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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端起身边的茶盏，对白佑、药叶儿叶儿说，“白少爷、叶兄，尝一尝今日新进的茶。”
药叶儿端起身边的茶盏，慢慢品着。
白佑自然是没心思去品茶的，心里私底下寻思着，老头子最近已经疼的下不了床，人死了不要紧，可是家徽还没传给他……自己下面又有三个弟弟，若是老头子这时候死了……他不敢往下想。
白佑心一横，眼睛一闭，单膝跪地，抱拳，“栾公子，百虎骨丹的事情，是我做了手脚，云天楼的损失，我双倍奉还。”
栾眉眼一挑，作出惊讶之色，但是眼睛里却透露出的是玩味，问道，“什么？白少爷做的手脚？”
“是，听闻王族五皇子也来拍这软果，家父病情告急，若没有这软果，这关怕不是过不了罢。还请栾公子谅解我救父心切。”说罢白佑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圈居然还有些红。
栾此番交代，本就是等白家来人要软果，见白佑如此坦白，自然不会多加为难，起身去把白佑扶了起来，“白少爷，白老爷子这事，我可能也帮不上忙。你也看见了我云天楼正在重新装潢。楼里赔了药钱，赔了工钱，赔了时间。软果的银子怕是也要赔上……且百虎骨丹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若不给城里一个交代……”栾意味深长的看着白佑，没有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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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没有接话，只是走到药叶儿面前，转身对着白佑，慢慢说道，“白少爷，你来之前，我与叶兄说起白老爷子的病……叶兄坦言，白老爷子的病软果不可治。”
白佑皱着眉，“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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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佑连忙行礼，“叶公子，家父的病还望你能出手相助，我白家必不会亏待与你。”
药叶儿看着白佑，心里暗自寻思，世家关系，千丝万缕，无论白佑此番算计软果是为了什么，想救人是真的，被王城里的那几位挑唆，也不过就是被人利用，倒也不是不可原谅。
“十倍，外加百虎骨丹。”药叶儿缓缓开口。
白佑瞳孔猛地一抽，“十倍！叶公子，你要百虎骨丹到也罢了，你可知十倍是个什么数？二十万两白银！”
“我有八成的把握治愈白老爷子的病，但是你们白家必须赔云天楼十倍之数，奉上百虎骨丹。并且在云天楼重新开张之时对着城里的百姓，澄清这是误会一场。云天楼里没有假药。”药叶儿也站起来，慢慢的踱步，“说到底，这事也是因你们白家而起。治病之事，我不强求，你可以回去与白老爷子商议。若是信不过栾和我，大可另寻高明。”
白佑两鬓汗珠一直往下滴，“栾公子推荐的人，必是可信之人，只是这二十万两白银……”
药叶儿笑而不语，回到位子上，慢慢的喝着茶，栾轻声说道，“中午我带你去尝尝城里最好的手艺罢。”
“好。”说到吃的，药叶儿可是一万个乐意。
“栾公子、叶公子，我回去与家父商量一番可好？”二十万白银，白佑实在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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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佑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客套话，便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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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旧恨（12）
栾看着白佑离去的背影，笑道，“叶儿当真是狠，我最多只想要五倍，你开口就是十倍，还讹了百虎骨丹。”
药叶儿摇头，回道，“二十万两白银外加百虎骨丹，当真是便宜了。我荀药谷的牌子，没有一百万两白银是打不住的。这帮商人自然明白，留着命，多少钱赚不来。”药叶儿坏笑，“栾，既然白家替我掏了银子，那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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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轻声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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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好似也有这么一个人，在坤山之中，对她说，“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不给的道理，只当是我娶你的聘礼可好？”
药叶儿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栾再看眼里，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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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栾慢慢走过去，轻轻的抱住药叶儿，低声道，“你若是难过，去找他说清楚可好？软果已经有了，他应该能回去交差了罢。”
药叶儿似乎很留恋栾柔软而温暖的怀抱……但是一想到邵子牧有事瞒着她不与她说清楚，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我让水芯做了药给他送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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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牧，前几日在坤山你还与我说，你的事情若我想知道，你必然知无不言。为何几日光景，你心中却藏了心事，不让我知晓。我在你心里，到底，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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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低声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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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阁楼之外传来一声女子尖叫，“栾哥哥，你在做什么！？”
药叶儿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富丽的年轻女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和她。药叶儿才醒悟，她现在是男装，栾方才抱着她、安慰她……药叶儿连忙挣开，低着头，背过身去。
“圣姑娘。”栾淡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似乎没有打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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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伸手拉过药叶儿，“叶兄，早前答应过你的，带你去圣府。随我来。”说罢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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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看着圣萱离去的背影，想起韶乐坊的沁墨，都是痴情的女子，不由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栾，圣姑娘喜欢你，你就算想断了她的念头，又何必毁自己清誉。”
栾见药叶儿替圣萱说话，心里涌上一丝怒意，她的心里当真是没他，不然也不会如此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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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栾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平复心中的怒气。
药叶儿甚少见到栾如此神色，方才她说错了哪句话，让他如此不悦？药叶儿不太理解，她悄悄的往栾的身边挪了挪，然后拉了拉栾的袖子，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盯着栾，希望栾能主动跟她说话。
栾转头看见药叶儿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淘气的表情，一时没有忍住，侧过头去，偷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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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自小就拿药叶儿没有办法，他压抑着自己心中那一点奢望，又怎么会真的与药叶儿置气，无奈的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药叶儿柔软的头发，轻声叹了一口气。
圣手城最南边一处府邸，门口两只青石石狮，门头上写着圣府。圣家管事见是栾的马车，立马出来相迎，“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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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家管事点头，“是，下午医学会，少主想找公子商量一二。”
栾点头，指着药叶儿说道，“这是我朋友，叶……”
“叶芯。”药叶儿接过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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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走上前去，看了看，“甚巧，你也在找与风湿有关的书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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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轻笑，看着药叶儿，“怕是老天爷听见了我这八年来，日日夜夜的祈祷罢。”
药叶儿对圣冼欠身抱拳，“栾现在实至名归，圣公子还是不要唤我这个名字了罢……唤我叶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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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旧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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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药叶儿，猛然想起，这人似乎在王城里见过？是站在五皇子身边的那个女子？这人是女子！
“叶芯……姑娘？”圣冼探试着唤着。
药叶儿点头，“是。”
“如此说来，叶芯姑娘也是会医术的了？”圣冼有些惊讶，虽然女子学医的不少，只是十岁就会治愈那种顽疾的女子是没有的。
药叶儿点头，并不想多提年少时候的事情，只是说道，“我此次来，还有一件事……我想摸一摸圣公子的脉，不知道可否方便。”
圣冼一惊，这身怀绝世医术的女子想摸他的脉？难道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圣冼还是问了药叶儿的来意，“姑娘……可是想治我的手脚？”
“正是。”药叶儿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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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说的没错，这些年他为了自己的手脚没有少费功夫，但是都是无用功，最差还能比现在的结果更差吗？圣冼略微思考下，便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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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看着圣冼骨瘦如柴的手，心中轻叹不已，这原本应该是一只修长有力、可以行医看病、有救世之能的手，现在因为手筋尽断，肌肉已经开始有开始萎缩的现象。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圣冼，行医之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怒哀乐不行于色，此时圣冼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脸上淡然如风，冰冷如雪。
药叶儿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把手放上去，细细的摸着。栾最喜欢看药叶儿摸脉的样子，风轻云淡，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良久，药叶儿收回手，问道，“圣公子，可是用过一些生肌的药。”
圣冼点头，“试过很多药，接筋这种事情，怕是……”
药叶儿眼底流过清光，话锋一转，“两个月前，龙城韶乐坊，公子可是派人去刺杀了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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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看着圣冼防备的眼神，淡淡的说道，“那一战，你损了他一手筋一脚筋，是与不是？”
圣冼不说话，但是眼睛里已经全是戒备之色，药叶儿接着说，“我无意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琴魔的手脚筋我已经接好了……眼上的毒，我也解了……”