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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放心，呼延云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英穆侯府那边说这是他自作自受，随便我们如何处理就是了。”澹台若烨低声回答道：“这几日孩儿就让人将他毒死在牢内，包管不会走漏了什么消息。”
“嗯……”澹台明镜赞许着点了点头，他将字条推给澹台若烨问道：“那你看，此时此刻，这件事情又应该如何处理呢？”
“将那两名云骑尉除去吧。”澹台若烨冷笑着说道：“古凡要熟悉新的云骑尉还需要时间，而且我们也不可能给他送去那么顺手的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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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骑尉的军衔虽然不算太高，但也是统管万人的中层将领，一下子死了两个，而且都是古凡手下的，不让人起疑心，才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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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镜深思道：“如今三万八千首的战功批下来，兵部也开始关注起古凡来了，这个时候如果用举报之类的负面消息把他弄走，着实不易，而且我们一时半会手中还没有与古凡有关的负面消息，盲目捏造的话反而会给关昊天留下口实，实在不智。”澹台明镜的右手拿起狼毫笔，拿起一寸又缓缓放下，如是三次，似乎心里做着反复的斟酌考量，最后说道：“那恐怕就只有举荐一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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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圈涟漪，一道灰袍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幢幢的灯光之下，那是一名年迈的老者，大半的身躯都包裹在灰色的长领袍内，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比之猛鸷侯澹台明镜竟然不相上下。
“猛鸷侯……”张先生走到澹台明镜旁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世子杀伐果断，有大将之风，只是一味地残暴好杀，少有仁德，就算以后武道精进，恐怕也只能为将，难以做帅。”
“果然……你也是这样看的。”澹台明镜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茗呷了一口，缓缓盖上茶碗，放了下来，对张先生说道：“可是烨儿已经是我的子嗣之中最满意的了，毕竟不是澹台家族的每一分支里面都有一个北宿侯澹台若邪的，若是如此，莫说是对付古家，君临天下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张先生那张包裹在灰色长袍下脸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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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鸷侯，还请您再多给老朽一些时间考虑吧。”张先生冷冷冰冰地回答道。
“好吧，我也不勉强您，请回吧。”澹台明镜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张先生有些不情愿，他也知道，对于自己这样级别的高手是强迫不来的，便也只得任由他离去。澹台若烨此时不过是粹天级实力，想要星阶强者为他效命，也确实困难，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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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镜抬起头看着那道逐渐变淡的身影，陡然叹息一声，淡淡地说道：“有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老天能给我一个古凡那样的儿子啊！”
一周之后的清晨，临沧城外的三里的草原之上，三万名士兵正整整齐齐地在平展开阔的地面上练习阵形与平原战法，自从古凡升任了奋武尉，便将黑旗军与紫旗军一齐调往了临沧城驻守，每天三旗同时操练，已经持续了四天。黑旗军与紫旗军的战士见识过古凡在临沧城一战的智谋与武道，所以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三支队伍的磨合也比较成功，所以训练混合阵形时，也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古凡其实早就看好了临沧城外的这一片草原，实在是一处天然的练兵场，尤其适合排演大型的军阵，只是当时他手中的士兵不多，现在足足三万士兵，古凡便将八阵图中的阵形一一拿了出来，尝试着让这些自己麾下的士兵们去熟悉掌握。古凡相信，只要自己的这些士兵能够勤加练习，假以时日，这将会是一支在西南连九黎公主召慕思都会惊叹的强军。
然后这一切竟然都被这个清晨的一封信给打断了。
一名信使策马来到了古凡搭建在草原上的临时校场，递给古凡一只牛皮信封，古凡一眼就认出了信封上加盖的兵部大印。
“又是兵部的文函？”古凡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思索：“难不成兵部跟我卯上了？三天两头发文问候我？”古凡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手却还是很熟练地拆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但是古凡的面部表情在看到那张纸时产生了太多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欣喜最后竟然变得有一点点失望，这样的变化都被古凡身边的一众下属看在眼里，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兵部这一次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只有李小狼胆子比较大，走上前，对着古凡问道：“小侯爷，兵部这一次又要做什么？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古凡此时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地将信揣回信封里，也没有回头，背对着草庐里的一众将领说道：“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说说，想先听哪一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侯爷，先说坏消息吧。”郑钧先开口说道。
古凡点点头道：“坏消息就是，我要离开大家了。”话音刚落，郑钧，李小狼，谢羽翔，孟无痕，乃至谷顺，段淳一尽皆愣住了半晌，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小侯爷……这是因为……”李小狼出声问道。
“好消息就是，我要做将军了。”古凡转过身来，脸上却没有半点升官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讽刺的苦笑，对着面前的一众下属说道：“搞笑的是，这一次居然是澹台明镜推荐了我！”
“什么？！”听到这句话，草庐内的所有将领再一次露出被闪电劈中的震惊表情，一个个面面相觑，活似大半天看见了鬼。
澹台明镜推荐古家的人？还是古云的儿子？他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
但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谷顺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古凡抱拳道：“恭喜小侯爷荣升！”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对着古凡抱拳祝贺道：“小侯爷官升三级，前程似锦！”
古凡此时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又让勤务兵领着送信来的使者去休息，随后坐了下来，对着草庐里的众人说道：“诸位真的以为澹台明镜是老糊涂了吗？”
“怎么可能呢？”谢羽翔笑嘻嘻地对古凡说道：“看得出来，这老狐狸上一回在昆明就看上小侯爷了也说不定……”
“闭嘴，我说正经话！”古凡此时境界虽然是先天级，实力却已达到沈天级，陡然的一声厉喝，竟然将先天级后期的谢羽翔唬得噤若寒蝉，急忙沉默不语，众人见古凡有些动怒，一个个也都不敢言笑，端坐在椅子上，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们都是我的亲信，我也不与你们隐瞒什么了。”古凡看着面前的众人，缓缓说道：“澹台明镜一点都不糊涂，他给我升一级官，调回京城，看起来让我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对于澹台家是一个威胁，却把真正的祸患消弭了。”古凡缓缓地伸出手指，指向外面校场上训练的大军，痛心疾首道：“那就是澹台明镜最忌惮的东西，那是我的三个旗，他将我调走了，就把三个旗原本凝聚起来的人心全都又打散了，继而阻止了应北侯将朱雀部掌握住的计划。你们说这是不是一招毒计？”古凡说到这里，猛地将那封信捏在手里扬了一扬，随后狠狠地扔在了草庐的地上，转过头看着外面校场上还在练习阵形排演的士兵，喟然叹息道：“如果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就好，只要半年，北斗王朝的西南也许就不会再有边患了！”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又是一愣，但是很快他们便都垂下了头，在整个西南，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只有三个人，关昊天，澹台明镜，和他们面前这一位以一万兵马对抗三十万蛮兵的小侯爷古凡。
古凡的目光变得很远，似乎穿透了外面一人高的草原，看到了那个军营里身披白色长袍，面戴白纱的俏丽身影，耳畔又似乎轻轻响起了晨风中的那个甜美的声音：“你要记得回来看我……”
不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仿佛少女若彤的面颊，鲜艳到可人。
想到这里，少年微微地低下了头，“也许吧，命运不想我这么早对她拔剑……这件事，就顺从命运吧！”在后来的时光里，古凡回忆自己的过去时，发现他很少会对命运做出妥协，而那一次离开西南除外，也许那本就是他心中所祈望的吧！
第158章 民心
古凡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面前的众人说道：“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走？回京城？”
几乎所有的人眼中都掠过了一丝疑惑，毕竟离开这个地方，前往纸醉金迷的京城，对所有人来说，都拥有莫大的吸引力。
古凡缓缓地说道：“我回到京城肯定会先没有职位的，也就是说，你们跟我回到京城的话，会暂时没有职位，直到我到新的地方就任为止。”古凡劝解道：“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我并不勉强你们都要跟我回京城，毕竟这是要因人而异的。”
就在这时，孟无痕和谢羽翔开口说道：“小侯爷，我们从荆州城开始就决定追随您的足迹，又怎么可能在西南得到了一官半职就偏安一隅呢？我们愿意与您回京城，只要您能够确保我们的安全。”
古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如果跟我回京城的话就是平原侯府的护卫了，谁也不敢伤害你们。”
这时，郑钧缓缓地开口道：“小侯爷，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因为正红旗的战士不能没有人带领，我会把你治军的理念扎根在正红旗之中，波及到黑旗军和紫旗军，为小侯爷带出一支无双的队伍来。”
古凡缓缓地点头对郑钧说道：“郑钧，你不愧是我选择的接班人，我也是希望你留在西南的。好好干吧！”
看到古凡做出这样的表示，于是段淳一和谷顺也纷纷表示自己更愿意留下在西南，最后李小狼说道：“我也想留在西南，为小侯爷站好最后一班岗。”
古凡心里知道，李小狼是有点贪恋这里的权势，但是却不好明说，只得报以淡淡的微笑对李小狼说道：“你在哪里都是我的亲随，好好干吧！”
这句话听在段淳一，郑钧，谷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李小狼是古凡的亲随，你们都不可以亏待他。三人何等聪明，立刻会意，纷纷上前握住李小狼的手寒暄了起来。
古凡见三人上去找李小狼寒暄，顿时还感到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估计是三人估算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将错就错，对于李小狼也未必是坏事，便不再辩解，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的情况已经定下来了，兵部撰文是这样说的：“今有古家次子古凡，才知不凡，可堪大用，为两位军侯同时举荐，不应在西南使明珠蒙尘，故授予将军军衔，调回京城，等候差用。”古凡离开顺天军回到京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古凡先是去了一趟大理城，向关昊天称述了澹台明镜举荐自己，导致自己被授予将军军衔，却不得不离开顺天军回到天京城的事情，谁知关昊天拿着那一封信看了半天，最后缓缓地对古凡说道：“如果不是那个兵部大印，我绝对以为那是一封假信。澹台明镜推荐你，真的是，打死我也不信的。”
古凡知道关昊天没有想到澹台明镜是要调开古凡，防止平民侯一脉控制顺天军这样一个深层面的问题。古凡看到关昊天一脸得胜的笑容，也不忍心去打搅他的兴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叹息了一声。
后来关昊天又询问了接替他职务的人选，郑钧，谷顺和段淳一三个人里面选择一个人，古凡想了一想对关昊天说道：“应北侯，其实我是很看好郑钧的，但是他刚刚提拔为正红旗云骑尉，不适合再次提拔，而另外两个人中，谷顺与段淳一实力相似，眼界相似，只是谷顺年长于段淳一，如果让段淳一做奋武尉，恐怕谷顺产生不满，所以我推荐谷顺。”
关昊天听着古凡的分析，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搁置的毛笔就写出了一张谷顺的委任状，递给古凡时，墨色尚新。
古凡离开关昊天的应北侯府时，关昊天自然没有少送古凡盘缠，又好说歹说要古凡带上一副给钰珏夫人的玉盘，这才允许古凡走出了应北侯府。古凡回到临沧城时，看到朱雀部统领明辉，他带来的朱雀部的决议，朱雀部本部由弥渡镇转移到临沧城，将正红旗本部转移到弥渡镇，黑旗军调至临翔镇，紫旗军在临近的云镇，三日之后生效，而三日，正是兵部给古凡回京的最后日期。
毕竟一个旗一万人镇守一座城市，一个部十万人却只能以镇为本部的历史，在除了古凡以外的云骑尉手里是不可能发生的，看到古凡接到调令，要返回京城，明辉已经有些忍不住要把手伸向临沧城了。
古凡虽然在心里对明辉这样性急有些反感，但从他接到调令的那一刻起，朱雀部正红旗其实与他就已经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
好在浣灵月，谢羽翔，孟无痕与欧阳思琪四人愿意与古凡一起回天京城，旅途也不会太过寂寞。
在临沧城酒楼内的最后一场宴会，终于变成了古凡与这些伙伴们的离别时刻。
李小狼把自己灌得烂醉，拉住古凡的袖子说道：“小侯爷，不要走。”而段淳一，郑钧，谷顺三名古凡麾下的云骑尉更是一人抱住古凡的一条大腿和胳膊，生拉硬扯，显得十分不舍。
谢羽翔，孟无痕，欧阳思琪三人也是喝的烂醉如泥，甚至连平时都不沾酒的浣灵月都破例喝了几杯，用略带伤感的眼神，看着醉倒在桌上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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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凡摇了摇头回答道：“除非我没有心脏，不然我如何舍得下他们？这些都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啊！”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不能不走的。”
浣灵月抬起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只听见古凡淡淡地说道：“我们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说着古凡站起身，唤醒了谢羽翔，孟无痕和欧阳思琪回了临沧城议事厅，将整理好的东西放上了一辆马车，古凡便与三人一齐骑了战马向城外走去。
“那是小侯爷的马车！”
“小侯爷要走了啊！”
“小侯爷不能走啊！”
当古凡的马车来到大街上时还是被正红旗的战士们一下子认了出来，那些战士大声喊着朝古凡的马车围了过来，这一喊惊动了很多街上的行人，说到临沧城里有谁不认识古凡，有谁不钦佩古凡的？听到小侯爷古凡居然要走了，此时也纷纷围了上来。
“小侯爷……”
“古骑尉……”
“大人……”
古凡看着那一张张的面孔，默默地低下头去，尽力忍住自己的眼泪，继续勒住马朝前走去。
第二卷 月明星稀
第159章 归路
“小侯爷，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几名正红旗的战士甚至趴在地上，恸哭了起来。
古凡终于于心不忍，勒住马，跨了下来，急忙就去扶那几个趴在地上的战士。“快起来，快起来！”
“小侯爷，你若是执意要走，我们兄弟几个就一直跪在这里。”旁边的一个战士倔强地说道。
“小侯爷，您不能走啊，您是这临沧城的靠山啊！”一名老者拄着拐杖蹒跚着走了出来，对着古凡说道：“老朽已经七十六岁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小侯爷这样的军官，只要有您在一天，就没有人可以动的了临沧城啊！”
“是啊，小侯爷，您留下吧！”站在古凡旁边的一个少年出声哀求道。
古凡身边随行的几人，此时看到这一幕，眼眶也有些湿润，谢羽翔微微背过身去，似乎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毕竟临沧城是正红旗的战士经过苦战从三苗部落手中夺回来的，虽然古凡的奇谋功不可没，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为他付出过努力，负过伤，流过血，如今要离开这个地方，说不伤感，那绝对是骗人的。
古凡略微低下身，正与那一双双带着期望的眼神，不期而遇，古凡不得不将视线移开，缓缓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各位临沧城的父老乡亲，对不起，恕我古凡难以从命！”
面对众人的一片哗然，古凡缓缓地说道：“各位，在我离开之后，朱雀部本部将会由大理城弥渡镇移到临沧城，正红旗本部将会转移到弥渡镇，有明辉统领和岩龙钧副统领的保护，临沧城依旧是固若金汤，请大家放心……”话音落下，不少人发出了失望的呜咽声。
“各位，古凡接到兵部命令，不得不离开了。”古凡说着向着前来阻止他离开的一众父老乡亲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各位，古凡即便以后走到天涯海角，有机会还是会回临沧城来看大家的，西南的临沧城永远将会是我最珍视的地方之一！”话音落下，无数的人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泪水，纷纷哭泣了起来，少女用手帕捂住脸哭泣了起来，而男子则不时地拿袖子擦着眼睛，整个临沧城的东门都沉浸在了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古凡与旁边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猛地快步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边，飞身上马，抽出马鞭狠狠在马背上抽了一下，四匹战马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那一辆马车紧紧跟随，片刻之后就一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当古凡的情绪平复过来时，车队已经离开临沧城五十里开外了，根据古凡之前的授意，为了节省时间，他不再从大理城经过，否则肯定免不了要被关昊天拉去逗留好几日，那么离他到兵部报道的日子就有些吃紧了，所以古凡选择的是从临沧城出发，绕过大理城，从楚雄城出韶关，然后就离开西南到荆南，再穿过荆南后横跨西沙江，就可以回到天京地界了。
古凡心中盘算着这一路上的行程，天色却已是渐渐暗淡了下来，由于古凡估计下来，路上的行程是三十日，而兵部给定的要回京的日期是四十日，如果时间实在不够，古凡也能够自己御空前往，所以时间上并不太赶，于是天黑之后众人就在一间小镇上歇息下来。
镇上的驿站看是官府的马车，知道是来了贵人，哪里还敢怠慢，纷纷忙活了起来，喂马的喂马，做菜的做菜，片刻功夫就为古凡等人做出了四菜一汤，张罗着五人坐下来吃了。
古凡吃过饭后就上了楼，浣灵月住一间，谢羽翔和孟无痕住一间，车夫住一间。古凡等人都是先天级的武道高手，自身沟通天地之气，体力几乎是源源不绝，赶路一天自然不会感到有多劳累，但那赶车的车夫却是凡胎肉体，哪里吃得消这样折腾？那间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了均匀而响亮的鼾声。
古凡则走到床榻旁边，盘腿坐了下去，正要闭上眼睛进行冥想，陡然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的脑海里生成。那是一种类似被人盯住监视的奇怪感觉，而且古凡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所以让他感到一阵压迫感。
既然从气息上已经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超越自己，古凡也就不会傻到去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探查他们的实力，以免打草惊蛇。
“成天级高手吗？”古凡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此时古凡如果发现了对方的行踪，猛地喊出声来，很有可能会导致那名黑暗中的成天级高手提前出手，古凡并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所以也就不知道攻击会从哪一个方向袭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抵挡一名成天级武者的全力一击还是十分困难的。
好在对方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而且好像也不知道古凡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他此时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古凡，并没有要立即动手的意思。
正是这样，为古凡争取了许多的时间，他装做是没事的人一样，站起身将屋内其他的灯都熄灭了，唯独点了一盏油灯，端着几本兵法书看了起来。
古凡看起来似乎是在低头看书，其实注意力已经投到了整个空间之内，陡然他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被一团墙角处的阴影吸引了。倘若没有仔细去发现的话，他看到的将是角落处投下的一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