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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好歹送她回来,被这么对待,是不是不太好呢。
薄司的步子迈得很大,意意根本跟不上他,拖油瓶似的吊在他身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一点都没觉得他抓她的手劲很重,但浑身的戾气,从头到脚都在说着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意意奇怪的瞄他一眼,“你和他认识么?”
“不认识。”
“我怎么觉得你和他像是有仇似的,他得罪你了么?”
薄司忽然停下来,手从她胳膊上撤走,顶着一张臭臭的扑克脸,看她的眼神令她心下一凛,咬牙切齿的道:“没有仇,也不敢有仇。”
他是nba金融硕士,天赋异禀,投身商海的第一年就跟了南四爷,两年前他老人家随口一句,就把他派给萧意意做保镖了。
哪里敢有仇,有怨罢了。
明明娶了老婆,非要推给他看管着,自己又来勾勾搭搭的,还装作不认识他。
怎么能不怨。
意意认真的看他的脸色,平时就见他严肃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吓人,她嘻嘻笑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在他面前倒退着走,“那个人叫南四爷呢,我听别人这么称呼他的,我的老公也叫四爷,他也是在家里排老四么?”
薄司波澜不惊的牵了下嘴角,“不清楚。”
“……”又来了。
搞得神秘兮兮的。
她除了知道自己的神秘老公叫四爷以外,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旁敲侧击的问,要么给她打哈哈,要么就像薄司这样,直接用“不清楚”三个字就堵了她的嘴。
“太太回来啦。”
意意刚走进大厅,手就被小葵牵了去,“您今天想吃什么呢,厨房里有牛排,还炖了牛肉。”
“土豆炖牛肉么?”意意两眼放光,嘿嘿笑着搓手,“快去,给主子来一碗。”
“妾身这就去。”
小葵学着古装剧里的丫鬟弓了下身,意意故意翘着眼角,佯作倨傲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两个女孩笑做一团。
“小葵,不知规矩!”
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攸的传来。
意意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后颈嗖嗖生凉。
她一把抓住想溜的小葵,压着声音快速的说:“饭不吃了,我先回房间洗澡了啊,你过会儿送宵夜上来。”
说完也想溜,可是房间偏偏在二楼,管家胡伯像根擎天柱似的挡在楼梯门口,她硬着头皮过去,头都没抬,飞快的说道:“胡伯伯晚安,我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站住。”
胡伯脚尖一转,神色严肃,“太太,有件事要问问你。”
她头皮发麻,心虚的挠着额头,“什么事呀?”
“今天你的卡上划走了二十一万,取这么多钱,你拿去做什么了?”
果然还是被问了……
意意心口咚咚咚的,擂鼓一般的响,眼睫眨啊眨,眨啊眨,噙着一口软糯的嗓音:“我买大熊猫了……”
胡伯眼色一厉,声气却还算平静:“买来做什么?”
“炖了,和土豆一起炖的,……凯茵也吃了。”她睁眼说瞎话,顺便把闺蜜也拉下水。
“好吃吗?”
“还,还行吧,肉有点硬。”
她再也编不下去了,本以为开口的第一句就会被骂,没想到胡伯居然配合了她,这种对话听起来,反而很滑稽,可人家又不给台阶下,她是又尴尬又后悔,唇都咬得泛白了。
胡伯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顺着她两句后,脸色攸然变了,“太太,你越来越皮了。”
……她差点就跪下了。
“下午四爷来过电话,你取钱的事惊动他了,让我没收你的所有副卡。”
意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不敢当真再问一遍,心里一直担心的惩罚还是来了,却和她预想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结婚之后,四爷的确是没和她见过面,没有直接通过一次电话,对她有什么命令或是要求,都是直接和胡伯勾通,然而吃穿住行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以往要买点衣服什么的,她也很节制,从来没有一次性消费过两千块。
突然划走二十一万,他是动怒了么?
意意吸了吸鼻子,眼前莫名的浮动出一层雾气,心里突然觉得堵,有种感觉,她像是被人当做家贼给防了。
“知道了。”她闷闷的应了一声,摸出一张平时携带的卡,“还有两张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这就去拿。”
说完她就跑上楼了,提着宽大的裙摆,高跟鞋杵在楼梯上的动静又响又急促。
胡伯望着她的背影,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第15章四爷的掌中宝
走到卧室门口,意意已经出来了,手里捏着两张卡,交到胡伯手上。
“都给你了,我没有了。”
她声音闷闷的,眼神没往卡上扫去半眼,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不是负气,不是怨,她只是觉得心里莫名的堵。
虽然的确是用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钱,但四爷也不亲自来问她,而是通过胡伯直接下达命令,天底下哪里有他们这种夫妻,中间蒙着的何止是一层纱,别说相貌脾气,甚至年龄,就连一个名字,她都不知道的。
平时用点小钱,用了就用了,就当给金丝雀放的鸟食,数目一旦大了,立马将她当做贼一样处置。
这种感觉,岂止是失落可以言说的。
她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心里便越堵,躺床里也睡不着,索性趴着,眼窝里流出的泪花花,偏偏顺着薄翼滑进了嘴里,涩涩的感觉,她情绪一瞬崩溃。
胡伯站在门口,好几次想敲门,想想还是算了,四爷的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即便是没收了卡,其实物质上一点都不会短了她。
他心里清楚,萧意意于四爷而言,是他的掌中宝。
可是迟迟不肯相认,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思忖过后,胡伯决定不惊动意意,掏出手机要给四爷打电话,走到窗口时,眼睛随意往下瞥了一眼,身形蓦的一震。
他立即出了别墅,朝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过去,临到近处,隔着一块前挡风玻璃,忽然和驾驶座上的男人对了眼。
胡伯立即停住,躬下身捡起脚边的一袋垃圾,扔进门口的垃圾箱里,若无其事的返回了别墅里。
南景深黑眸稍敛,晦暗深邃的眸子仿佛深海,叫人一触也摸不到底。
抬手将车内灯打开,展开的左手掌心里覆着一层薄汗,刚才捂在裤袋里久了,皮肤尚且还有些发热,他指腹轻轻的在虎口处一条已经渗血的伤口旁压了压,不由得想到,意意方便的时候,他站在两栋居民楼的门口,递手帕给她的时候,手不小心擦到了墙上生锈的铁丝,豁了一条口子,他一直若无其事的,没有露出半点不适。
到这会儿,细微的疼痛终于清晰了起来。
叹一声气,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去。
“大半夜的,找【创建和谐家园】嘛呢?”
嘟音响过两声,对方便接起了,低沉的声线里,揉了一层沙哑,和被吵醒的恼怒。
“手受伤了,伤口里有铁锈。”
傅逸白登时清醒了,“哪呢?”
“家门口。”
“等着,马上过来。”
南景深抬眸,黢黑的深眸望着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暖融融的光线,把窗帘描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颜色很舒服,他眸色深深,唇角难得的勾着一抹笑,“在我婚房的门口。”
傅之白明显愣了半秒,“相认了?”
“还没。”
“不是我说,老四,再这么吊着下去,你这场婚,估计也要离,我听顾衍说过,你那小妻子这两年一直闹腾些不大不小的动静,想跟你离,她二十岁就跟你拿了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心气脾性最是浮躁。”
“你觉得我压不住她?”
南景深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张清丽灵动的小脸,一颦一笑,在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清晰,他问完之后,似乎连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轻微的笑了一声。
傅逸白听见他的笑声就炸毛了,“我哪知道,我就知道,你再这么养着她又不肯用,迟早离婚!”
末了,嘴碎的补了一句:“她也成年了,你三十好几,也不觉得晚上肾胀得慌。”
南景深薄唇微勾,他向来怼人习惯了,换做平时,早就损得对方气到跳脚,今天超乎常理的好脾气,“你说得没错。”
小东西养大,是该用一用的,顺便也把自己给她用一用。
夫妻嘛,很正常。
“别贫了,赶紧过来。”
结束通话后,南景深翻了翻抽屉,没有消毒水和创可贴,便扯了两张纸巾摁了摁边缘,正要掏出烟来点,才熄下去的屏幕忽又亮起。
他扫了一眼,狭长的黑眸猝然一眯。
脸上那点稀薄的笑意瞬时间消散于无。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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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无声的冷笑一声,“就回。”
启动车子前,没忘了给傅逸白去一条短信,让他直接到南家老宅来给他处理伤口。
时间迫近十二点,已是深夜。
老宅的灯火,却是大亮。
南景深下车,一早等候着的司机接过他的钥匙,他侧首,眸色温淡:“里面什么情况?”
“婚礼结束后,孙少奶奶直接被接到了这里,大少奶奶让她住进了准备好的新房,后来孙少爷回来了,大闹了一通,险些和大少爷动手。”
萧静婷被送到这里,只不过是南景深随口说的一句,却也没人敢怠慢,然而婚礼上视频一曝出的时候,南渭阳仅仅看了三分之一,便黑着脸,带着大嫂云蓉离开了,原打算要给萧静婷百分之二华瑞的股份,自然被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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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深和大哥南渭阳素来不和,他本可以不插手,可一看见萧意意委屈的小模样,他就心疼。
他的人,哪里是能够让他人欺负的。
“老爷子怎么说?”
司机向来对家里的四少爷印象最好,他一问,自然一股脑的全倒出来:“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但也没好脸色,那两父子打过架后,老爷子连骂都没骂,直接带着老夫人去了枫叶山的别墅。”
男人颇为意外的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