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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点头道:“狂风之中,目难视物,就算他武功高强怕也难抵天威。当然,罗志要是能胜了马匪,自然是好,可如今看来,希望却是渺茫。”
冯谦眉头微皱,随即问那胡三道:“胡先生,除了以耳力来听外,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胡三眼睛一亮,喜道:“唐公子的目力最好!你且看看那西方天际,可有什么异常?”
唐逸闻言转头看去,随即摇头道:“没什么不同。”
那胡三神色一黯,正要再言,忽然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起,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唐逸和冯谦一惊,转目去看,就见那胡三胸口处竟伸出一支森寒剑尖来!泊泊鲜血顺了那剑尖淌了下来,鲜红的可怕!
“平儿!你,你这是做什么?”冯谦惊了住,因为那剑竟然是握在自己儿子手中!
“这,这奸细直到现在还在骗我们!留下他可是大患,孩儿杀了他,也是为了大家!”冯平这是第一次杀人,此刻早捏不住剑柄,后退两步,颤声重复道:“孩儿可是为了大家好!”
那胡三喉头咕噜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心口,眼神之中满是不信,自语道:“怎会这样?”
唐逸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胡三,不过他对这也没有多少经验,眼看着胡三鲜血直流,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知道那剑是拔不得的,一拔,人便死了,当下只好违心道:“胡兄,这伤看起来唬人,可却未必真能要了性命!”
那胡三闻言,苦笑了笑道:“我虽不通武功,可好歹也算是武林中人,怎会不知这伤势轻重?唐公子不必安慰我。”
胡三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一惊!这胡三什么时候成了武林中人?
唐逸奇道:“胡兄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那胡三摇头不答,艰难的自怀中取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还有一只小小的鹿皮袋子,一股脑的交给了唐逸,急道:“这小匣子后有机关,按将下去,共有一百零八支淬上巨毒的牛毛针自盒口喷射而出,令人万难抵挡!武功差上一点的,只要没有防备,包他死个通透。”
说着,喘了口气,再指了指那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鹿皮袋子道:“这里面装的是五毒神砂,是将铁粒以蝎、蛇、蜈蚣等五毒反复炼抄而成的细砂,沾着之后如无解药,那便万无生理,唐公子虽然没有内力,可却射的一手好箭,只要将这小袋子挂了箭上射出去,一等对手格挡,这神砂便会飞散四处,取敌性命。”
唐逸越听越奇,忽是想起这胡三夜里那番言语,心道:“莫非他与那擅使暗器的大派有什么关系?”
唐逸对这武林中的掌故所知不多,可那冯平却被骇了一跳,直叫道:“难道你是唐门中人?”
冯平混迹市井,自然常听那些闲汉胡吹,想那些闲汉能说出什么?无非是些勾栏巷子的龌龊事,要不就是如何下药蒙人罢了。不过他们本身并不入流,可见闻却广,平日里吹嘘,自然要找些厉害的物事,好显的他能耐。这五毒神砂,正是被他们吹成的仙家宝贝也似,冯平日日听,夜夜听,哪会不知?
那胡三眼看出气多,进气少,听到冯平的声音,却也难再去理他,当下只抓了住唐逸的手道:“我奉命护你,看来如今是完成不了任务了,这两样物事你留了防身。记住,定要保得自家性命,更莫要忘了我晚上所言!只要你能寻去,定、定会有人倒履相迎。”
胡三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不可闻,唐逸再看去,那胡三已是死了。虽然这人与自己没什么交情,不过却也曾关心过自己,唐逸心下说不难受却也不可能。
一旁冯谦直看的怔住,虽然他没听过五毒神砂的威名,可川中唐门,却是如雷贯耳,没想到这谦卑异常的胡三竟然是唐门中人,没想到这胡三竟是为了保护唐逸而来!不过更加没想到的是,这唐门中人却是被自己儿子一剑杀了!
“你好大的出息!”
冯谦怒气难捺,抬手一个巴掌,正打在冯平的脸上,那冯平此刻已经呆了住,竟不知疼。要知往日里听那些闲汉所言,唐门虽然名列十大门派,是正道大派,可却精擅暗杀,就算躲过这眼前的马匪,惹上唐门,更是可怕十倍!
今日自己可真是闯下了大祸!
冯平人虽在烈日之下,可自心底直窜出阵阵的寒气,不由得寒战连连!
唐逸手握着那精致的小匣子还有一小袋五毒神砂,心下如翻江倒海一般:“唐门?似乎也是个厉害的大派,可他们怎知道我的天赋赤瞳?难道是因为我这天赋,才来保护我?如此说来,难道我的习武之路有了着落?”
一时间太多的问题,就连唐逸也困惑起来。
第024章 暴卷苍茫千千万。一舞遮天暗。(五)
剑风罡气四溢,罗志和马斤赤战的愈加激烈,那马斤赤的剑法了得,手中剑罡纵横,直荡的黄沙飞舞,一条条,一道道的黄沙随着剑势起伏,既能遮敌耳目,又似无数暗器怒射,更凭添了无穷气势!这便是万马堂马家赫赫有名的狂沙剑法!沙漠,正是最能施展出这剑法威力的地方!
再去看罗志,虽然气势也足,一把剑大开大阖,可却总不及那马斤赤来的挥洒自如,终于战不片刻,就见马斤赤笑道:“不与你耍了。”随即手中剑骤的一亮!竟是光华闪过,那剑脱手一转,罗志吭的闷哼半声,跌出丈许,摔了在地上,肩膀血流如柱!
“剑魂!你竟然练成了剑魂!”
罗志顾不上肩膀上的伤势,双目圆睁,满脸的不信。
“惊讶么?可惜,你这几年虽有些进步,却也不过如此。”那马斤赤神态仍然轻松,将剑收回手中,转头看了看集古斋那里的混乱,幸灾乐祸道:“日他娘,我们还没动手,竟然都能死人!”
马斤赤身后群匪闻言一阵哄笑,只有一名马匪,面貌与中土人士大为相异,开口劝道:“堂主,言辞,言辞。”说着一指天上,谨慎道:“他老人家交代过的,谈吐要文雅,不可输给中原人。”
马斤赤闻言,脸色一沉,冷哼道:“麻顿,师尊的交代,我自然记得,却用不着你来多嘴!”那麻顿讨了个没趣,不敢再说,只好往后一退。
转头看那倒在地上的罗志,马斤赤冷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师尊曾有交代,只要能修出剑罡的中原人,如果他肯投降,便不能杀他。”说着,马斤赤负手道:“给你十吸时间考虑!”
罗志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今日要么战死,要么投了马匪,这马斤赤只给自己十吸的时间,显然是想要自己的命!马斤赤不说话,罗志也不说话,那些马匪收了哄笑,就连唐逸这边也安静下来,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这特有的安静让唐逸很不舒服,总觉得这死一般的寂静大是不详,下意识的朝远方看了一眼,忽然见那天际有些怪异,虽然仍是黄色,可却好像有什么蒸腾起来!
这一刻,唐逸有感而发,暗道:“胡兄方才让我去看那天际有什么变化,要是再晚上一会,就如现在,他也不会被冯平认定是骗子而一剑刺死!片刻前后,却是生死两境!”
只是那罗志不敌倒地,唐逸也顾不得胡思乱想,不论罗志投降与否,马匪回过头来,怕是转瞬之间就能屠灭自己这方的所有人!唐逸一念及此,暗里摸了摸那胡三给的小匣子,匣子上备有暗索,可以系在腕上,少年穿的是长袍,当下暗里扣上,心里同时打定主意,就算没有胜算,也要拼尽全力一搏,绝不能束手待毙!
“怎样?是不是不想答应?”十吸飞快,转眼便是过去,那马斤赤哈哈一笑道:“崆峒派的【创建和谐家园】倒还有些骨气,不似青城派,说投降便投降,却是毫不犹豫。”
那罗志闻言一怔,脱口问道:“青城派有人投了你们万马堂?那人是谁?”
马斤赤上前一步,剑朝下指,笑道:“死前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就是青城派的木莲子,这人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说起来,还是那中原两盟之一的领袖,万剑宗宗主的师父咧!”说着,似有些不解气,马斤赤冷道:“幸亏他投的是我师父,而非是我。要是我,嘿嘿,但凡与那行云有关之人定要斩的粉碎,蒸做肉羹,献与我那死去的父亲和叔叔!”
马斤赤言语中的怨毒,直听得众人心里一颤。
看那罗志神色有异,马斤赤笑道:“你莫要怕,那行云与我之仇不共戴天,岂是你能比拟?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本堂主仁慈,只是将你斩做七段而已,并不多。”说着,用剑在罗志身上比划道:“先是双手双脚,再是拦腰一剑,最后将你的头割下来,也就是了。比起你昨日将我堂下【创建和谐家园】连人带马的搅在一起,却是好上许多。”
这马斤赤将如此残忍之事说的却似平常,那些见过昨日血腥场面的集古斋众人,登时觉得胃里又好一阵的翻腾。
马斤赤似乎玩的够了,言罢哈哈一笑,举剑便要斩下,罗志只道就死,把眼一闭,却忽然觉得脚下大震,抬头望去,却是异景满目,当下便呆了住!
就见整个沙漠在这一刻似是沸腾一般!那粒粒黄沙就像是颗颗水珠在那锅里翻滚!一座座沙丘如雪消融,黄沙自顶飞滚而下,冲到地上,再是跃起,尽情跳跃,放眼望去,竟是金浪叠叠,黄涛阵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如此异景,显然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唐逸身后的几人更是不堪,除了冯谦还强自支撑着未倒,余下众人全都坐了地上,随着沙漠的抖动而惊慌失措,一双双眼睛茫然四顾。
漫说是集古斋的人,就连那万马堂的马匪久居大漠,却也未见过如此景象!俱都怔了住。就在此时,却见那罗志猛里跃起,发足狂奔而去!
“逃?”
马斤赤被罗志的异动惊醒过来,冷哼一声,发足就要去追,可便在此时,忽是一阵沉闷之极的牛哞之声自天边传来!那牛哞之声自小至大,由远而近,越来越是响亮,直到近处,竟成滚滚雷声!慑人心魄!
众人再是一震,转目望去,就见远处天际,一道昏黄紧贴在地上,慢慢升腾起来!那道昏黄宽广的根本看不到边际,就似笼罩了这整个大漠!又似是这大漠整个蒸腾起来!
那道黄线看似升腾的缓慢,实则迅捷无比,在场众人心下都清楚的很,那是被狂风卷起的黄沙!再过不了多久,自己眼前,便成一片昏黄世界!
“那狂风终是来了!”
唐逸心下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只要拖的这狂风赶到,那马匪也就再难伤着自己一行,可忧的却是这风强的太过出人意料,虽然之前听胡三的警告,身上绑了绳索,可又因为要躲避罗志和马斤赤二人的大战,全都割断了。这一时间哪还可能回去系上?可只看狂风的威势,要没个根基,怕是立刻连人一起卷走!
冯平见自己杀了唐门中人,那马匪又在旁虎视耽耽,可说走是死,不走也是死,神志大为失常,此刻猛一听那声震天动地的牛哞,更是已不知身在何处,趴在地上,竟不禁喃喃道:“不如今日就都死了这里也罢!”
冯谦虽然打了冯平一巴掌,可毕竟父子连心,见儿子失神的样子,心里暗疼,上前猛是一把将冯平拽了起来,护在身后。
再看那罗志还在拼命飞奔,方向正是迎了那狂风来处!他显然是将赌注压在马斤赤不想与自己一起拼命上。果然,马斤赤眉头一皱,没去追他,只摆了摆手,讽道:“带着剑伤,只身闯进那风沙中,根本就是找死!”说罢看了看身后群匪,那群匪自是忙不迭的称是!
马斤赤一笑,回头再看被天威惊到瘫软一地的集古斋众人,不屑道:“一群废物!”随手招来那叫麻顿的胡人马匪道:“杀我万马堂兄弟的,也有他们一份,你去将他们都做了,然后追上我们!”言罢,领头朝了回路急驰而去。
麻顿一怔,眼看着马斤赤带了群匪退去,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暗道:“要你多嘴!惹的堂主不高兴,这立刻便要吃苦了!”
回头看看,狂风卷起的黄沙已是越来越高,直似乌云盖顶,此刻早升腾至数十丈,天空就似要被整个遮蔽似的,竟渐渐阴暗下来!听着耳旁狂风怒号,麻顿虽是纵横大漠的马匪,却也不可能不惧这天威,当下只好取剑在手,打定主意。
速战速决!
第025章 剑透命悬一旦,忧子尽掏心肝。
罗志负伤逃走,马斤赤留下一个高手,然后也是走了,这一切,唐逸都看在眼里。对于自己眼下的处境,唐逸心里更和明镜也似:“要想活命,只有胜了眼前这个麻顿,然后避过这场狂风。虽然不知那麻顿的实力,可胜我多多,却是必然。”
唐逸一念及此,暗里摸了摸袖中的机关,虽然那小匣子听起来很是厉害,可需要近身才能袭人不备,这麻顿要也如那罗志和马斤赤一般剑上生出老长剑罡,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
“也只有依靠它了。”唐逸取出箭来,用箭尖小心翼翼的挑起那个装着五毒神砂的小皮袋,胡三死前太过匆忙,也没有交代这有没有解药,要是自己不小心弄破了,反粘了自己身上,那可就成了笑话。
唐逸刚是将那五毒神砂挑在箭头,就听冯谦猛地高声叫道:“逸儿小心!”
其实唐逸眼角一直注视着那麻顿,不用冯谦提醒就已知他奔了自己而来,只不过如今这风不只是越刮越强,而且还是逆向,不等的近些,便毫无威力。
二人相距本有二十余丈,等那麻顿跨过十丈之后,唐逸终是弓开满月,就听铮的一声,那箭电射而去!
麻顿虽然看到唐逸用箭挑了些什么,可那狂沙在后追赶,他又自恃武功,只道管那少年弄了什么上去,只要拨开便是。所以唐逸的箭到,那麻顿毫不在意,只横里一挡,随即便要出言讥讽,却不料话还未出口,就见眼前忽地一蓬细砂散开,红的黑的白的,五颜六色,倒是好看。可麻顿却也知道对手绝对不会扔来什么好东西,下意识里便是往外一吹。
要说这五毒神砂之所以是用铁砂炼就,为的便是能禁起内力激射,想那千粒万粒附了剧毒的细铁砂飞驰如电,又无孔不入,这才是可怖之处!可若只是泼将出去,本就不似毒粉轻盈的铁砂,却难在空中停留,再被那麻顿一口气吹的散了,登时没了用处。
那麻顿下意识一吹,救了他一命,就见在那口真气驱使之下,又借了顺风,五毒神砂却是被射到了一旁,正中那些倒地的集古斋店伙,那些店伙本就被天威惊的呆了,此刻对这飞来的五毒神砂毫无反应,自是个个沾了上!
那五毒神砂霸道非常,更何况那些店伙不过是些普通人,登时一齐惨呼,口吐白沫,在那地上抽搐起来,眼看不活了。麻顿见了,只觉得寒气大冒,惊怒交加,两步急驰到了唐逸的身前,举剑便刺。
唐逸目力虽佳,看的出那麻顿要刺向自己的心口,可身体却远跟不上那速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被刺中,这感觉当真古怪。”唐逸面对死亡的瞬间,却是只冒起这么个念头。
那麻顿眼看就要将唐逸刺个通透,正自解恨,却见眼前一花,那少年朝一旁踉跄而去,自己的剑却是刺中了一个老头。
唐逸眼看将死,却不料被人撞开,随即便听那麻顿的怒喝以及冯谦的闷哼,不用去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唐逸也来不及动什么感情,左手随即一抬,那匣牛毛针登时如群蜂出巢一般,呼啸而去!
以麻顿的武功,本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那冯谦救下唐逸,只不过那五毒神砂太过霸道,集古斋店伙转瞬便死,直将他惊出一身的冷汗,也在那一刻失去理智,如今一剑没刺到唐逸而是将冯谦刺了个对穿,麻顿也是清醒过来,当下就要就着剑势横扫,想连冯谦与唐逸一并斩做两段,可耳旁风声有异,那麻顿心下登时道不好!
平日里,就算唐逸有胡三交给他的这两样护身宝物,要想杀了麻顿,却也是万难,可如今却是不同,一来麻顿小窥了眼前这一老一少,再者,那狂风却也夺去了他的耳力,牛毛针本就细小,再有这狂风怒号,麻顿怎可能听的清楚?等感觉不妙时,却已是晚了,一百零八支牛毛针,倒有大半都钉在了他的脸上!
半边脸上钉满了针,可却半点疼痛都无,麻顿心下反是慌了起来,这毫无疑问,那针上不仅淬了毒,而且还是剧毒!
“拿解药来!”
麻顿再顾不得再去管那冯谦,一松手,弃了手中剑,反过来一把便捉住唐逸,吼道:“解药!拿解药来!否则我便捏死你!”可唐逸被那麻顿扼住喉咙,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哪还能答?
任唐逸之前听说目睹多少高手的武功,都不如此刻亲身感受来的真切:“我当真与那麻顿相差太多太多,想他中了这许多的暗器,仍能一转身便将我擒住,而我虽是看的清他的动作,却有心无力,完全反抗不得!”
好在牛毛针上涂有毒药,虽不如五毒神砂般来的酷烈,可也相差不多,那麻顿神志渐渐不清,不过手上力道却毫不放松,只是不停的吼道:“拿解药来!拿解药来!”
唐逸喉头生疼,心口一阵的发闷,知道再如此下去,怕真被这麻顿捏死。当下奋起全力,自身上抽出一直没有用过的剑,竖起来一扫,却是想斩下那麻顿的手来,可哪想二人距离太近,不好发力,手中这三指宽的剑又不利于劈砍,只两三下便卡在那麻顿的骨头里。
再去看那麻顿,只见他脸上已经漆黑一片,口涎顺了嘴角流淌,根本就是将死,哪还感觉的到被剑斩在手上的疼痛?唐逸眼前一阵发黑,不由得暗道:“难不成我今日要被死人捏死?”
眼看那漫天黄沙好似一道遮天巨幕,带着无尽昏暗直朝这里涌来,唐逸紧咬牙关,却是那执拗的脾气发了,怎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当下发疯似的用手掰起那麻顿的手指来!这已本是唐逸最后挣扎,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麻顿的手指竟被唐逸掰断了!
原来这时那麻顿终于气绝,虽然手上仍捏的紧,可没了真气支持,就如无根之木一般,再禁不起外力摧残,唐逸的气力又本就大过常人,此刻拼命之下,登时将那十根手指俱都掰的断了,一举由那麻顿的爪下争脱出来!
干咳了几声,摸着一圈乌黑手印的脖颈,唐逸暗自后怕,可不论如何,那麻顿终于是死了!
狂风更紧,直刮的唐逸长袍列列做响,瞥了一眼冯谦,却见老人手捧了刺入心口的剑身,跪在那里不知死活,唐逸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搀住老人,随即心头一喜。
冯谦还活着。
感觉唐逸的到来,冯谦忽是有了精神,一把扯住唐逸,激动道:“逸儿,你冯伯伯已经不行了,果然这人的运气不可能一次二次都那么好,只可惜这次出关不只丢了我的性命,却还连累了你,还有,还有弟妹。”
说到这里,冯谦一阵咳嗽,直呛出满口鲜血出来,看的唐逸触目惊心!
“子不教,父之过,这剑直插心口,却和平儿那畜生暗刺胡先生的一剑大为相似,却也算是报应了。不过那小畜生却终是我的儿子,冯家血脉还要靠他延续,所以伯伯有个不情之请,想求逸儿留,留他一条性命。”
冯谦知道,就算今日这危难避将过去,一旦唐逸将胡三被冯平杀死的消息传出去,那冯家便要大难临头了,所以老人这才低声哀求。唐逸闻言,眉头一皱。那冯平辱及自己母亲时,要不是被母亲拦住,自己早就下了狠手,如今那冯平变本加厉,竟然杀了人,自己哪可能回护于他?可冯谦刚救了自己一命,又对自己母子有恩,唐逸怎也不好拒绝,当下犹豫起来。
冯谦见状,心下明镜也似,猛地抓住唐逸的手道:“茹儿幼时就没了娘,今日又没了我这爹,要是再没了平儿这个弟弟,可怎么活下去。”见唐逸动容,冯谦喘道:“茹儿对你大有好感,伯伯也是看在眼中,不如今日就将茹儿许给逸儿,以后冯家可就要靠你多多帮衬了。”
唐逸闻言,脸色一变,冯谦见状摇头道:“许下茹儿非是利诱,逸儿莫要多心。月前逸儿不肯认我做义父时,伯伯就已做了计较,更何况无父无母,茹儿也需要一个依靠,许给他人又怎能让我放心?”
唐逸念及冯茹的清丽,暗想她得知冯谦身死后,还不定如何难过,心下便一阵黯然。
冯谦口里倒没有停歇,似是要一口气将话说完:“我知逸儿磊落,定是不喜那小畜生,可还望看在伯伯和茹儿的面上,多多担待。”
冯谦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心口的鲜血不断涌出,有那胡三在前,唐逸心知老人是挺不过去了,当下叹一口气,点头道:“伯伯放心,侄儿只要有这命在,便一定不会让伯伯失望!”
冯谦闻言大喜,正要相谢,却止不住一阵猛咳,身子弓的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唐逸看在眼里,心下郁郁,眼前老人为了冯平,却是什么都舍了,只不知究竟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