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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什么客人,这几个人也能忙成这样,宁宴是一点儿也呆不下去了,虽然对自己铺子里伙计勤奋的样子很满意,但是那不是衬托的她很像杨白劳。
从烧烤铺子离开,宁宴走到钱虎管理的铺子里。
早上卖包子,中午又盖饭,晚上是烧烤……
钱虎管理的铺子一天下来没有闲着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弄的跟唐家姐弟那边一样干净。
不过……
比大多数的铺子也干净过了。
宁宴刚走进去,钱虎找来的小伙计就端出一碗凉开水。
喝到嘴里还甜丝丝的。
“放了糖?”
“是虎哥让放的,一锅水里也放不了多少糖,但是水是甜的又是免费的,那些不想花钱呵糖水的,可不就来咱们铺子吃饭。”说道最后小伙计压低声音。
生怕自家生意经被人学了去。
没有想到,钱虎的心思还有这么细腻的时候。
往后厨看一眼,钱虎手里拎着大锅,一份热菜翻了几下就出锅了。
颠勺,撒调料,动作也是娴熟的很。
如果不是手把手教给钱虎做菜,光从阵势上看,宁宴都要以为这人自小掌勺。
里面炒菜的钱虎也看见宁宴,拿着毛巾摸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走了出来。
“怎么样,还满意不。”
“还好,你能忙过来吗?”
“这才到哪儿,如果我想要用帮工,好多人得排着队。”钱虎大咧咧说着,根本没有听懂宁宴的意思。
宁宴发愁啊,必须发愁钱虎这厮走私盐,早晚要离开通县,也不知道到时候铺子的掌勺谁来当。
“有时间去看看你姐。”宁宴意有所指。
吴梅那个丫头,三番两次的往山脚跑……
不用想就知道吴梅在算计钱氏,宁宴能够帮助钱氏一两次,但是像吴梅这样的人,还得来一次狠的,这人才能长教训。
“我知道了。”钱虎点点头,在客人催促下,转身往灶房跑去,炒菜这种事情可不能耽搁。
宁宴在铺子里吃了两碗盖饭,想要再添一碗,瞧见对面老头一直盯着她。
“看什么?”
“小娘子,你吃的可不少。”老头说着,拿着手里的筷子拨拉几粒米放进嘴里。
“嗯,是不少。”,力气大吃的也多,完全没毛病。
让小伙计给续了一碗米,拌上烧的火候正好的红烧肉,一口嚼在嘴里,一个字──香。
吃完又续了一碗米、对面老头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你吃这么多,你夫家不会把你赶出去吗?”
“你废话这么多。你家老婆子不会把你赶出来吗?”宁宴说完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钱虎在厨子方面似乎很有天赋。
烧出来的菜味道很好。
用的调料都是一样的,但是比一般人烧出来的要好吃上几分。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
正吃着饭,宁宴就听见对面老头嘀咕:“可不是被赶出来了,那个死婆娘,连饭都不给做,还就给几个子,差点儿就吃不饱。”
老头说着话,声音越发的婉转。
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个屁,宁宴乐滋滋瞧着了老头卖惨。
碗里的饭吃完,宁宴没有继续续饭,她来县城还有事情,得定做几个大坛子。
酿造一些葡萄酒埋在地下。
等周泉从蜀地带来啤酒花,再弄出一些啤酒。
到时候啤酒跟红酒一起喝,那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跟钱虎询问了泥瓦匠的院子,宁宴就走出铺子。
生意越来越好,对于看账这种事情,宁宴最喜欢了,账本上的数字就是她的钱,以后生活的资本。
城北的路不好走,转了一个圈才找到泥瓦匠的院子。
敲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对上老头那张熟悉的脸,宁宴嘴角抽了抽,这个大爷好生眼熟啊,不就是在铺子里坐在她对面吃饭的老头。
“你来干什么?”老头儿一点儿也不客气,操着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问道。这会老爷子的声音跟在钱虎铺子那副婉转悲伤的模样一点儿相同的地方也没有。
如果不是确定这张脸他见过,光听声音,宁宴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于是仔细问了一下:“这是是邓诸大爷家吗?”
“是我。”老头应了一声,开始重新打量宁宴了。宁宴被看的心里发毛,生怕老头再次嫌弃她吃的多。
“听说您做的坛子很好……”
“这你就打听对了,在通县造酒坛子,就我邓家出挑,你来你来,你看看这坛子的封口对接,这形状……”
宁宴脸上带着优雅不失礼貌的微笑,保持一个表情是一件很媳妇的事情,宁宴腮帮子都快僵硬了。
从没有遇见这么自恋的人,将自家坛子夸得跟一朵花一样,跨起来就没完了,持久度还真是可以的。
宁宴越发觉得老头子不靠谱了,想着换一家匠人做坛子。
“干活去儿,念叨起来没完了。”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一开口,老头子嘿嘿傻笑一声,不在继续念叨,听话的很。
第八十五章强大的心理素质!
老夫妻的感情还真不错。
老太太凑到宁宴身前:“小夫人要做什么?”
“酒坛子,大号的,越多越好。”山上的野葡萄不少,酿的葡萄酒宁宴也不打算光自家喝。
还计划着送到铺子里,当成饮料,也算是一种特色,所以多多益善了趁着山上有葡萄可劲儿酿酒才对。
“越多越好?小娘子老婆子有六个儿子,都会做这个,三天就能做出三百个酒坛子,您能要这么多吗?”
“可以的。”三百个大酒坛子,听着似乎不少,但是其实也不多。
山上那个葡萄林产的葡萄不少,如果酿酒用的话,还有些不够。
得去山上看看还有其他的葡萄树。
“那成,老婆子这就把儿子叫过来一起做,不过小娘子,你的住址在哪儿,到时候咱送过去。”
“不用,我让人过来拉走。”宁宴说着也没有忘记把押金给留下。
不留押金,人家心里总会不安生的。
万一买家不要了,三百个酒坛子零卖得卖上三年。
把人愁死了怎么办,宁宴对钱这个东西,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在意,没有的时候会想着法子挣钱。
有了钱也不会扣扣索索的,钱这个东西该花的时候就得花。
从邓诸家离开,宁宴就赶紧的回到村子里。
跟周遗陈祸商量一下,许出两坛子葡萄酒的代价,两人才同意跑腿把山上的葡萄摘回来。
如果酿酒这事儿由宁宴一个人负责,大概会直接累死的。
次日周遗把宁有余送到薛先生那里,就跟着陈祸一起往山上跑去,先是在山泉附近建了一个木屋子。
以后酿酒在这里酿造,用的水也是山泉水,一举两得。
宁宴从钱氏那里背了一筐竹签回来,在路上又看见吴梅了。
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吴怀山现在一条胳膊不能动,自家自留地那些活儿只能压在吴梅身上。
虽然吴梅也不想去地里干活,但是对上吴怀山,她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把地里的活儿干完,回到家里还得给吴怀山洗衣服。
她一个女儿家的,洗点外套什么的也无妨,但是之前自己的衣服都是钱氏洗,这会儿不仅要洗自己的衣服,哥哥的衣服也得洗。
吴梅是不愿意的。
去钱氏那边,发现栅栏门外面绑着荆棘,吴梅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钱氏就是故意的,弄这么多荆棘,防止她敲门。
转身回去,看着院子里用一只手臂洗衣服的吴怀山,气就不打一处来:“哥,你什么时候把钱氏叫回来,你是她男人,你现在都这样了,她还不来伺候,像这样的女人就改浸猪笼。”
“……”吴怀山身体僵硬一下,一只手拿着棒槌敲打着衣服。
撒上皂荚粉,再敲打几下,用赶紧的水冲洗一遍,也不去拧干直接晾在院子里。
“哥,水瓮没水了,你洗衣服去河边去别在家里洗。”
“我去挑水。”吴怀山说着用完好的手臂提着水桶往河边儿走去。
自从钱氏离开之后,这个家似乎有些奇怪。
小梅子也有些暴躁了,吴怀山叹一口气,都怪他不好,弄伤手臂,现在家里连收入都没有。
薛先生说了,这些日子得好好养着,不好好养着人就废了。
在战场上呆了几年身体都没有出状况,就因为打个猎,直接废了,说出去还有些丢人。
一只手不好提水,尤其是将盛满水的水桶从河里拎起来的时候,最费力气。
一个不小心木桶直接掉进河里。
吴怀山往河里走了几步,眼看木桶顺着河流往下飘去,再次叹一口气,转身往岸上走去。
只剩下一只水桶,吴怀山不敢大意了。家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补气血的药草很贵,这次吃药就把家产花费了一半。
剩下的钱给梅子做嫁妆都有些寒颤。梅子这几天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提着一桶水走到家里,倒进水瓮,吴怀山继续提水。
不能因为他的身体耽搁小梅子,嘴角翘了一下,继续往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