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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些事儿太常见,一般也不会有人找李于唠嗑这些,所以李于一般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木讷的样子。
而这段时间,他家跟苏家的关系更好了,苏子逸这人也愿意听他说这些,这彻底激活了他沉寂已久的那一窍,让他一张嘴,就哔哩哔哩的说个没停,只不过他也知道分寸的,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生怕村里人听见了笑话他。
苏子逸也如他所愿,当一个沉默的听众,只在适时的时候提出自己的问题。说真的,在套取村里信息这一方面,李于比卞青还有用,一是因为李于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落山村人,他知道的比卞青要多、要深;二是因为李于就是个隐性话痨,不像卞青问一句答一句,你只要说一句,他就巴拉巴拉的说半天。
而这也是为什么苏子逸乐意跟李于打交道的原因。
“以后进山的人估计更少了。”李于发愁道:“以前只是听说,但还真没人见过妖兽,这次被你证实了李大夫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后,大家心里都怕得不行,要不是家里太穷了,估计想搬走的心都有了,谁叫村里没人能应付得了妖兽呢。”说这话时,他还敏感的看了一眼苏子逸。
苏子逸对这些都没什么想法,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在山里见过妖兽的李大夫,他颇有兴致的问道:“那李大夫采药一直都是在山里采的吗?”
“差不多吧。”这种私人的事情,李于倒是不知道:“反正村里经常有人见他从山里出来。”
“那他不怕吗?李大夫——那年纪也不小了啊。”
“谁知道呢。”李于咕囔着:“这事,老一辈都劝过他,但没人劝得住,而且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没见李大夫出过事,老一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见过了。而我看,恐怕是人老成精,这李大夫在山里钻久了,山里那些门门道道自然也懂,哪能就轻易被山上的东西给害了去呢。”
“而且,也不上没人不想帮他。”李于掰着指头算着:“跟我从小一起玩的人里面,就有王民、齐子在看见李大夫进山时,想跟他一起进山的,但都被拒绝了。哪怕有人偷偷摸摸的跟在李大夫身后,最后没一会儿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甩掉了。”他咂了咂嘴:“我看这事,有些邪乎。”
当然,他嘴里的邪乎,并不是说这李大夫身上不正常,只是觉得这李大夫人太精了。毕竟,对于他们这种有灵力修为却不能用的人来说,他们就能普通人差不多,修炼者的事他们平日里都没怎么琢磨过,更加神奇的事那恐怕是想都没有想过。
只不过,在苏子逸听来,这里面却又有另外的一层含义。
但他也没去深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李大夫跟他又没有仇,他犯不着盯着人家一个小老头去看。就算这个小老头有不好的心思,他难道还打不过?就算打不过,跑也是跑得了的。所以,李大夫这事,他也就这么一听。
而这时,李于也不耐烦再说李大夫的事情了,他兴致勃勃的将话题转到了这次的谢山仪上,语气里满时侥幸:“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次自己得演砸了,不过好在去年练习的工夫还在,那把式一到手上,我就全记起来了。”
他啧啧道:“不过,要说这个,还是吴家那个小子演的好。那仙人范儿,整个村里估计也就他能演得出来,其他人要演,完全就不像个样子了。”他这么一说,苏子逸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李于说的是谢山仪上舞剑的那个小伙子。“真的不愧是在镇上读书的读书人。”
此时,围在篝火旁边的村民已经少了很多了。在这种事情上,农民们总是有着最积极的情绪,所以基本上很少有比苏子逸还来得晚的人,等到李于说完这些,篝火前的人也散开得差不多了,苏子逸这才提着东西走了过去。
Chapter 44. 山中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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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时候尚早,太阳也才刚把身子完全露了出来,所以昨天累趴了的苏玉琅在见着苏子逸进屋时,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他呆呆的站在井边,手里拿着卞青塞给他的洗脸帕子,任水滴在了鞋面上。
“还没睡醒呢?”苏子逸一瞧他这样,就笑了。
“你阿姆呢?”苏子逸将桌子放到杂物间后,提着收回来的祭品走到了院里。这时,苏玉琅也终于把脸给洗好了,脑袋清醒的他看着有些润湿的鞋面,瘪了瘪嘴,“阿姆在灶房里。”
刚说曹操,曹操便到。卞青今天早上一推门,就没见到苏子逸,他想着对方估计去村口了,然后自己进灶房在灶上见到了温着的粥,他晃了晃头,决定早上多做点,毕竟这几天忙下来,家里几个人都没有怎么吃好,而等他忙完,苏子逸也刚好回来了。
“你回来了。”
“嗯,我刚看了看,这些肉还比较新鲜,还能吃。”夜间的温度比较低,再加上送上桌前,其实都是用开水煮熟过了的,所以并没有变味道:“中午就吃这些吧。”说完,苏子逸也没去麻烦卞青,自己提了东西进了灶房,而卞青则招呼苏玉琅洗好脸后就进来吃饭。
“对了,你那天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吗?”吃饭时,苏子逸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卞青神神秘秘不肯说的事情,便立马开口问道。“嗯?”一开始卞青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然后才脸上带着笑,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是的,对你有效果吗?”
“有,可有大效果了!我现在已经炼气六层了!”说起这个,苏子逸口里满是感慨。
而卞青先是一呆,虽然他昨天那时便有些想法,但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去,毕竟落山村资源贫瘠,在这样的环境下,苏子逸居然能在几个月内从炼气五层晋升到炼气六层,那是相当的有难度的,但没想到苏子逸他居然还真成了。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又是有些开心,又是有些怅然,但面上却没有任何异色:“落山村里没有修炼者,外面的修炼者又不会进来,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发现谢山仪的秘密。”他嘴角翘了翘:“村里大部分在仪式后只觉得精神跟力气好一些,所以只觉得是山神的恩赐,没有想过是灵气的作用。”
他说完这话,苏子逸看他的眼色都变了。苏子逸一直知道卞青挺聪明的,但没想到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居然能聪明成这个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跟这股灵气其实数量也不是很多的原因吧。”卞青继续扒饭,好像没有想再说下去的欲望了。而苏子逸则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观点:“确实,我本来离炼气六层只有一线之隔,而这股灵气分外的精纯,所以才能起到效果。”
卞青嗯了一声,表示懂了。而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苏玉琅则从头到尾都没听明白什么,他拿着筷子的手挠了挠头,在看见阿姆一脸无表情时,下意识的把嘴里的问题给咽了下去。
而一直回想着突破的个中细节的苏子逸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许说,哪怕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多加询问。毕竟,在他看来,卞青是个单独的个体,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自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过问,否则就太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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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等等我啊——”苏子逸一出门,就被后面的小尾巴苏玉琅给叫住了。苏子逸一听他的声音,不禁有些无奈的回了头,他没想到跟了这么久了,这孩子居然还会选择跟着自己去山里,毕竟在山里他又不能陪这孩子玩,要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但也不是说苏子逸对苏玉琅的行为反感,毕竟这孩子就乖乖的站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从来不会吵到他,反而会很贴心的,在自己想要喝水吃东西的时候,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上。
这样的孩子,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讨厌。
更何况,苏子逸本身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他站在原地,看着苏玉琅着急的跳着脚从他阿姆手里接过背着水跟吃食的小背篓,然后活蹦乱跳的朝自己这边跑了出来。“慢点,别摔着了。”看着他那副样子,苏子逸都不禁有些担心,但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孩子一跑到苏子逸身边,就立马抓住苏子逸的手牢牢的不放的,还给了苏子逸一个甜甜的笑:“父亲,我们走吧。”而苏子逸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用衣袖替苏玉琅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这才牵着他往前走去,一路上留下孩子的嬉笑声。
而站在门口的卞青则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了许久之后才转身回房。
谢山仪过后的落山村以风速恢复到往日的沉寂,虽然今日汉子们还可以在家歇一天,但他们一想到晚去一天就少几十个铜板的收入,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早上祭祀事情一忙完,也不管剩下扫尾的事情了,一个个风风火火的朝矿场赶去。
所以,在苏子逸带着苏玉琅往山里走去时,一路上没有碰到几个人,哪怕碰见了,也是一些妇人或者双儿。不过碍于苏子逸不想打招呼,而苏玉琅在外人面前又是个腼腆的,所以两人一路上都没跟任何人说话。
只不过他们不说话,却堵不住别人的嘴。村里面的这些人虽然有些怵苏子逸,但也不妨碍他们私下里偷偷的编排苏家,反正苏家的好他们也傍不上,还不如在暗地里过过嘴瘾,让自己心里舒坦舒坦。
“你瞧苏家那人可傲气。”
“可不是,就那小孩儿,以前也看不出来,只以为是个不爱说话的,原来跟他爹一样,也是个看不起人的。”
……
这样的话,一大早上在遇见过苏家父子的双儿妇人之间流传着,但不管怎么说,这些话最终都不会流到苏家的耳朵里。
村里的闲言短语,苏子逸自是不会去理会,他按着老路,带着苏玉琅钻进了山里。此时,山里已经开始有了肉眼可见的萧条了,虽然叶子还没有全部变黄,但头顶上已经有小片小片的树叶窟窿了,林间的小动物们也相当活跃,在各种松子、栗子树间开始搬运着过冬的食物。
“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完了我们就回家。”几日没来,空地上已经被风吹来的落叶给铺了厚厚一层,但苏子逸没管这些,在将苏玉琅给安顿好了后,就回到场地上开始自己的练习。
不同于炼气五层时,此时的苏子逸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要粗壮了不少,他按照之前的灵气运转路线,将灵气分别集中到四肢上,感受炼气六层对他所造成的改变。最后,他将灵气集中到双脚之上,然后灵气一震,瞬间一股气浪,以他足下为中心,将他四周的树叶全都给掀了起来!
苏玉琅张着小嘴看着这一幕,哪怕树叶拍到他脸上,他眼睛也一眨不眨,但转而,他脸色变了,一脸惶恐的模样,嘴里想喊出什么,但最后使出了全力,也只是让嗓子给喊破了音:“父亲!”
苏玉琅声音还未喊出时,苏子逸便已经察觉到了异状,毕竟炼气六层让他的感觉敏锐了不少,所以他还没听到苏玉琅的声音时,双眼便朝异样来处看去——只见一只通体乌黑、外壳遍布白色硬毛,足有一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蜘蛛正从树间喷着蛛丝朝他掠来!
而看清楚对方的那一刻,苏子逸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紧缩了起来——那是二阶妖兽,黑蛛!
不待多想,苏子逸立马动用灵气,整个身体往后一跳,刚刚好躲过了对方砸过来的身子。要知道,黑蛛不仅能利用蛛丝在各种有杂物的地形中灵活跳跃,而且它的蛛丝坚韧度极强,并且带有一定的毒素,一旦被黑蛛用蛛丝给困住了,那么实力低微的修者就很难逃脱生天了!
所以,一定不能露出破绽,被黑蛛给抓住。
一击未中,黑蛛并没有立马上前再次发出攻击,而是站在原地朝苏子逸发出“嘶嘶”的声音,而苏子逸不受它的威胁,他头也没偏,朗声对苏玉琅道:“玉琅,往后退,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玉琅此时腿有些软了,虽然他见过蜘蛛,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以前看着父亲带回家的妖兽,他只觉得父亲厉害,却从没想过,原来在对上妖兽时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但苏子逸的声音给了他勇气,他什么东西也没拿,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去,找到一棵大树,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而黑蛛在看到另外一只猎物跑掉时,心里有了火气,灵智不高的它,立马喷出一道白色蛛丝栓在了树枝上,然后准备朝苏玉琅方面射去!而一直注意着它的苏子逸哪里会给它这个机会,在蛛丝刚刚攀上树枝的时候,他一道灵气刃便将那根树枝直接打断在地!
苏子逸的干扰让黑蛛彻底变得恼火了,嘴里的“嘶嘶”声更大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道蛛丝朝苏子逸射来。苏子逸不得不躲,在躲闪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今天没把上次从青角身上取来的尖角跟毒素给带来,否则一定不会有这么狼狈的。
黑蛛有炼气七层实力,苏子逸是炼气六层,在躲闪了数次后,苏子逸心里大概有了底,他相信以现在的身手,自己是能赢的!
这样的认知让苏子逸信心大增,他不再只是闪躲,反而开始借着自己有灵气加持而导致的身法灵动,开始朝黑蛛进行了反击。要知道,但凡野兽,对于火一类的存在,天生就是有惧怕感的,对黑蛛这样的存在,这种惧怕感更甚!
所以苏子逸直接用起了火球术,一个个小火球,角度刁钻的朝黑蛛射去。这样的小火球,让炼气七层的黑蛛也不敢小觑,它灵活的动用着自己的八条腿往后退去,让苏子逸的攻击一个个落了空。
这样不行!
苏子逸能感觉到体内灵气的消耗,但对方的消耗显然比自己少,而等自己灵气耗尽,那么自己跟苏玉琅就只能任对方宰割了。他心里一硬,脚下灵气一动,欺身向前,不打算再给对方退让的机会,毕竟后面就是林子了,一旦进了林子,属于苏子逸的主导机会将会被一缩再缩。
而这般行为对于黑蛛来说,无异于挑衅,它不再后退,朝急速过来的苏子逸又是喷射出数道蛛丝,而以两者之间的距离,再加上苏子逸的速度,这几根蛛丝,苏子逸根本就是避无可避!但好在苏子逸一开始就想到这点,他在左手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灵气,主动用左手手掌接住了蛛丝!
瞬间,那些蛛丝就跟有灵智一般,将苏子逸的左手手掌给捆得个结结实实,但因为灵气阻挡,蛛丝里的毒素根本无法寸进。
趁着彼此都无法摆脱对方的机会,苏子逸左手上臂肌肉一紧,一用力,刹那就将原本还离着有数尺之远的黑蛛给扯了过来!而在对方身体朝自己射来时,苏子逸的右手同样续起了灵气,三道灵气匕首直接对着对方那最大的腹部给冲了过去!
“吱!”
哪怕黑蛛再怎么挣扎,身法再怎么灵活,三道灵气匕首它还是中了一道。灵气匕首锋利无比,瞬间洞穿了它柔软的腹部,绿色的血液汨汨流出,剧烈的疼痛感让它发出了尖叫,同时当机立断的咬断嘴里的蛛丝,阻止自己的身体再靠近那个修士一分!
这三道灵气匕首同样几乎耗尽了苏子逸体内的所有灵气,但此时他仍旧不敢松懈,因为黑蛛一落地后,就立马忍着剧痛,趁着苏子逸有些力竭时,朝旁边树枝上射去蛛跑丝,牵着自己的身体蹦到了树干之上,然后在数次喷射蛛丝,朝着一个方向去!
而看到对方的方向,苏子逸心中大骇,他顾不得体内已经是空空荡荡的灵气以及有些乏了的身体,他足部聚着灵气,以比黑蛛还要快的速度朝那边跑去。
因为那个方向,正是苏玉琅的躲藏的位置!
Chapter 45. 再次受伤
苏玉琅正闭着眼,小身子紧紧蜷缩在树根底下发着抖。
他露在外面的双耳一直微微颤抖着,任何来自苏子逸那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胆战心惊一番,尤其是在听到蜘蛛凄厉的叫声后,他整个人身体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眼睛里都开始含起了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好害怕。
在今天以前,他一直以为父亲对战妖兽,就像话本里写的仙人单斗大妖一般,风火雷急,法术手段频出,哪怕偶有失利,也是能保持修士风采,以一身铮铮傲骨跟飘逸身法耍得大妖团团转,最后用计潇洒的将大妖斩于剑下。
在想象之中,那是风光的,是美好的。
但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了。光那种蜘蛛的个头跟它身上的黑刺,就让他觉得害怕,觉得恶心。他看见了那只蜘蛛从林子里出来时的速度,那是十个他也跑不过的速度!他也见过对方蛛丝能够射多长,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将他抓到的距离!
尤其是,他脑子里还记得父亲叫他藏好时,那声音里的严肃,这让清楚的意识到,这只蜘蛛肯定会比他所知道的还要不简单。
那么他该怎么办?
苏玉琅整个人的心是慌的,他想跑出林子里去找阿姆,去找更多的人来帮父亲,但刚刚的逃跑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的腿都是软的。他也想上去帮父亲,但他小胳膊小腿还不懂法术什么的,上去就是给父亲拖后腿,哪能出去冒险呢?
年幼的他,脑子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这些一个个不成熟的想法却一点点击垮着他的内心。他好想,好想,好想变强,那样他是不是也能帮到父亲的忙,而不是只能站在旁边观望呢?
这在这一刻,就在他满脑子都是恐惧之时,他身边起了一阵强风。
这阵风没有冬天的风那么刻薄,反而带来了一股苏玉琅熟悉的味道,也正是这股味道让苏玉琅停止了抽噎,他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微微抬起了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眼睫毛上沾着的泪水给甩下去,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这个灰色的背影。他记得,父亲今天穿的就是灰色的衣裳,所以他想也没想的开了口——
“父——”
话还没得及说完,另一股夹着浓烈腥臭味的风声带着无数细小枝桠断裂的声音扑了过来!
不过眨眼间,就从树后借着蛛丝在空中饶了一个大圈,朝这边砸了过来!那飞快的速度以及较大的个头,让人看着就要下意识的躲来,但就在对方离苏玉琅不过一臂之远时,却有人不怕死一般伸出了手,直接接住了对方砸来的身躯,完美的截了个胡!
而这人正是苏玉琅心里一直担心着的苏子逸!
心里承载着恐慌的苏子逸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苏玉琅的面前,然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对方给遮挡得严严实实,在他一口气都没来得及换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黑蛛就已经挟裹着它那庞大的怒意给冲了过来!
身体上的剧痛让它的速度变得更快了,行动也变得更加疯狂了,它没有任何计较的,像不要本钱一般将肚子里的蛛丝一把接一把的吐了出来,就是为了赶快冲到最前面杀了那个人类的小崽子。但它终究是受伤了,愤怒带来的意志力并不能压制住苏子逸的速度,最后还是让苏子逸勉强比它快上了一分。
而哪怕是这样,哪怕是它看见那个讨厌的修士正挡在它的面前,它也没有任何逃走的打算。它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原本有些受伤的腹部,在那个灵气匕首穿过的时候,整个组织都彻底坏掉了,只要再多上一些时刻,它就会因为腹部的伤,无法动弹,只能受人宰割。
所以,哪怕是拼着死,它也要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这临死前的反扑让它的速度更快了,连外壳上的白毛都跟着根根竖起,就像闪着寒光的钢针一般,看着就让人双眼生痛。而面对着黑蛛的威胁,苏子逸却退也没退,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表现出来时,右手就下意识的伸了出来,一把撞在荡过来的黑蛛身上!
瞬间,几根黑蛛身上的硬白毛就扎进了苏子逸的右手皮肤里,而黑蛛在撞上温热的人体的时候,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就将体内剩余的蛛丝全部给吐了出来,眨眼之间,就把苏子逸的右手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就像一个白色的球一样!
而这还不够,它在切断蛛丝后,小脑袋一偏,嘴里的尖牙一口咬在了苏子逸的手腕上,将尖牙里的毒素全部注入到苏子逸的血液里面。
瞬间,苏子逸整个右手手臂都变得冰凉了离开,连灵气运转的速度都慢上了数倍。而面对这样的困境,苏子逸却没去想任何东西,当机立断的将另外一只手覆了过来,一巴掌拍在黑蛛的背上,一把将对方拍到了大树虬起的树根上,任那白色硬毛将他的左手手掌扎得鲜血淋漓,行动却丝毫不见迟缓。
做完这些,苏子逸犹嫌不够,他彻底放弃了右手的防御,将体内所有能动用的灵气全部集中到了左手手掌上,然后一用力,立马手下血肉齐飞,红色的碎肉跟绿色的脓血在灵气的压迫下一股脑的喷得四处都是,溅得苏子逸一袍一下巴。
这下,黑蛛彻底不再动弹了,全身上下还唯一完全的地方就是那八根瓜子了。
在确定黑蛛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后,苏子逸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但还不待他长舒一口气,来自右手的疼痛瞬间激起了他所有的面部神经,催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遍布额头。苏子逸无意识的用还滴着血的左手去按从内发出钻心疼痛的右手上臂,却发现,此时右手手臂已经感知不到任何感觉,像变成一块木头了一样!
糟了!
在上次看到的资料记载中,黑蛛的毒素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绕在蛛丝之上的,另外一部分则是藏在嘴中的尖牙里,其中以尖牙里的毒素最为蛮横,能瞬间剥夺一个刚进入练气期的修士的所有生气,更能让一些修为跟它差不多修为因为没有来得及疗伤,造成修为受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