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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们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讲道理明是非，那么顾青锋就不介意放廖红雪一马，只要廖红雪就此收手，对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若他们跟廖红雪一样狼心狗肺，不知感恩，那么日后就休要怪他不讲情面，再无任何顾忌的对他们出手。
将陶嘉海跟陶嘉洋赶上楼后，顾青锋就刚好领着廖兵跟崔红走了进来，姚如意看到他们老两口很是热情有礼的上前打了招呼。
“廖大叔，廖大婶，她是我的妻子，你们喊她如意就行。”
“你。你你好。”廖兵跟崔红又是拘谨又是尴尬的出声问好，看着眼前这宽敞明亮又精致华丽的大房子，他们老两口真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十多年前，他们见到顾青锋就对他心生畏惧，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势非常的骇人。
没想到十多年后再次见到，顾青锋身上的气势有增无减，让得他们夫妻对他更是又惧又怕。
可是他们不来都已经来了，难不成还能自己偷偷离开？
且不说他们敢不敢走，就是他们敢走的话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买票坐火车，又要怎么样才能平安顺利的回去他们的家乡。
“呵呵…大叔跟大婶不要紧张，就当这里是你们的家，来，我们到这边坐下慢慢聊。”姚如意看出他们的紧张跟窘迫，心下不禁更是不待见廖红雪，如若不是因为她，她这年迈的爷奶又如何会有现在这一遭。
带着廖家爷奶到客厅坐下，姚如意就笑着说道：“我家老顾就是个当兵的糙汉子，平日里在部队严肃惯了，看起来是凶了些，但他心很好的，大叔跟大婶别怕。”
“没。没有，顾顾长官他他挺好的。”廖兵只知道顾青锋是个当兵的，还是一个当兵的官，只是他并不知道顾青锋这个官到底有多大。
对此也没人跟廖兵解释什么，即便就是向他解释了，那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他这么叫了，顾青锋也就没出声反驳，左右这都不是重点，他也没放在心上。
“老头子说得对，顾长官是个好人，我我们没有怕他，就就是觉得很紧张。”崔红说话都直打哆嗦，看得姚如意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那大叔大婶你们先坐着缓缓神，我给你们倒杯水过来。”
“唉，好。”等到姚如意从厨房倒了三杯水走出来，廖兵跟崔红就好似找到了缓解他们紧张情绪的好办法，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水，看得顾青锋嘴角直抽抽。
特么他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怎么落到他们眼里，他就活像是个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大恶人？
他有那么凶？
他有那么可怕？
还是说他们在面对他的时候做贼心虚？
终于，就在顾青锋憋不住要失控发飙的时候，已经从紧张情绪中缓过神来，也想明白了什么的廖兵颤着声开口了。
“顾长官，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你请我们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跟我们说，你不用顾忌那么多，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的，你直说便是。”
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廖兵都没打哆嗦也没结巴，他都觉得自己好厉害。
也亏得顾青锋还能听懂他们老家当地的方言，不然他们之间沟通都成问题。
“顾顾长官是不是小雪她做错了什么事？”
听到崔红的话，顾青锋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的脸上，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凌厉，竟是看得崔红浑身直发抖，脸色都猛地变得惨白惨白的，若非还有廖兵坐在她的旁边给予她支撑，怕是下一秒她得就这么被吓晕过去。
“老顾。”
“如意，你去准备晚饭，我想跟大叔还有大婶谈谈。”姚如意的声音惊醒了顾青锋，也让他意识到他刚才的举动颇有几分不妥。
纵然他对廖红雪不满意，也越发对她失望透顶，但在廖家爷奶表明态度之前，他似乎不应该因此而迁怒他人。
“好的，你也别着急，好好跟大叔还有大婶谈，我相信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
“嗯。”
有了姚如意说话这会子功夫作为缓冲，廖兵跟崔红默默的对视一眼，起初他们只是觉得有事情发生，但不知事情的轻重大小，心里还抱着几分侥幸的想法。
而此刻，他们觉得既然顾青锋能将他们请来，怕是廖红雪做过的事情让顾青锋不能原谅，也根本就不想原谅。
“想必这个时候大叔跟大婶应该也猜到了，我请你们过来，想跟你们谈的就是有关小雪的事情。”顾青锋也没什么遮掩不遮掩的，开门见山的直说了事。
老两口点头表示明白，由廖兵开口道：“我们都听着，顾长官你说。”
“当年我送文强的骨灰回他的老家，你们请求我收养父无母的小雪，将她带出大山，让她可以像普通的小女孩儿一样上学读书，长大以后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没错，这些是我们夫妻当时说过的。”廖兵不知道顾青锋后面想说什么，但听完这个开头，他似乎也猜到了结尾。
“我那个时候告诉你们我有一个女儿，并不打算再收养别的孩子，可你们恳求我，说小雪没有父母只有你们这对年迈的爷奶，她虽有叔叔跟姑姑，可在你们那里很多人连自家的孩子都养不好，更别谈他们会将小雪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
十几年前的记忆，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随着顾青锋的讲述，廖兵老两口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安静的听着。
“你们对我说，你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想给去世的儿子留下小雪这条血脉，也不求她有多大出息，只要能上学读书，日后能养大自己就成，还说小雪她的年纪也小，刚刚就比我的女儿大点，我将她带回家，我的女儿也能有个伴。”
“是，顾长官你说的都没错。”这些都没有错，他们老两口根本无法出声反驳。
回想那一日他们老两口就因为自己的私心，没脸没皮近乎是耍赖的让顾青锋带走了廖红雪。
现在那些记忆被顾青锋重新勾起来，哪怕没有人来围观，老两口也觉得脸上烧红得厉害，都不敢抬头正视顾青锋看向他们的目光。
那个时候他们心里很清楚以顾青锋的为人，只要他答应了带廖红雪离开，那么他就会好好将廖红雪养大成人。
无论如何廖红雪也比留在他们老两口的身边，留在她的叔叔姑姑们的身边要好得多。
“我顾青锋将她带回家，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养了她近十四年，不管吃的用的穿的，莹莹有什么，她就有什么，我自认我从未亏欠过她半分。”说到这里顾青锋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跟沉重，“但她表面上乖乖巧巧，懂事贴心，背地里却坏事做尽，莹莹当她是亲姐姐，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爸还好，可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对待莹莹的吗？”
廖兵，崔红：“……”
“呵呵，她对莹莹做下的那些事，我这个做爸爸的都没脸说，若不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烂好心，又何至于让我的女儿吃那些苦，受那些罪，你们不会知道我这心里有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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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青锋的神色，听着顾青锋的话，廖兵跟妻子崔红瞪大了一双眼，两张脸阵青阵白的，心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震得他们久久都回不了神。
本就不敢正视顾青锋的他们，此时此刻更是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们钻进去就不要出来了。
虽然他们跟顾青锋没有接触过，说起来这是他们彼此第二次见面，但他们相信顾青锋不会说谎，他也用不着对他们说谎。
如果是廖红雪小的时候顾青锋就不想养她，还是怎么样的，也不会等到十多年后才找上他们。
可见他不想养廖红雪了，是最近才决定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被他接过来。
“有些话即便不好说，今日我也要当着你们两位长辈的面把话给说清楚，不然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败坏我的名声，我女儿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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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爷奶私心，幼时红雪
都说万事开头难，哪怕找上廖家爷奶谈及这些事情，也是说话的开头难而已。
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开，后面的事情叙述起来就更容易了，顾青锋也更加没了顾忌。
没给廖家爷奶说话的机会，顾青锋就将他调查到的事情，实事求是的不带任何主观情绪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他总结道：“莹莹在大院里的名声被败坏得厉害，要是大叔大婶觉得我说错了，还是怎么样的，你们可以走出去随便跟人打听打听，看看我有没有冤枉她。”
“……”廖家爷奶。
不得不说，这整件事情对他们老两口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得他们听完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们能说什么？
他们又可以说什么？
说顾青锋好心帮战友养女儿，十多年带在身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养着的养女，竟然这么祸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任凭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这要换成他们是顾青锋，怕是直接掐死廖红雪的心都有了。
他这妥妥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还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面善心恶的那种。
廖红雪对顾琇莹做下的那些事桩桩件件，的的确确是构不成犯罪，却又实实在在是恶心死个人。
谣言能害死人，也能逼死人，廖兵老两口只是听着廖红雪做的那些事都觉得一张老脸没地儿放，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不再见人，更何况是身处各种谣言中，遭受各种冷暴力近十年，当时年纪比廖红雪还要小上几岁的顾琇莹？
廖红雪，她怎么敢。
短短不过半个小时，廖家爷奶恍惚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要是他们知道一句话，大概会说‘廖红雪的所作所为已然将他们为人处事的三观都给彻底震碎了’。
能不震惊么？
他们险些没被这些事惊得一下子厥过去，再也不要睁开眼来丢人现眼了。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们，此时此刻什么面子里子通通都丢光了，廖红雪可真是给他们‘长脸’。
“我说这些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把这个事实平静的陈述出来，大叔大婶不用紧张也不用感到害怕，毕竟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顾长官，小雪她她真是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我也没脸说她。”当初求着顾青锋将廖红雪带回家，是，廖兵的确是有私心，但他也没想到廖红雪能这么祸害恩人的亲生女儿啊！
他跟自家老婆子儿子女儿加起来好几个，这在偏远落后的农村一点也不奇怪，家里他最看重的，也最有出息的孩子就是他的长子，可他的大儿子当兵后出任务牺牲了，紧跟着他的大儿媳妇也失了踪。
眼看着老大一家就剩下廖红雪那么个小姑娘，他跟老婆子原是想着就将孙女养在他们自己的身边也不错，毕竟在农村教养一个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能给孩子吃饱饭长大成人就好了。
又岂料家里其他的几个孩子都不同意，对廖红雪那是各种嫌弃，各种挤兑，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小小年纪的廖红雪去做，不做就对她又打又骂，他跟老妻看在眼里却不能出言维护太多，毕竟他们除了廖红雪这个孙女以外，还有其他的孙子跟孙女，要是他们处处都护着廖红雪，那么她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加的艰难。
这样的日子廖兵老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他们对廖红雪心疼归心疼，可他们也当真是不敢过多在其他孩子或是其他孙子孙女的面前偏疼没爸没妈的廖红雪，不然他们担心廖红雪会活不到长大。
跟丢掉小命比起来，在廖兵老两口的眼里吃苦受罪被虐待算什么，只要能活着就好，等熬到长大一切就都好了。
就这样他们老两口一直都暗暗要求廖红雪不管遇到怎样的不公都要忍着，绝对不可以跟家里的兄弟姐妹攀比，也绝对不能跟他们发生口角，或是顶嘴什么的。只等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做爷奶的就做主替她寻一门好的亲事将她嫁出去，以后家里的叔叔姑姑就都不能再欺负她了。
当然，这些都是廖兵老两口的想法，又岂知当时尚未年满七岁的廖红雪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替她规划好的生活，又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一直到后来顾青锋带着廖文强的骨灰出现在他们的村子里，这才让得廖兵猛然间看到了希望。
在他看来顾青锋是城里人，家里哪怕就是多养一个闺女负担也不会太重，等到廖红雪再大一点，她也是可以帮忙做事情的。
尤其是在听到顾青锋家里只有一个闺女的时候，廖兵心里想让顾青锋收养廖红雪的念头就更强了，在跟自家老妻商量过后，哪怕顾青锋不想收养廖红雪，却不得不迫于他们的乞求将廖红雪给带走了。
城里再怎么不好，那也比在大山深处中的农村强不是，廖红雪跟着顾青锋总比跟着他们这对护不住她的爷爷奶奶强。
再说廖红雪去了城里，呆在顾青锋的身边，无论日子怎么不好过，还能比她现在的处境更差？
尤其离开后，廖红雪哪怕是女孩子也能上学读书，将来就会很有出息，这样他们老两口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大儿子。
可廖兵怎么也想不到，人家顾青锋的的确确是好好帮他们养大了廖红雪，不但让她读书识字，给她什么都还比照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的。
然而，他的孙女儿不知足啊，竟然想出那么阴损的法子来对付人家的亲生女儿，她这要说她是白眼狼的话都是轻的，说得重点她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现在想想也许当初是我错了，我我就不该求着你收养她，让她给你给你的女儿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我真是没脸见你。”
说着，廖兵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竟然落下泪来。
“你跟我们家非亲非故的，如若不是看在她父亲跟你是战友的份上，你凭什么养她，但她怎就这般不知足，简直让我太失望了，她竟是一点也不像她的爸爸。”
大儿子廖文强一直以来都是廖兵的骄傲，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孙女一点都没学到她爸的知恩图报。
当年，要不是他跟老妻没脸没皮的求着顾青锋，他又怎么可能带廖红雪回城里自己家，还给她这么好的生活条件。
明明已经拥有很多别人都拥有不了的东西，却仍是不知足的想要得到更多。
为此，她更是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对付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教育养父的亲生女儿，她的心是什么做的，黑石头做的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