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林枢道:“不要怎样
石梦泉从未见过做事这样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的人:“我若是病没好,怎么和大夫拆了这么些招?”
林枢冷冷:“医家言‘望闻问切’。非得把过了脉才能确认。将军若有急事,还是先让在下把脉。莫要自己浪费时间。”
“你——”石梦泉恼火异常,但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因道:“好,就让你把脉——”
他才收了招,林枢已“呼”起欺身上前,搭上了他的脉门,出手之准,甚至可以用毒辣来形容。
石梦泉愤愤地瞪着他。
林枢依然面无表情,站了片刻,自语道:“看脉象倒是全好了。”
石梦泉被这大夫摆布的也久了,实在没有好语气:“既然全好了,请大夫不要阻拦我办正事。”
林枢道:“将军岂不知‘磨刀不误砍柴功’么?将军在府里有什么事要办,尽管去办。出门前不要忘记在下还有一帖灵芝茶,喝完了再走。这是最后一帖了。将军喝过,在下也该告辞了。”
虽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刻,石梦泉还真有点“忘恩负义”地希望这大夫早走早好。他当下并不理会,只自顾自到书房寻找玉旒云的札记。未花多大功夫便得着了,一本百多页的册子,其实只有前边十数页是玉旒云的笔记,后面都是石梦泉从顾长风那里听来的方略,有许多都是对前文玉旒云所提问题的解答。如此呼应着,越发显出当初南下是玉旒云布置了任务,石梦泉按照命令执行——顾长风应该会因此改变对玉旒云的成见吧!
他拿着复要出门,见下人已端了药碗来,谓林大夫吩咐,请务必喝完再走。
石梦泉接过来,倒有些担心这是林枢为了把他留在家里继续休养而炮制的什么让人动弹不得的药,因此并不喝。看托盘上另有一个小盒,便问:“这是什么?”
下人道:“林大夫说,玉将军当时给了一株千年人参一棵万年灵芝,都未用完。他如今使命已完,不贪图小利,剩下的依旧奉还玉将军。”
石梦泉“恩”了一声,把碗放下:“你且跟林大夫讲,我喝过了。”说时,仍旧出门去,可才跨过门槛,心里便如电光火石般一闪:万年灵芝!
他豁地转身看着那下人:“你说什么?万年灵芝?”
那下人一怔:“啊,啊,是。林大夫是这么说的。”
见鬼!见鬼!他心里咒骂着。
“林大夫人呢?”
“正……正要走……”
石梦泉不待他说完,一把抓起那盒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林枢才刚刚走到门厅里,背着包袱,挎着药箱子,正是要离去的架势。
“大夫留步!”石梦泉唤道,“这灵芝……这灵芝可是从西瑶来的贡品?”
林枢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在下怎么晓得?在下当时只不过是叫玉将军拿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来保住将军的命。至于玉将军从何处得来,这就不是在下可过问的了。”
石梦泉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刹那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把千般情绪、万种感受齐齐激发在一处:这事……这事……这事……
他朝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转了个身,又转回去。真真痛恨自己——到头来原是我累了她!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好向皇上解释了
当即对林枢道:“林大夫,你且不要走。要用灵芝来治我的病,这事,我想请你作的见证。”
林枢道:“怎讲?”
石梦泉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向皇上解释,首先得要得到皇上的召见才是。樾国制度,每月初五、十五、廿五上朝。如今四月廿五已过,五月初五尚早,皇上有心回避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当儿,不如先抓紧功夫,把顾长风那头说通。即道:“总之,请林大夫稍住几日,事后一定重谢。”
说完,他将那札记往怀里一揣,一壁吩咐下人们好生招待林枢,一壁大步朝门外走。不过还没出门口,又转了回来——那送药的下人恰好追到门厅来了。石梦泉便走上前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灵芝茶么?这是玉旒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得来的?他向林枢一亮碗底:“大夫妙手回春,大恩不言谢。请大夫务必留下!”说罢走出门,打马朝顾长风家去。
途中又经过玉旒云的府邸,和前日一样,禁卫森严,他忍不住勒马望了望。深吸了一口气,又要上路。这时,就听人唤道:“将军稍等!”见蒋文一径跑了上来。
“什么事?”他问。
蒋文四下里张了张,道:“卑职昨天悄悄进去见了玉将军,把你回京的消息跟她说了。”
“啊!”石梦泉连忙跃下马来,凑近了问道:“玉将军有什么指示?”
蒋文道:“玉将军问,你身体怎样。我回说你看起来气色很好。玉将军就说‘那很好’。”
“她……”她只说了这三个字?石梦泉心里先是一热,仿佛又回到病重时的梦境,玉旒云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种难以言语的欢喜——不不合时宜的吧?他随即收拾起心绪来,问道:“玉将军未说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办么?”
蒋文摇摇头,又点点头:“玉将军叫你替她好好看看应春花,自己保重身体,别的什么也不用担心。”
“这……”石梦泉知道玉旒云是一个眼里从来看不到失败看不到危险的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赢面,她也只看到胜利,只想着去取得那胜利——攻打梁城时是如此,被困落雁谷时亦是如此。无论怎样的困难,她都踌躇满志地去面对,最终那些艰难险阻也都会被她击溃。可这一次,情形不必以往——她手里并没有重兵,甚至失去了自由,一向可为她说话的皇后娘娘似乎失去了宠爱,更不要说皇上改变了袒护的态度……在这种时候,她是真的依旧看到胜利,还是只用这话来宽慰石梦泉呢?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石梦泉握紧了马缰绳,玉旒云不能输,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请你转告玉将军。”他对蒋文道,“我一定会替她看应春花的。”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然翻身上马,鞭子一扬,疾驰而去。
这时候,街道两旁的应春花已隐隐有了凋零之势,粉红玉白,零星散落。他的马跑得急了,有几片花瓣就撞到了他的怀里。他顺手攥住一片,紧紧押在胸口——
如果可以,他想,如果可以,我不要替你看花,我想和你一起看花。不,若能换得你平安无事,哪怕我看不到这花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下礼拜有n篇论文要交,再下个礼拜要考试……
如果我不来更新,大家勿怪……
12/21/2006修改错别字
12/27/2006修改错别字
08/26/2008补丁版,继续顺延。
28第27章
远远的还未到顾长风家门口,石梦泉就看到人头攒动,更听到吵嚷之声。他先暗想,若是愉郡主不知天高地厚的来闹事,未免动静也太大了些,待走到了近前看,却哪里是愉郡主?全都是武装齐备的禁军。配刀出了鞘,在太阳下亮闪闪直晃人的眼睛。
石梦泉不禁一愕:怎么,顾长风莫非也犯了什么事被禁军围了府邸?
正纳闷,那群禁军已有人发现了他,高声叫道:“看,是石将军来了!我就说石将军一定会来的!”霎时整群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道:“石将军,这事欺人太甚。咱们可不能就这样让这群穷酸书生给踩在头上。”
石梦泉莫名其妙,朝人群那头看看,见顾长风的家门口一停青帘轿子被拦住了,顾长风就在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面愠色。
他抬手叫那些禁军将士静一静:“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一人道:“将军,我们可都是在玉将军身边呆过的。玉将军是怎样的人,我们还能不知道么?我们就看不惯姓顾的小题大做落井下石!”
旁人也都纷纷附和:“打仗嘛,玉将军要不知道取舍,婆婆妈妈的,怎么能及时赶到前线?怎么能挫败楚人的阴谋呢?姓顾的懂什么!他要针对玉将军,咱们就是不干!”一时群情激愤,有人挥着拳头朝顾长风直嚷嚷。而顾长风只是瞪着他们,又冷冷地扫了石梦泉一眼,仿佛是说:原来你也是个不明事理的家伙!
石梦泉本是来解开误会的,哪料到会遇上这一群激动的旧部,可不是越帮越忙么?他连忙喝止:“大家不要冲动,这跟顾侍郎没有关系!”
可是离他较远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听,有人已照着顾长风的轿夫就踹了过去,另有【创建和谐家园】头乱挥,顷刻间,四个轿夫都满地打滚求饶。
有人咋呼道:“姓顾的,你要不去皇上面前承认你诬陷玉将军,咱们可就不客气了!老子们的拳头可不认识你是几品官,身子骨硬不硬朗,逮着了就要往死里打!”
顾长风是出了名的硬脖子,岂会受人威胁,袖子一甩,眼一瞪,道:“随你们。顾某就不信,天子脚下还能没了王法!”
那些禁军士兵似乎是气急了,还当真劈手来打。石梦泉疾呼道:“不可!”话音未落,人已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扑到圈内,一把将顾长风护到身后,同时伸手格开了那士兵的胳膊,道:“玉将军向日叫你们寻衅闹事,胡乱【创建和谐家园】的么?”
那士兵愕了愕。石梦泉见他甚是眼生——虽然不是玉旒云的每一个旧部他都熟悉,但是他自己也做过御前的侍卫,这些禁军里的至少都见过面,偏偏这个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他心里不禁一凛,再看左右,那士兵们也没一个面熟的。
莫非有诡计?阴冷冷的感觉刹那袭向他。还未及多想,只听顾长风“啊”地呼了一声,回身看时,正有一柄钢刀朝顾长风兜头砍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了么?”
被打那人踉跄了几步:“石将军,我们不是造反。我们是看不惯这书生信口开河污蔑玉将军。我们就把他杀了,出了事,左右就由我们担着。将军你闪开,不要掺乎进来!”
岂有此理!石梦泉护着顾长风朝后退:“顾侍郎,我保你到门口,你冲进去关上门,不要理会外面。”
“哼!”顾长风冷冷的,并不甚领情,“你算是玉旒云的部下,顾某可不想令你难做。他们要把顾某怎样,顾某就等着。倒看看她玉旒云还能猖狂到几时!”
石梦泉真是焦急万分:和顾长风的误会可不知要如何才能解开。这要是顾长风有个三长两短,玉旒云岂不更加麻烦了?到底这些禁军是怎么打算的?若有人煽动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思念间,又有几名禁军先后攻了上来——的确都无意伤害石梦泉,个个都想逼开石梦泉取顾长风的性命。石梦泉愈斗心下愈是蹊跷,愈是觉得这些人不是玉旒云的旧部,来这里闹事也决不是为了顾长风参劾玉旒云之故……
如此纠缠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他想,不如先带了顾侍郎离开此地!因把刀一挥,逼退了近前的几个禁军,一拉顾长风的胳膊,道:“顾侍郎,得罪了!”便发力一纵,跃离了战团。
外围还有好些禁军在推推搡搡。有人似乎还要挤进去找顾长风的麻烦,而有人则道:“石将军说的没错,玉将军向日不是这样教训我们的。我们如此草率行事,只会给她添麻烦!”结果禁军中自己也争斗了起来。
石梦泉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在人肩膀上一路踏了过去,要跃回自己的马上。
可偏偏这时候,见路上“啪啪啪”步伐整齐又来了一队士兵,瞧服色就知是步军营九门提督的人马。再一细看,那领队而来的可不就是巡捕中营的督尉潘硕么?想来是有人将这边的骚乱报告了衙门吧!
转瞬,九门提督的部众就到了跟前,迅速地围成一个圈子,将骚乱的禁军包围在内。
“京畿重地,岂容尔等聚众械斗?”潘硕满面寒霜,“还不把兵器都放下了?否则,我可不留情面!”
那禁军们方住了手,但面上满是不服,有人还叫道:“潘大人,玉将军向日也提携过你——要不是她,你今日也坐不上九门提督的位子。如今她被奸人陷害,你怎不出来说句话?”
原来盘说已经升了官,石梦泉倒还不晓得。
潘硕正色道:“玉将军提携过本官,但本官是为皇上效力的。皇上交给本官的任务就是保证京畿安全与秩序,你们公然在顾侍郎府前闹事伤人,本官就不能袖手——来啊,全部都给我押下!”
“什么?你这不明摆着胳膊肘朝外弯么?”有禁军士兵嚷嚷着,“老子就认玉将军!老子就觉得这事皇上办得不公平!你们谁敢动老子?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他这样一带头,又有一些已放下兵器的被激了起来,跟着吵吵道:“就是!潘硕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虽然你官做得大,那又如何?咱们可不像你!”
步军营的人看这架势是要动上手了,纷纷拔出了兵刃。
“住手!”石梦泉怒喝道,“你们谁自称是玉将军的旧部?素来她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由我石某人来替她指挥?全都给我放下兵器,不许生事!哪一个不听的,就不是玉将军的人。在此冒充她的部下,给她抹黑,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禁军兵士们都不禁怔了怔。说时迟,那时快,步军营一拥而上,已将外围的人缴了械
石梦泉望着步军兵士将闹事禁军押往九门提督衙门,心中暗想:这下,玉将军的麻烦恐怕更大了吧?
而这时,就听潘硕道:“怎么,石将军还打算挟持顾侍郎到几时?”
石梦泉一愣:可不是,顾长风还在自己的马上呢!因笑道:“倒是我糊涂了。冒犯顾侍郎……”说着,将顾长风扶下了马。
他感觉有两个步军士兵逼得自己很近,诧异地转脸望了望。
潘硕挥挥手:“用不着你们动手。石将军,也请你跟我回衙门一趟吧。”
“我?”石梦泉一诧。
潘硕道:“禁军闹事是为了玉将军。方才石将军自己不也说玉将军不在时,由你发号施令么?”
“你莫不是以为我叫他们来闹事?”石梦泉语气中不免有了怒意。
顾长风替他辩解:“跟石将军应该无甚关系。”
然而潘硕不为所动:“究竟有没有人怂恿他们来寻衅,是谁,我且不知道。不过这里除了他们和石将军外,就只有顾大人。顾大人总不会找人来打自己吧?既然我已把禁军都押走了,若不请石将军也到提督衙门来一趟,那就失之公允。九门提督衙门不做那种有头没尾不像样的事。”
此话不可辩驳。石梦泉锁着眉头:自己才到顾长风家门口,这边就闹起事来,而没闹多一刻,潘硕就带着人来了。一切都不早不晚卡得将将好。世上岂有这么巧的事?且这些所谓的“旧部”中竟有这么多生面孔!不过,潘硕应该不会也被什么人买通了吧?
他看了这人一眼,面容是坦荡的。
这时候还有别的选择么?某个人的阴谋已将他算计在内,若那人也买通了潘硕,则此一去是身陷囹圄无法再营救玉旒云,而不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恐怕只会麻烦更大。到时候就不是单单“请”去九门提督衙门这么简单了!
他向潘硕伸出了双手:“潘大人,如此,我跟你走一趟。”
潘硕愕了愕:“不,绳子就不用了。将军请。”
滋事的禁军都关进了大牢,潘硕没有这样对石梦泉。还真如他所说的,只是“请”石梦泉在衙门的一间房里坐着,甚至还上了茶来。不过门口派了十几个人把守。石梦泉暗想,我若真要冲出去,他们如何能拦得住我?不过,我正要留在这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打探打探!
想着,潘硕自己进来了。带上门,向石梦泉顿首道:“得罪之处,将军见谅。”
石梦泉未答他,且听他的下文。
潘硕道:“石将军定然觉得事有蹊跷。下官万分为难,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九门提督和将军都是从一品的武官,潘硕却自称下官,这显然不是对着石梦泉,而是对着他的上司玉旒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