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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话音刚落,山崖峡道立马传来一阵马鸣嘶啸,为首一名轻骑将士见到山崖边所立五人,立马翻身下马冲他们行了一礼。
“启禀军督大人,焦护卫和监军他们从隶阳边境回来了,现已到达孙营所部……”
刘策闻言猛地转身沉吟一声:“这么快就回来,看样子这隶阳省定是发生不小的变故,与本军督前去见见这个王爷!”
话毕,猩红色的披风一甩,在山崖边扬起一道骄阳似火,五人一道向山下“承”字老营踏步走去。
……
“妈的,本王真是气的浑身发抖啊,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羞辱,太可恶了……”
一辆漆黑色的四轮马车边,一名重过两百斤的胖子正眯着眼不停地叫骂,不过他骂归骂,却不时将边上一名文官手中递过来的水囊往自己嘴里灌。
临了还不忘问一句:“这水烧开了没?本王可听说了,不烧开的水喝了不卫生,会有寄生虫,本王一想到肚子里有虫子在爬,是冷汗直冒啊……”边上一名下巴留有乌黑短须的文官连忙对这胖子劝慰道:“王爷,消消气,犯不着为了那些个跳梁小丑伤了您的千金之躯,这水当然烧开了,凉了才敢给您喝呢……”
那说话劝慰的名唤周岑,身为太守一职,管辖地为隶安省固城,而那三十岁的胖子自然便是此次出征河源的监军,皇室贵族,怀王卫稷。
“不行,本王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和军督大人说道说道,他花家反了天了简直!”
卫稷重重灌了一口水,眯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
就在周岑想接着劝慰卫稷之时,一直坐在他们对面全身精甲的将领忍不住大声发话了:“我说你俩也别发牢骚了,一切都听军督大人安排不就结了么!”
卫稷和周岑齐齐抬头望去,但见一名高过二米的魁梧将军,正把左腿搭在自己右腿膝盖之上,他的军靴军袜都丢在一旁,正不停抠挫这自己脚掌间的五趾缝隙,搓完还不时凑到自己鼻子边闻一闻,顿时那幅魁拔的身躯抖动几下,晃动他身上那精良的甲叶,引起一阵清脆的金属声响,刚毅的脸上满是一阵舒爽惬意的神情。
此人,名唤焦珞,二十六岁,刘策的护卫军统领,主要工作负责刘策的安全,也会被刘策派去执行其他任务,对刘策对军督府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此次随行出征的两千近卫营将士也有他统领……
“焦护卫说的也是,本王在这里发牢骚有什么用,一切让军督大人做主就行了……”卫稷戏笑一声,随后也开始学着焦珞的模样,脱下鞋袜准备搓爽一番。
边上的周岑连忙阻止他:“王爷,您贵为皇亲国戚,怎可做出这种举措,其他将士们都看着您呐……”
卫稷脸带不耐地打断周岑的劝阻:“屁的皇亲国戚,都是一双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就你们这些文人非要划分个三六九等,这世道才会因此变得浑浊不堪,本王今天就是要与将士同甘共苦,就从这搓脚开始!”
就在周岑急得满头大汗之际,一声高呼瞬时解了尴尬局面。
“军督大人到~”
焦珞闻言立马穿好鞋袜军靴,猛地从石块上起身站正军姿,同时将自己的头盔正了正,等待刘策的出现,就连卫稷几人也是如此。
很快,刘策、许文静五人的身影浮现在他们眼帘,焦珞站的更是笔挺,深怕惹的刘策不喜,他出生贫寒,空有一身武艺却只能在定州士绅家里种地做苦力养活在家的老母妻儿,本以为碌碌无为这辈子也只能这么悄然无声的渡过了,不想定州上官家的动乱改变了他和家人的人生轨迹。
去年定州内乱平定之后,焦珞的家园也被定州上官家的叛军付之一炬,他们全家也随之成为流民一员,在经过刘策所在大营时,全家饿的是嗷嗷直叫,焦珞情急之下铤而走险,红着眼手持一柄杀猪用的钝刀居然去打劫刘策的军营,结果可想而知,纵使焦珞武艺再高,又怎会是训练有素的精卫营将士对手?连大营门都没迈入就被刘策昔时的十名亲卫营士兵给制服送到了刘策跟前。
就在他万念俱灰,自忱必死无疑,只可怜自己的妻儿老母将会活活饿死的时候,刘策却命人给他松了绑,随后命人取来干粮和水到他跟前,就这么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吃完……
焦珞依稀记得在自己咽下最后一口粗饼的时候,刘策只问了一句。
“愿不愿意在我军中效力?”
“我愿意!”
焦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或许他当时只是单纯认为跟在这支军营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我精卫营不同其他旧营,规矩繁多,操练极其艰苦,还需读书识字,你当真能坚持下来?”
“只要能给我娘和妻儿一口饱饭,什么苦我都能熬下来!”
“好,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随身护卫,现在立刻出营将你家小都接过来,只要你能好好效命,本军督是不会亏待你的……”
刘策初次见到焦珞就如此信任委以随身护卫重任,并将他全家都接到了冀州安置,后出征冀北又立有战功,又是赏地又是赏银,全家如今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彻底改变了窘迫的命运,对他而言,刘策就是自己的精神信仰,值得自己舍命相随!
刘策望了焦珞一眼,冲他微微颌眼点头,焦珞立马上前守在刘策之畔。
卫稷一见刘策,立马大声说道:“军督大人,你可算来了,本王正打算和你说件大事,这隶阳省,如今变天啦,花进他娘的也学着流贼称帝自立啦,还改了国号叫什么隆?真是气死我啦,你得给本王出出这口恶气……”
☆、十三 谁称帝就打谁
……
卫稷此话一出,除了刘策和许文静二人,周围其余各将皆是闻之一怔,心道这花家胆子简直是肥到家了,居然也学着流贼自立为帝?
楚子俊叹道:“花家这么做岂不是要将百姓置与水火之中么,按我大周律法,叛族自当诛灭九族,然治下拥戴的子民也随之同罪,百姓大多字都不识,他们哪懂这么多律法,只要有口饭吃,自会被怂恿起来,唉,这花进父子当真可恨,不惜以全省百姓性命为代价谋取自己的权力!”
张昭通说道:“楚营使说的不错,这花家简直就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完全不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还当什么狗屁皇帝?就算称帝,也合该是我们军督大人……”
说到这里,张昭通立马闭嘴自觉失言,小心翼翼地望了刘策一眼,见他依然沉着张脸一言不发,这才松了口气,有些话现在他还真不敢明说,也不该由他来说。
张烈则道:“花家算什么卵玩意儿?居然也敢自立为帝?就不怕神都的皇帝老儿发兵将他个小小隶阳给踏平么!”
见周围将领群情激愤,刘策和许文静都默然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可不是么!”卫稷也凑着说道,“今日个去隶阳,你猜边境的官僚怎么跟本王说的,说什么隆朝新立,想要军饷就必须到他们的京都晋阳大殿之上,对花进行三跪九叩大礼,哎呦我去,本王在皇兄面前除了祭奠大礼外,平日里进京面圣可都没行过这种礼数,真是欺人太甚也……”
刘策闭目沉思一阵,忽然开口问道:“这么说来,我军进发河源消耗的军粮无法在这里得到及时的补充了?”
众将闻言一愣,心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军督大人却还在关心大军粮秣问题?
许文静立马说道:“军督大人,依现在情形来看,想要在隶阳和平获得粮草已然是不可能了,好在我军粮草尚能支撑两月有余,绝对能撑到涿州,介时再筹粮补充也不迟……”
刘策陷入沉思之中,仔细斟酌起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就在这时,一名沉稳的将领带着四名一脸疲惫的短衫精壮来到了刘策他们跟前,那名将领就是此处“承”字营指挥使,同样和刘策一道从河源起家的嫡系将领,孙承!
但见孙承带着四人来到刘策跟前,齐齐对他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军督大人,情报司的探马已经从涿州赶回,具体情况您还是亲自问他们吧……”
四名乔装打扮的情报司人员对刘策再次恭敬行礼一礼,为首一名探马当即说道:“军督大人,涿州现在局势混乱,一省之地连出六帝作乱的局面,现在相互间正在不断征伐,我等为打探清楚情报,这才耽误了些时日,还望军督大人见谅……”
探马此话一出,四周将领顿时鸦雀无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河源还没到,整个大周北部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乱起来了?这趟河源之行怕是前途渺茫啊,这么下折腾去就算再走上个半年怕都走不到河源了……
“好啊,牛鬼蛇神都钻出来了,有意思……”刘策却冷笑一声,对此不以为意,又对探马问道,“上陵情况如何?”
毕竟上陵临近同样被流贼攻打的靖泰省,也是刘策前往河源平贼的必经之地,自然是十分关注了。
探马说道:“回军督大人的话,从前往上陵探查到的情报得知,上陵总督裴济以防范流贼入境为借口,大肆招兵买马打造兵械,甚至不惜动用储备军饷和本该上缴朝廷的税银,
上陵各处士绅也是各自加强护卫,明面上未称帝自立,但从所获的情报来看,怕也是另有所图啊,仅总督府直属所部就已经有超过二十万人马,还不包括府兵……”
许文静哼笑一声,轻摇羽扇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据属下所知,这裴济迂腐不堪,且胆小如鼠,他这么做定是受旁人的指使所致,打着防范流贼的旗号私自招兵买马,暗地里怕不是别有用心,
纵使裴济不作如是之想,怕当地的士绅也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这次若高阳之围朝廷大军惨败,怕马上也会步花家和涿州那群跳梁小丑的后尘……”
“既然这样,这狗屁河源我们也不用去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
张烈大声说道,他自然不懂这其中的政治道理,只是认为大军再走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与其这样,不如回远东冀州开赴塞外与异族胡奴再干一场痛快。
刘策没有理会张烈,只是笑着对许文静说道:“呵呵,军师,雁云关前,你就断言此行不会太平轻松,如今一切应验了,接下来你猜本军督会如何做呢?”
许文静再次轻摇折扇,眯上眼帘,数时他睁眼微笑道:“军督大人,现在再折回远东是不可能了,毕竟我大军行程过半,若此折返远东,神都那边或许不用理会,毕竟事出有因,且路途遥远,皇上肯定管不到,
只是未经大战就此折返,未免凉了出征将士的心,毕竟将士们一腔热血都是冲着军功犒赏所来,如今好不容易行至半途无功而返,对他们的士气未免打击太大,所以,一切还请军督大人决断……”
“许文静,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刘策见许文静话说一半,顿时嘴角一扬,“你这么说的意思,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来反对回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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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但凭军督大人做主,属下绝无半句怨言……”许文静拱手低头,面带微笑。
刘策伸出手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羽扇:“现在还未入暑,你成天摇着这么把破扇子,是学文人雅士附庸风雅,还是学历代策士谋定天下?无论哪一样你都学的是不伦不类……”
说完,刘策便把羽扇往焦珞怀里一揣,随后虎眸精光闪烁,对孙承数人下令道:“立刻召集千总级以上将领来本军督帐中议事,既然河源已经无法如期抵至,那么接下来的布略就得好好改一改了……”
听闻刘策语气中传递的那道冰冷肃杀的气息,周围将官闻言,齐齐一怔,看来马上就要有动作了,不由各自摩拳擦掌起来。
张烈心道:“直娘贼,行军月余,都快憋出屎来了,看军督大人的意思,是要开战呐,机会难得……”
楚子俊心道:“看来军督大人是对北部各地不满了,嗯,很好,就让我精卫营来扫平这片乱世吧!”
张昭通心道:“新兵训练许久,去年冀北之战未能派上用处,这次就让我张昭通在军督大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孙承心道:“好久没有上战场了,这一回让你们看看我孙承有没有资格是精卫营的一员!”
而焦珞则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羽扇心道:“军督大人把这扇子给我有何用意?我是问还是不问呢?哦,对了,军督大人说过,用思考代替发问,我得好好想想,这定是军督大人对我的一个考验……”
不去理会各人的想法,刘策和许文静一道,转身向山崖上自己的大帐走去,身后的卫稷和周岑也连忙跟上。
待靠在刘策身边后,卫稷一张胖脸笑着问道:“军督大人,你先给本王透个底,这次你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刘策闻言冷笑一声,留下一句话,令卫稷和周岑呆立当场久久不能平静。
那句话是……
“谁称帝,我灭谁!”
……
☆、十四 皇帝的震怒
……
大周历371年,四月十三,神都,大周帝国运转的中心,太极殿,早朝时分……
“反啦,都反啦!”
一声竭力的嘶吼在偌大的殿内回荡,伴随着一本本崭新的书册奏章落在整洁光滑的地板之上,朝堂文武皆是缩着头不敢出声……
只见龙椅之上,当朝天子,年近四十三的卫稹,是满脸的怒容,就连自己头上的皇冠都气的戴歪了,边上的司礼太监锦盛则躬着身子低着头,同样不敢出声。
“隶阳花进称帝,建号为隆,还有涿州各地,岭南祖蔽称帝,建号为燕,淄安石奎称帝,建号为义,就连田陀、邓琪这种小人也敢在颉城称帝自立,一个建号为恒,一个建号为郑,
还有唐瑞是个什么东西?祖上屠夫出身,要不是我大周太祖器重,才破格提拔升为士族,他倒好,不思进取也罢了,居然也学着造起反来了,还有脸以自己名号为国号,建立什么唐?
另外那个邹元是什么人?为何朕从未听过呢,建的国号叫炎?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此大胆?
众位爱卿,你们看看吧,才一个月时间,朕的江山就变得如此岌岌可危了么!谁能给朕解释下,这究竟发生的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不是跟朕说大周江山稳若金汤么?为何会演变到如今这般田地!”
卫稹的咆哮声在大殿之内幽幽回荡,整座太极殿之内除了皇帝的声音,寂静的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怎么不说话?都哑巴了么!说话啊,现在该怎么办,朕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卫稹的喝斥,站列最前方的太傅谢阳,翰林苑大学士耿秉秋,翰林苑学士赵梦元以及丞相阎良等人都是躬身默不作声。
而排在后列的左太尉席满,右太尉文延昭,殿帅府太尉郭照,殿前太尉徐仁昌,殿司太尉孟固,也都各自沉着脸,至于殿军太尉李继,暂时前往雍州监军未归。
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这些身为太尉府军机大臣必须要列好一个完整的方案,以便朝廷能妥善用兵平息叛乱,然而,现在的京畿还有多余的军队能调动么。
军机大臣和丞相尚且如此默不作声,更不用说大殿之上那群成天尔虞我诈的文臣了,何况当中不少别有用心的世家官僚也在暗中打量朝廷这次处理北部混乱的手段和最终的结果……
只见卫稹手持一本折叠的文书大声冲殿内文武百官大声吼道:“你们看看,都自己看看,花进和祖蔽这两个乱臣贼子居然给朕上书,言愿认我大周为宗主国,愿结万世之好,还有这祖蔽,居然有脸提出要跟朕联姻结为亲家,指明要朕的逸阳公主,祖蔽老匹夫也配跟朕说这种令人作呕的话来?
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王侯公爵,提出一堆不成文的条例,当真是不把朕,不把我大周放在眼里,真是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啊!”
下一刻,龙椅之上纸屑飞飞舞,卫稹气极之下将手中文册尽数撕扯成碎片,飘落在太极殿上,吓得百官连忙跪下俯首。
“都跪着干什么?朕要的是能帮朕帮朝廷处理眼下困局的人,不是只会下跪装聋作哑的窝囊废!”
见到满朝文武齐齐撅着【创建和谐家园】战战兢兢的模样,卫稹眼中满是失望,只觉得眼前一黑,瘫倒在龙椅之上。
边上的锦盛见此,连忙上前轻抚卫稹的胸口,轻声劝慰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啊,莫要再大动肝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