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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嘀咕子逸自然不知道,但却不影响子逸对他更加好上几分的印象。
只不过师父伤势太重,他也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所以他立马揣上子息给他的阵盘,搂着师父往岛上去,直到走到一块干燥的平地时,才停了下来。
他寻了一颗已经只剩下半截的枯木,将师父放了下来,而他这一动作,也惊醒了本来已经半晕迷状态的师父了。他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视线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下一秒,一股强行涌上来的鲜血让他醒了过来:“噗!”
一大口血下去,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师父!”刚将四师弟给的阵盘埋下并激活的子逸,一听到声音大惊失色,立马闪到师父的身边来,一只手直接扣在命门出,输入丝丝灵气,试图阻止情况进一步的恶化。
但,好似并没有什么用。
“咳咳——噗——咳——噗——”像一时间停不下来一样,师父一边咳,鲜血就一边顺着喉咙涌到嘴里,然后通过嘴角渗出,再在人受不住的情况下喷成了一口口血沫子。好在这几口吐出的血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否则子逸真的要怀疑他师父是不是会当场逝去。
“该死的!”在术术方面,子逸最为精通的是阵法,而非炼丹术。所以他虽然能探查得出,有一股陌生的冰冷气息正萦绕在对方的筋脉之中,却始终难以找到合适的方法将之彻底去除。他脑子里一个劲的盘点着自己所拥有的丹药,却发现没有哪一种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的。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让师父强行服下一枚调养生息的天阶丹药。
或许是因为这珍贵的丹药起了作用,药力化开后,师父的脸色好了一些,咳嗽也没那么严重了,只是终究还是有一股暮暮之气给包裹。
“好了,不要忙活了。”此时,师父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只是精神非常不好,他一只手抓着子逸的手臂,虚虚的推拒道:“旁边还有其他人吗?”他气若游丝,让子逸看着十分担心,但还是先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就我一个人。”
“好——咳——听着,子逸。”听到只有子逸一个人,师父放下心来,抓着的手都有些松开了:“我们中间——咳咳——有二长老——咳——的人,是他——把我们——咳——带到陷阱里去的。”他说几个字就咳一声,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让子逸有些心惊。
“什么?二长老这时跟邪魔勾结在一起了吗?”
“咳咳——他没那个胆子。”师父抬头深深的看了眼子逸,手重新紧紧的掐着对方的皮肤:“他只是想趁乱除了我罢了,所以你绝对不要回门派!”说完,他又咳嗽了起来,吐出了好几团带有血丝的唾沫。
“好,我知道了,师父。”看着他这样,子逸心里难受极了,他拍了拍师父的背,替他顺气。
“咳咳——咳咳——咳——”在他的帮助下,师父总算咳顺了,只是抬起的脸上,满是凄凉之色:“整个修仙界都危在旦夕,他们到底还在争什么啊。”他面有凄凄之色,自言自语道:“若不是子息那孩子用阵法帮我挡了一道,我当场就去了。”
在子逸的脑子里,师父应当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永远都是一张极为冷淡的表情,好似什么都不能让他面有变色一般。但今日,他脸上竟然露出了如此的哀戚,看来,是真的被伤得很了。
对此,子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呵呵。”斥责完后,师父又发出了古里古怪的笑声:“是恨我吗?咳咳——可是,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来恨我呢?咳——整个师门里,唯一有——咳咳——恨我的资格的只有——子逸你啊!”他话一出,子逸拍着他背的手一滞。
这又是什么意思?
“六百年来,我为门派鞠躬尽瘁,对得起师父的交代,对得起门派【创建和谐家园】的期望,对得起他们任何人。”他似乎用尽了所有的生气,拉拢着眼皮,上气不接下气道:“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这么对我?还有我的好徒弟,呵呵。”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似随时要断了一般。
“咳咳——子逸,你恨我吗?”猛地,他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子逸。
而子逸默然,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师父跟其他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知道,在他看向师父那双憔悴而带有恳求的双眼时,他心里会有疼痛的感觉,所以他摇了摇头。
“呵——”他的摇头却没让师父觉得安心,反而满脸自嘲的转过视线:“咳咳——怎么会不恨呢?”说完这一句,他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吓的子逸又是好一阵忙活。
“咳咳——不要再给我吃丹药了。”在连服两次天阶丹药后,他终于有力气止住子逸往他嘴里强塞丹药的行为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是没救了的——咳。”他瞥向子逸的眼神里满是眷恋跟痛心,十分后悔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去伤这个孩子的心。
“不会的,师父。”听到他这么一说,子逸皱起了眉毛:“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天阶丹药,一定能有效的。”
“咳——你还是留着吧,给我……。咳咳……也是浪费……咳。”看到这孩子这般关心自己,师父很是欣慰,但心里哀伤更多:“芸娘死前曾经求过我,希望她的孩子能像高飞的鹰,自由自在的翱翔,做自己想做的事。”
陷入回忆之中的师父,心情平稳了很多,说话也顺畅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咳了。而且他脸色红润,好像正常人一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之象罢了
只是子逸一边担心,一边在纳闷——
芸娘又是谁?
只不过虽然心底疑惑,他却没打断师父的自白,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往对方体内输送灵气。
“当时那满床的血啊,看得我心惊,就应了。”师父眼底闪出了痛苦的神色,但转而又变成了嘲弄:“但事实上我是怎么做的呢?”他直视着子逸的双眼,颤动的嘴角跟眼神里满是懊悔:“我折断了他的翅膀,让他只能看到我想让他看到的东西,让他按照我想的那般去做。”
“只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只因为他是万年难遇的天生剑体!”
“嗡——”
一瞬间,子逸的脑子瞬间炸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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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他就懂了——
“你刚出生时,我惦还念着芸娘的请求,所以即使知道你是天生剑体,也还是忍着没有做打算。但当你刚学会走,就拿着把小剑学着我的模样练习剑法,待你五岁时,更是已能将碎星剑法融会贯通,我的那颗心彻底压抑不住了——”
“我告诉自己,不能按着芸娘的话来了,因为那是在葬送一个绝世剑修天才!所以,我选择性的遗忘了对她的承诺——呵呵——”
“果不其然,你三岁引气入体,十岁筑基,三十岁成就金丹,不足百岁就步入元婴之列,更是曾经以金丹初期修为力压金丹后期同门……”他眼神颤颤,聚焦泛散,瞧得心里已经被他的话炸的一片慌乱的子逸一阵心酸:“师父,不要说了,我先替你治疗。”
“不!我要说!”已经半躺在子逸怀里的师父猛地做了起来,一双眼犹如受到【创建和谐家园】的公牛一般,瞪得又红又圆。
“你比任何人都有天赋,也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越往后说,他越发无力,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更是让他心中难安:“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将你磨成这世间最好的那柄剑,成为让所有修士仰望的存在。”
“可是,我忘了呀——”他嘴里的调子变得哀长,整个人的精神气被抽走了大半,像个老年人一般缩起了身子,用那不高的声音嘶吼着:“我忘了呀!忘了你是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人啊!是我唯一的儿子啊!”他声音悲怆,似啼血的杜鹃。
子逸彻底沉默了。
“我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怎么想的。”此时,师父已经目眦欲裂,一双眼里通红似血,猛地抓住了子逸的肩膀,对着还不是很清醒的子逸,急切的问道:“子逸,你有没有怨过我?”但不等子逸回答,他就松开了子逸的手,自嘲的笑道:“是恨的吧。”
“肯定是恨着的。”
“我还记得你九岁时,得了一只黄色的小鸟,你多喜欢它啊,甚至为了它忙前忙后寻找它喜欢的吃食,但在我看来那却是玩物丧志,所以我直接当着你的面杀死了它。”或许人之将死时,就越喜欢回忆那些曾经避之不及的记忆,也越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恶劣:“这还只是其中一件,还有好多好多……”
“我一点也不像个父亲。”他的身子已经有半边倒在泥巴地里了,冰冷的触感让他越发失神,嘴巴里控制不住的忏悔着:“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我——”搂着他的子逸有些茫然,嘴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已经不记得这些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只是,当他听到师父说起这些,并且向他道歉时,一股强烈的情绪就从内心中升起,那里面有酸意,有开心,但更多的是怅然。
他想,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应该早已经就释然了吧。
所以,他道:“这些事情我早已经就忘记了,对于现在的自己,我很喜欢。”他直视对方打量的视线,一点躲开的想法都没有,就是为了让对方确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呵——”看着眼前孩子眼里真的没有一丝憎恶,师父眼眶都红了。
“逸儿啊,你还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虽然还弄不清楚事情真相,但看着对方眼中的期待,子逸心里却出奇的软:“父亲。”
“呵呵——好,好,好——我的好逸儿,我的好儿子。”男人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哭出了声。
而搂着他身体的子逸也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手。
好似因为心结得到了解开,他的声音也变得放松飘渺了起来,就像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烟一样:“易之为字,从月从日阴【创建和谐家园】矣——子易啊,我为你取名为“易”,是希望拥有一颗坚定的心,不止于眼前,拥有将复杂的事情变成简单的事情的能力,所以名为“易”,子易。这些你都拥有了,只是我却将你的人生复杂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彻底没了音,眼皮也完全闭合了下来,只是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对不起。”
子逸还来不及感触他渐渐失温的身体,整个人的心神就完全呆住了。
什么?
易?
子易?
而不是子逸吗?
那么,子逸又是谁?
………………。
…………
……
我想起来。
是子逸。
一直是子逸。
苏子逸。
我是苏子逸。
Chapter 99. 再见子易
chapter99再见子易
一念之间,苏子逸忆起了所有。
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玄妙的境界当中,他似被温暖的水给紧紧包裹,又有一双温凉的手拽住他的双肩将他往外拉扯,神魂好似嗑了迷幻的药剂一般,晕然然的舒展着。
直到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从他鼻尖滑过。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抬眼一看,发现眼前的景色早已变幻。不再是他之前看到的荒漠星海,也不再是他作为“子易”时面对的众多师兄弟,而是一片黑压压的天空,几朵血色红云隐藏在黑雾的间隙之间,只听得夹杂着各种哀嚎的狂啸在天地间游荡,听得人心中一阵惶然。
嗯?这又是?
经历了数个幻境之后,苏子逸早已能平静以待眼前的各种情况。他垂眸,看着不知道是被火还是其他东西给轰成黑色焦土的大地,心中不禁揣测这一次又会遇见什么?他动了动身子,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轻得可怕,就像是一个幽魂一般,飘在了半空中。
“噫?”这突如其来的境况,只让他诧异了一瞬,便立马适应良好的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最终在玩腻了这个游戏后,才朝远方那黑红血云翻滚,并且夹杂着雷声的地方飘去。
一路飘来,苏子逸没有找到一只活物,甚至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消失殆尽了,只有血肉跟木头的烧焦味萦绕在鼻尖,让他飘走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他一边飘一边观察着周围,最终在看到一堆熟悉的石头废墟时停住了脚步。
如果他没记错——
——那是被“他”吩咐,所拆掉的传送阵驻点。
一阵森冷的寒意,从尾椎骨逆流而上,直接传到了苏子逸的脑子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动身子看向周围——如果那是传送阵驻点,那么这周边应该全是森林才对,怎么可能会变成一片焦土呢?
他猛地的偏头朝红云聚集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确认了那边确实有个大山的轮廓。只是那大山好似被什么怪物给啃了一样,留下一个半圆的豁口,而那原本悬挂在它上空的仙山、琼楼玉宇更是不见踪影,只看得见道道青色剑气跟红色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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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动,苏子逸便一下往前飙出了数十丈。他也不知道心里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幻境罢了,都是假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作为“子易”时的感受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残留在他的心里,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门派的情况。
待他离的近了,那些声响更加的清晰了。
他轻飘飘的浮在空中,谁也看不到他,他从穿着青色衣袍的剑宗【创建和谐家园】身边穿过,又钻过穿着黑色或者月白色衣裳的修士的身体,他看着不同阵营的修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身体里的鲜血在他们身下汨汨流出汇聚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河,将身下的土地染红、变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所以他可以很安全的在战场上游来荡去。他看到了那个小面瘫子川,他正拿着一柄剑跟一个月白色衣裳修士对战,一身血淋淋的,白净的脸上都沾着大团的血色,但持剑的手的速度却不慢,趁着对方疏忽,一道剑气下去,直接将对方拿着法宝的手连着肩膀一起给削了下来,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对方浇成了一个血人。
他也看到了那个在危机关头还不忘为自己谋私利的二长老,他此时正跟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大汉携手对战一个黑袍修士。对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手段狠辣,几个交手之间,二长老他们都未能从对方手上占得一分便宜。
……
越往前面走,他就看到了越多熟悉的面孔,包括那些“师兄弟们”。他们一个个浴血奋战,不知疲倦的与那两波人抗争着,想要用手中之剑,争回这朗朗乾坤。
这一刻,苏子逸有些明了。
是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