”荣少亨匆忙将电话挂掉，然后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微笑，转身在马路边拦截住一辆出租车，直接打的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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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面，播放着旋律明快的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在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地方，《明报》的责任编辑沙威打着领结正在等荣少亨。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荣少亨一进门就歉意地说道。
“哦没什么，你打电话说有事情想要我们《明报》帮助是么？”
“是的，本来我是想请查先生出马的，不过考虑到我们无线和他的关系有些太密切，还是让你沙威先生你来做吧，毕竟沙威先生是《明报》之内除了查先生之外最有才华的编辑了。”
受到这样高价的吹捧，作为文人的沙威不禁有些飘飘欲仙了，要知道“查先生”（金庸）可是香港公认的一代奇才，无论是写作还是经商都是个中好手，自己能够和他相提并论那已经是相当有面子了。
“荣先生过奖了，我还差查先生很远，很多地方需要向他学习。”沙威这样说着，却不由自主地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一副当之无愧的样子。
荣少亨也不点破，他知道向来文人都爱这一套，于是说道：“我知道《明报》的发售量和《香江日报》不相上下，而最近在《香江日报》上面有一些针对我们无线不好的传闻，我想沙威先生想必也略有所闻吧？”
沙威用汤勺搅拌了一下咖啡，“那些花边新闻我们《明报》一向是不怎么看重的，你要知道，我们《明报》板报的宗旨就是面对广大的名流绅士，在房地产，还有社交方面的新闻，这些取巧的娱乐新闻很少刊登，也很少理会的。”
荣少亨笑了一下，亲切地说道：“倘若我现在想让我们的《明报》刊登一些有关我们无线的小道新闻，不知道冒昧不冒昧？”
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沙威微微一笑，道：“这恐怕不行吧，你要知道，那样一来将会降低我们报纸的档次滴。”
“档次？沙威先生能不能说出档次的具体划分和归类？”
“这个嘛……”
“不能吧，其实办报纸无非是宣传舆论，而舆论的来源有很多种，你们《明报》不是也刊登过有关一些明星的趣闻轶事么，像早前查先生亲手撰写过‘夏梦游记’这样的花边新闻么？”
“那情景不一样。”沙威辩解道。“你知道的，我们《明白》曾经差一点倒闭，就是因为里面有了太多的声色犬马，后来由于查先生武侠小说的支撑才慢慢好起来的。”
“好，既然这样，你就帮忙将这份稿子当成言情小说刊登出来吧。”荣少亨不失时机将一沓稿子推了过去。
沙威怔了一下，随手翻看了一下：“这怎么可以，这分明是剧本嘛！”
“呵呵，剧本也是文学的一种形式嘛，这些将当作是先生的润笔费吧。”荣少亨微笑着将一沓钱随之了推了过去，这可是他所有的家当了，要是这个沙威先生还不肯松口，自己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这是什么意思？荣先生，我想你是搞错了，我的为人……”
不等沙威说完，荣少亨笑道：“我当然知道沙威先生的为人是千金买不动滴，但这并不是什么贿赂啊，完全是我个人的一点诚意，主要是我这份剧本起草比较凌乱，倘若真要刊登在《明报》上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所以就有请您高抬笔杆为我修改一二哩。”
此话一说，沙威这才一本正经地翻看了一下剧本，很快他就被剧本里面的故事情节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关于毒品和抓捕毒贩的故事，新婚前夜，香港九龙区女督察欧庆春的未婚夫因缉毒牺牲，欧庆春悲愤地投入到爱人未竟的事业，并将他的眼角膜捐献给香港法律系大学生肖童，使他得以重见光明。肖童是个热情、单纯的年轻人，女督察欧庆春的大义，她的身份，以及她远远超出肖童想象的美丽和成熟，激发起肖童的爱情。欧庆春对肖童也不无好感。
然而生活远没有那么简单，肖童在一次玩笑中邂逅香港大毒枭欧阳天的女儿欧阳兰兰，谁知这个任性的富家小姐立刻就不管不顾地爱上了他，故事就这样慢慢展开……
“好故事，这绝对是一个好故事！”沙威拍案叫好道。
能不好么，我心辛苦苦抄袭二十一世纪经典青春偶像剧《永不瞑目》，若再不叫好的话那算是白忙活了，要知道《永不瞑目》可是比《还珠格格》还要高收视率的电视剧啊。
“沙威先生缪赞了。”荣少亨谦虚地说道。
“这剧本是你写的？”
“正是鄙人所做。”
“想不到荣先生还有这般才思。”
“才思再好，也需要沙威先生悉心指点一二才能刊登啊。”
“这修改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名不当正不顺地……”
“这点我早就想好了，在刊登的时候我会请求在尾后注上‘沙威先生修订’字样。”
沙威怔了一下，这个荣少亨为人也太精明了，这样一来自己名利双收就不得不替他办事儿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把这样好的剧本刊登在《明报》上。”
“这一点就不必沙威先生你费心了。”荣少亨很有礼貌地打断沙威的盘问。
沙威耸耸肩：“那好吧，我会帮你刊登的，不过说真的，这样的好剧本刊登出来可惜了，应该拍成电视剧让人欣赏才对。”
荣少亨托着下巴，微微一笑，不予置词。
第19章 双雄会
作为八十年代的香港人，一般有两个比较幸福的生活习惯，那就是早上看报纸和晚上看电视。
对于他们来说，看报纸的一般是男人的喜爱，而看电视多数则是女人。看电视要喝着煲汤慢慢地品味，看报纸则要抽着香烟，慢慢地观摩。
这一天人们打开报纸，在《明报》的名家介绍专栏里意外地刊登了一个剧本式样的小说，好奇的人们不禁仔细观看起来，这一看不打紧，马上就被剧本里面的故事情节吸引住了。看过近乎上万字的刊幅以后，大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心里面都被里面的主人翁肖童，欧庆春还有欧阳兰兰的三角爱恋吸引住了。还好，在文章结尾有“剧本待续”的字样，这让喜欢看连续剧的香港市民有一种等待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