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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妹》-第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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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方回了礼,落了座,心里惴惴不安,嘀咕着玉旒云究竟要如何发难。其实旁人肚子里也都有疑问:既然还清了钱,为什么还请我们?

      大家喝了一会茶,才见到玉旒云出来了,穿着月白竹布的袍子,和一身黑的石梦泉站在一起本来鲜明好看,但谭方等心中有鬼的人看来简直是黑白无常,脊背上不觉冒起了冷汗。

      玉旒云笑着扫视了一眼花厅上的人:“时辰已经到了,看来其他人都上赵王爷家吃酒去了。也怪我挑日子挑的不好,跟他老人家撞在一起。早知就错开了,这样大家可以连吃两回,岂不开心?”

      众人都干笑着答应。谭方想:就算你换日子,赵王也会换了跟你同一天,特特唱对台的嘛,其实你自己心里不也很清楚?

      玉旒云道:“大家肯给我面子,我当然要好好招待。花园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请上席吧。”于是自己和石梦泉在前面引路,带着官员们来到花园中。

      谭方等人一进花园立刻傻了眼——夏日在花园宴饮是西京达官贵人的风尚,通常都要扎彩棚,晴天遮阳,雨天挡雨,而更重要的是,家世越显赫,彩棚越华贵,廉郡王家的棚子每一根柱子都是金丝楠木的,还镶嵌了紫檀的雕饰,在棚中请客,不需花卉装饰,也有淡淡幽香,其他皇亲纷纷效仿。本来玉旒云是庆澜帝即位后的新贵,皇帝面前的第一大红人,又是风光无限的内亲王,大家总以为她家里的彩棚比之廉郡王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谁知玉府只在池塘边搭了个茅草棚,里面只够放下一张八仙桌。大家远远一望,见桌上放了一摞碗还有一只大瓦罐,玉府的一个下人在桌后站着。

      这是什么意思?众官员四下里张望,再没别处设有坐席了,都不解地看向玉旒云

    。

      玉旒云大步朝草棚走了过去。到跟前就笑着道:“各位虽然在西京任职,不过相信也知道今年甘州旱灾严重,虽然筹集了一些赈灾粮食,但是杯水车薪。听说甘州饿殍遍野。老百姓没有饭吃,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山珍海味?”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头皮发麻:看来这就是“由头”了。

      走三步退两步,大家不得已,也都来到草棚前。玉府的下人就拿起一只木勺儿来,从瓦罐中舀了些粥水,装满一碗,先递给玉旒云,接着又按人数盛了二十来份,分给每一个官员。大家看手中的粥,简直不知道是用什么煮出来的,黄不黄白不白,米粒儿也见不到,漂着一点儿菜叶,都是绿中带黑,别说吃了,光是看看已经反胃。

      玉旒云偏还端着粥碗“语重心长”道:“诸位不要小看这菜粥,甘州百姓还吃不到这么好。他们既没有油也没有盐。领一碗粥回去还得分成三顿吃——这怎么能不饿死人呢?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我今天请大家喝这一碗粥,就是想大家不要忘记甘州百姓。”说着带头将菜粥喝了个干净。

      石梦泉也跟后喝了。官员们无奈,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有几个登时胃里就直泛酸水。

      玉旒云接着道:“唉,我听说甘州已经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了,实在是可怜。赈灾需要多少银子?四十万两,是不是?想我堂堂大樾国就算不及楚国富庶,不及西瑶丰饶,也不至于国库里连四十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吧?”

      切入正题了!官员们想,与其跟玉旒云耍花枪,倒不如明明白白地说话,否则被她搞个晕头转向再悄悄捅一刀就太不值了。于是就有人带头道:“王爷这些天来不是一直在辛苦追查吗?户部亏空实在太严重……”

      “也不全是因为亏空。”谭方见缝插针地完成悦敏交待的任务,“先帝爷轻徭薄赋,本来国库里还是有不少应急银子的,可是皇上登基以来连连大兴战事,花销之巨……王爷只管带兵不管养兵,我们兵部那里的账看起来可吓人得很!”

      玉旒云早就觉得谭方有些古怪,估计他是赵王的党羽,笑了笑,道:“是。本王原来只知道打仗,不关心银两。现在奉旨管账,才知道经营艰难,深悔当初带兵在外时不能把一个铜钱掰成两半来花。本来这次查账的目的是想追讨除二百万两劳军银子,如今忙乎了这么久,也不过才追回了二十万两。所以我想,士兵嘛,也都是老百姓的父兄子侄,有哪一个想看亲人挨饿的?我就替他们做主,劳军银子不发了,用来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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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玉旒云又接着道:“不过二十万两是远远不够的。况且要保证甘州不再饿死一个人,恐怕开始预算那四十万两也做不到。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筹集赈灾银两?”

      好嘛!大家面面相觑,看看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殷复得玉旒云“面授机宜”还清了亏空,清了清嗓子,道:“依下官之见,应该催促没有还清欠款的官员赶紧向户部还银子。只要大家都把银子还回来,户部必然银两充足,区区四十万两算得什么?”

      “不错,不错!”大部分官员都附和起来。他们想,短期内筹集大笔银子无非两个办法:要不就是募捐,要不就是继续追查亏空。如果募捐,他们既然能“还”得出钱来,自然首当其冲,所以还是做恶人,支持向其他官员追债比较好。殷复有人支持,暗暗得意,又补充道:“有些人向户部借银子是为了翻修房子或者购置庄园,这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怎比得上甘州百姓等着救命这么紧急?所以大人一定要向皇上请旨,让官员们限期还清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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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方有点儿后悔没让悦敏多派几个人来给自己壮声势,此时只有独自反驳:“殷府尹,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不错,有些人借银子的确是为了买园子盖房子,不过有些人真的是有难处。京官的俸禄有多少?大家凭着良心来说话,你们的俸禄够你们养妻活儿么?今天在王爷面前我就不遮丑了,我自己也欠着户部银子,王爷一直追,我一直没还,为的是什么?我父母年事已高,我妻子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也都过了花甲之年。我家因此有四个老人需要奉养,靠我一个人的俸禄怎么够?我也不怕老实说,我收受‘冰敬’、‘炭敬’,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我迫不得已——王爷一定要追究,我只有老命一条!”说着,竟跪了下来。

      “谭大人……”旁边的人赶紧来扶。

      玉旒云语气淡淡的:“我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头的官就可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京官单靠俸禄实在困难。不过这些要慢慢改革嘛,现在先救甘州的百姓要紧。谭大人,你有什么高见?”

      谭方道:“下官哪里会有高见?王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追回了二十万两银子,这些人还银子还的如此爽快,可见并不是真的急缺钱用,而是想白占国家的便宜。王爷想要银子赈灾,应该一方面继续追讨此类亏空,另一方面让这些已经还款且家境富裕的官员捐资……”

      “谭大人!”殷复打断,“你凭什么说已经还了钱的都是家境富裕只想白占国家便宜的?你不遮丑,殷某也不怕说出来——我也是刚刚还清亏空。寒舍你也来过,是什么情形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乡下的穷亲戚多的是要我周济。我现在还清了亏空,过几天家里能不能开饭还是问题,你却含血喷人——不,你还想从我身上吸血,你安的是什么心?”

      其他人亦都道:“就是。我们还清亏空,是因为……皇上教训过了,国库不是我们自家的帐房,不能随便从国库里借银子。我们知错能改,不管家里再困难,也把银子还出来。你们凭什么死赖着不还?难道违抗圣旨有理,我们遵旨改过的人反而要多拿出银子来么?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寻死觅活?若要逼我们捐款,我们也只好奉上老命一条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吵了起来——虽然表面上是殷复等还了钱的官员和谭方争执,但其实是大家一齐跟玉旒云吵闹,谁也不想户部亏空的事继续追查下去,更不想自掏腰包赈济甘州旱灾。

      玉旒云心里雪亮,偏偏一句话也不插,由得他们吵,只时不时和石梦泉交换一个眼神。他们两个早就周密地计划过,还有重头戏在后面。

      正当官员们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听到一人道:“原来诸位卿家都这么穷,那这笔钱看来只好由朕自己出了!”正是庆澜帝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们身边。他们不由大京,乱七八糟地倒身下拜。而玉旒云和石梦泉则一边一个紧紧护卫到了庆澜帝的身边。

      “平身吧。”庆澜帝虚抬了抬手。众人这才看到他原来是微服。“甘州的灾情的确严重。”庆澜帝道,“玉爱卿,你煮的这菜粥给朕也来一碗。”

      玉旒云道:“是。”那边下人早就盛好了,她双手亲自捧给了庆澜帝,然后自己和石梦泉也一人陪了一碗。官员们无法,也都递上空碗去要和皇上同担艰苦。不过,玉府下人还来不及把二十多碗粥盛好,庆澜帝已经喝完了,叹气道:“唉,朕为了甘州百姓,连月来都睡不好,原指望内亲王和永泽公追户部亏空可以迅速办妥,不想竟如此艰难。朕本来非常生气,想把所有亏空国库的官员统统问斩,不过玉爱卿早就同朕说了,你们都有自己的难处。今天听你们在这儿倒苦水,朕才真的信了,就真拿刀架在大家的脖子上,大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你们都在过紧日子,朕却每一顿还要有几十道菜,想起来真是惭愧。所以朕决定了,由今儿个起,朕和皇后、太后以及其他妃嫔每一餐都不再超过三个菜,把内务府里的膳食银子拿出来赈灾!”

      “万岁……”官员们不知他这话时认真还是赌气,吓得稀里哗啦全部跪倒,“臣等惭愧,臣等无用。”

      庆澜帝道:“不是你们没用,是朕无能,是朕愧对先帝爷和列祖列宗啊!”说着竟好像要滚下泪来。

      官员们不管是真没银子还是装拮据,这时候都不能再哭穷了,纷纷叩头表态:“臣等不能为万岁分忧,臣等死罪。”又有道:“臣等就算把自己饿死,也不能让甘州的百姓挨饿。”连谭方也不敢继续唱反调,一边在心里骂悦敏和赵王计算失误,一边碰头道:“臣砸锅卖铁也要把亏空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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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旒云便道:“诸位都是上为皇上分忧下为百姓【创建和谐家园】的好官,逼得你们砸锅卖铁饿肚子岂是长久之计,又岂是我大樾之福?再说……”不知何时她手上已经多出了一叠单据,晃了晃,道:“再说你们现在已经砸锅卖铁了,这一笔要怎么办?”

      谭方故不知玉旒云手上是何物,而殷复等人却明白是鼎兴的借据,登时都傻了眼。

      玉旒云笑了笑,道:“你们肯借债来填补亏空,可见你们对国家忠心。这份心意皇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将来决不会亏待你们。不过,你们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也不能在朝廷中推广呀!”

      殷复等人现在明白原来自己一早就被玉旒云抓在手掌心里,都低着头不敢作声。

      庆澜帝道:“玉爱卿,那你有什么良策?”

      “臣的确想了个对策。”玉旒云道,“不过究竟是不是良策,还要请万岁爷定夺。”当下袖中取出早就写好的折子,把官办票业的计划细细解释。

      票业官办之后,在户部设立大樾票业司,管理全国借贷,并且创立票业总会,与全国票号共商借贷利率与票业律法,其法将写入大樾律。今后,凡符合新票业律借贷条件的票号、商家或个人都可按照通行利率向票业司的总号和分号借银,立字据为约,逾期不还,由票业司交刑部法办。而票业司在国家急需银两之时,也可按照票业律的规章向票号、商家或个人借贷,立字据为约,足息归还。

      这条新法只要一明发上谕,所有拖欠拖欠户部的银两将按照现在西京票业会馆的通行借贷利率计算利息,官员不论品级,将限期三年内还清亏空,且即日起朝廷将开始从俸禄中分期扣除欠款。父子兄弟同朝为官的,若父债不清,可以子偿,以此类推。三年不还,票业司会清算该官员家族田产,或者责令其以劳偿贷。

      当然,票业司并非普通商家,法理不外乎人情。凡确有困难的,经票业司审查属实,可以减息,免息。如果三年无法还清的,可以同户部立约,另选偿贷期限。

      为免有人浑水摸鱼利用票业司中饱私囊,票业司将由户部负责出纳、结算,刑部主理审查,涉官员则由吏部协助,涉平民则由地方官协助,再由监察御史负责监督,最后由票业司郎中向议政处汇报,需由庆澜帝最后拍板。

      怎么借,怎么还,怎么处理例外情况,怎么实施监督杜绝【创建和谐家园】,玉旒云这么多天来的思考总结可谓十分周详。众官员们虽然有些地方一时半会儿不能全然听懂,但也不得不惊叹此计划之新颖大胆。尤其当他们听到其他未还清亏空的人要开始交付利息了,心中最是痛快——他们自己从鼎兴借钱,不也要交利息的么?这样总算公平!而谭方则是心想:不知赵王爷那边撑不撑得住?如果皇上这次来硬的,我还是早早把银子还上为妙!

      玉旒云一气说完,用了一顿饭的时间都不止。官员们一直跪着,两脚发麻了,才听她问:“万岁觉得臣的办法可行么?”

      其实今日请庆澜帝来助阵,也是玉旒云早就计议好了的,所以官办票业也一早和皇帝汇报过了。庆澜帝并无异议,且大加赞赏,唯独担心群臣受到赵王挑唆,反对改革。玉旒云拍了胸脯,说必然成功。这时庆澜帝才看出她的这场鸿门宴是这个功用,即清了清嗓子,道:“朕……朕看着不错。不晓得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官员们还能说什么?都碰头道:“皇上圣明,内亲王的提议正可解决亏空难题,又不至于全不近人情,实属上策。”

      “既然这样,”玉旒云道,“我明日就把这折子递上去,各位是国之柱石,希望能够多多支持。”

      “是,是。”官员们哪敢摇头。

      庆澜帝道:“何必还等明日?既然诸位卿家都愿意支持玉爱卿,不如把这折子改成联名的嘛。笔墨都是现成的,这就签了名,直接交给朕,否则从上书房那里弯来绕去还不知要耽搁多少时辰呢!”他的语气纯是建议,但是旁边早就已经呈上了文房四宝来。官员们一看,知道不能够骑墙,反正设立票业司对自己也没害处,就一个跟一个乖乖在折子上签名。

      谭方是最后一个,本来想乘人不注意告个更衣赶紧溜去给赵王父子报信,但是一看四周,早就有二三十个家丁打扮得壮汉牢牢把守——看来并非玉府下人,而是庆澜帝微服出宫带的近身侍卫。谭方捏了把汗:罢了,罢了,这里签名支持票业司多他一个不多,赵王那边【创建和谐家园】清查亏空少他一个不少,先签了吧!于是他也到跟前提起笔来。扫了眼折子,心中又不由一抖:原来除了今天来赴鸿门宴的诸位官员之外,潘硕、卢近、陈灏、慕容齐等玉旒云的新老部下早已签过,石梦泉自然不在话下,名字就写在玉旒云的后面。谭方暗想,得把这些名字统统记下来汇报赵王才好!

      不过,玉旒云并没有给他时间记忆,见他签好,就将折子抽了过来,双手呈给庆澜帝。庆澜帝笑嘻嘻接了,道:“玉爱卿,听说你今天本来请了很多人,不过到的很少嘛。”

      玉旒云道:“是,回万岁的话,因为赵王爷和臣同时宴客。请的客人也大致相同,大家总不能□。臣想,永泽公也是户部查账的钦差,今天应该亦是请诸位大人去商议填补亏空之事。反正都是为皇上分忧解难,是他做还是臣做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明天永泽公那边也想出妙计,另递上一条联名折子呢?”

      庆澜帝道:“那最好不过。朕想,现在的关键不是逼人还债,而是把国库的窟窿填上。希望永泽公也会有妙计。不过玉爱卿的这条计实在很好,诸位爱卿如果今晚散席还有功夫拜会同僚,不妨跟他们交流交流。明天朝会上议起来,那些今天没来的人也不至于全模不着头脑,说不上话嘛。”

      这意思很明显,大家想,就是皇上采纳了玉旒云的建议,要他们立即去找其他人也一起支持,趁着今晚想好怎样在朝会上有理有力地说票业官办的好处。虽然感觉自己是被人于股掌中玩弄了一大圈,但是静下心来想,的确新法好处众多,为何不卖个人情给皇上和玉旒云呢?于是除了谭方之外,所有官员都连声称是。

      庆澜帝因道:“好吧,朕知道朕呆久了,你们也不痛快,朕这就去了。”便举步朝外走。官员们才站起来没一刻,又要跪送。只玉旒云和石梦泉率领那群微服的侍卫跟在庆澜帝身边,亲自送他出门去。

      才踏出花园,庆澜帝就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怎样?玉爱卿?你教朕说的话,朕没说错吧?”

      玉旒云笑笑:“没错。皇上说得简直好极了!”同时她也看了一眼石梦泉,仿佛是说:准备好了吗?开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礼拜回美国,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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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po cor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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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出现过死人复活的事之后,这次又有乌龙——卢进其人已经被小玉留在东海三省,居然突然又出现在西京……我大汗一下……

      01/26/2008 typo correction

      02/01/2008 好吧……我发现我又乌龙了……原本樾国有禁军、护军和步军。禁军就是侍卫们,护军是负责皇城安全(《金枝欲孽》里孔武干的那活儿),步军是九门提督管。然则我自第10章把这兵制交代过之后,就一直把护军撂了一边……汗死……这里先补上一点儿……其他的洞慢慢补……

      06/27/2009 typo correction

      79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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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兴奋了一夜没有睡着,天不亮就起身,赶在朝会之前先到议政处看看动静。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官办票业的消息已经在夜里飞遍了西京,廉郡王等几人都得了消息,因为他们欠着巨款,一旦追缴利息怕要倾家荡产,所以都不赞同,看到玉旒云进来就一齐瞪眼睛。玉旒云只想看看悦敏的反应,然而却不见,她暗道:莫非还在家里思考对策?

      她料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赵王和悦敏所想的对策却大出她预料。

      前夜谭方跌跌爬爬地将玉府发生的事情报告到赵王府,赵王父子两人有半晌没说出话来:他们陪着玉旒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没想到只把自己绕了进去,而玉旒云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他们发觉时已经招架困难。

      “设立票业司程序复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打发走了谭方,悦敏思考着怎样应对,道,“而且她这样一个只晓得带兵打仗的人独立制定如此庞大的计划,一定漏洞百出。虽然我们现在来不及联络百官一起反对,但是明天朝会上据理力争,也应该可以得到支持,制止玉旒云的计划——不过可惜,谭方对玉旒云的设想只听懂了十之一二,我们实在很难想出具体的辩驳之策——父王,你看如何?”

      赵王深锁着眉头,沉默半晌,突然阴阴地开了声:“不,我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反对玉旒云。”

      悦敏一怔:“为什么?”

      赵王道:“你看到她改变了皇城的禁军巡逻制度,就猜到她是想摆一个陷阱等着我们朝里跳——户部这件事,本来我们是想让她做恶人,进一步削弱她和皇帝的势力,如今她提出这么高明的计划,凡有脑子的静下心来想一想,哪个不支持?我们一反对,就成了恶人了,就算不掉进她的陷阱里,也会被她削弱了实力。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悦敏道:“可是,她既解决亏空问题又给了官员们一条活路,在朝中声望必然大涨。许多还不为我们所用的官员得了她的恩惠,就不会投靠到我们这一边来了。”

      “谁说那是她的恩惠?”赵王道,“如果我们也支持,那这恩惠不也是我们给的么?宁可水涨船高,大家到浪尖儿上一起再比一场,不能由着她扬起一个浪头来把咱们淹没了。”

      悦敏想想,玉旒云下好了套子,自己怎么也不能朝里钻,但是被这个一年前还被自己玩得团团转的小丫头挫败,他心里十二万分的不甘。“父王的意思儿子不太明白,”他道,“同到浪尖儿上再比一场,要怎么比?”

      赵王冷冷一笑:“设立票业司,说得这么好听。我不管她弄得有多么花哨,肯定是一边追亏空一边向有钱的人借钱,想办法把国库里的窟窿填起来。我们跟她比,就比谁填得快,比谁得罪的人少。”

      听语气仿佛已经有了高招,悦敏即问道:“莫非父王想出了反击的法子?”

      赵王看了他一眼,责备之意流露无遗:“你要是把花在博西勒身上的精神花一半到正事上,也不会被玉旒云踩在头上!”

      悦敏垂下头。

      赵王叹了口气:“你这么大人了,我总以为你可以独当一面,现在看来你还难成气候,多跟着我练练吧。”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跟儿子说了一回。末了,道:“总之第一件事就是明天朝会上你带头支持她。这必然大出她所料,迎头一棒把她打懵。然后,咱们再一步一步收拾她。”

      悦敏将父亲的话细一体味,不得不佩服他姜还是老的辣。点点头道:“儿子这次一定不让父王失望。”

      赵王道:“失不失望不是靠嘴说出来的,你还不写条陈?”

      “是。”悦敏答应了,挑灯夜战,写下条陈二十——这也就是第二天让玉旒云在朝会上大吃一惊的那些话的出处,虽然悦敏并不是完全了解玉旒云的设想,不过他在官场的经验毕竟丰富些,又有赵王从旁指导,这二十条有一半都派上了用场——七条正好是陈述了官办票业的好处,三条是玉旒云并没有想到的,悦敏提出来正好作为补充。

      本来玉旒云是预备好了在朝会上先打上一场口水仗,不料敌人竟成了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她预备好的所有陈词最终变了和悦敏一唱一和。文武官员许多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这两个人都支持设立票业司,其他人也不敢反对,纷纷表态,愿意为官办票业出力。唯一公然反对的就是廉郡王等几个人,理由是,向官员追讨亏空或者抄家抵债都没关系,但是此法不应适用宗亲。这一点阻滞被悦敏疏导通了——反正票业律还没有制定,这些都可从长计议嘛!最终,满朝官员一致赞同票业官办,设立户部票业司,庆澜帝当堂口述,翰林院立刻笔录润色,上谕既出,当天传邮全国。

      玉旒云本来满怀兴奋,这时就像吃了苍蝇似的感觉窝囊——其实赵王会有如此应对她早就应该考虑到,无奈百密一疏,一番心血变成为他人作嫁。石梦泉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开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一个回合,胜败还不知道呢。今晚送鬼大放烟花,大人不放轻松一下,也许就想到对策了呢?”

      玉旒云哪里有心情:“每年还不都是那个样?还不如回去睡觉。”

      石梦泉拉住她道:“我就不信大人能睡得着!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再说,大人怎么知道永泽公忽然来打了你一闷棍,为的不是乱你的阵脚,然后乘机发难?中元节放烟花历来是皇城最混乱的时候,可不能大意,大人还是陪在皇上身边为宜。”

      玉旒云倒不觉得赵王想趁乱加害皇帝,只想:输拳脚输口舌也不能输气势,就算一时扳不倒赵王,实现了官办票业也是一件好事,怎么也不能再悦敏面前示弱。因道:“好吧。”当晚还按往年的规矩来到宫中,看焰口鬼王,和尚道士做水陆法事,以及女眷们放莲花灯——从头到尾什么异状也无。她和容贵妃匆匆地打过一个照面,这位迅速得宠又迅速失宠的蛮族公主消瘦了许多,比先前更显得高鼻深目,很符合这鬼森森夜晚的气氛。玉旒云并没有多想,只记挂着下一步要怎样行动,看那千万盏莲花灯位孤魂野鬼照亮了前程,知道诡异又热闹的中元节至此告一段落,就早早地向庆澜帝告辞,只留石梦泉继续监管当夜的防务。

      她回到府中其实时辰还早,不过已经有客人在等着了。让下人一一带到书房来见,头一个是罗满和卢进派来送信的。罗满升任东海总兵之后按照玉旒云的吩咐,收编郑国陆军水师,陆军凡愿意继续当兵的,一边操练一边参与郑国战后的修建,而郑国水师则由卢进负责和铴国水师统一重新编队为大樾水军,分别在蓬莱城和神女关操练,目前已经初有成效。只不过,许昌率领工兵营研制火炮和灌钢技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按照西瑶提供的图纸和《铸造秘要》的描述,无论是制造火炮的炮筒还是坚硬的箭头都需要“重石”。玉旒云虽然从西瑶带回了几枚重石作样品,可许昌和工兵营所有工匠以前都没有见过这种矿石,也不知道樾国何处能够开采。目下他们正一方面寻访各地矿山有经验的工匠,看看能否勘采此矿,另一方面试图以其他成分取代重石,只是两下里都还没有什么进展。

      玉旒云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脸色更加阴沉了:可恶的段青锋和孝文太后——她早该想到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尤其是遇上了这两个精打细算之人!哼!她不禁暗暗咬牙,就不信我大樾地大物博还开不出重石矿——即便真没有,也不信我精兵良将以现在的装备打不下楚国。等楚国一灭,下一个就轮到这可恶的西瑶。

      需要好好考虑一番才好回复罗满并布置新的任务,玉旒云便叫那兵士先去休息,自己会见第二个求见之人。这个人她不认识,并非军中人士,问了问,原来是驿站的,说了有一件很重要的礼物从楚国送来。

      “楚国?”玉旒云奇怪,接过盒子来一看,上面有一封信的确是写给她的。信封上已经属上了写信人的名字,乃是程亦风。信里程亦风说,那对狮子已收到,感谢她将张至美夫妇送来凉城,又说既然她对这夫妻二人能有恻隐之心,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大兴战事,以致生灵涂炭呢?程亦风探花出身,文采斐然,一封信写得不卑不亢,既恳切又略带责备,本来是洋洋一篇大作,但玉旒云看来迂腐可笑:这书呆子怎么也想不到她送那对狮子的真正目的——他想不到,那么公孙天成呢?

      吩咐来人把盒子打开,见里头还有两个小锦盒:“怎么,程亦风这么阔气,送我两件礼物?”再仔细一看,小盒子上贴着纸条,上面“敬呈玉旒云大人”几个字和信的字体相同,应该是出自程亦风之手,而另外一个大盒子上的纸条则有送礼人的署名,乃是公孙天成。

      哼!她冷冷一笑,先看程亦风送的礼——是一部《论语》。圣人以仁义治天下,书呆子想说什么,她不用猜也知道。再看公孙天成的,是一面红木小屏风,上面用极小的字刻了一部《女孝经》。这老头儿!玉旒云又好气又好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哪里像是个谋臣,简直像是泼妇!

      正想叫人把这屏风扔了,可当她看到屏风下衬着的浅黄色丝帕,她的心不由猛地一跳。“你出去领赏吧。”她打发那驿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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